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1918年9月28日的上午,亨利·坦迪所在的步兵团一度被德军猛烈的重机枪火力所压制。二等兵亨利·坦迪跃出战壕,只身一人匍匐靠近德军阵地并成功地消灭了德军枪手。抵达渡口时,他再次冒着密集的炮火率先铺设起木板,使英军冲锋部队得以顺利冲入敌军阵地,最终迫使人数占优的德军退出战斗。
想起这几天的疯狂经历,亨利觉得自己好像活在梦里。他现在还好好的,四肢健全,简直是上帝的眷顾。
“二等兵坦迪!是时候把德国人赶出这座小镇了,我需要你前去侦查德国人的动向!和我一起!”肯特下士站在亨利的面前。
亨利吃了一惊,他感到有点不同寻常,肯特下士从不会和他们一起去侦查。或许是那个男人的安排……亨利不禁想到那一身笔挺的西装。
心里想着,亨利站起来行了一礼。“是的!长官!”
“那么我们现在就可以行动了!二等兵!”下士说完就转身离去,挥手示意亨利跟上。
“好的,长官。”亨利迅速整理好装备…
……
花了一个上午,亨利已经极其接近德军阵地,距离不过两百多米。他趴在一条沟里一动不动,在这个距离上,任何动作都可能会引来一梭子弹,即便德军已经败退。
“这应该够了,再观察一会我就该回去了。”亨利心想着,再一次把头探出了土沟。
“还是老样子……”亨利小心地把枪口调到合适的位置,随时准备开火。突然,坦迪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德军伤兵,亨利迅速拔出枪对准他,心里的弦紧绷着。一旦开枪,亨利就得迅速离去。否则被集火的话就完蛋了。
这个一瘸一拐走出阵地的德军士兵也看到了不远处坦迪的枪口正死死地指着他。然而,这个伤兵显然已经精疲力竭,他既没有举枪也没有惊慌失措,只是毫无表情地盯着坦迪,似乎在等待已无可避免的最后时刻。
“他也有家庭,有爱人,和我一样,我们只是站在不同的立场上罢了。而且战争就要结束了,他理应回家去和家人团聚,他已经为战争付出了代价。何况枪杀一名伤兵违背了我的原则。”亨利心想,“但我答应了长官,不执行命令同样违背了我的原则。”亨利难以抉择。那个伤兵看着亨利,亨利也看着他,两个人四目相对。他的脸上满是血和污泥,只有一双眼睛是干净的,眼神空洞麻木,透着一股淡淡的的疲倦。
在这一瞬间,亨利被触动了,他放下枪,静静地看着这个年轻的德国伤兵。这个年轻的德国伤兵略略点了点头,然后慢慢转身准备离去。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了扳机扣动的声音。亨利猛地趴在沟里,一抹火光掠过头顶。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后,亨利抬头回望。前天的那个男人一身的军装,手里拿着一个铁筒,正蹲在他的身后。
“亨利,你真的令我很失望。”男人冷冷地说,起身离去。亨利回头看向那个德国伤兵的位置,原地只留下了一个黑黑的弹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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