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主宽恕你的罪过,我的孩子。”
十字教会,神父普罗杜握着胸前十字架吊坠,一手抵在向他跪倒的信徒头上,他的声音雄浑有力,虔诚且自信,不由得让人对这个教会的评价更上了一个品级。
“感谢神父。”
“这是我应该做的。”
信徒缓缓起身向着神父鞠了一躬后离开了教会,此时的教会除了神父空无一人,神父普罗杜缓缓坐在信徒们平日做祈祷的长椅上,从神父袍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瓶烈酒,取下十字架吊坠放在长椅上。
“愿主宽恕我的罪过。”
普罗杜画了个十字圣号,向着神像低声说着,随后他举起烈酒灌入口中,辛辣液体顺着喉咙的刺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经,旁人见了此等豪迈的喝法定会认为他是一名久战沙场的将军或者老牌冒险者,可他现在什么都不是,他只是一介神父,一介连喝酒都要忏悔的神父。
数分钟后,一缕微光透过斑斓窗户照在神像上,神像是一位看不清面目的女性,手持着一柄长枪,长枪铭刻着无数咒文,明明看不见面目,但神像却有股出尘的气质,伴随教会上层唱诗班虔诚悠扬的歌谣,似乎时间都慢了下来。
“看见你冷若冰霜的眼神
还有你那浑身带刺的态度拒人千里之外
我会一直等着你
造化弄人,命运纠缠
因为她,我辗转难眠。”
普罗杜就着烈酒也随着唱诗班轻轻哼唱了起来,今天唱诗班所唱的是他最喜欢的一首歌谣,慢慢唱着,就像是把一滴苦涩泪水融入**大海,水汽氤氲,袅袅间似散非散,令人释然,身处教会这等圣洁之地,仿佛所有悲哀顷刻间填满心头旋即又飘然远去。
唱诗班歌谣的悠然加上微风吹拂因烈酒而灼热的身体对普罗杜来说算是人生最大的享受之一了。
就是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神父,谁又能想到他之前会是个背负着千万血债,享有‘血之公爵’之称的一个杀胚呢?
不过就算是这等杀胚也是有着自己心中温暖的一块安息之地,就在这块安息之地支离破碎的时刻,他失去了信仰,失去了目标,同时也失去了他最为宝贵的东西。
爱。
“因为她,我辗转难眠。”
普罗杜再度哼唱着,此时他已经有些微醉了,不断哼唱着歌谣中的其中一句。
叹了口气,其实他很明白他现在到底在干什么,他还在犹豫着,犹豫着是否要答应丹尼尔的请求。
普罗杜明白,其实有时候千言万语只是想堵住自己内心深处的哪一个名字罢了,若是有个机会摆在你面前,能让你重新见到故去的,心心念念想着的人你会选择放弃吗?
哪怕代价是自己的生命也会在所不惜吧。
至少他是这样想的。
“来了就坐坐吧。”
普罗杜将酒瓶内的残酒喝干,重新戴上十字架吊坠。
教会大门处倚靠着一个人影,人影腰间别着一把银白细剑,冰蓝眼眸冷视着普罗杜,微风吹拂着她的发梢,远方白鸽鸣叫着,似乎是为现在这平和盛世送上赞歌一般。
是路希雯尔。
路希雯尔关上教会大门来到普罗杜身旁,坐在最靠近他的一张长椅上,
“伦戈米尼亚德计划。”
开门见山,她路希雯尔向来不喜欢绕弯子,跟她讲话也很简单,直来直去就行,想要结束对话更简单,只需要跟她说一声‘我不想说了’,她会识趣地马上闭嘴,再也不跟你谈你讨厌的话题。
但只有今天是例外。
“如果我还没老到糊涂,没猜错的话是伊修莱塔,那个被誉为神选的天之骄女告诉你的吧。”普罗杜神色淡然的说。
“不是,是楚珞。”
“楚珞...楚珞吗......我早该想到的。”普罗杜低声沉吟着楚珞的名字,良久后,他才叹了口气:“说吧,你想知道些什么。”
对于这个养女他并不像其他其他收养子女的养父母一样要么是虐待要么是宠溺,他向来都是以‘友人’这个身份来与她相处罢了,只有在对外时,他才会把‘女儿’这个名号搬出来。
路希雯尔是他从贫民窟的废墟所救下来的幸存者,他至今也忘不了清澈无比的冰蓝眼眸望着天空,无声哭泣的小女孩儿,尤其是她的眼眸,简直跟丽莎娜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但自从普罗杜收养她一段时间后,明白自己就算收养了一个与丽莎娜再怎么像的女孩也找不回昔日欢颜的时候,普罗杜放弃了与她父女相称,改称友人。
路希雯尔也从未将普罗杜当做父亲看待,只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忘年之交,完全没有任何拘束感,自从她从某日醉酒的普罗杜嘴里了解到丽莎娜后,她马上明白了自己的定位。
替代品。
“所有,一切的一切!”少有的,路希雯尔居然用近乎嘶哑咆哮的口吻来质问着普罗杜。
面对路希雯尔的质问,普罗杜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开口到。
“你知道圣枪-【伦戈米尼亚德】吧,它是创世神【诺尔谢利亚】用神格本源铸造的神代兵装,也就是所谓的【神器】,据典籍记载,除却圣枪这一柄被愤怒至极的诺尔谢利亚所投掷下人间界的神器外,还有一柄降落在了东煌,被称为【万物起源之地】的东煌古国。”
“【极冰掌御】?”路希雯尔问到。
“对,但东煌人称它为魔剑【大冰寒天】,长剑出鞘之日,漫天飞霜齐至,死神之镰化作通天龙卷席卷天地,寒霜封冻大地,凝结长空,万物永封。”
“这就是大冰寒天的能力吗?”
“不仅仅是这样,大冰寒天还拥有着对人类极高的适应性,不论是否拥有【圣性】的人类都能拔出它进行战斗,但根据持有者魔力以及圣性数量的庞大,它会自主调节力量。”
“所以它才被天澜楚家当成筹码来进行所谓的伦戈米尼亚德计划?”路希雯尔能感受到自己的努力正直线飙升,不仅是对于人 体试验这种反人道的行为,还有一部分是单纯感到可笑,只是因为‘想试试’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对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生命进行改造植入。
简直就是在侮辱生命这个概念。
“先冷静下吧,路希雯尔,伦戈米尼亚德计划虽然也有我们塞罗翁思家族的参与,但家族一直都保持着中立。”
“中立?说的倒是蛮好听,被实验的对象换算下来不超过十岁吧,她可能是被你们诱拐也有可能是被出卖,你们还真的忍心对一介小女孩出手吗?!普罗杜·塞罗翁思!当初拯救我路希雯尔的勇气哪里去了!?成为神父之后就变成一个只会喝酒唱诗的懦夫了吗!?
我跟她同样也是替代品啊,我是丽莎娜·塞罗翁思的替代品,她也是丽莎娜·塞罗翁思的替代品,只是二者所替代的含义不同罢了,为什么你愿意拯救我而放弃拯救她呢
告诉我啊普罗杜!
告诉我!”
路希雯尔近乎咆哮般在质问着,晶莹泪水蓄满了眼眶,她无论如何都忘不了前些天洛意背着楚珞回到时钟塔后,楚珞所说的梦话。
“不要...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我到底做错什么了?求求你...不要...
啊啊啊啊啊!!!”
噩梦后是令人恐惧的嘶吼,察觉到不对劲的自己连忙跑去看楚珞的情况。
双手不断揉搓着头发,满目绝望与痛苦并存,身躯蜷缩在一起不断缩紧,仿佛在忍受着无端折磨一般。
如此表现再加上从楚珞嘴里问出来的一些东西,两者结合一起答案呼之欲出。
这就是路希雯尔为何像现在这样失态的原因所在。
“回答我啊普罗杜.....哪怕是骗我的都好啊...”路希雯尔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轻声说着:“至少让我知道为什么啊......为什么同样是替代品,她与我的命运却是截然相反的啊?”
普罗杜长久的沉默不语着,他明白路希雯尔所想,他明白路希雯尔所愤怒着什么,不管遇到什么都一直保持着‘完美冰山’模样的路希雯尔极其少有地像今天这般失态。
第一次失态是了解到自己是个替代品的事实,第二次,也就是现在,了解到同样身为替代品,自己却被拯救而产生的无端负罪感。
“孩子,很多事情是我做不到的,她并非是我想救便能救下来的女孩儿啊,我的确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在失去自己唯一的女儿后想着找到替代品来替代她的懦夫父亲。”
“够了...普罗杜,够了...”捂着头,路希雯尔说着。
“请原谅我。”
“我说够了!”银色闪光如流星般瞬间划过,停留在普罗杜脖颈之上,是细剑,是路希雯尔的专属佩剑。
“是我把你救回来的,你要怨恨也好,只需要朝着我一人发泄即可,这都是我应该承受的因果。”普罗杜依旧在说着,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路希雯尔的决定。
路希雯尔喘着粗气,冰蓝眼眸说不出的冰冷,她指着教会大门,吐出两个字。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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