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在荀谦的喊声中,我一把扯住他的身体,卧倒在地。樊璐的指爪一路追击下来,在墙壁上凿出三道长长的凹痕。
极其不妙的境况。我拉着荀谦躺在地上,敌人就站在旁边。
樊璐的韧带非常好,整条右腿高高抬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我的头部怒砸而下。
我浑身一个激灵,抬手捉住了樊璐立在地面上的左腿脚踝。
“咿!”
樊璐虽然是吸血鬼,但被改造之前显然并不是不怕痒的那一类人,被我一把捉住脚踝,她浑身忍不住就是一阵痉挛,原本带着呼呼破风声的纤腿落在身上也没有了原本应有的加速度,可腿上原本携带的巨大速度依然让我忍不住闷哼出声。
“你!”我们几个愣了有两三秒钟的样子,樊璐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顿时瞪大了红眼,怒嗔出声。
“放手!”身侧传来荀谦的提醒,我急忙将手从樊璐的脚踝上拿开,樊璐的手顿时抓了个空,落在了自己的脚踝上,白皙的皮肤顿时被自己抓破了皮。
“嘶……”伤了自己,樊璐不禁皱了皱眉。
看到樊璐吃瘪,我连高兴一下的功夫都没有,而是迅速在脑子里准备规划一条逃生路线。
这里是床和墙壁的夹角,空间太小了,一定要逃出去。
床不大,但是我的房间同样也不大,樊璐堵住了唯一绕过床的出口,我们逃不掉。
但是荀谦可以。
我趁着樊璐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将荀谦推进了床底:“跑!从另一边出去,不要管我!她想杀我,而不是你。”
荀谦一句话都没说,他默默趴在床底下,呆呆地看着我。
这个时候发什么呆啊!
我忍不住又是一脚踹去,将他踹出了床的另一边,站起来就可以逃出这个房间。
接下来轮到我了。
樊璐这次学了乖,见我要逃,她马上抄起我的椅子磕撞下来。我滚到了床底下,椅子砸在床上,木头的床板和简陋的床架根本承受不住樊璐的巨力,直接从中央断开,不少木刺直接扎进了我的身体,我无法继续行动的同时,身体也被大堆大堆的被褥所掩埋。
“简凡!!!”我隐约听到被褥外隐约传来荀谦的声音,然后便被紧接而来的恐怖撞击震昏过去。
眼看着友人为了救自己而陷入死境,荀谦更不可能丢下简凡自己跑了。
床被硬生生直接砸烂。
荀谦哪里见过这种电影特技里才有的阵仗?他顿时就呆住了。樊璐四处张望了一下,视线聚焦在身后的原木书桌上。
她走到桌边,双手分别卡住一个抽屉,将整张桌子高高举起——桌子太长了,碰到天花板,刮下一簇一簇的墙灰。
“简凡……”荀谦的嗓子总算是能够发出声音,可他除了叫出友人的名字,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大一张桌子狠狠压在了那堆废墟上,而废墟里就是刚刚把生存机会让给了自己的友人,生死未卜。
荀谦的嗓音本来就不浑厚,这一声“简凡”直接就把嗓子振得沙哑。
可如果能够换回简凡的平安,哑掉也无所谓不是吗?荀谦绝望地跪在地上,凝视冰冷的地面。
简凡说得对,她是恶魔,时代的黑暗面,巫术下的牺牲品。爷爷说得对,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力量,都是无济于事的啊。
樊璐面无表情地盯着废墟,正在考虑要不要把那张桌子再抱起来多砸几下。
阴险的简凡,居然再一次骗了我。他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他么?
活了这么多年岁,樊璐也自认有一份不怕死的勇气。这种利用别人感情趁虚而入的渣滓,就应该化为一堆小碎骨才好啊。
想到这里,樊璐不禁又是恨得一阵牙痒,她踏前一步,准备将刚才的想法付诸行动。
只是,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聒噪。
“喂?喂?小谦子!那里是什么情况?怎么不说话了?怎么这么吵?”
“喂?喂!”
小小的手机躺在地上,不断传出爷爷严肃的问话。
小小的房间里顿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爷爷!救命!她……她来了!”
如同救命稻草一般,跪在地上的荀谦抬起头来,嘶哑着嗓子向电话喊道。
樊璐轻轻将小脚放在了电话上,不等电话传来声音,就让它在巨大的压强下化为一堆聚乙烯和铜线的化合物。
“你……”
樊璐不耐烦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荀谦,径直走向了那堆很久没有动静的废墟。
不是樊璐不想让那个大喊大叫的家伙安静一点,只是真的发自内心觉得这么做很恶心。
那个叫荀谦的清秀男孩,浑身上下散发着自己厌恶至极的气息。如果一定要打个比方的话,简凡和荀谦两个人类放在自己面前,那区别就好比上好的西式三明治和过期的北方馒头。
一脚踢开压在废墟上的长书桌,樊璐三下两下从一大堆被褥和碎木头中拎出简凡浑身是血的身体。
皮开肉绽,散发出无与伦比的血腥味。
此时此刻就像是美味的珍馐一般!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樊璐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揪住简凡的衣领,张嘴咬住了他的脖子。
“你敢!”
看到这一幕,荀谦的眼睛都红了。他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把西瓜刀,原本因为恐惧而犹豫的脚步在看到这一幕的一刻,终于冲了上去。
然而,刀子根本没来得及碰到樊璐的衣袂,荀谦便被一脚踢飞出去,撞在墙上,瘫软在地。
真是……
躺在地上的荀谦握紧了白皙的拳头,紧紧盯着它。
没错,它不够有力。
从小到大,不知道多少人取笑过它的秀气;
但是,简凡比它更有力的那双铁拳,此时此刻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无法再次紧握。
从小到大,不知道多少次,都是简凡那双拳头挥向取笑它秀气的人。
至少,简凡现在昏迷了,可眼前这双拳头的主人现在还有一战之力。来啊,握紧手中的刀,去守护那个总是在守护自己的人,或许是最后一次,但那又怎样。
荀谦从来不认为长得秀气是自己的错。
错的永远是那些以为秀气外表下隐藏着一颗脆弱不堪玻璃心的蠢货。
来吧。
一次又一次前冲,一次又一次被踢开。
樊璐根本懒得说话,只是一边抓着简凡的衣领喝血,一边变换姿势,对冲上来拼命的荀谦作出踢击,荀谦手上的西瓜刀偶尔划开她细嫩的肌肤,也会很快复原。
就像是酗酒的醉鬼一样,摇摇晃晃,将足球一次又一次踢出去,再反弹,再踢出,再反弹。
手里的简凡,躯体开始还在抽搐,但此时此刻显然已经不再动弹,浑身泛着失血过多的苍白,眼看是撑不了多久了。
太爽了啊。樊璐满脸通红,每一滴来自简凡的血液,都会让自己发自内心感到高兴,浑身舒畅。
胸前的项链不知不觉变得滚烫,自己从来没有喝过这么美味的血。仿佛没有他的血,宁愿死,都不愿意再喝别的血了一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长得还算清秀的人类,终于起不来了呢。像苍蝇一样,烦死了。
要不是觉得荀谦恶心,不想闻到他的血味影响食欲,或许樊璐就不是踢荀谦那么简单了。
太弱了,这副躯体。爷爷还说是驱魔师呢,估计爸妈也是看我这个样子,才不让我做驱魔师吧。
荀谦自嘲地笑笑。
也确实只能笑笑了。浑身淤青的荀谦,趴在地上,只剩下脸上的肌肉可以动弹。
或许简凡到了这个时候也不会放弃的吧?虽然他们总说他性格冷冷的很自私,但是简凡真正认为重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选择放弃过,即便是牺牲一切都会把它重新抢回来。
如果是简凡,现在一定还有办法的吧?
明明在回忆愉快的事情,可荀谦微笑脸,眼中却又流出热泪。
我真的是个没用的人。
理所当然地被保护了一整个小学,以为高中就能帮得上忙,但事实却是不断给人添麻烦,成为累赘。
多希望成为凡哥这样,被人需要的人啊……
眼前还插着那把西瓜刀,刀上沾着樊璐的血。
属于吸血鬼的受诅咒的血。这个味道,荀谦也是出乎意料地讨厌。
一闻到这种味道,荀谦就会觉得浑身的血液要烧起来,心中充斥着一股戾气,急于发泄出来,仿佛自己不再是自己。
可是动弹不得的荀谦,只能默默把这份绝望的血腥吸入鼻腔,感受着浑身越来越热,火烧一般难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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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西双版纳,芮叶村。
一双老迈的眼睛紧闭着,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老者盘膝而坐的身下,画着一个红色的阵法。
阵型呈八角,各式各样的线条、晦涩难懂的标记交错而有序,虽然看上去是匆匆绘制而成。老者连身边电话都来不及放回原处,匆匆丢在一边。
忽然,阵法泛出金光。
老者的眼睛猛地睁开。手中短匕快速在阵前刻下解印,嘴中还不忘嘟囔一句。
“臭小子,叫简凡是吧?这回可算是便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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