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尼古拉斯王五，营地的一名管理人员，是个胡子拉渣的大叔。
我在研究所的副部工作，这里有打碎解体后剔去骨头的虫怪肉体的涡旋切割机，在这里劳动的增变者们，还有一些不确定是不是会变成虫怪的人也被关在这里。
你问我平时都干些啥？可我不是主角也不是配角，只是个小小的龙套，虽然有点儿权力，但是既见不到漂亮女上司，也没有下属，管着一群迟早要变成虫怪的增变者。好吧，就算增变者里面有几个漂亮妹子，你敢撩吗？
禁欲这么久我感觉自己看**都好看了，但是那群增变者一样心理不正常。
毕竟被关着劳动，吃别人剩下的，最后就会变成虫怪，还会被自己身上的项圈收集力量，然后在他们的颈部爆炸。
这引爆用的虫粒子可都是从他们自己的体内收集的啊，自己就能炸死自己。
反正那个项圈是研究所虫质特化钢做的，我至今都没看到过戴上了它还取下来过的。
增变者的数量最近还在很缓慢地增加吧，哦对了，忘了说，现在是铜元2111年，灾难发生一年半了。
那些增变者也总计划要逃脱，想要敲翻我这个看守的大有人在。
去年我抓了那么几个想要遛到控制室开项圈的，先就差点勒死老子，要不是老子身体在被虫粒子侵蚀的过程里得到了强化，增变者却都还近似于普通人，几乎没什么变态的地方，老子怕是就已经死了一次了。
那里面有个女人。
你看，他们先要杀我，我要反击自卫是吧？
一不留神就有这些项圈奴隶给你下套，玩阴的，什么调虎离山，声东击西……三十六计能用的他们都用了，我就只能在这破岗位上呆着，寸步都离不了。
总比去外面和怪物打架要命的好。
现在我为啥这么安泰？
不就是反击了吗，给他们教训。
不过拿了几条人命是最有效的。
鼻子给刨开，脸挖烂，往他们那狗窝里一丢，就都老实了。
那也是我最后一次知道屁股的滋味。
诶。
我是不怕遭报应，全家都死光了还有什么顾虑的？又不是你家女儿被那些饿鬼吃掉了。
有本事他们就去外面干死那些虫怪！吃得饱的！
扯远了，我不是心理变态啊，这里的都不是。
哼嗯。
这营地里还是有最流行的饮料的。
酒只在吃饭的时候才嘬得起，其他时候自然是像现在这样，白开水是真的爽口。
我嘬一口，且在这微凉天里呼一口气，团起白雾。
起身巡视我这块吧子地。
走在路上，都是钢铁制的管道，七歪八扭，当年还是因为我路记得最清楚才有的这个岗位。看到个在清洁混进管道的碎骨头的项圈狗，我扯了扯身上的线头，想也不想先踹他一脚。
咱有素质，不会向他吐口水，他红着眼睛，怨自己倒霉去。
我赶着去看这几天来的小美女嘛，人家虽然围着脸，穿着长裤，但是那身材看得直咽口水，你问我隔着厚衣服的身材有什么好看的？我问你和**比那个好看？
这不就对了吗！
我腰上的钥匙也不算宝贝，它垮啦垮啦响，那些项圈猴子总会看上，不知道就算抢到了也没卵用，不该跑的一个都跑不了。
哎嘿，我去看小美人。
人家小美人可是被埋了一年都没死嘞，也不面黄肌瘦，据我看皮肤还又白又嫩，惹不起，惹不起，我先看看，到时候别踢到铁板。
好几天，那女孩都不吃饭，我也理解她，一开始谁看着这黑糊糊的肉下得去口啊，但饿急了总要吃呗？但她还真就没吃，我看了几天，人家好着，更本不用吃饭。
想想，毕竟是被埋了一年多的奇人不是吗？
要我说，不是为了吃，朋友还是能交几个的。
但是快一周了，小美女要走了。
我要给她带路出去。
最终没有带到胡同里去。
人要脸，我是猥琐，但小姑娘也还是个人，对人，刚灾变时我怎样，尽量怎样。
小姑娘要走了。
肥肉要飞了。
总觉得心里空了什么，不做会有心魔。
爪子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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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 ......”
抖动着睫毛，我睁开了有些迷蒙的双眼。
周围覆满灰尘，只有局部的汗渍、人类常年蜗居的旧痕，以及一些黑褐色的，溅射状的陈迹。
我想，长久的沉睡是长生种的烦恼。
不论天灾，还是人祸所造成。
把盖在头上的围巾拿下，当然，它肮脏不堪，却干燥，且理所当然的有一层薄薄的细灰。
漆黑，又长的直发如瀑般垂下来，娇小的身躯尝试着站起来，露出的一截纤细的手臂已将围巾围住了脸面，其上有一些污渍。
用力拉了拉牢牢捆在脖子上的项圈，单、双手都没用，上面有光点汇聚，显示出的“0%”的字样。
捏了捏掌心，即使没有麻木的感觉。
现在是铜元2111年，灾变发生一年半后。
营地建成不过数月的时间，我在废墟中被掩埋了一年多，前些天被发现且带了回来。
当然，伴随着营地对我所属族类的不信任。
虫粒子的爆发是从一个奇点处发生的，虫粒子形成风暴并散布在空气中，而且不是任何防毒面具可以阻挡的，它的特征仅仅只是在其浓度过高时会成黑雾状。对任何呼吸的生物，虫粒子都将进入其每一个细胞，经过一次不太痛苦的检定似的考验。有的人将丧失意志变成虫怪，而有的人还是保留着原本身为人类的种族意识，从而变成了“经过进化”的人类。
而某些被慢慢侵蚀，不会受再到突然的检定，只会慢慢变成虫怪的人们，就被叫做增变者。
他们的地位如此的低下，被迫戴上虫质特化的钢铁项圈。基于研究员们的某些发明，项圈中荧光态的粒子会汇聚并显示出虫粒子侵蚀的程度。超过“75%”，项圈即开始准备，吸收增变者自身的虫粒子来执行“爆破”，上面的数字即是其人生命的倒计时。
我用手抓住系挂在项圈上长长的铁链，蹒跚一下，便适应了许久未进行的徒步行走。围巾遮住了大部分的脸庞，额头不是洁白的，却与围巾、套在外面的破烂衣服的黄色布料形成鲜明的对比。
作为外来人员，在经一周的“观察”后，我被证实已经没有虫怪化的危险。我来到门口，用力地捶打起铁栅来，金属与水泥撞击的声音沿着冗长的廊道传到很远的地方。
它的回声轰轰轰地响了好一阵子后，廊道又恢复了平静。
好一阵子。
我刚开始再摇铁栏杆时，远处传来慵懒的声音。
“好了，好了，听到了。”
看守的人如是说到。
所谓看守，也不过是个憔悴的大叔，身上穿着基地中最常见的工作服。
不等他来检查，我用手抓住项圈并紧了紧，上面便显示出“0%”的字样，他瞧了一眼，然后摸出一圈钥匙，挑了很久，且试错了两把后，终于把铁门打开了。
他斜眼看着我，然后说。
“啧，小鬼。”
又转过身带路，然后又说。
“跟上。”
路上，前方透过廊道的钢铁支架还能看见许多的管道，还有一些大的、封闭的机器。
我在被关押的期间听见过轰鸣的声音，它的抖动也透过地面传过来。
这些路实在是毫无逻辑可言，纷杂的匝道，岔路，升降机以及通风系统似的方形管道，让人眼花缭乱。
走了许久，前方的右边有另一条岔路，它连着一通巨大的圆形管子，里面有身影在清理一些黑泥一样的东西，于是我稍微驻足。
也许是感受到了我的注视，那边的清理的人转过身来，停下手中扫帚一样的杆器，并带起一阵铁链与项圈相碰的清脆声音，它回报的视线带有某种强烈的情感。
看守大叔在前方已经走得很远了，因为地形过于复杂，我没有久留，小步跑跟了上去，随脚步发出蹬蹬的声响。
没有再过多久就到了廊道的尽头，那个大叔开始捣鼓位于道路封闭口一侧的一个仪器，我走近去，他便示意我把头伸进这个有圆洞地机器中。
头伸进去后也不知道是否会透气，但是在颈部卡到项圈的位置后，其中似乎有一阵扫描的蓝光，然后项圈咔的一声打开了，随后是其坠地后发出的叮叮的声响。将头从机器中退出，裹脸的围巾也下滑了一点。我心不在焉地等待着前方已经打开一条缝的闸门完全打开。
在迈步出去前，有人形生物的前肢在我的臀部拍了一下，移走前还抓了一把。
我平静地转过头望向那个猥琐的看守———随着开门而涌入的亮光将他工作服上的污迹、油渍，以及冒起的线头照得清清楚楚。
我平静地直视他躲闪的眼睛，直到闸门完全打开。
他退缩了。
风带起微尘，拽动我的裤摆与围巾的下沿。
我转身迈出门去，走向光亮充沛的外边，有光映在我长长的睫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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