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这样热闹了啊。”
矮人莫苏笑呵呵的表情使得他原本不讨好的脸更让人看不下去。
在角落里的泰伦斯像是没注意到矮人的存在,一门心思整理着行装。
清涵透过过躺开的门看着门外的漆黑通道,回过头又看着泰伦斯那毫无表情的脸。
苦笑着的清涵把目光转向矮人礼貌地给莫苏交谈。
“给你们带来麻烦了。”
“怎么会。”
“事情完结后我们会尽快离开。”
“啊啦,用不着那么急,你们不喜欢这里?还是觉得房子太小了?”
“不是这些原因。”
“嗯?不会是嫌弃我这老骨头吧?”
“作为历经数十、甚至是数百年岁月的矮人长老,你心中不会不明白的。”
“啊哈哈,你是指尼达那小子?他没恶意的,别放心里。”
“就算他没恶意,不代表森林里其他的生命会接纳我们,森林现在的情况我们脱不了关系。”
“能有你这种心思细密的同伴,她不会有问题的。”
“她?”
“没错。”
“你知道她的事情?”
“关于那个预言我知道的不比你们多,只是她的名字……”
“她的名字的确很少见,与预言有关?”
“我们矮人自远古时候便以诗歌记载着每一代事迹,一段残缺不全的诗歌记载过相似的名字,有关那个名字的事迹没有被保留下来。”
“没有其他相关的记载吗?”
“或许千年以前有吧,但也早消失在流逝的岁月里了。”
“……”
“否是与预言以及她有关,只能由你们去探寻了。”
矮人莫苏轻轻的咳了几声,撑着木制的拐杖走到房子的门口,在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通道之际又吐出一句话。
“早点休息吧,事情总有解决的方法。”
绷紧的思绪开始放松,清涵一头倒在铺在地面上的大片树叶里,睡意悄悄的合上了眼皮。
短剑在月色之下反射出一道光亮,这把新锻造不久的武器有一道微细的裂痕,宝蓝色的眼瞳里充满了忧虑。
“这样忧心忡忡会折损寿命的。”
“你那张没口德的嘴巴什么时候才能收敛?弗利基。”
“啧,你这小鬼满脑子装着那个女人的事情,噢,她还不是算是女人。”
“你想说什么?”
“不明白你看中了她哪一点,一点韵味也没有。”
“只有肉类对你来说才有韵味。”
“怎么了?生气了?”
“你就不能让我安静一下吗?”
“想太多也没有用,劝你放弃吧,对她抱有过多的情感不论对你或是她也是种伤害。”
“看来你是想打一场。”
“我是好心提醒你,怎么反倒变坏人了?”
举起的短剑挥向弗利基,轻轻的一刷几缕毛发被割了下来。
“喂喂,别这么粗暴啊~”
天狼弗利基轻轻一跳往后退了几步,转身逃进里树丛里。
跑出了几步的戴纳放弃了追上去,把短剑收回到外套里,在微弱的月色下慢慢走着,内心的烦躁无处宣泄。
走到连通矮人莫苏那小房子的洞口附近,内心浓厚的乌云不知不觉散去,在洞口坐着一个正在看雪景的身影。
那张出神的表情有些傻傻的,看到那张脸戴纳的内心轻松了不少。
月色的光线照射在洞口不到两平米的大小,洞口外面的景色被缓慢地飘落的雪花一点点覆盖。
格尔薇克傻傻的坐在洞口,张开的掌心接住了飘下的雪花,眼一动也不动地盯着,被遮挡的光线投下了一个高大的影子。
“不冷么?”
“有一点。”
“第一次看到雪?”
“你又把我当作是傻瓜?中庭之境的气候一直……等一下,难道你见过?!”
“恩……没有啊~”
“……哼,又想捉弄我?”
格尔薇克用不满的表情瞪着戴纳,后者毫不在意的呵呵笑着。
“你那位能干的骑士呢?”
“干嘛提起他?”
“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吵架了?”
“才不是!”
“是吗,呵呵。”
“一点也不明白,他怎么气了!”
不停地说着不满的语调,格尔薇克那赌气的样子引得戴纳连连发笑。
“为什么没破坏掉冰柱?”
“……”
“害怕吗?”
心头不由得收紧,沉默的格尔薇克无法否认,却又不愿承认。
“不说出来是你的自由,可谁又会明白你的心想的是什么。”
“……”
“埋藏在心里不见得会轻松多少,你还是……”
“这是在教训我?你对我又有多少了解?!像我这种只会带来不幸的人,有什么资格要别人一同承受痛苦!”
“不想让身边的人担心这想法没错,但这样他们就真的不担心了吗?”
“……”
“这样的个性只怕让他们更头疼,不过也相当可爱~”
什么?看着戴纳脸上那看不透的笑意,格尔薇克不知该生气还是该说句“感谢赞美”。
抖落肩膀上的雪花,收起笑容的戴纳低着头的看了格尔薇克一眼,眼神若有所思。
少女衣袖与棕色外套刷过的霎间,戴纳扭过的脸上有些惊讶,外套的下摆被紧撺在格尔薇克的手里,被发丝挡去一半的脸颊上闪过不安的神色。
接连不断的震动传到脚下已减弱到几乎觉察不到,可心中的忧虑分毫不减,看着手背上雪花印记的小女孩露出难过的神色。
“梦娜~”
远处叫唤着她的是一头白色发丝的女性,脸上难过的表情随即变成了满满的愉快。
“怎么现在才来?”
“抱歉~有点事情。”
“事情办好了?”
“恩~”
“走吧,附近新开了一家店,那里的油炸羊角超赞的~。”
“真的?”
少女与小女孩手牵着手愉快地往目的地进发,在她们头顶的天空中盘旋着一个黑影——展开的翅膀不停拍打着。
“吃不下了~不过真的很好吃,你觉得味道怎样?”
“菲丽丝?”
坐在教会附近长椅上的梦娜歪着头对旁边的菲丽丝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
慌忙收回一直望向教会的视线,菲丽丝冲着梦娜露出纯真的笑。
“想进去吗?”
“恩,不过……”
“我带你进去吧。”
“诶?这样好么?”
“恩~”
“我既不是教会的人,也不是信众,没经许可是不能进入的。”
“放心啦,没事的。”
不情愿的菲丽丝被梦娜从背后推着走往教会那边。
在非开放的时间里教会四周非常安静,沉重高大的门扉也紧锁着。
到访此地的只有她们两人,铜色的钥匙**钥匙孔轻轻转动,巨大的门在小小的手掌推动下毫不费力地打开了,光线立即照进教会内部。
一眼难以看尽的宽阔空间没有摆放一张椅子,也没有起支撑作用的柱子,地面上刻着一个复杂怪异的巨大图案,四周同样巨大的窗户让整个建筑有着极高的采光度,墙壁上刻画的雕刻简单而又精细。
缓缓走进去的菲丽丝被这种逼人的气势扰乱了心头。
“真巨大。”
“漂亮吗?”
“恩,美得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除了微微泛黄的色彩,这样巨大的空间里一大片纯白色,仿佛是要外面常年飘落的雪花呼应,红色的眼瞳快速转动还难以包揽全部的景色。
也不知走了多少步,前方出现一个由梯级连接的向上延伸的台阶,大概那里会有什么存在,这样想着的菲丽丝加快了脚步,跳动的心情随着步伐一同跨过上台阶,她那红色的眼里里映照出却是空无一物。
不可能的。
怎么会没有。
到底在哪里?
眉头紧锁的菲丽丝有些焦急,连忙观察着四周,突然她注意到台阶尽头的巨大墙面,把脚步
后退到梯级边缘视野也随即开阔,红色眼瞳再次露出惊讶。
这是?
翅膀?
不自觉要再次后退的脚步与刚追上来的梦娜撞上了。
“怎么了?”
“那个是什么?”
“荷拉德古娜的守护神啦。”
“神?”
“恩,你没听说过?”
“不是只是有些惊讶,这是我第一次看到。”
“这样啊~”
“为什么只有翅膀?”
“那是因为没有人见过神的样子,只知道是位能化身成天鹅的神,所以翅膀就是那位神的象征。”
“天鹅……”
“人们都说天鹅美得像雪花那般,可惜这种动物无法在寒冷的气候生活而遭灭绝,我从来没见到过……”
梦娜滔滔不绝的倾吐变成了她自己的自言自语,因为菲丽丝更本不把那位天鹅之神的话题放在心里,她有另一件更为紧急的事情。
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转身走下梯级,鲜红的眼瞳不禁惊愕,慢慢浮起的恶意取而代之,扬起的笑意里不知暗藏了什么。
找到了。
鲜红的眼瞳正盯着梯级下面那个巨大的图案。
黑夜过去,阳光再度降临。
躲在树荫下的尼达一声不吭,不管格尔薇克说什么他也毫不理睬,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整夜难以安眠的清涵脸色比昨天更惨白,胸口与肩部肩膀上的痛使她无法站立而靠在树干上。
翅膀的拍打带起了回旋的气流,一身黑色衣裙的尼琳稳稳落在林地。
“赶快把事情解决。”
“就算冰柱的事情解决了,这片森林的危机也不见得能解除。”
戴纳毫不客气给予回击。
“你们不属于这片土地,轮不到你这个人类插手。”
“那你又要怎么处理这些雪花?”
“那个……”
“封印的解除使边界的魔力屏障在瓦解,一旦失去这堵保护屏障,这里会受到相邻封印地的影响,雪花的出现大概是变化的前兆。”
“说得一点也没错,可你们没插手的必要。”
“你有办法……”
在后方的格尔薇克狠狠地拉扯他的衣服。
“我们来这里是因为那个冰柱,什么雪花的先别管了!”
格尔薇克也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在生气,直径走到湖边,与昨天一样试着唤出那金黄色的长枪,不安眼神与戴纳那沉着的蓝宝石眼瞳相对视。
微笑着的戴纳冲她点着头,飘落在格尔薇克眼前的雪花让她想起黑夜里的那些话语。
用全力击碎吧。
但是……
没事的。
那个指环是你很重要的物件,万一……
也不是什么名贵的宝石,不要在意。
怎么可以……
没必要害怕,那是没有生命的存在的物件。
我不想破坏那个指环。
真是固执得可爱。
哼。
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的能力?
自己能力?
只要你去相信,不会有问题的。
雪花落在握着黄金色枪柄的手中,全身的力量转化到手臂上,投出的长枪直径刺中冰柱,击碎的霎间碎片漫天飞舞,镶着两颗水蓝色宝石的指环随着崩塌的冰柱坠落湖中。
“那个指环!”
离湖里仅有一步的距离,泰伦斯用力捉住格尔薇克的手腕使她不能前进一步。
“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让我过去。”
“一个指环比你自己的命好重要?”
“不……那是他的……”
泰伦斯的心一阵刺痛,没注意到自己放开了捉住她的手。
格尔薇克立即冲进了湖水里,才两三步的距离湖水超出胸口的高度,再走一步恐怕会整个人淹没在湖水中,恐惧使她停住了脚步,进退两难的心境困扰在心头。
逐渐融化的湖面旋起几道水柱,相互交错叠着,宛如雨后的彩虹抛出一道美丽的曲线,脱离水柱包裹的指环完整落入在清涵手里。
清涵看着手中的指环不知为何觉得有种异样感觉,拖着乏力的身躯把指环交到格尔薇克手里。
笑逐颜开的格尔薇克没理会全身湿透的衣服直径走到戴纳跟前。
“一点也没有损坏。”
“干得不错。”
“还给你。”
“你留着吧。”
“不要!这么贵重的物件怎么能收下。”
“就当作是你替我保管吧,怎么样?”
“这……”
“它是我们之间约定的信物,放在你那里是最适合的。”
指环被硬生生塞回到格尔薇克手里,正要推却的她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在一旁的清涵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追问指环的事情,她觉得痛楚一点点加剧。
起初是肩膀。
接着是胸口。
现在连头也……
竭力保持站立的姿势加速了体力的消耗,摇摇欲坠躯干慢慢往树下移动,不敌身体痛楚的她倒在地上。
在宽阔的教会厅堂尽头的梯级之上站着一个人影,从门口急速跑来一个人跪在梯级的下面。
“情况怎样?”
“综合收集到的情报,敌人的能力超出预期,受损面积不断扩大,没有有效的应对方法。”
“对方的是什么人?”
“据目击者描述,一个白色长发少女,两只疑似灵魔的狼形态生物,还有……一个巨人。”
“巨人?”
“是,从外观上来看不像是人类。”
“……非人之物。”
“需要加派人手吗?”
“不,派出去的人全数召回!”
“为什么?”
“对方的能力不是我们所能抵御,派再多的人也是徒劳。”
“……”
“那名少女的身份查明了吗?”
“抱歉,追查不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不是荷拉德古娜的居民。”
哈伦挥一挥手示意报告者退下,紧闭的嘴唇微微动了下。
“外来者……”
没多久教会的沉重大门被推开了,外面照进来的光线转变为淡淡的橙红,梦娜穿过宽阔教会厅堂跑到梯级上。
“哈伦爷爷~”
“恩?”
“婶婶叫我们回去吃饭。”
“恩。”
“你在干什么?”
“梦娜。”
“恩?”
“明天开始待在家里,直到危机解除前也别离开一步。”
“诶?连教会也不能来吗?”
“教会恐怕是最危险的,他们不希望你深陷危险,你明白吗?”
“我知道了……”
哈伦那双满布皱纹的手搭在小小的肩膀上,那种沉重让梦娜感到莫名的伤感,低着的目光落在手背那片雪花上。
冰柱被击碎、指环被存放在吊坠里,一切事情顺利办妥本该能化解危机,可是清涵突然的倒下让事情再次急转直下。
木柴燃烧的火光照亮了矮人莫苏的房子,清涵睡在树叶充当的床铺上,身上盖着几件衣服,失去自主意识的她不时发出呓语,额上冒着大豆的汗珠。
格尔薇克用毛巾小心地擦着她额上的汗,这她唯一能做的。
“小姐你也累了,让我来吧。”
“我不要紧的。”
“至少休息一下,清涵小姐会没事的。”
“让我多待一会。”
“不像是生病,她的体温正常,也没有受伤的可能……”
“这到底是……你会有办法的!是不是?”
格尔薇克焦急地往戴纳投去求助的目光,尽管自己的阅历要比格尔薇克他们多,戴纳也能只能无奈地摇头。
整个房子内的气氛陷入泥沼,数小时过去没有人说过一句话语,也没有一个人能正真安心睡下。
微微张开的眼皮,嘴巴缓缓道出沙哑的声线,轻轻的动着手臂疼痛立即传遍身体每个角落。
“格尔薇克,她醒了!”
最先觉察到的是伏在清涵耳边的翠琳,半醒半睡的格尔薇克被翠琳推着肩膀,猛然清醒过来的格尔薇克跳了起来,咚,头顶撞到了上面岩石,疼得她眼角直冒泪珠。
顾不及疼痛的格尔薇克扑向清涵那边,压得低低的脸上写满担忧。
“怎么样?好些了吗?”
“还有哪里不舒服?”
“什么?”
清涵断续说着含糊不清的话,没听清楚的格尔薇克把身体往清涵身上靠过去,她的手臂被清涵那抖震着的手捉住,意料不及的力道一把将格尔薇克推到,使她整人都趴到在地上,撞击的力道使挂在脖子的银色吊坠外盖打开了,收藏里面的照片与指环散落在地上。
“我……不知为什么你靠近我的时候胸口特别痛。”
双手捂着脸的清涵大口大口呼吸着,吃力地支撑起上半身坐了起来。
缓过气来的清涵刚想开口为自己的举动致歉,目光却被那个镶着水蓝色宝石的指环吸引住,久久不能移开。
一声粗暴的响声撞开了房子的门,尼达上气不接下气出现在他们面前,他身上满布白色的雪花。
“快!”
“赶紧到湖那边去!”
还没等他们说话,尼达急冲冲转身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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