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群混蛋，究竟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安德烈愤怒地用脚踢着轿车的前排座椅，然而无济于事。他的腰侧面始终顶着一把手枪，双手也被铐在了后面，这使他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
他从没有遭遇过这样的事情。明明再过几个小时他就可以回家了，但有一伙似乎是蓄谋已久的人在他出门的时候绑架了他，他们非常专业地带着口罩，趁他准备前往机场的时候直接从家门口把他拐上了车。按理说他这样的人还算有些绑架的价值，但他现在已经分文不值了。没有人能替他拿出赎金来。
汽车拐了好几个弯，驶出了伊尔库茨克市区。绑架者没有蒙上他的眼睛，因此他可以通过沿途的风景辨认出他目前的位置。这个地方他来过，捷尔任斯克，一个没多少人的小镇。他的身体不自觉地扭了扭，腰间的手枪似乎顶得更紧了。
“老实点。”他身旁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恶狠狠地说。
“你们这样是没用的。”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只是个刚刚破产的商人。没有钱，也不会有人来救我。”
“老实点。”
安德烈还是选择了闭嘴。
汽车在一条偏僻的街道停下，四周全是一望无际的马铃薯田。
“进去。”开车的司机命令道。安德烈看了一眼门牌，偷偷地记下了门牌号和院子里楼房的样式。副驾驶的人挎着冲锋枪下了车，跟在最后面。
院子里停着一辆摩托车。黑衣人用手枪逼迫安德烈走进那幢两层小楼，随后更是推着他一路走了下去。
“现在带你见我们老大。”
老大？安德烈心生疑惑，住在捷尔任斯克的老大？
安德烈被“前拥后抱”地带到了这幢楼的客厅。客厅的扶手椅上坐着一个比安德烈要老上一些的中年男人，他没有头发，穿着黑色西装，嘴里叼着一支烟，看到房间里来了人，还刻意地吐出一圈烟雾来。
“老大，我们把人带过来了。”
“好，你们走吧。”他又吐出一圈烟雾，“里加罗夫留下，看着他。”
其他人都离开了，留下那个挎着冲锋枪的男人站在一旁。
“安德烈·谢尔盖耶维奇·米尔诺夫？”他神情严肃地看着安德烈，“不用躲藏了，我全都知道。”
安德烈慌张地向四周看了看。
“只需要说两个名字就行了。”他不慌不忙地吸着烟，有少量烟雾从鼻子里窜了出来，“第一个，谢尔盖·乌季里科夫。”
安德烈的瞳孔猛地放大，又在一瞬间恢复原状。
“第二个就有意思得多了。”他停顿了一下，把烟随手丢进了烟灰缸，“米哈伊尔·普加乔夫，他是我的人。”
“所以呢？”安德烈也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人，他很快镇定下来，“您又想说明什么？”
“我不需要说明什么，重点是您需要说什么。”他重新靠在了扶手椅上，“我给您一个机会，首先自我介绍一下，弗拉基米尔·布尔卡洛夫，或者‘扎伊察’，伊尔库茨克的掌控者。”
“什么！”安德烈向后退了一步，他已经靠在墙上退无可退了，“您——您……”
“是的，这就是我，我都知道，所以给你一次不用写遗书的机会。”他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枪，“不然——”他举起了枪。
“我——普加乔夫是我杀的。”安德烈的腿颤抖着，“我从朋友那弄了把枪，我——”
“说谎！”布尔卡洛夫朝地上开了一枪，子弹打在水泥地面上弹了起来，弹到走廊去了，“米尔诺夫，我再给您一次机会。那天您根本就不在伊尔库茨克。”
“我——”安德烈的话卡在嗓子里，“是我的女儿。”
“很好，我就欣赏您这种说实话的态度，要知道说实话可做不了商人。”布尔卡洛夫眯起一只眼，“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想听一个亲口确认。”
“您想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先把您关起来而已。”布尔卡洛夫站了起来，“里加罗夫，叫两个人给他弄到楼上的那个房间去。给他点面包和水，几个小时后我们再见。”
“喂！”安德烈大叫着，然而他很快就被里加罗夫拽住了衣服拖到了走廊里，由另两个大汉夹到了楼梯上。
“我自己会走！”安德烈挣扎了一下，发挥出了和成年男人相符的力量，但两个大汉几乎纹丝不动。
楼上似乎只有一堵墙，划分出了外间和里间，而外间的一侧有一个单独的隔间，而安德烈就被两个大汉解开手铐丢在了这里。门是铁栅栏门，因此可以透光，隔间里只有一张小床和不到半平米的空地。
安德烈坐在唯一的床上，
“这是面包和水。”里加罗夫把东西从栅栏里塞了进去，然后搬了一个椅子坐在这里，“我看着你。”
安德烈在这里被关到了晚上。他提出的上厕所之外的诉求均没有被得到满足，就连上厕所也是在被人监视的状态下进行的。他对自己的行为非常后悔，只能祈祷自己的女儿平安无事——他认为这群人是想杀了他的女儿复仇。
在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布尔卡洛夫突然上了楼。“这是电话无线分机，国内还很难搞到。”布尔卡洛夫拿着一个手机一样的无绳电话上了楼，把电话递给了里加罗夫，“按我说的做。”
里加罗夫拨通了什么号码。
“喂？”
这个声音安德烈再熟悉不过了。
“你们这些混蛋！”
“听着，米尔诺娃小姐，您的父亲安德烈·米尔诺夫已经被我们绑架了。”里加罗夫冷冷地说“我们对赎金不感兴趣，但如果您明天晚上之前还没有出现在捷尔任斯克镇草原大街17号建筑前的话，我们将不保证您父亲的生命安全。”
“斯维塔，不——”
里加罗夫挂断了电话。
“她不会过来的。”安德烈喃喃地说，“她不会过来的，给我笔和纸，我要写遗书！快点！”
“可以，写吧，我保证不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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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就是第一卷的结尾了。今天开始写论文，心态爆炸，近期可能会没有更新，所以我在想存稿放完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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