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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反馈术式 2.4

第2节 反馈术式 2.4

2.4魔法干涉与术式稳定学综述(予你的翅膀)

广阔的海面,正如同样广阔的天空一般,格瑞德和姐姐如同两只海鸥一般飞翔于这个蓝色的世界之上,海风有种有别于陆地的味道,在它的吹动下偶尔海浪拂过,在阳光中映出翡翠般的色泽。碧蓝色的琉璃一路铺开到最远的远方,在那里世界的尽头竟是一条长长的弧线。

“格瑞德,在空中乱动会不会很危险。”

“不会,有陀螺仪在没有问题。”格瑞德指了指手中的光球。

“那我可以抱你一下吧?”

“……为什么啊。”

“因为我现在真的好兴奋啊!”没等格瑞德同意思露普已经抱紧了他,“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我从来没见过海……我是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大海啊!”

“哎……”微微有些无奈地叹口气后,格瑞德嘴角也有些扬起来了。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

“才不是景象呢!”姐姐似乎觉得格瑞德实在太不浪漫,有些生气地纠正道。

身下的海浪竟然是那样的小,如同水池里的细小涟漪,一切都变得渺小如同尘埃,一切都那样微不足道,可是即使如此世界却依旧如此广袤。

“我们身下的,是这个世界啊!”

如同神一般翱翔于天际,在不知多高的高空俯瞰万物,正是在这样的视角下才知道这个世界竟然伟大至此。

“才没有那么夸张。”

“我们……就这样,能飞到天空的尽头吗,能触碰到它吗?”思露普抬头望向天空,那是一片无尽而茫茫然的空旷——格瑞德说过,风就是存在于身边的空气,那么这遥远的天空,一定就是一望无际,一直吹向世界尽头的风吧。

如同魔法一般,那看起来如此遥不可及的穹顶无声地吸引着两个人的心。

如果真的能到达那里呢?太阳下的天空是蓝色,而在月亮的映照下又会变为一片纯黑,那是因为天空的尽头是会反射阳光的蓝宝石吗?还是说天空的尽头仍旧是天空呢?如果能触碰到的话……

思露普这样想着,不由得向那遥远的地方探出手臂。

“……再飞得高一点吧。”思露普喃喃地说道。

“嗯。”

明明那座遗迹已经就快到眼前了,但是两人却总是觉得更高的高空在呼唤着一般。

而就在此时,从遗迹那边,数道黑影刚刚锁定了猎物,向着这边展翅飞来。

“等下……格瑞德,那是什么!”

“啊!”

黑影以难以言喻的速度直冲而来,划过格瑞德不远的身侧,随后盘旋着追了过来,虽然格瑞德没有看清,但那绝对不是海鸟那么小的东西。

“小心,姐姐!我不确定那是什么,现在要准备降落了!”

然而一切已经太迟,猎手们早已盯住了它们的猎物,数个黑影从侧面包抄而至,轻松地追上飞行的格瑞德两人。

“天呐那是什么!”

丑陋的巨鸟张开了猿猴般的嘴,随之而来的是连绵不绝的惊悚的叫声,数道光波同时从怪物喉咙处震出,瞬间将格瑞德手中的陀螺仪击散。

“该死,是噤声魔法!”

陀螺仪被震散,格瑞德和思露普的魔法顿时失去控制,两人如同被风卷起的树叶,旋转着想侧后方的海面坠落而去。同时巨大的怪鸟从天而降,抓向魔法失控的两人,就在利爪即将触碰到格瑞德的时候,两人几乎同时一挥手,剧烈的火焰瞬间便将其焚烧殆尽。旁边的巨鸟似乎受到了惊吓,在四周打起了旋,一道爆炸法球向着鸟群掷出,然而却并没有打中,落向了海面。

爆炸魔法如果没有定时,就必须接触到东西才会爆炸。

格瑞德握住思露普的手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一个定时的红色光球向着天空飞了出去,在空中炸出一层巨大的气浪,数个在附近的怪鸟被当即震死,余下的惊叫着从两人的身边四散逃离。

“没事吧格瑞德!”失去了陀螺仪的风及其不稳定,两人仍在旋转着下坠。

“我没事……对不起……对不起!姐姐,陀螺仪被噤声魔法的干扰打散了!我已经来不及再吟唱了!”

“格瑞德,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取消掉魔法,姐姐!”

“好!”

思露普身前淡紫色的法阵消失,两人的身体的朝向渐渐平稳,太高的高空感觉不到高度的变化,只有四周呼啸的风在告诉两人现在它们正以极快的速度下坠。

“听好了姐姐,现在我们必须向下坠落,这样才能调整好身体方向,我尽量在不会改变方向的前提下坠落到遗迹下面的岛上!”

“……那样能保证我们没事吗?”姐姐忽然冷静下来,平淡地问向格瑞德。

“我……不能保证……”

格瑞德尽量控制着两人倾斜着坠向小岛附近的海面,虽然现在的速度在逐渐减小,但是如同落下的羽毛球一般,下坠的速度正是格瑞德和姐姐方向稳定的原因,一旦用魔法吹起的的风过大,两人的方向必将不再稳定,届时魔法又会再一次失去控制。

“格瑞德,我有个好办法。”

“真的?什么办法?!”

姐姐平淡地笑了笑,那笑容太过淡然,让格瑞德心中涌起阵阵不安。

“你说过,虽然在空中时风魔法不容易控制,但是在地面上的人接住坠落的人是很轻松的吧?”

“是……但是!”

“也就是说,只要我还在这样下坠,就能用魔法接住你了吧。”

人在坠落的时候方向会趋于稳定,风魔法会将这个稳定打破,这就是风魔法法师在坠落的时候不能扶起自己的原因。也正因如此,如果两个风魔法法师在一起下坠的话,他们可以选择让其中一个人扶起另一个。

而帮助同伴的那个人则必须那样一直坠落下去,以维持平衡。

“等会儿,我会想到办法的!我……姐姐!”

然而两人的高度已经无法给他们继续思考的时间了,思露普已经想好了做法——在别人的传说中那个风魔法师思露普是带着双翼出生的,但她知道那不能让自己飞翔,但是她可以选择把这对翅膀交给自己可爱的弟弟。

“看来,准备了很久的礼物送不出去了。”

一个温暖的笑——格瑞德至今都会觉得那是他此生所见的最美丽的笑容,在那样的一个微笑后,思露普毅然决然地用尽全力将格瑞德向上推去。

“姐姐——!”

格瑞德的喉咙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就在这时一阵温暖的风托住了格瑞德的身体,温暖得如同那个人的怀抱一般,格瑞德试图用魔法托起自己的姐姐,然而无济于事——被剧烈的上升气流吹得不停打旋的格瑞德根本无法控制自己魔法的方向。思露普的身体重重地撞向海面,身上的护身符随即被触发,可是这种撞击下坚硬的外壳根本无法保护里面的人的脏器,倾斜着坠向海面的思露普如同撞到石板一样,被弹起了数米高,随后又一次撞向海面。两次,三次,思露普的身体如同石子一样被海面撞起,而后失去力量滚落到海岛上。随即格瑞德以同样的情形掉落下来,唯一的区别是他的速度慢上了很多。

最终滚到海岛上的格瑞德浑身剧痛,然而来不及顾及那些,他挣扎着爬到姐姐的旁边。

“……姐姐——”

格瑞德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思露普躺在地上,身上的结界渐渐消退,而她的嘴边是多到触目惊心的一片鲜血。

“……格瑞德?”姐姐的声音微弱得如同梦呓。

“姐姐……”格瑞德泣不成声地呼唤着。

“没事吧……格瑞德,有没有……有没有哪里伤到?”思露普睁开无神的双眼看向格瑞德,调动了所有的力气把手伸向格瑞德的脸颊。

“我没事,可是你……”

喘息了几秒,思露普才终于恢复了些许力气,姐姐的手在格瑞德脸上无力地抚摸着,“……没事……太好了……你没事……格瑞德……我的格瑞德……”

眼泪从姐姐的眼眶中流了出来。

“对不起……能把眼睛闭上吗,格瑞德?姐姐现在的样子……应该不太好看吧。对不起,我回不去岛上了。”

“不会!不会的姐姐!会有办法……有人吗……有……渔船什么的吗……”

格瑞德泣不成声,抬起头来四处张望,然而这是一座无人的岛屿,不会有任何人来这里造访。察觉到这一点的格瑞德伏在姐姐身上无助地哭嚎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姐姐,如果不是我……如果我的魔法没有出问题……如果我不嚷着要去遗迹……”

“别哭。”思露普噙着泪微微笑着说道,“不是格瑞德的错……”

思露普望向遗迹之上的天空,明明已经飞到那么高的地方,却仍然没有触及它的边缘。

“格瑞德,我经常在想那些奇怪的问题,就和你一样。咳……”咳出了一口鲜血,思露普继续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太阳和月亮到底哪一个比较大呢,夜晚时天上的星星,那是什么在闪着光呢,如果风能用纸笔画出来,应该是什么样子呢。”

思凯拉望向格瑞德的身后,那是他们刚才翱翔的,广阔无际的天空。

“天空的尽头,又离我们有多远呢。”

“我不知道……对不起,姐姐……”

“我也不知道,别哭了,格瑞德。所以这些疑惑一直在吸引着我,还有你。格瑞德,之后的所有答案都要你自己一个人寻找了,如果天堂真的存在的话,就请好好活下去,等到再见面的时候,把这个世界所有谜题的答案讲给我听吧。”

“我会的,可你不要走……姐姐……”

思露普的意识渐渐模糊,身体逐渐变得冰冷麻木,用上最后的力气,思露普尽量微笑着,说出了那句将死之人最想说出的话。

“再见了,格瑞德。”

以及: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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