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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普罗杜

(三十六)普罗杜

所谓人生,就是降临在这个无聊世界上的无聊旅程罢了。

旅程过程中你或许会产生某些无聊到天真的想法:或许我能改变世界,或许我能掌握人生,或许我能达到巅峰...或许...或许......

一次又一次的或许着,想象着完全不符合自己实力的东西,妄想去实现的梦想,这就是所谓的【狂想】。

但实现狂想的只有与其相对应的【能力】,只有你的力量越大,你实现狂想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但假如要把【狂想】变作【现实】,那你所要付出的不仅仅是些许简单的代价。

人生就是场博弈,没有运气之分,只有对与错的差别。

而在狂想者眼中,即使是最胶着难分的棋局只要将棋盘掀个天翻地覆就能够解答,人生对他们而言毫无意义,自己只是为了实现某种狂想而存在的【人偶】罢了。

路希雯尔一直都以【狂想者】的身份来认知自己,她一直都认为自己只是个为了实现目的而存在的人偶。

而人偶又是什么?没有情感,没有思维,没有自主,凭借着设定好的程序所启动,追逐着早就设定好的目标而行动。

“不需要感情。”在当年那场大火下,路希雯尔看着浓烟密布的天空,一字一句说着。

因为多余的感情只会成为拖后腿的负担。

“不需要思维。”

作为人偶只需要朝着目标前进。

“不需要自主。”

区区人偶罢了。

路希雯尔收起细剑,转身离开了教会,每走一步她都轻轻说着,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大火里,没有希望没有救赎也不存在所谓梦想,有的仅是浓烟飘扬的天空以及燃烧倒塌的房屋,自己又仿佛回到了当年的绝境中,没有目的的祈祷着,没有希望的在哭泣着。

直到被身披坚甲利刃的普罗杜·塞罗翁思,【血之大公】心血来潮在火场上救了下来。

“想学什么只管说,不管是刀剑斧枪都行,导师什么的我会安排。”依稀记得多年前指着一堆武器,意气风发的普罗杜笑着对她说。

“细剑。”伸手取出一柄薄若蝉翼的细剑,年幼的路希雯尔眼中第一次闪烁着属于她自己的光辉。

“哦?为什么想学细剑这种在战场上只能当做肋差用的剑呢?”看到路希雯尔的选择,普罗杜笑着问到,他明白女孩子都喜欢这种看似华丽的剑作为武器,可他还是想听听这个从绝境中救下来的孩子的回答。

“效率,细剑,快。”思索片刻后的路希雯尔认真看着普罗杜,一字一句逐渐说着。

“什么效率?”普罗杜脸上的调笑之色收了起来,他确实听到了与预期中不同的回答。

“杀人,复仇。”冰冷无比的声音宛若地狱恶鬼附身在她身上嘶吼咆哮出这几个字的。

普罗杜沉默了,他首次感觉到一股寒意直冲他的脑海,脑袋‘嗡’的一声巨响,他想起一些东西。

自己纵横战场时所攻略的城池绝对不在少数,而每次攻打下城池后他也会习惯性放一把火,这把火能烧干一切,象征着新的主权。

这样一来既能除掉一些后患,也能威慑敌方,何乐而不为呢?

但在他某次返程的时候遇到了某个不知名的被烧毁小村庄,罪魁祸首就是之前他攻打完后未能斩杀的余孽,他们是为了复仇和杀人才癫狂般烧杀抢掠无所不做,而路希雯尔也就是在这个村子里被他所捡到的。

“复仇...吗......”普罗杜沉吟了片刻后卸下自己身上所有铠甲放置到铠甲架上,他从未感觉过自己如此的疲惫和迷茫。

普罗杜终于明白了在处死那些余孽前,他们那种毫无恐惧的愤怒眼神到底是什么。

是复仇,是昔日家园被夺走,是自己重要之人重要之物被毫不留情消灭的一干二净的痛恨。

后来普罗杜根据一些小细节明白了这些暴徒是从什么国家来的,原本那个国家也有着教会,而他们更是虔诚的信徒。但自从家园被夺走后他们放弃了信仰,化作原本他们最厌恶的暴徒来复仇,向那些夺走他们一切的罪人复仇。

“怎么了,普罗杜,身体不舒服?”看着捂着头,一脸迷茫痛苦,蹲坐在原地的普罗杜,路希雯尔表露出了【担忧】这种情绪。

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要抛弃感情吗?

愣了许久,路希雯尔在心里默默问着自己。

“没事,我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会儿罢了......”普罗杜讪笑着打着哈哈,在刚刚的几分钟内他脑海里辗转闪过无数念头。

战争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他脑海中,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是正义之师,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所向披靡都是因为站在【正确】这个立场上,但他看到那些绝望哭喊着的普通人时,面无表情满眼死灰绝望无力的士兵们时,普罗杜动摇了,他从未想过战争这种东西的性质,对他而言,每次的战斗凯旋都是荣耀和赞誉。

但对于那些失去了家园以及亲人的无辜普通人来说呢?

这是屠杀,这是最凶恶的暴徒才会做出来的野蛮行径,只有最堕落的恶鬼,被炽热长枪贯穿在深渊的恶鬼才拥有这种暴力。

仇恨会驱使着他们找到逐渐年老的普罗杜,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在普罗杜心头。

“战争...到底是什么......我做的到底是否正确啊...?”迷茫中,普罗杜呢喃着。

“战争无对无错,胜者即是正确,败者就该是错误。世界就是这样不讲道理的东西,它肆意开着玩笑将我们玩弄于鼓掌,它日复一日重复着无聊的东西,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呢?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悲惨人生呢?这些东西我都没想过啊普罗杜,我只是一介为了目标而前进的人偶,不,应该是说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为了目标而存在的人偶。”

“对不起。”普罗杜不敢直视路希雯尔,说不清为什么,但心中的罪恶感不断攀升,简直要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无需道歉啊普罗杜,这都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我很明白仇恨这种东西是最为愚蠢且致命的不堪之物,但我没办法彻底控制自己的感情。”

路希雯尔抚摸过细剑剑身。

“从今天开始你就叫【流星】了,【流星】请多指教。”将细剑收入鞘中,路希雯尔将它抵在额头低声说着。

“你先走吧,雯尔,我已经吩咐管家和女仆给你安排好房间和换洗衣物了,细剑剑技导师明天就能来到我们塞罗翁思的府邸,现在让我一个人清净会儿。”疲惫地叹了口气,普罗杜待路希雯尔离开视线后瘫在冰冷地板上。

战争无对无错吗......明明是个小孩而已却已经意识到我不曾理解过的东西了啊,说的真好,战争无对无错,胜者即是一切,败者无论如何哭嚎都换不来一丝怜悯。

战争是没错的,错的只是我自己,懦弱且自私的自己。

一没能狠下心来彻底斩草除根,二没保护好身后之物。

无论是站在谁的角度上来讲我都是最该死的那个罪人啊,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挥剑杀敌的?荣耀,胜利?

不管是什么我都没有夺走他人生命肆意践踏的资格吧?

“若是世界上真的有神存在哟,那么请听取我的忏悔吧,请用最炽烈的矛将我钉死在深渊中永世不得翻身吧。”学着教会神父,普罗杜画着十字圣号,低声在忏悔着。

经过一段时间静坐后,普罗杜明白他之前嗤笑着的教会到底是什么存在了。

人类是需要信仰才能活着的生物,若是没有信仰那活着也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差别,只要一段时间的忏悔祈祷便能让内心平静下来,这就是信仰的魅力吗。

普罗杜望着自己的双手,双手似乎沾满了鲜血一样,他总能看到一些鲜血不断从手中滴落,凑近听,还能听到一系列诅咒与谩骂。

不管是法师的诅咒也好还是术师的咒法也好,普罗杜都已经没有心思再去追究了,他已经很疲惫了,疲惫到想就此睡下去一梦不醒。

“我是不是也应该放下武器了.......”普罗杜揉着乱发说到,自他之前还有五名老公爵带领安托纳尔贡的圣军所向披靡,但最后无一不是放下武器解甲归田,寻求着安逸生活。

一开始的自己还认为他们虚伪懦弱,现在想起来还真要给他们道个歉,虚伪懦弱的不是他们,而是自己,名为普罗杜·塞罗翁思的自己。

就算自己永远打胜仗也不可能让每个人都幸福起来,与其伤害别人还不如就此打住,放弃掉杀人的屠刀,重新做回普通的公爵,混迹着日子,安安心心的度过余生便好了。

“也许我该试试去当个神父什么的。”普罗杜笑了,他从未感觉过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荒谬到可笑的想法,明明自己一直以来的调笑对象都是那些慈眉善目的神父们,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去成为神父。

“或许,换个身份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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