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前，大概司徒贝拉离开La MOCA's Cafe前)
我只能无奈地环顾风卷残云的房间，沾染咖啡迹的备忘录，翻倒的椅子，以及被打破的橱窗。她所留下的种种痕迹，我仍沥沥在目，整个人仿如著了魔，脑海不断浮现贝拉握着皮鞋，猛然敲打玻璃，脸上尽是狰狞的笑容。
「主任？」
不行，她的形象过于鲜明，一旦联想如何跟她协商谈判，一股波伏不定的心思正在酝酿。兴奋和追求刺激的趣味随之以来，就像狐狸找到新的猎物的那种亢奋。
还要的是，对方是麻烦的狡兔。找到新事物的激动之情任谁也不能遏止。 跟那女孩对奕，我几乎忘我地投入，差点忘记自己的本份。
「松山主任!!一一」
一道刺耳的男声几乎震破我的耳膜，我回眸身穿围裙和西装的棕发男子，平复原本的状态。
"佐治，有什么事？"
"我只是探望刚刚被顽皮的女孩耍个一团糟的可怜主任。"
"佐治，我不认为接触过她的你能轻佻地说出此话。"
我无奈地打断他的揶揄，以一双碧瞳凝视部下，认真地对峙。
"哎哟，主任睁开双眼~"
"所以说主任真是毫无幽默感可言，做事总不能一板一眼吧"
"与其花时间讲解无谓的话题，倒不如趁早递交你的工作文件。我不希望为无庸的部下加班从而增加我的工作量。"
我朝佐冶伸出手，要求他认真看待我的要求。后者最终没话好说地交出文件夹，又对我翻了一个白眼，回复平日下属对上司汇报的恭敬态度。
"松山主任，这是有关司徒莲的个人履历和个人健康资料。"
我一手接过文件，略过箇中的细节，然而其中一项填充则吸引我的眼球。待检测所有记录，我便抬头质问部下。
"佐治，这个备份所写的是属实吗？"
我为他举起履厉，提笔沿着有异况的表格，在半空中打了一个圈子。他也略眼一看，再次与我睁开的碧眼对望，并严肃地点头示意。
"是嘛。如果这是真的话，恐怕我们的计划将会事半功倍，暂无波澖。"
"主任，我不认为这件事能左右我们计划的进展。况且司徒莲是一名人格分裂的少女，她的情况就连本人也驾驭不来，更何况跟她协商的我们。相信主任你该清楚她的德性。"
"正因如此，我才会让她参与我们计划。"
看来除了作为执行者的我外，大家还是不太清楚自己的行动，以及计划的目标。
"佐治，你知不知道「赫尔拉斯的魔镜」的研究？ "
"你不是向司徒莲简单地介绍这个仪器？"
"这只是客套话罢了。我怎可能会解释所有的下文。"
"下文？难道你是指三年前的医疗事故？"
霎时间，佐治的脸色凝变，染上一片灰白，连未句的「事故」一词的读音也显得软弱无力，腔调充满颤抖。
"可能你入职尚浅，还未理解这宗案件。"
我的视野转移破碎的橱窗，闭上双目，语重深长地解释。
"这次意外正如你所知晓，只是「意外」和「事故」一词只是公司对外宣扬的客观字眼，实情是一场精密布处的阴谋。而掀起一切事端正是这副「赫尔拉斯的魔镜」。 "
"喂，主任!这不能随意开玩笑的，那场意外丧生的二百条生命居然是被杀？!这场计划摆明是高风险的人体实验!!这种事要是公开……"
"佐治，你先冷静下来。这个秘密只有领导层、我和你所知道，况且这场计划实属机密案件，只是谁也不说，就任谁也不知晓。这个道理，你懂吗？"
我经拍佐治的肩膀，从容地劝勉，以平抚他的忧虑。与此同时，我也不忘暗中施压，明显地告诫违反口头诚诺的下场，以及我们背负的道德责任。不到数秒，后者回复正常，收敛了恐惧，这样的现况正如我所预料。
"请问计划的下一步要如何佈处？"
"既然在土地撒种，也灌溉了幼芽，接下来就是等待和观察。"
我明确地抛下清晰的指引，佐治也点头赞同。
"不过，观察的要务不应由我们人事调动部门负责，而是行动派。"
接着，我拨打无线耳机，致电后台待机的同事。
"阿贤，你还活着？"
"啊。松山主任，拜托你帮我申报病假，我快要心脏病发了~~"
一道撒娇的男声传入我的耳内，甜腻腻的语调惹得我几乎关上耳机，对方则装着哭腔不断乞求。
"阿贤，坐在防弹玻璃组成的屏障录音室监听我们的你应该没有安全问题的隐忧。"
"主任啊!那个橱窗可被那女孩打碎，待在这样的环境工作，监视这种怪力女，难道我还有安全保障？"
仲贤依旧不顾妥协，我只好忍受部下们的胡乱，视线仍离不开那道布满裂缝的玻璃。
其后，我携带鉴证部门的工具，戴上即弃手套和摄子，夹起粘贴破裂玻璃上的黏稠物体，收集散落一地的碎石，一同安放透明的保鲜袋。
"这个是什么？"
眼见我手上紧握收集而来的物品，佐治狐疑地问道。
"看来那个司徒贝拉很懂如何耍小聪明。"
我再一次凝望那道玻璃墙，将证物交托佐治，让他研究一番。当然，他能理解异况，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还慌惶地朝我汇报。
"那个女孩…她居然先以口香糖固定钻石伙粒，然后再利用钻石的硬度打碎了足以抵挡子弹的玻璃幕场……她到底是怎样做到？"
"她利用皮鞋坚硬的底部敲打玻璃，原理就像逃生时使用高跟脚打碎防火铃。"
提及此句，佐治的脸抹上一片阴霾，垂下头来，尽是一副惭愧的模样，嘴里只能吐出自责的话。
"真是十分抱歉，松山主任。"
"负责保安检查的我居然容许这件事情的发生，真的十分抱歉。"
"道歉的话先搁在一旁。现在我们返回正题。"
我再次轻拍佐治的肩膀，苦恼地调整往后的计划方针，以及思考针对应急情况的后备工作。
毕竟司徒莲和我们谈判破裂，她又发现仲贤秘密的监察。相信以后我们难以跟她主动接触，必须寻找另外的人选履行观察的要务。
突然，脑海掠过一个男人的容颜，这灵光一闪的动机给予我自信，嘴角也不禁往上泛起。
"阿贤，你负责覆核有关司徒莲的所有个人履厉，顺便录制我和她的对话纪录和会面时的视像片段。"
"是的，主任。"
"佐治，麻烦你联络总部的部长。"
"主任，你是指刚上任特别行动科的部长？"
"对啊，我有要事找他商量，顺便趁早在一间高级的法国餐厅预约两人的位置。"
我朝佐治眯眼笑道，暗暗地嘀咕着。
"如果是他的话，一定能好好地监察这个魔女。"
我凝视文件夾中的档案，里头夾着他的个人履历，看来我抽中了一张皇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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