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舞璃的视角)
「舞璃,不论你是否接受,我所说的是你所追从的答案。」
「我已经对你无话可说,那么我满意吗?」
不是这样的,莲。 其实我还有很多事想跟你说,我却偏偏因为没有勇气而说不出来。 分隔了五年的日子,相必我们再次重逢的时候,你的心是多么难受、不安,我是明白的,因为我也是怀抱同样的心思度日。
尽管「对不起」这句辞词是无法掩饰我的过犯,但我却无耻地奢求你的原谅。 那个时候的我一直看着你是如何拼命地追赶我的步伐,如何不顾众人的嘲笑而走来。可惜我没有回眸后方的你,漠视你的努力。
如今,我再次回来了。以前的我只能通过回忆的片段塑造你的容貌,现在我能亲手触摸你幼嫩的脸孔,还有好好地拥包你的身躯。
小莲,你真的长大了。那个渺小柔弱的女孩背影已经不在了,你的身高已经速赶到我的颈项。
不过,不论你的容颜变了什么也好,那个我所熟悉的你仍未曾改变,我坚信那善解人意、温柔的品德仍存在你的心腑。 我是如此相信着。
"喂。我们的午休快要结束了,你还要发呆?"
(啊,是小莲吗?)
莲领着我来到校内的医疗室,朝陷入沉思的我扳响手指,不耐烦地说道。我则摆出温柔的微笑,附和她的质问。
"小莲,我们不是快到目的地?~"
"真是的,如果不是那场大雨,我们又怎会浪费时间?"
(三分钟前)
「错了,我要给你一个清晰的交代,因为我不想再玩这种幸福的家家酒游戏。你该懂吧?」
"小莲,你是认真吗?"
听到莲如此严肃地回应,我不禁慌惶失措,不太清楚心中是否怀着一丝庆幸还是恐惧。
莲她一直逃避着我,不论是开学的时候,还是吃饭的时候,直到刚才为止,我们仍像猫捉老鼠那样四处回避,话题拐了不少的圈子。
但是,现在的她却如此主动地直视我的疑问。 到底她在想什么?
"不过,在我们讨论要事前,我希望你能跟随我到一个地方。"
"哪里?"
莲叹了一口气,以纤纤的手指指向我的胸膛,半嘲讽地笑道。
"你就是想那么想坦露胸前的两个红点,在走廊大摇大摆地行走?"
我连忙俯视身下的胸口,果然一切如她所说,被水沾湿的白衣紧贴肌肤,乳 头和平坦的胸部线条毫不遗留地浮现大家的眼帘。
"啊?那个…你是什么时候看到?"
我羞红了脸,赶紧举高手臂,以双手抱胸的动作掩盖,紧握不放,又吞吞吐吐地质问莲。
"喔,不用担心。你跟撩事斗非的人争持不下之时,你的男儿身姿已经被他们看光。"
"啥?小莲一一"
听到此话的我心情低落,仿如双腿被绑上铅块,被人推至深海,无法逃脱,一直坠落至深渊的尽头。 我保守那么多年的伪娘身份的秘密,居然因为下雨而被人看透。 那么,你叫我以后怎样面对大家?
"哈哈,舞璃。我只不过跟你开个玩笑,何必如此认真?"
也许看到我的慌惶容貌,莲轻拍我的肩膀,从容地大笑。不过,对我来说,这是触碰我的地雷,不见得是一个值得可以开玩笑,可以轻描淡写地打圆场的话题。 我猛然地拍开莲的手,反手握紧她的手掌,充斥怒腔斥责。
"小莲!!有些话可不能乱说的!"
"舞璃?"
"如果让别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他们会怎样看我?!试想想被他们用一道色眯眯的目光看着浮现的恶心。"
"我可不要变成这样!!我只是想像女生一样过着平凡的日子,难道你想让我一番心血栽上你的手上?"
「说到底,我才不要变成像你那样被人当作怪物看待啊!!」
一时之间,我的脑海被那份不甘被人愚弄的憎恶蒙敝理智,冲口而出的怨念,全都发泄在莲的身上。待我察觉之际,一切已经太迟了。
"小莲,我……"
(我在干什么?!居然对着小莲说这番话……)
再一次,我愚昧地伤害莲,恶言使我丑陋的脸容原形毕露,我真是无可救药。
(明明发过誓,不要再伤透她的心,现在我却一时不爽对她,无理地残害小莲的心思。)
如果是小莲的话,她一定会痛苦难受,她一定会哭泣。拜托,赶快想出办法,至少也要向她好好道歉。
"是嘛?我的笑话有点过火呢~"
莲平淡地凝望慌乱不安的我,语腔是静定平和,毫无波伏。但我隐约看到她的脸色变了,那双赤红色的眼廉黯然失色,一道苦涩的浅笑在掩饰她的忧愁,不,应该说成绝望,那怕她想息事宁人也好。
"小莲,刚才的事我实在万分抱……"
"对了,黄同学。"
莲直接了当地打断我的道歉,甚至不给我谢罪的机会,以陌生的词汇、冷漠的口吻和鄙视的态度回避我的话,她背对着我,只留下冰冷的背影。
"再呆在原地的话,你所谓的忧虑、刚才的冰笑话就会灵验了。你不想我们的谎言成真吧?"
就这样,抱歉的话语被我吞回咽喉,犹如被人用蜡封了嘴巴那样,我无法说出「十分对不起」的简单字句,只能任由自身化作的残旧机械人,步姿生硬地跟随她的后方。
(返回三分钟后的世界)
「喂!在这种时候,有谁那么烦嚣地找上门户。」
医疗室的大门被打开,探出头来的人正是一个畜烫金的麻花辫的男校医,除了穿着载上笔和笔记本的洁白医生袍,完全感受不了他有丝毫作为校医的气息。
"庸医,给我让出路来。"
"啊!你不就是昨天关照的司徒莲…为何你会在……喂!不要进去。"
莲粗暴地推开那位校医,无视对方的反对,擅自闯入房间。不过,随步进入,环顾四周是一番不得了的光景。
"哎哟,这不是最新推出的三月新番《摇曳校园少女》海报?还有墙角张贴的是《叛逆的少女蕾哈娜的百合生活传记》?"
"司徒同学!请你不要念出来!!还有你们不要看。"
校医失了方寸地阻挡我们的前方,伸直手臂掩盖那堆贴满墙壁的各式百合动漫的海报。
"咦,这不就是蕾姆泳装的抱枕?原来校医大人喜欢蕾姆?"
莲挑剔地翻查病床,找到一系列后宫漫的老婆大人赠物,发现罪证后,她便揶揄笑道。
"停手!我不准你玷污我的老婆。"
然而,校医须理成章地说出一般为了刷自己老婆的肥宅所说的话。正当骚乱平息之际,桌上传出奇怪的电话铃声,而且语腔是一道甜腻的妹妹声音。
「奥尼酱~你的电话来了新讯息,记着好好听人家的话。」
铃声响彻我们的耳垂,我和莲瞬时脑海一片空白,数秒过后,我们一同朝男校医投放揉杂鄙视的怜悯目光。见状后,他慌乱地自辩,哭丧着脸乞求我们不要告发他。
(三分钟后)
"总之,这是我的一生所求,求求你们不要向训导主任和别的老师打小报告,否则的话,我会丢了工作。"
"行了,我们不打算做这种事。反正我一早就知道你是死宅。"
莲无趣地听着他的恳求,挖着耳般听着。接着,她单刀直入地进入话题。
"况且,我们只是想借用医疗室罢了。"
"呵,你是在威胁我?"
原本被莲耍个一团糟的校医流露锐利的眼神,他一脸鄙视莲。
"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就站在校长室,扬声告发你在房间内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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