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爱丽莎。”
“呼……唔……唔喵………”
“【唔喵】?女孩子睡着了真的会发出这种声音吗???”
“呼………………呼………………”
“爱丽莎?”
“呼喵……呼…………”
“爱丽莎,起床啦,太阳照屁股啦。”
“唔……!唔喵……!喵…………??”
“你不是小灰鼠吗,喂……?为什么会发出喵声啊……?”
“哎…先……先生???”
“哟,终于睡醒啦?”
爱丽莎睁开了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眼睛,看见了坐在床前的陈爽。她急忙坐起了身,晃悠着还有些发沉的小脑袋迷迷糊糊地说道:“先……先生……早上好……”
“已经下午了。”
“哎哎哎哎……!!??”
“睡得可真香啊。” 陈爽说着,便把一杯水和面包递了过来,一努嘴道:“睡这么久,饿坏了吧?诺,把便餐吃了吧。”
“可……可我们要赶快去森林里采……”
“还采什么蘑菇啊,都这个时间了。”
陈爽一边说着,一边把水递给了爱丽莎道:“明天再去吧,今天就先歇了。”
爱丽莎接过了水杯,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喝着,然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可怜巴巴地望着陈爽说道:“先生…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累了就多休息会,不差这一天。”
“先生……”
“诺,面包。” 陈爽轻轻地递过夹好了火腿的面包,看着她张开樱红的小口,细嚼慢咽地吃着。
“唔……唔姆……”
“好吃吗……?”
“先生…” 爱丽莎小口地咽下面包,困倦地望着陈爽,委屈巴巴地说道:“我还想睡……”
“怎么了?怎么今天这么嗜睡呢啊?”
“我还有点困……” 爱丽莎说着便眯起了眼睛,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
“这就叫春困。春天一来啊,人就容易…………哎?爱丽莎?”
扑通一声,小姑娘便滑进了被子里,歪着身子睡着了。
“哎……???这么夸张的吗?面包都还没吃完呢。” 陈爽呲着牙挠了挠头,只好手脚麻利地收、收拾了一下,又给爱丽莎掖好了被子,扭头出门了。
“这人啊,总有懒的时候。”
陈爽呢喃自语着,俯身蹲在小田里,看着庄稼的长势。
“但人可以懒,杂草可不会懒呢。”
陈爽眼尖地发现了辣椒苗边的几株杂草,小心翼翼地伸手拔草除根。他动作很轻,生怕伤了辣椒的幼苗。
毕竟是有过前车之鉴——
他以前种辣椒就不小心种死过一株。那个时候家里有个专门的小铲,本来是用来翻土的,被他拿来锄草了。结果这一铲下去:
“我死得好惨那…………”
那还是在室内盆土里养出来的辣椒苗啊,尚且那么脆弱呢!
这在室外长的辣椒,岂不是更加多灾多难吗?
陈爽锤了锤蹲麻了的腿,摸着干燥的脸说道:“种菜啊,是真的很累……哎,啧,啧啧啧,真的很累。”
陈爽忍不住坐下来歇着脚,看着这一块坡田想到:“就这么一小块菜田,我就累成这样了,那爷爷管着家门口那么一大片菜地呢……爷爷怎么吃得消啊……”
他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的一个初夏,自己在小溪里摸蝌蚪,爷爷在田里除杂草。爷爷除杂草特别勤,每天必锄,一天不落。
陈爽回想着那么一段时光,不由得想到:难怪小时候总觉得时光过得特别慢,好像每一天都没什么变化,恐怕多半和爷爷亘古不变的生活状态脱不了干系。
恍惚间,爷爷好像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又在勤勤恳恳地耕地除草。他愣了愣,只见爷爷微笑着抬起了草帽,望着自己语重心长地说道:
茂茂啊——
这做人呐,就和耕田是一样的。平时下几回田,锄多少草,出多少力,没人看的见,只有自己心里知道。日子一久啊,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渐渐地不愿意吃苦了。
只有到了收获的时候,才知道那些日积月累的功劳咧!
……
“爷爷……??”
陈爽一眨眼,那虚幻的形象便消失不见了。
他怔怔地看着空无一人的田地,左瞧右望,不敢相信刚才那场面不过是个幻觉。
他扶着额,回想着爷爷那转瞬即逝的音容笑貌,把爷爷那番教诲好好地记在了心间,不敢忘却。
“爷爷以前有对我说过这番话吗……???”
难道说,日子太久了,自己给忘了?
莫非是机缘巧合之下,我的潜意识又突然把这段记忆挖出来呈现在我的面前,借此来警示我吗?
真是醍醐灌顶啊
陈爽甩了甩头,急忙站起了身,又继续忙碌了起来……
“今天已经快结束了。那明天要去采蘑菇的话,又会耽误一天。这样一来,大田里的小麦和大豆的锄草,就得放在后天。昨天下的雨,后天去除杂草,从时间来说只隔了三天,也没什么不妥。”
陈爽细细地敲着算盘,暗自思量道:
“既然麦克那样不施肥不除草,纯凭大自然的馈赠都能收上谷子,那我也没什么好担忧的。只要锄草稍微勤快些,四亩地是完全照顾得过来的。此后的春夏两季只要每天坚持锄草,到了七月份收获的时候……”
陈爽忽然停住了手,深吸了一口气道:“希望老天爷赏脸吧。”
懒惰是人的天性,也是人的权利。
每个人都有享受慵懒的权利,这是天赋之权。
可是——
每个人也有拒绝懒惰的权利!
这也是天赋之权
加油啊,我……
红日西沉,照得他在田间忙碌的身影从左端一直划到了右侧,看着他尽心尽力,辛苦耕耘。
夕阳染起昏黄的晚霞,铺开一幅慵懒的天空,目送着那个男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凯旋回家。
吱呀——
“哎……” 陈爽推开卧室的门又坐到了床前,眨着眼疲惫地喊道:“爱丽莎……?”
“呼……呼喵…………呼…………”
“再睡就到晚上了啊,到时候还能睡得着吗……?”
“喵喵喵…………”
“???”
“喵嗷…………嗷…………呼喵…………”
“…………”
“呼……呼……呼嗯…………”
“哎。” 陈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把手臂在胸前一叠,无奈地叹道:“慵懒也有慵懒的快乐啊。”
“呼……呼……呼……”
“你怎么今天就这么能睡呢?” 陈爽奇怪地看着爱丽莎,忍不住担心地伸出手来,轻轻地敷上了她的额头。
体温正常。
“对啊,照她所说,小灰鼠应该是不会着凉的……”
“那怎么今天这么嗜睡啊……?” 陈爽好奇地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耳后。
的的确确还是热乎乎的。
“那应该没有生病吧……?”
俗话说:身有恙,梦先尝。
但看爱丽莎这番熟睡的样子,恐怕梦正甜着呢,应该不会有哪里不舒服吧。
“先生……”
“嗯?怎么了?”
陈爽以为爱丽莎在叫他,没想到只是在说梦话罢了
“呼……呼……” 爱丽莎在睡梦中轻轻地翻了一个身,伸出一只雪白的小手来捏住了被子,梦呓着在被窝里缩起身子,把棉被卷得紧紧的。
爽哥看着她那副毫无防备的睡颜,忍不住呢喃自语道:“还是有点不放心啊……”
他伸出手来搭上了爱丽莎的手腕,轻轻摸着她的脉搏。他皱着眉头,认真地感受着她的经脉的律动,然后悲伤地叹息道:
“我要是懂号脉该多好……”
这啥也摸不出来啊……
陈爽苦着脸刚想收回手来,不想却被爱丽莎一把捏住了手心。
“爱丽莎……?”
“呼……喵…………” 爱丽莎口齿不清地咕噜着,拉过陈爽的手来就垫在了头下,然后露出了一个舒心的微笑。
“…………???” 陈爽愣住了。
“呼……呼……喵嗷…………” 爱丽莎拉着陈爽的大手当着枕头,睡得可香了。
“这……???” 陈爽看着她那副甜甜的笑脸,忽然软了心,不忍抽出手来了。他也是怕这一撤的动作太大,会把爱丽莎给惊醒。
罢了,看看她这副无忧无虑的睡颜,忍忍也就忍忍吧。
“呼……嗯……呼……喵……” 爱丽莎忽然梦到了好东西,脸上露出了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到底梦见啥了啊?”
陈爽咧嘴一笑,却忽然觉得指间一烫,惊得他不由得皱起眉头来嘶了一声。他仔细一看,这才发现爱丽莎又拉了拉他的手,垫在了耳朵下面。那双冰冰凉的小手和那滚滚烫的耳廓登时形成了冰火两重天……
这下可好
痛也不叫痛,只是说不出口的苦
喜也没有喜,只有说不清楚的悦。
他自嘲地笑了笑,硬着头皮强忍着,口里极小声地呢喃道:“慵懒是天赋之权,是吧?”
睡吧,睡吧,爱丽莎……
明天也会是新的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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