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先生收起折扇,拂袖拱手,示意本次说书结束,不料掌声稀稀落落,放眼望去众人皆是惆怅不已,满脸遗憾。
“将军这招同归于尽着实够狠,那灵竹虽然没有领重责,但他与仙子仙凡两别,若仙子无法修成正果,更是相见无望!”
“灵竹赢得仙子的心,但却失去了仙子的人,可惜可叹!”
“你们都说灵竹赢了将军,将军则毁了灵竹的幸福美满,但依我看他们两个虽然争得你死我活,仙子的心意却一句都不曾提及,可知他们两个都没得到仙子的心,说书先生,不知我说的然否!”
清冷的女声自二楼响起,二楼对面隔着天井望过去,见贴近内栏处屏风隔开的一桌旁有三人,恰好便是二男一女,有几人将之与故事联系起来不由发笑,台上的说书先生则笑而不语。
不待说书先生回应,三人之中面容高傲的男子说道:“说书先生,你开始的时候说聊的是仙与人的情缘,但我从头到尾只听到三位仙人的情缘,人的情缘却在何处,莫非是从仙人两字上砍一半下来,还是说这故事被你截了一半。”
众人听到男子所言纷纷回醒,强烈要求说书先生将下半段讲完,剩下剑修打扮的男子亦出声道:“说书先生讲的这故事跌沓起伏,不知来源何处?”
三人正是雅琼、楚啸云和宋钧道。说书先生见气氛又热烈起来,悠悠喝了口茶,又咬了几个干果,然后折扇往掌中一打。
“二楼的这三位客官的问得好,小生便在此替诸位答复一番。首先是那位正气凛然的剑侠,故事乃是小生自民间收罗拼凑而成,正谓天若有情天亦老,故事三位主角之间的恩怨其实皆因女仙情劫所累,又因女仙常住藏经阁的西厢房,故此小生将故事取名《西厢记》,至于女仙到底心系何人,打落凡间之后又有何遭遇,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听闻说书先生此言,大厅顿时嘘声一片,纷纷埋怨说书先生不厚道,更有几人起身捋起袖子便要爬上台去与说书先生理论一番又被旁人按住……
“凤仙楼掌柜说我们在这等着就能得到想要的消息,这消息指的难道是楼下那说书先生的胡诌,故事确实引人入胜,但与我们想要的情报八竿子打不着,若真如此你口中赫赫有名的天风会干脆改名故事会好了。”
雅琼神情清清冷冷,嘴上不留情嘲讽,她从楚啸云两人口中得知天风会是个专卖情报的组织,号称无所不知,既然附近有据点,那肯定会有妙法山的情报,为此她等了一晚上,结果现在也是坐在这听书浪费时间,她攥紧手中茶杯,决定自己上山。
“雅姑娘稍安勿躁,天风会并非浪得虚名,若不是楚兄手上有块牌子,凤仙楼掌柜未必愿意搭理我们,她既然让我们在此候着必有深意,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我们不妨再等上一会。”
“上山之事与你们无关,你们为何要无缘无故帮我,可是有什么企图?”
雅琼言语虽然不客气,但并非无理取闹,细细思量之下两人确实没有理由继续帮助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雅姑娘多虑了,昨日若非我们途中阻拦,两位未必会被那恶徒追上,也不至于魏夫人被劫去,我们只能以此表达歉意,此是其一;与我们同行的烟姑娘亦往山上潜去,我们总不能丢下她,既然你我等都需要妙法山的情报,何妨分享一下,此是其二;再者对方实力强大,昨日我见恶徒对姑娘的弓箭颇为忌讳,故欲姑娘助我俩一臂之力,勠力一处,此乃其三。有此三个理由,所以在下二人并非无缘无故,雅姑娘信服否。”
宋钧道此话虽客气,说得也尽实,但他们势单力孤,单是找人就已经不易,难道还想铲平妙法山擒拿贼首?他们希望借助的还是雅琼那神出鬼没的隐遁之法,再者魏夫人虽然已经声明雅琼并非震天门人,但她所用功法却是震天门日月震天箭无疑,若说之前他们还不介意,但是见识她的遁术之后再也不能小觑,若震天门的都有这等防不胜防的隐遁之法,与其作对之人不知道要遭殃多少,昨日他们留意到雅琼的遁法被破去,故希望途中能一窥究竟,至少做到防患未然。
“你们刚才可是说魏夫人被劫去!”
威严的女声响起,然后红色深衣的女子自屏风隔着的邻座转出来出现在三人眼前,宋钧道与楚啸云皆是惊讶,雅琼则脸露意外。
“雅琼见过城主夫人,夫人为何在此?”
“雅师侄不必如此生外,叫我师姑即可,我方才听到你的声音原本不欲打扰,但我此行是为你口中的魏夫人而来,你既然知晓,可否将来龙去脉与我说一遍。”
宋钧道与楚啸云不动声色地互望一眼,没想到之前魏夫人口中所言皆是事实,再暗中打量城主夫人,只觉威胁更胜昨日击败他们之人许多。
李真多身旁亦走出一将领打扮的年轻人,正是王恒,王恒往旁就近抓了几人撤去隔着两桌的屏风,然后亲自动手将两桌并起来。
又有一人款款行来,杏眼桃腮,妩媚万千,除了掌柜逸仙还有谁。
“几位若想畅谈一番不必如此麻烦。城主夫人,妾身逸仙,忝为凤仙楼掌柜,方才将夫人安置此处难免失礼,请夫人原谅,现在请夫人与诸位随逸仙楼上一叙。”
“妾身并非第一次与天风会打交道,既然逸仙掌柜今日要等的人已经到齐,也罢,我便看看凤仙楼新任掌柜有何安排,你们也都跟上来吧。”
李真多拉着雅琼排众而出,逸仙落半步伴行。与李真多同行的只有王恒,她口中的你们自然也包括宋钧道两人,是故几人相继跟上。
凤仙楼中空之处是呈倒梯形由上往下收缩,故在三楼亦能看到一楼高台风景,若是不满足还能通过设置在桌面的法阵调整无色琉璃镜的光线将其拉近拉远,端是有趣,只是凤仙楼三楼并不对外开放,寻常人也不知道。
待众人皆按序落座完毕,逸仙脸带浅笑。
“想必刚才大家都听了说书先生的《西厢记》,其实逸仙对那女仙落入凡尘之后的遭遇非常感兴趣,叙谈之前诸位先与我一起将这段故事听完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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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怀喟叹多情女,座中殊色是逸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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