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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春宵中领辛酸 有难幸得贵人助

(一)醉春宵中领辛酸 有难幸得贵人助

又是一年中秋佳节,天上明月,地上黄菊,相互映衬,月光如霜,洒在地上,铺陈游人前行的道路……

醉春宵——临安城中最大的青楼——今天也格外热闹。大厅中,客人们或是举杯对饮,或是在月下独酌。厅中,舞台上,歌舞伎们在表演——在人群中,尽情地炫耀她们那柔软的腰肢……

院中,幽兰阁——一座装修精致的房屋——却不如其它房间那般灯火通明,那般热闹。门前,一位身着淡青纱衣的女子。倚在门边,双目略显无神地凝望着远方,像是有什么心事……

三年前,她来到这城中,被一位好心人家收留,终算是过了几天安定日子。可惜,好景不长,边关连年战乱,妇人的丈夫被征走当兵,之后,就只有自己和老妇相依为命了。

很快,家里的财产快要用光了,两个女人,又怎支撑得起这个家?迫于生存的无奈,妇人才不得不把她卖到青楼去。

她虽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也是有几分姿色的,看看今天的自己,距花魁仅有一步之遥了,再看曾经,她不过是一个初来乍到,一个懦弱的女孩子罢了,任人欺凌。璃幽轻闭双眼,不愿再回忆那些痛苦不堪的往事。

已是亥时,空中圆月周围,不知何时多出了几颗星星,若有若无地与明月遥相辉映。璃幽转身轻闭门扉,向前厅走去,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苦笑来。

既然身在这样一个社会里,尊严又算得了什么?生存,不才是最重要的吗?

与此同时,于君夕、陌晓蓁二人,也接到命令,开始赶往人间……

“璃幽,快点儿啊,该你上场了。”醉春宵里的一位低等的侍女对她说道。

“知道了,我收拾收拾就去。”璃幽道,她靠在柱子后面,几缕青丝随风微微向外逸出些许。

少时,她已步入大厅。向房间正中央的舞台上望去,比她仅高一级的现任花魁正在表演自己的节目,很快,璃幽上场了……

一曲终了,伴着台下响起一片掌声,台上浓妆艳抹的花魁步下舞台,璃幽和那花魁也还算关系不错,因此在经过彼此身旁之时,都微微颔首一笑。

随后,主持便开始介绍接着花魁上台的这位“气度不凡”的女子:“现在大家所看到的,便是我们‘醉春宵’中仅此于花魁的璃幽小姐!”

台下又是一片掌声,璃幽脸上带着“习惯性”的笑容,欠身向台下的观众们鞠了一躬。

“此次中秋佳节,幸得与各位在此相逢。”主持客套了两句,清了清嗓子,又是用相同的语气,继续道,“大家都知道,我们这里不同于别处,凡是在我们醉春宵稍有身份、地位的女子,都是有她们自己的‘选择权’的。”话音刚落,台下又是一片轰动,有的达官显贵们还掏出自己鼓鼓囊囊的钱袋在众人面前摇晃着。

璃幽闻言,只是静静地站在台上,一言不发,自从她来到这里,且不说什么时候自己有了地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醉春宵也不过就是这么些伎俩,就连在这里“工作”的女子们对这些话也都早已麻木,却总还是有些人不知疲惫,不厌其烦地来这里,或许是与好友吃喝玩乐,又或许只是为了一己私欲,甚至不顾自己尚在家中盼望团圆的妻儿。

但说到底,这不过是另一种以不同的方式博人眼球,招揽生意的方法罢了。

璃幽四下打量着,完全无视了那些富人们此起彼伏地呼唤,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了一个角落里。

轻移莲步,身后拖地的轻纱随着行走的步伐被微微掀起,一身仙气散落一地,断然没了常人所谓的“青楼女子”之感,反倒有几分“出淤泥而不染”。

角落里的那位公子身着一袭白衣,乌黑的发丝略显几分凌乱地披散在两肩,增添了几分放荡不羁,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握着一盏酒杯,却是早已见底,端在眼前良久,只是轻晃,眼神似是若有所思,却也掩饰不住轩昂眉间的几分忧愁。

众人的目光随着璃幽的身影继续移动,当他们看到那人时,场内不禁传出几声唏嘘。

“切,真扫兴,那小子看着就没几个钱。”不知又是哪位达官显贵发表着自己“意见”。

“就是就是……”众人随声附和。

很快,他们便对璃幽失了兴趣,又转过身来,继续看剩下的节目。

少时,璃幽已经把那人请到了幽兰阁内,但其还是一言不发,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

璃幽坐在对面,此刻也是一言不发,静静地打量着面前之人。

“公子,怕是有什么心事吧?”朱唇轻启,璃幽嘴角勾起一丝微笑,问道。

但见男子微微颔首。

“那不妨说出来,让璃幽,也为您分担分担,或许会好受些。”璃幽说道,见面前酒杯空了,于是又为他斟了一杯酒。

“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位故人罢了,”那男子终于抬起头,看了看面前的人,目光中忽而闪过些许极不易被察觉到的呆滞,“不过,你倒和她还真有几分相似。”

璃幽笑着问道:“哦,是吗,那不知这位让公子魂牵梦绕的姑娘叫什么呢?”

那男子愣了一下,一口喝完杯中剩酒,酒杯接触到木桌的那一瞬,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接着,男子道:“不知,我和她仅有过一面之缘罢了。”

“公子,莫不是犯了‘相思病’?”璃幽说着,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又倒了杯酒,走到那男子身后,轻轻凑到他耳边,温热的气息轻轻拍在男子的耳廓,“这病啊……璃幽可最会治了……”

屋内灯盏上的火光忽而左右闪动了几下,男子接过酒杯,却再无什么大动作,甚至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璃幽见状,犹豫了一下,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坐在那男子身旁,便开始与之对饮,时不时再交谈几句。

不知不觉中,已是子时,那男子方欲离开,却又被微醉的璃幽拉住衣袖:“这么久了,还不知公子姓甚名谁呢......”

那男子似是下意识地一个反手,璃幽转了一个圈,便顺势倒在他怀里。

看着眼前的璃幽,男子喉结微微上下动了动,道:“许辙,彦凌。”

“那......都这么晚了,许公子今晚就不如留在这里吧?”璃幽说道。

许彦凌思索一番,走到床榻边,先把怀中的璃幽放了上去,紧接着,又翻出了一床被子铺在地上......

璃幽不知何时又坐起身来,双腿自然垂在榻边,轻轻摆动着,看着眼前忙碌的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了?”许彦凌放下手中的活,走到璃幽面前。

“没什么......”许彦凌正想离开,然后又被璃幽拉住了,一颗晶莹的泪珠悄然从脸上滑落。

许彦凌忽然失了愁思,无奈地笑了笑,便又坐在床边,心想:这也真是个奇女子,前一秒还在笑,后一秒竟然就能哭出来!

见状,璃幽便松开拉着许彦凌的手,沉默了不久,又开始向许彦凌诉说一些陈年旧事。

听着听着,许彦凌不禁有了几分怜悯之心,再加上眼前女子此刻的楚楚可怜,不禁让其为之动容......

但最主要的却还是璃幽和“那位故人”眉眼间的相似,让许彦凌生出了一种想带她永远离开这是非之地——青楼——的冲动。

翌日清晨,许彦凌梦醒之时,见璃幽还在睡梦之中,便独自出了房间。

大厅还空无一人,许彦凌便很快就找到了醉春宵的老鸨——也就是平常妓女口中所称的“妈妈”。

“哟,公子来这么早,是有什么急事吗?”那人似乎也是被许彦凌从睡梦中打扰而起,打着哈欠,语气中带着尽是不满。

“清晨打扰了您休息,真是抱歉。”许彦凌早就注意到她的神态和语气变化,刻意顿了顿,接着双手作揖,鞠了一躬。

那老鸨见来人并不像闹事的,反倒有些气质,眉头微微皱了皱,接着态度也缓和了许多,但还是撇撇嘴,道:“说吧,什么事?”

“不知,从您这里带走一位姑娘,您可否同意?”许彦凌并没有直接说出名字,而是先开口问道。

“哦……不知公子想带走哪位姑娘啊?”老鸨笑着问道。

“璃幽。”许彦凌也微笑着应道。

听此,她先是愣了一下,眼珠转了几圈,随即道:“哎呀,公子您是知道的,我们这里所有的姑娘可都是有卖身契的,当初我们也是花了不少价钱才把她买回来的——况且,这璃幽姑娘,现在在我们‘醉春宵’名气也不小啊……”

她省略了下面的话,因为她相信,就算自己不说,对方也一定知道自己的意思,但要是说出来了,反而会显得自己很贪婪。

她抬起头,微眯起双眼,仔细地观察着许彦凌的一举一动,以及他的神态变化。

“您……开个价吧。”许彦凌也不傻,当然明白了老鸨的意思。

要是自己把价钱说低了,会显得自己太过平庸,要是说高了,反而会显得自己是在炫耀,而且在“这种地方”谈价钱,保不齐身边哪个角落里就藏着些“小人”,难免会给自己招来些不必要的麻烦。

“那就……一百两银子吧!”她像是思索了一番,脸上竟还带着些许惋惜之色,开口道。

许彦凌心里一惊,毕竟也是一百两银子,这对一般人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况且,严格来说,现在也算不上是什么“太平盛世”,上哪儿去找这么多钱?!这老鸨胃口果真不小,竟还能装出这番惋惜之态!

那人见他半天一言不发,又道:“怎么,公子是觉得这价高?……哎哟哟,这已经很便宜了呀,您可是不知道,当初我们可是花了八十两银子才把璃幽姑娘买回来,况且,现在许多客人也都是冲着她来的啊,而且平时还要为姑娘们买这买那,连那么好的‘幽兰阁’都让给她了……”

“妈妈”顿了顿,观察着许彦凌的反应,才继续道:“这些,都已经够另外二十两了吧?”

呵,这人还真是油嘴滑舌。

当年,那老妇人为了自己能生存下去,仅五两银子就把璃幽卖了出去,平时,一顿饭的量还不够塞牙缝,却还美其名曰“保持身材”,其实就是为了多骗点那些有钱人的银两:若是他们肯赏给青楼女子们食物,还可以勉强填饱肚子,若是不肯,那就只能一整天饿着肚子。

平时,管事们虽嘴上说着她们挣来的钱三分之二都属于自己,可是,一年到头,发下来的钱甚至还不够买一支木钗,更别提什么金银珠宝了。

她们也不傻,都知道这些钱八成是被那些“管事”们用来中饱私囊了。

平日里镜台上放的那些金银珠宝,也都是一些客人赏给她们的,但是一到自己手里,却又成了公物,不许卖掉,只能留给大家公用……

这些,都是昨夜璃幽醉酒之后亲口告诉自己的,许彦凌真是此刻就想把这一切事实都抖出来,可是在这样一个世界里,又有谁会去在乎一群妓女们的死活,就算有人为她们打抱不平,倘若没了这“醉春宵”,她们又该去向哪里?

许彦凌见已无法讨价还价,便答应下来:“七日之后,我给你银两,你放人。”

一听到又可以赚钱了,那人立马笑逐颜开,满面春光地送走了来人……

一离开“醉春宵”,许彦凌就在想自己该去哪儿筹这么多钱,这对平常人家来说,也不是个小数字,要说达官贵人……自己也不认识几个,况且现在又算不上是什么“太平盛世”,哪还有什么人如此好心,说借钱就借钱?

许彦凌想尽办法在这临安城中寻找自己认识的人,却没有人愿意给他那么多钱……

转眼间,两天过去了,许彦凌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低着头,在记忆中搜寻着自己还可以拜访的人,却不小心撞上了迎面而来之人……

“哎哟。”

许彦凌光顾着低头想自己的事,忙躬身作揖,以示歉意,道:“对不起对不起……”他慌忙道歉,生怕自己再节外生枝。

“嗯……”只见来人细细打量着许彦凌,脸上也并无怒色,“诶,这位小哥,怕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他语速不紧不慢,语气带着几分轻松,甚至还让人隐隐觉出有几分满不在乎,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哪位大户人家的“花花公子”。

许彦凌眉头微皱,说实在的,他并不是很喜欢这一类的“大少爷”,但也确实略微有些惊讶,觉得这人有一手,毕竟“察言观色”之术的确运用得很好——但也说不准,万一只是巧合呢?

但出于礼貌,他便轻轻点了点头。

“哎,那刚刚的事,就情有可原了,”那人微笑着,又道,“只是,不知这位小哥遇到什么麻烦了呢?”

“要是缺钱的话,就好办了……”那人顿了顿,忽然勾起嘴角,小声嘀咕着,却被旁边的侍从听见了:“公子……”

一言未尽,那人就竖起手中的扇子,示意身旁的侍从闭嘴,心道:我堂堂萧大少爷可是府中的嫡子,家人都不敢把我怎么地,况且父亲老教导我们“善恶有报”,我今天帮助他人,难不成还有错?用得着你一个小佣人来多嘴?!

许彦凌沉默半晌,才道:“不瞒您说,还真是……”

只是“缺钱”那二字,许彦凌还真不好意思说出口,况且这二人只是萍水相逢,他也没有理由去帮自己。

那人嘴角又露出一抹笑意,明明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意思,却又故意绕到许彦凌身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凑到他耳边问道:“什么?”

许彦凌忽觉尴尬,脸颊微微泛红,良久,才缓缓道出二字:“缺钱。”

话毕,那人微微笑了笑,随即吩咐下人让许彦凌上了马车。

虽说许彦凌也确是一头雾水,根本没有弄懂这是什么情况,为何自己忽然就被一陌生人“请”回了家,可纵然心中万千疑惑,二人也是一路沉默。

许彦凌在马车上细细打量着眼前人,看他衣着华贵,方才那下人又称他“少爷”,定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后代。但其却并无太多娇生惯养的坏毛病,还挺会“察言观色”,又与那些不务正业的“花花公子”们有了区别,也让许彦凌对他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许彦凌仔细地在记忆中寻找着有关的线索,然而还不到半个时辰,马车便停了下来,许彦凌的思考也随之被打断。

下了马车,便见一座豪华的府邸,门前的牌匾上,有两个镀金的大字——“萧府”。

萧府?许彦凌回忆着。萧府,据传言似乎是这临安城中最“低调”的大户人家。平日里出门极少,即使出了门也从不张扬,因此人们对萧府的了解也不多,没有人知道萧家人最初来自哪里,也没有人知道萧家兴盛于几时,又因何而兴盛。

要说关于萧家的事,还算知道的人比较多的一件,大概也就只有十四年前的那件事了。

不过因为萧家人的神秘,很多人都把他们说得神乎其神,甚至有传言说他们本是居于海外的近于神明的人类,为了考察人间近况才远赴临安,更有甚者,还把他们与近年来频繁出现的妖兽联系在了一起。

或许,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知道,这些纯属无稽之谈。

不过,十四年前的那件怪事,却确实与萧家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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