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务处?现在那么晚还工作,看来十有八九也不是好事。"
他接下来电,将话筒贴近耳垂,听到某道熟悉的男声,正赶急地问道。
"请问贝尔·蒙哥利亚教授在吗?"
"我是。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请原谅我前来打扰。现在校内发生紧急的情况,虽然我们知道在这种时候来征求你的帮忙有点过意不去。"
"那么你们有什么要事出动询求被勒令停职的前训导主任?你们强盛的团队有要找罪犯的需要吗?"
贝尔冷笑地回应,他的视线投放手腕上的「惩戒者之环」。对方只沉默一会,再以就像为了屏息自己的愤慨的冲动的语气说话。
"教授,我也希望这一切也不会成真。我们校内的保卫团队全灭了。"
"什么?你是认真吗?"
他整个人显得惊惶,开始得悉事态的严重性,连握着的电话筒也稍稍从手腕滑落下来。随后他继续追问下去,声音的波动也由原本平静趋向激动。不过即使他坚持追求事情的真相,那人所说的话不会有丝毫改变。
"敌人只是恁着一己之力就一夜击浑我们数十人的团结。真是讽刺。"
"敌人到底有什来历?"
"他是死神,他一手将我们防守的数层的人员打个落花留手,有些人甚至被打至昏迷不醒。真是糟糕,我们现在已够面对先前考生魔法失控而造成严重的人手不足问题。这些接踵而来的不幸事件还要等到何时才能结束,我已经有三天没有睡觉。"
"班哲文教授,如果你硬是要找我,是为了找人倾听你的抱怨话就闭嘴吧。要超时工作的人可不是只有你与我。自完了会议以后,我可也是花了无数夜晚处理数不清文件。''
听到同侪唠唠叨叨的抱怨,贝尔严厉地打断对方的话。接着趁他连喘息机会也没有时继续说回主题。
"先返回正题,你说死神攻破了守卫的前线,那么你知道它的下落吗?"
"我也不太清楚,只是知道他掠过一楼的魔法工房。没有记错的话,工房好像是你助手的……"
贝尔的脸慌起来,连下文也没有听下去就放下电话,赶紧穿上挂在衣架的黑色外套,忽忙地跑了出去。
"喂,主任!到底发生什么事?"
"我没有多余时间向你解释,总之为了你们安全着想,在我返来前绝不能踏出监仓半步。"
"喂,主任回来啊!!"
麒祥他握着栏栅,朝着连回应也免的贝尔喊道。至于因忽忙关系尚未挂线的电话传来班哲文学授的话。
"贝尔!!你不可以贸贸然外出的,死神可是在你的办公室那边游荡。"
"可恶,为何大人就是爱将一切扛上,那么任性。我根本就不应待在这破牢房内!!"
麒祥猛然地敲着栏栅,万津川只默默地望着。不过两人交接的眼神看不出他们有放弃的意欲。
同一时间,三楼的某一角落,医疗室炸成焦土,伊蒂艾伦捧着伤痕屡屡、衣装烂褛的驱体,无奈地放慢自己的脚步。不知道经历死神的劫运后,自己还可以呼吸是多么幸运的事。
"可恶,居然让它溜走了。得要赶快追上去,我怎可以因这些微不足道的伤痕阻碍脚步。"
"等等,帕拉米娅,我即来到你的身边。"
他举步为艰地跟随死神逃走的步伐,眼神额外多了一份拼死履行自己义务的热诚和执着,最后勉强自己迈步向前进。
"一个人待在这种漆黑的地方,真的很可怕。"
蹈梅喃喃说道,自她与伊伦艾伦分散后,她就孑然一身地逃走,尝试按着他的话寻找贝尔的所作之处。但是她跑了十五分钟仍在原地打滚,加上她多次试着以思绪与帕拉米娅交流却不果,令她面对疑难时更为不安无助。恐惧的想法不断借着她的内心浮现而来,蹈梅慌张地四处张望,再仔细看看走廊的岔口。每一步的安排都惊动不己,正当她
戒备周遭的事物时,恰好在转角口碰上正寻笕蹈梅的伊蒂艾伦。
"伊蒂艾伦老师?"
她看到老师站在远处,不禁落下激动的热泪,整个人冲上去抱紧他。
"太好了,我以为你已经……"
"我也认为自己死定,但是我不可以自私抛弃你而去。所以再次逃出来,寻找你的踪迹。不过,我也为了这样而未能挡住死神的去路,请你原谅我。
"没关系,只要你仍活着就行了。我很害怕你真的会一走了之。"
她将头埋在伊蒂艾伦的怀中,一边抽泣地说着。后者作出相应的动作,他环抱女学生,温柔地安慰。
"放心吧,我不会放弃你。"
接着他松开了手,改为握着蹈梅的手,拉扯她而我。
"我们已经没有多余时间,赶快离开吧。"
当初她没有怀疑对方,对他充满信任。可惜,好境不常,这番信任在他们穿透月光照耀的廊道之时,彻底消散。
在这一刻,蹈梅察觉了伊蒂艾伦的异况,虽然他依旧笑脸迎人,但她隐约感受这道笑容和温和的神情是虚假、冰冷的。
"刚才我发现这间房间还蛮适合避难,不如我们就躲藏这里。"
"嗯,伊蒂艾伦老师。"
"什么?"
他回眸后方的少女问道,怎料未待她的回答,就遭人枪击。
「嘭」
他的口腔不断喷血,也俯视胸膛那道淌血的伤口,深红的血沾染了白色的西装,双腿失去平冲,倒退樯角。随后回望握着手枪的蹈梅,苦苦问道。
"为何你要对我开枪?"
"闭嘴,怪物。"
「嘭」
蹈梅似乎对伊蒂艾伦的痛苦模样无动于衷,只要继续连环射击,先来数发射向他的膝盖,好让他跪地不起。最后再瞄准他的太阳穴。地上伴随受伤者淌流的鲜血会聚为小小的湖泊,再也无法说出任何的话。
"好残忍的做法。不过先前的你早就习惯这样杀人的方法。"
"死神,果然你还是铲除了烂好人老师……你这混球少愚弄我了,有种的话,就给我出来!!"
蹈梅擦拭沾上鲜血的裙角,她的眼神相比前一秒的状态更为冷酷,完全充满憎恶和杀意。披着飘逸黑布的死神,则突如其来待在死去的"伊蒂艾伦"身旁,轻轻抚摸他的头,瞬间化为一大群散发萤光的羽蝶,飞翔到皎洁月亮的远处,伴随光芒融为一体。
"我还以为失忆后的你会乖巧一点,怎料你既然毫无怜悯地杀掉自己的老师。毕竟骨子里是苏/联生出来的杂种,不论容器所盛的是哪样的馅儿,本性是无法改变。"
"为何要折磨我们?!你是为看着我们受苦的样子而捏出这样的闹剧?"
蹈梅举起手枪,指尖拉上扳机,似乎随时要来个像扼杀伊蒂艾伦那次逆雷不及掩耳的手法瞄准死神。不愧是作为冷兵器的手枪,有别于刀和剑,杀人时的触感完全摸不透真正的感觉,只是一秒之间功夫就见到前一秒仍好端端的人,变为永远沉睡的冰冷尸体。
"呵,你有资格责备我吗?失忆前的你也是作出了这样的举动。你不只用了手上的枪杀了伊蒂艾伦老师,还有为了让自己通过入学考试而伤害无数师生的性命。当中为你所认识的贝尔主任,不,他可是为了挽救你而不惜被你打伤在腿,还被人革职责罚和蒙受更多屈辱。你试想想站在高位荣耀的人要为了擦你臭小子的屁股,而遭受贬低尊严的耻辱,这是何等痛苦?"
听到死神迷惑的话,破碎的片段从她的脑海浮现。一种似层相识的悲伤随时由心腑的深处爆发出来,传出隐隐作痛的郁闷。蹈梅意识自己渐渐找回失散的记忆,虽然不太完整,但内容却让人心感淌泪,仿如万把刀狠狠割下她的心,沉重而抑郁得无法承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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