就这样,我被关入【隐之间】。
【隐之间】是【王宫】终点,位于荣耀殿的正下面。
毫无疑问,陛下将镇守前方的王座间,替我面对即将在某时到来的,本该属于我的对决。
陛下便是如此的不信任我。
我承认,在体格上,我与周围有些许不同,可我并不懒惰,我用数不清的努力加以弥补。
作为最早接受【赐血】的【灯守】,我没理由会输。
为什么陛下不愿将机会给我……
还是说,陛下想在我之前亲手为死去的【灯守】复仇……
这样似乎解释得通。
对方的到来无疑搅乱了陛下的国度,如果说该由谁来下手,没人有资格抢在陛下前头。
可就算如此……
我点亮四周的挂笼,在【隐之间】内静默等候。
某种程度,【隐之间】算是【王宫】的避难所,存有生活所需的诸多事物。
适应微暗的环境后,我看到靠近墙边的储物柜里确实放着一只切下的头。
陛下没有骗我。
我将头拎好,稍稍前抛,撩开裙摆,一脚将头踢上石墙。
如果不是【尊男会】的召唤仪式……
我用力践踏变形的头骨,撞击石墙后它落在地上。
如果不是你们……
我依次在心里念出那六个名字。
无比刺眼的阳光越过她们几近透明的背影涌入我的眼眶,记忆中,赛文莱特的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
阳光,溪流,石子,郁金香。
我在这个瞬间想。
……
很久以前的事吧。
某天,郁金香不见了。
负责传话的侍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张匆忙的穿过我的身旁。
我喊停。
她第二遍才听到。
显然,作为传话者,她缺乏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仿佛弄错了呼吸的顺序,一个简单的事实被拆分成十几个断续的语句。
简言之,【病所】那边传来消息,作为【灯守】的郁金香忽然失去了踪影。
23点到6点是陛下规定的睡眠时间。
郁金香通常睡到7点。
负责喊起的仆役在与往常一样的时间推开郁金香的卧房,发现敞开的窗口与空无一人的床。
身为【病所】的【灯守】,郁金香没留一字半句,就这么走了。
擅离职守。
我对眼前紧张到不停摆弄衣角的侍女说,这件事交给我。
她如蒙大赦,深深鞠躬。
……
我直接去了【病所】,没和陛下说。
我在郁金香的卧房看到敞开的窗口,我顺着窗口往外走,没选方向,我想她也会这么做。
起点是一条路,然后一座山,一片森林,一处谷,谷底是浅浅的溪流。
落叶随溪水漂徉,阳光在水面荡漾。
透过层叠的叶障,溪边的石滩上,我看到郁金香。
她正用力将石子抛向天上,仰头在凸凹不平的石滩上来回奔跑,只为接住后重新再抛。
她重复着这个无聊至极的游戏,直至我的来到。
她仍没有停下手中的接与抛。
——这都能被找到?
——运气好。
我捡起一块光滑的石头,学着她的动作往天空抛。
为了接住交替落下的石子,我和郁金香撞个正着。
——你搞什么……
她捂着撞痛的下巴抱怨我。
我说你才是,招呼不打就走了,跑来这里玩石头,你搞什么。
——……
她揉鼻子,半天没开口。
以郁金香的性格,算是相当难得的踟蹰。
——……你就没想过走吗?
她忽然问我。
她说你明明比我老这么多,一次也没想过要走?
她竖起一根指头。
——就一天。
她盯着我。
——随便哪天,去一个地方,不跟任何人讲,你没想过这么做吗。
她问我。
短暂的沉默。
——你是【灯守】。
我用我的声音说。
——……
她弯腰,重新捡起一块石头。
我注意到她没穿【灯守】的衣服。
——丑公主。
嘀咕着对我的侮辱,郁金香再次将石子上抛,这次她使用了全部的力量,石子迅速变小,飞快的融进头顶上方的阳光。
阳光在眼中留下金色的残像。
——回去吧。
我劝郁金香。
她站着不动。
我拉过她的手。
——啧。
她朝溪水踢出一脚。
——瞎担心……
她用没被拉住的手拍拍溅湿的衣裳。
——我们哪也去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转身,往回去的方向,几乎是拽着我,她走的很大步。
身后,之前抛出的石子噗通一声落回水中。
……
类似的情况再也没有发生过。
那是她唯一一次出走,也是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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