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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话 永恒冻土下诞生的原初之火

第十五话 永恒冻土下诞生的原初之火

象征着生命与不朽的火焰在黑暗的冰雪世界中熊熊燃烧着,紫色的火焰的燃料不是他物,其燃烧的东西正是其自身;疯狂、暴虐、毫无理性的权能之火正在加速着其宿主的消亡,重生的火焰从内部吞噬自身,将宿主的性命与理性一口气的投入原始熔炉之中猛烈煅烧。

在这距离地表3000米的冻土深处,没有任何的活物存在与此,与火焰相伴的除了冰块还是冰块;早已失去人类形体的怪物在这里承受着来自体内权能的焚烧,权令武装早已在那场权帝间的战斗中被彻底击碎,失去了理性的她也自然无法再使用权能来重塑武装。

权帝的最终末路便是被自己的力量吞噬殆尽,行使凡人无法想象力量与悠长生命的代价便是最后的自我毁灭,这是任何一个权帝都将面临的破灭结局,如同烟花一般在夜空中绚烂一闪,然后迅速的冷却凋零。只不过她的终结时刻来的太早了,比历代任何一个焚界帝都要早。

本来对魔力的亲和力并不高的她为什么会被火之权选中,这其中的原因大概连神也不知道,只不过明知自己并不适合使用这份力量,却还是为了那个人而一次又一次的透支着自己。最终,不过数年的时间,她便在不知不觉中踏入了权帝的最终阶段,那是权能过分膨胀使得权帝身躯无法容纳后导致的终结状态,人类的外表在火之权喷发而出的瞬间便伴随着难以言喻的痛楚灰飞烟灭了,与其人类躯壳一同消灭还有她的理性。

在尚有清晰意识最后数秒里,她体会到了那所谓的业火地狱;火焰,无穷无尽的火焰从身体内侧涌出,从四肢百骸开始燃烧起来。在那个瞬间,她的意识剩下的只有疼痛与灼热,看不见、听不见,因为她的眼睛与耳朵已经被火焰所填满;无法说话也无法触碰,因为她的声带与皮肤早已连灰烬都被权能之火吞噬。

身为火焰帝王的她在此刻宛如被火焰背叛了一般,不再听从她命令的权能之火将她身上的艳丽盔甲融化,将她身下的王座瓦解;同时,愤怒与狂乱的火焰也将周围的一切拉入毁灭之中。

被自身的火焰吞噬算得上不幸么?不,真正的不幸是她的意识并没有因为权能之火的煅烧而消失殆尽。火之权的深度融合让她的自我意识难以彻底灭亡,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让她必须在意识完全消失之前持续承受着火焰焚身的剧烈痛苦。痛!痛!痛的让人发狂!明明身体已经完全消失,却还能感受到疼痛,因为她的灵魂正在承受着火焰的折磨。

来自权能之火的反噬,比其他任何一种权能都要更加的可怕和绝望,那是直至火焰熄灭为止都将永远持续下去的恒久焚身之痛;无法哭喊,无法翻滚,步入终结的焚界帝所能做到的只能是孤身一人的承受着烈火的焚烧,而权能之火带来的痛苦是普通火焰的数百倍,那是无法以任何手段削弱的剧烈疼痛;那是足以让任何知性存在疯狂的痛苦。

在这仿佛无尽时间的煅烧中,她的意识在痛苦与疯狂之中感应到了光之权的消失,紧接着便是席卷全身的巨大压力。‘这样就好。’她如此想到,既然无法阻止自己的毁灭,那么将她禁锢到别处也是一个好的选择,而她也做好了就此焚烧殆尽的觉悟。

但是权能之火越是煅烧,她的意识反而越是清晰,痛苦依然存在,依然是那样的让人无法忍受,身体依然无法活动分毫,因为肉体早已在最开始便化为了灰烬;但是,意识中的某样东西如同被精练了一般随着火焰的煅烧变得越发晶莹剔透。

在权能之火的持久焚烧下,时间与空间都发生了扭曲,在这近乎永恒的时间中,她承受着痛苦,同时也明白了那个从她的灵魂中被提炼出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那是某个少女的爱慕之心,是爱着一个人却又恨着一个人的‘心’;是经历了无数个年月,传承了无数代焚界帝后依然无法被磨灭的爱与恨。这个心属于她却也不属于她,这颗心原本是那位生活在神话时代并与其爱人同归于尽的少女的遗留物。身为半神的少女与同样为半神的爱人相互厮杀,最终以双方的灭亡而告终,那是非常悲伤又无奈的结局。

两个人的爱与恨是如此的强烈,其二人的灵魂即便是死后也无法被世界分解重铸,而少女灵魂中蕴含着的强大力量甚至成为了后来冰之权与火之权如此强悍的根本原因。历代的寒星帝与焚界帝在拥有着远超其余权帝力量的同时,也被少女的那颗‘心’所影响着;那是宛如跗骨之蛆一般的诅咒,因为这个诅咒的原因,没有一位寒星帝和焚界帝得以善终,历代的寒星帝都会以亲手弑杀爱人为终结,而历代的焚界帝都会在无法回应的感情中化为灰烬。

仿佛一个永远循环的噩梦一般,一代又一代寒星帝用沾满爱人血液的双手亲自终结了自己的性命;而一代又一代的焚界帝则在目睹着爱人的死亡后承受着权能失控的痛苦中死亡。愤怒、不甘、悔恨、绝望,一代又一代的焚界帝与寒星帝承受着上一代的诅咒,然后再度走上相同的道路。

就在她已经认命的瞬间,某种物品碎裂的声音清晰地回响在这片冻土之下的密闭空间中,紧接着庞大到不敢想象的魔力从空间的一点无限制的喷涌出来,那是与她融合在一起的七宗罪再也无法承受住火焰无休止的侵蚀与破坏,晶莹剔透的外部保护壳被火焰彻底瓦解,其内部包容着的无限魔力也自然失去了束缚。

对精灵有着绝对灭杀效果的旧世代魔导器,在给与其使用者无限魔力供应的同时,也会不断地侵蚀着使用者的精神,单从这一点来看,七宗罪与权能有着相同的特性。当然,这并非偶然,被现代人取名为七宗罪的七颗宝石形态的魔导器本来就是旧世代的生命体做出来的权能仿制品。由于无法对权能完全解析,所以七宗罪的功能除了单一的无限魔力之外,也就只剩下了对精灵的致命性魔力;不论何种精灵,一旦触碰到七宗罪释放出来的魔力,都会受到严重损伤,低级精灵甚至连防御七宗罪的魔力侵蚀都无法做到。

而权帝与精灵有着相似的魔力反应特性,也自然无法避免被七宗罪的侵蚀性魔力所伤;暴虐的魔力在冲破了束缚之后首当其冲的便是对其周围的权能之火展开反击,火焰开始疯狂的焚烧那近乎无限量的致命性魔力;而七宗罪里的魔力也迅速与权能之火产生反应,试图将这些火焰完全中和并分解还原为能量。

七宗罪里魔力的泄露是一个意外,但是这个意外对焚界帝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新生力军的加入,唯一的作用就是让她的所承受的痛苦变成了两倍,毕竟七宗罪·暴怒的魔力与权能之火相互反应的主战场仍旧是她的能量驱壳中,其意识宛若被割裂成为了两部分,一部分仍旧承受着火焰煅烧之痛,而另一部分则仿佛被万针入体一般,持续不断的产生着难以言喻的刺痛。

时间的量度在持续的痛苦中被无限的拉长,数秒的时间在永无断绝的痛苦中也让人感觉如同千年万年一般的漫长。

到底过去了多长的时间?在自身的意志与人格也终于开始瓦解的状态下,她如此想到,她是谁?又在哪里?现在这种席卷全身的让人无法忍受的感觉又是什么?周围的这些紫色光芒又是什么?

作为独立存在的知性与记忆随着人格的逐渐瓦解而一点一点的消失,连语言也开始遗忘,对概念的认知也变得暧昧,失去了自己的名字与情感,现在的她正如历代焚界帝一般在权能之火的焚烧中逐渐化为没有思想的能量。

紧接着又过去了多长的时间?没有人知道,但是被火焰提纯出来的那颗‘心’似乎是察觉到了宿主已经消亡,于是包裹着‘心’的外壳开始自行分解,其中蕴含着的近乎诅咒般的永恒之爱开始重新融合到火之权所化的烈火中,然后将伴随着火之权选择下一个附身祭品。

然而,意料之外的情况出现了,当权能之火想要重新还原为火之权的时候,无穷无尽的暴虐魔力再度跟随了上来,没有人控制的七宗罪在失去了制约的状态下,只会无休止的摧毁一切与精灵魔力反应相近的物质与能量,火之权所形成的权能之火也不例外。

于是,一场诡异的拉锯战开始了,不论是火之权的火焰还是七宗罪的魔力都没有自身的意志,也同样没有外部意志的操控,二者就如同拔河一般的持续消磨着对方,在这没有任何人发现的冻土之下展开了没有意义的消耗战。

随着拉锯战的持续,本已重新融入到权能中的‘心’因为七宗罪的持续干扰而再度被拉扯了出来,如同打开了一个闸门一般,火之权里封存着的历代焚界帝们的感情一口气倾倒而出,那是无法以绝望与愤怒概括的可怕情感,是对火之权与那颗‘心’的憎恨。权帝们的愤怒遗念疯狂的冲击着‘心’的外壁,而权能之火自然也没有所谓的自我意识去主动保护那颗附着在它身上无数岁月的‘心’。

承受着历代权帝死后也无法咽下的怨怒,‘心’的外壁开始分解,那是被外力强行轰击的结果,而周围满溢的七宗罪魔力则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再也无法承受来自外部持续攻击的心之外壁彻底崩溃,其内里保护着的那个少女的爱与恨也被火焰与魔力一同吞噬。

如同完成了净化一般,紫色的火焰一下子褪去了原本的颜色,化为了近乎透明的纯净白色,然后一颗白色的光球从这间冻土之下的牢房内壁中释放出来,那是天芒帝临终之前释放出来的终极魔力技,是以其生命为代价换来的永续封印,其封印强度无限逼近冰之权的特殊封印,也只有这种程度的封印才能够完全封锁住彻底失控的火之权;不然以火之权无物不燃的特性,整个星球都将被失去控制的权能之火化为灰烬。

另一方面,这个超级封印既将失去了自我意识的焚界帝永久镇压在冻土之下,同时也在保护焚界帝的残余意志;而此刻,封存在光球中的某个碎片被释放到了火焰当中,因为这个封印已经无法再继续囚禁住因为自我净化而升华的神性火焰。

在炙热的包裹下,她睁开了双眼,犹如沉浸在半透明的光霞中一般,整个空间中干净清冽到了让人感到害怕的程度,这里是回归诞生之初的原始权能内部,是净化了内部一切事物与传承的原始火之权的核心地带。没有了历代焚界帝的记忆与知识,没有了那颗犹如跗骨之蛆的诅咒,也没有了一代又一代火之权累计储存起来的庞大魔力;有的只是纯净如白纸一般的最初权能。

火之权的特性开始修复她的人格碎片,犹如涅火重生一般的在原初权能中再度诞生于世。原本已经被火焰焚烧掉的记忆与知性被原初之火从自身中再度提炼出来,然后融入她的体内。

随着修复的进行,火之权中出现了可以被判明为意志的东西,重获新生的意志开始有序的接管火之权,然后操控着权能之火加速自身的复原过程。从无到有,象征着生命与再生的纯白之火分解周围的空间与物质,将其尽数转化为能量然后化作新生躯体的砖瓦。

虽然还需要不少的时间来进行躯体的再生,但是对新生的焚界帝来说,时间并不是需要太过在意的东西,在未来的悠久岁月当中,她有的是时间去慢慢追寻他的足迹,她相信他依然在这个世界上,那么她所做的就是把那个总是喜欢玩失踪的家伙给揪出来,然后在狠狠地暴揍一顿后把他永远绑在身边;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让他离开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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