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赶往永安城的路途中,沈云琪仗着自己对祁澣轩五人的大恩,明确提出要去五人家中长住蹭饭。
祁澣轩等人没有反对,毕竟恩情摆在那里,再说养活几个人以他们的能力并不是什么大事儿。
五人里祁澣轩家中最有钱,在永安城内势力也是最大,沈云琪首当其冲选择了祁澣轩。
毕竟沈云琪现在就是个弱鸡,这点他自己再清楚不过。
而根据他以前看玄幻小说的经验,沈云琪非常担心会被一些流氓或者不法之徒盯上找麻烦。
因此现阶段别管什么脸皮,抱稳一个金大腿才是最重要的。
除了谈好吃住的问题,沈云琪还和他们完成了血灵花的交易。
祁澣轩五人起初承诺用金钱买下花种,但沈云琪却提出他不要钱,而是要五人帮他拜入白凰宗修炼,顺便在白凰宗的藏书阁内寻找回家的线索。
没实力,有再多的财富也是守不住的。
况且沈云琪一回忆起宁俊雅那鬼魅的邪笑就忧虑不已,他必须把握一切机会提升实力。
多一分实力,日后在宁俊雅面前就多一分活路。
不过拜入白凰宗的条件比较严格,祁澣轩等人虽说家中背景不小,但江湖宗门有江湖宗门的规矩,不是随便靠背景就能塞人进去的。
祁澣轩五人只能回答说尽力,不敢保证一定成。如果不能成,再许以重金补贴给沈云琪。
这个回答也算是实在了,旱涝保收,沈云琪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长期饭票有了,提升自身实力的途径也有了。
至此,沈云琪才总算是安心了那么一丝丝,思考着怎么通过白凰宗的考试。
而祁澣轩五人在和沈云琪完成交易后,则开始商量着回去怎么击杀段欣禄的事。
蛇寨里阴霾的回忆是五人这辈子最不堪回首的往事,尤其是对祁澣轩来说,他虽表面坚强,可内心一塌糊涂。
他怨恨自己的无能,怨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妻子,祁澣轩现在甚至隐隐有些不敢直视妻子。
血鸦已经被沈云琪杀掉,可祁澣轩五人一腔的愤恨远远没有结束。
此事皆因段欣禄而起,他,必须死!
只可惜,现实总是充满着惊喜。
还没等沈云琪和祁澣轩的想法实施,他们就出了意外。
在祁澣轩等人贵族的金字招牌下,一行人很轻松地通过永安城严格的检查。
入城后,林祯辰、韩逸宇、乐乘俊和众人分道扬镳回家探亲,沈云琪则跟着祁澣轩和许凌心来到祁兵宇。
祁澣轩刚走到自家门前,守门的十几名守卫就急忙开口道:“少爷、少夫人是你们吗?”
祁澣轩和许凌心点头示意,十几名守卫在确认祁澣轩和许凌心的身份后连忙劝道:“少爷、少夫人快别站着了,赶快进去看看吧!”
“夫人都病倒啦!老爷现在家事也不管,天天领着府兵四处寻找少爷你们!”
祁澣轩和许凌心闻言大惊,只吩咐守卫几句沈云琪几人是贵客,要好生招待后,便冲进了家门。
祁澣轩和许凌心径直来到祁家夫人王紫婷床前。
两人激动地握着王夫人的苍白的手哭泣不止。
王夫人看到儿子和儿媳哭着喊娘,起初以为是幻觉,但反应过来后一把抓住儿子痛哭起来。
这本是个温情的场面,可王夫人在大喜的情绪缓过后,却又实在忍不住斥责儿子的“不归家”、“不回信”
祁澣轩擦了把泪刚想回答,王夫人便有些疯狂地尖叫道:“来人!来人!给我拿家法用的板子来!最粗的!”
门外的丫鬟很快送来了碗口粗的打板,王夫人手持重板一边流泪一边疯狂地殴打祁澣轩的屁股,口中不断念道:“让你再乱跑!让你再乱跑!”
“还跑不跑?还跑不跑了?”
二十六岁的人还被自己的母亲手握重板打屁股,祁瀚轩跪在地上,心境有些复杂。
但祁瀚轩没有躲闪,也没有辩解,他知道这种情况母亲是听不进去任何言语的。
隔日,祁家家主祁武弘也收到消息从外面火急火燎地赶回。
当祁武弘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到儿子出现面前时,同样也是先抱住痛哭,然后飙泪一顿毒打。
当祁澣轩挨打完,以为父母气该消的时候,事情却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祁武弘家法处置后,直接下令关祁澣轩两年禁闭,做主办理祁澣轩在白凰宗的退学手续。
而后,许家家主许柏佑气势汹汹地来到祁家看望女儿,破口大骂指责祁澣轩带坏自己女儿,还险些让她丧命!
祁武弘和王夫人满脸愧疚,无言以对。
任凭许凌心如何解释都被认为是在偏袒祁澣轩,许柏佑不信,自己的女儿从小那么乖,怎么可能是主谋?
别说许柏佑不信,连祁武弘和王夫人都不信。
在他们眼里,这位儿媳一向都是十分乖巧懂事的。
肯定,肯定是自己那个不孝的儿子没照顾好她!
现场气氛愈演愈烈,有些火爆异常,不受控制。
祁澣轩跪在地上,没有反驳,并且还把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来。
出于对妻子的愧疚,他不想让许凌心承受这些。
并且他也知道现在许凌心越解释反而越乱,不如全部揽到自己身上。
许柏佑看着祁澣轩这副模样,气得身子直哆嗦,一顿火山爆发后甩下一句:“即日起!祁家和许家的联姻到此结束!一个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人,老夫为何要将女儿下嫁与他?”
说完,许柏佑拉着女儿便要走。
许凌心反抗不从,祁澣轩也起身拉着许凌心不放。
看着自家儿子这般模样,祁武弘和王夫人肯定还是选择帮自己儿子,祁武弘连忙拦住许柏佑道:“亲家,咱们两家关系不一般,还望看在这份交情上给轩儿一次机会”
许柏佑气头之上哪里会听祁武弘废话,斥声道:“老夫的女儿轮不到你们来管!”
“瞧瞧你们那不争气的儿子,整天只会惹事生非,还蛊惑我女儿一起混个劳什子的江湖?”
“差点命都混没了!”
“今天说什么都没用!老夫一定要把女儿带走!”
“老祁,给我把路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这事祁武弘不占理儿,他不好硬气回应,但他也不想就这样让儿子打光棍,万一传出去那也是难听得很。
祁武弘遂有些无赖地回道:“凌心这孩子既已嫁到我们祁家,那便是我们祁家的人,我们为何不能管?”
随后祁武弘一拍手,数十名外罡境修为的侍卫冲进来将许柏佑控制住。
许柏佑怒喝道:“姓祁的,你什么意思!是想和我许家打一架不成?”
祁武弘平静挥手道:“亲家不要担心,老夫没有那个意思”
“只是老夫觉得今日亲家有些冲动,还请亲家在祁府歇息几日,冷静冷静”
许柏佑气结道:“你………”
但他今日是一个人来得祁府,并没有携带高手,遂被祁武弘及其侍卫带到一处豪华客房招待。
祁澣轩和许凌心则被王夫人留下,王夫人看着儿媳,连声叹气,也不知最终能不能将她留下。
然而过得凄惨的并不只有祁澣轩一人,韩逸宇、乐乘俊、林祯辰也好不哪去,甚至更糟。
韩逸宇和乐乘俊一到家同样被毒打、关禁闭,其父母也是扬言要让他们退出白凰宗。
至于林祯辰,现在还跪在家里的祠堂前被其母抽鞭子。
很明显,五家父母都被这一次自家孩子的失踪给吓坏了。
虽然每个父母都希望孩子能够成材,但其实不少家庭并不希望孩子去混迹江湖,尤其是祁澣轩、许凌心、韩逸宇、乐乘俊这种家庭。
他们本身已是名门望族,并不需要靠孩子去江湖搏命来支撑家族。
而他们之所以一开始同意孩子拜入白凰宗,主要是白凰宗作为江湖宗门和其他门派相比而言,不主杀戮,戾气没那么重。
白凰宗参与的江湖厮杀不多,平日里不会让弟子执行太危险的人物,弟子死亡率低。
加之强调综合素质发展,因此在不少富贵人家眼中,这里是一个不太危险,又能让孩子学到不少东西的好去处。
不过现在嘛,五家父母却是十分怀疑当初的决定,或许不该让孩子涉足这么危险的区域,白凰宗看似再温和,却仍身处江湖是非之地。
而祁澣轩这一关禁闭,可把沈云琪害苦了。
祁澣轩当初走得急,只对看门的守卫吩咐了句这几人是贵客,不得怠慢。
门守们一听自然不敢怀疑,领着他们进祁家招待,祁家管事福伯将沈云琪一行人安置在一处精致的别苑内。
房子挺好。占地面积17亩,大约11000平,分为东西两个区域,东边5亩是住宅部分,共计8间房,西边12亩是园林。
表面上沈云琪几人在祁家吃好喝好,可也就那样吧。
今天已经是来祁府的第六天了,期间沈云琪连祁澣轩的面都没见到,就这么被晾着,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自己要想在祁府混下去,得靠谁?
得靠祁澣轩啊!
然而现在祁澣轩没啦,沈云琪等人在祁府的地位其实尴尬得要死。
说是叫贵客,可具体哪种贵客啊?
大少爷压根就没细说呀,引得祁府的下人们猜测连连。
可下人们在观察几天后,发现这伙人里除了陆琳雅还算有点深闺大秀的气质外,其余人就是些不知道哪来的乡巴佬,臭死啦。
因此祁府的下人们对沈云琪等人可没放在眼里,爱理不理,礼数也是敷衍得很。
就比如现在伺候他们的六名侍女脸上没有丝毫遮掩的不屑之情,沈云琪看在眼里,心理十分膈应。
并且最让沈云琪感到不舒服的是,祁府西苑的管事福伯总是有意无意偷看陆琳雅,那是种侵略觊觎的眼神。
这种氛围下,他不仅没有安全感,反而觉得危机四伏。
沈云琪曾经出过一次门,想去投靠韩逸宇和乐乘俊,可却不受待见,连韩府和乐府的门都进不去。
并且从那之后,沈云琪再没出过门。
不是他不想,而是出门很麻烦。
像祁府这种巨鳄大族,平日里除了少爷小姐、贵客、大管事、贴身侍卫这种身份级别的人,其余人想要出入祁府都需要有专门的令牌或者手谕。
而沈云琪这种身份不明的“贵客”想出一趟祁府,必须得和侍卫来一场‘唇枪舌战’才行,否则不予放行。
祁府每日负责把守的守卫都会换班,沈云琪那次出门两天后才回来,结果这班守卫不认识他,不仅不放他进祁府,还动起手来。
幸好沈云琪被五花大绑抓进祁府时,伺候他的侍女正巧路过,这才解除误会,顺利入府。
想想这种憋屈的感受,比寄人篱下委屈多啦,这哪里算是客人?
沈云琪也曾多次给下人口袋塞金条求见祁澣轩,却被告知大少爷被关禁闭中,谁都不见。
祁澣轩见不到,沈云琪又求见祁武弘和王夫人,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祁老爷和王夫人日理万机,哪有空见你这个小人物?”
哦豁,我沈云琪还能说什么?
难不成要我在祁府内大吼本人对祁澣轩有大恩,你们特么的给我放尊重点?
可俗话说得好,大恩如大仇。
对别人有大恩,其实施恩者反而要更加小心翼翼才是。
老在别人面前用恩情反复横跳,一不小心可是会被“做掉”的,沈云琪不敢这么浪。
而既然在祁府过得受气,那为何不去外面自己买房子住呢?
因为沈云琪做不到,他也不敢。
为什么做不到?事情还得从沈云琪他们十几天前赶到黄石镇的时候说起。
这场席卷鹿朝的大饥荒比沈云琪想象中要厉害得多,加上现在朝廷还在打仗,货币大幅度贬值,物价一日三涨。
当沈云琪一行人赶到黄石镇时,发现镇上依旧缺粮,活着的百姓都没米吃,转而捉起了老鼠。
一只老鼠,卖两百文钱。
不少镇民死于夺鼠途中,就为那巴掌大点的鼠肉。
一只老鼠都可以卖两百文,那米价呢?
永安城如今米价,斗米一千五百文!
相当于一两半银子。
虽说永安城是发达地区,米价贵很正常,可其他城镇也好不到哪去,米价最低的也在一千一百文左右。
米价涨,其他物价跟着涨,永安城现今一栋普通的民房,能卖到近九千贯钱。
沈云琪的那点财产,不够。
就算沈云琪的钱够买房子,够吃穿用度,他一样不敢住到外面去。
为什么不敢?这和修真世界的背景有很大的关系。
一个带有玄幻色彩的修真世界是怎样的?
根据沈云琪这些天的观察,他个人觉得,这样的世界,更像是一个末世。
修士者,他们拥有“武功”这种特权,哪怕是大街上那种游荡的江湖散修,多半也会个一招半式。
他们是远高于普通大众的存在,同时也是社会动荡不安的根源。
这个江湖可以说整日都杀得昏天暗地,星月无光,强者为尊。
而弱者毫无人权和尊严可言。
这样的末世世界,剥夺了人世间一切伦理、道德、爱恨情仇,只有生存和死亡才是永恒。
永安城内每个月都有灭门惨案和恩怨仇杀,有无数的少女失踪,各种灭绝人性的杀人案案层出不穷,连个街上卖煎饼的普通百姓每天也不得不带一把砍刀防身。
沈云琪在第一天踏入永安城的时候,就察觉到无数恶意的目光,或是盯着自己的钱箱,或是盯着陆琳雅。
如果当时没有林祯辰五人护航,沈云琪敢保证他们活不过两天。
而维持社会秩序的官府对这些修士可谓是束手无策,官府的档案库里永远堆积着如山般的未破卷宗。
普通官兵没啥修为,真正的精锐都握在朝廷手里,不会轻易调用,就算把精锐下发到地方各级,估计也是个收效甚微。
一个修士兴起杀了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平民百姓,然后尽量不留痕迹地逃走,这种没有头绪、没有痕迹的案子要怎么破?
就算查出犯人,可大多数修士不是身后有宗门做靠山,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江湖散修,一被官府大规模通缉就跑进深山躲个几年,能拿这种人怎么办?
因此,身处这种犯罪率极高的社会,沈云琪宁可在祁府受气也不敢搬出去住。
可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再拖,没准不久就要被赶出祁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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