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里一片狼藉。
一个身影在翻动着一堆又一堆的物品。
不见了!
早早起来的格尔薇克正要梳妆,却发现每天都会戴上的那个银色圆形吊坠不见了。
她把整个房间都翻倒一遍,还是没有找到。
丢到那里了?
昨天仪式的时候明明是带在身上的,后来自己在那场意外事件中晕倒了,之后的事情她没有一点印象。
这房间的物品除了自己就只有泰伦斯会整理,要是他应该早就放回在柜子里。
也不可能是清涵她们放到另外的地方去,因为她从来没有让她们进过自己的房间,一个对她来说极其重要的物件,清涵她们是不会随意乱放的。
等等。
不会是丢在教堂里吧?
门外响起每天固定出现的敲门声。
“进来吧。”
泰伦斯一身浅蓝色西装走进房间里。
“这么早就起来了?”
“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
“早餐不如....”
“我到下面去用餐。”
格尔薇克打断了他的话,双手在衣柜里翻出几套衣服扔到床上。
“你有看到我的吊坠了吗?”
她一边在那几套衣服里挑选着一边问道。
“没有。”
“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在什么地方弄丢了。”
“不见了?能想到在什么地方丢失的吗?”
“可能是昨天那个事件的时候。”
“应该是在教堂里。”
“恩。”
“哪里现在已经被作为特殊事件封锁了。”
“这...不能进去了吗?”
“也不是不能,只是让管理局知道多少会有些麻烦。”
“恩。”
“还有,因为此事件四周都流传着‘黑红的头发带来灾祸’的传说。”
“还是被看到了吗。”
她有些厌烦的拉扯着黑中透着些微红的长发。
“传说什么的,小姐你不必...”
“你是知道的,我从来就没相信过!”
“我去教堂给你把吊坠找回来。”
“恩....我不能一起去吗?”
“我明你的心情,随便外出会让流言造成恐慌。”
“那麻烦你了。”
“我现在就去,今天的早餐不能陪你吃了。”
他说完走出了房间。
格尔薇克心情有些担忧,不知道能否找回来。
餐桌上只放着一份早点,樱坐在那份早点的对面的椅子上,一脸无聊的样子双手靠在脑袋后。
格尔薇克坐到樱的对面,稍稍打起了精神把早点吃进去。
昨晚最后还是没能吃上东西,所以她现在不顾仪态吃得飞快,在快要吃完时忍不住开了口。
“樱,清涵呢?”
“哈?这还要问的吗?她去新闻中心去了。”
“啊哈,你问的不是她吧。”
“....”
“风在他的房间里。”
“你自己看着办吧。”
“....”
樱说完叹了口气,她的叹息似乎不单单是冲着格尔薇克,更多的是对那无辜受牵连的圣雅克斯教堂,因为昨天的事件要进行封锁,直到解封前都不能进行礼拜,就算解封了还得进行维修。
百日纪念日的仪式也被逼终止。
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过来呢?
无聊死了!
樱带着无奈走进厨房,从连接着厨房的后门往后院走去。
格尔薇克站在房间门口犹豫不定,她确实很想进去,同时又没有足够的勇气,她怕,怕去面对那两个人。
她在门前反复跺着脚,不时拉拉蓝白色的及膝衣裙。
“不进去?”
身后一个说话声吓了她一跳,转过身去发现戴纳整站在身后,他手中拿着一个碗,碗中不知装了什么散着古怪的味道。
她膘了他一眼,装作没看到他,猛的用力扭动门把推开了房门,撞到了墙上发出微微的声响。
在房间里的风和魏佳有些出奇的表情看着格尔薇克,相互对视着微微的笑了起来。
“谁惹你生气了?”
“没...才没有。”
“哥哥,身体好些了吗?”
格尔薇克脸有些微红,她尽力表现自然走到床边。
“恩,没什么大问题了。”
魏佳笑着答道。
“倒是你没问题吧?都睡了差不多一整天了。”
“这么能睡前世大概是一只猪吧。”
戴纳抢在格尔薇克前开口说道,一脸在玩弄一个有趣的玩具那样微微的笑着。
“你!你才是猪!”
“我在半夜醒来过...”
格尔薇克突然闭上了嘴,再说下去,恐怕会暴露自己偷听他们谈话的事情。
“给!”
戴纳停止了对她的玩笑,把目光转到风身上。
“哎呀,这个就是你说的草药?”
“东方的草药还真是第一次见呢。”
风接过戴纳手中的小碗,好奇的看了看碗中的黑色药汁,一股不太好闻的药材味徐徐升起。
格尔薇克对那碗药汁的好奇一点也不输给风,她整个身子都快要压在风的肩膀上了,眼睛死死的盯紧药汁,反复闻着那股药材味,就像里面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似的。
“你是觉得我在里面放了毒药?”
“我,好奇嘛,这种东西真的那么神奇?”
她还是不太放心的皱着眉。
“总之是喝不死人的。”
戴纳打趣的说道。
她顿时气鼓鼓的,一句也说不上嘴。
“看你们两个这样的斗嘴,十足感情要好的两口子。”
风也忍不住笑起来,她柔情的眼神望着魏佳,把手里的药汁一点点喂到魏佳嘴边。
魏佳很自然的接受着风的温柔,两个人间的对望宛如一幅出色的画作。
“什么两口子....连风也要取笑我!”
格尔薇克胸口酸溜酸溜的,她忍着这种难过的情感不让其暴露出来。
倒不是因为他们的哄笑觉得难过,而是根本无法在他们两人之间插足。
她非常明白。
他们眼中只有对方。
自己就算怎么也只是伤痕累累。
她不想去破坏这美好的画面。
“有风的照看哥哥一定很快好起来的。”
“我还有稿件要处理,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尽管一再克制,但是在这里停留越久窒息感越加重,她想要逃离出去。
“去吧。”
“等我恢复了,再带你去玩。”
魏佳真诚的说道,从他的表情及眼神看来并没察觉到格尔薇克有什么异样。
格尔薇克微微提起衣裙行了个标准的英式礼仪,随后就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走下了旋转楼梯的她,觉得不单只那个房间,连这个房子也不能好好的呼吸,她快步的离开房子,往后面庭院深处走去。
枫树林边。
双脚卷缩着贴紧在胸口,一头靠着半环形亭子上的柱子,左手无趣的把头发一圈圈卷到手指上,格尔薇克正为接下的时间该怎么消磨苦恼着。
“不是说有稿件要处理吗?”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
戴纳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亭子的另一边,格尔薇克根本没心情回答他的问题,裙子没有完全遮盖着的小腿上印着有些发青的色块。
“昨晚不知是谁大半夜的从楼梯上掉下去了。”
“你说什么?!”
格尔薇克带着吃惊的语气扭过头去不耐烦的看着他。
“这里。”
他指了指她脚上的青块。
吓?
就凭这个看出来?
怎么可能!
她连忙用手遮挡着青块不愿意承认。
戴纳看着她这般扭捏打从心底笑了出来,从外套里掏出了一对粉色的拖鞋向她宣示着胜利的表情。
这...
怪不得早上起来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遗忘了,原来是这个!
居然把拖鞋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这次居然败在了自己手上!
她很不情愿的低下头表示服输。
“那....我不是故意偷听你和哥哥的谈话...”
“哈哈,我知道有人半夜里在楼梯上失足,可没有说知道你偷听啊!”
他的表情是那么的愉快,活像在观看一场有趣的小剧场表演。
“你故意套我说话!”
“那是你自己说出来的,没人逼你啊!”
她再没有任何词语可以说的了,原本心中的忧伤加现在的怒气不断的膨胀,看似是要爆发出来了。
戴纳改变了说话的音调,听起来带着点伤感。
“想不到,你居然还有个哥哥,一般来说虚灵者都是被家人遗弃的...”
“加上管理局的守则...”
“要不是特殊情况,这一生都不会再和家人相见。”
戴纳知道与她有血亲关系的只剩下那个男人和他的孩子,要说是兄长也应该是那个男人的孩子,而不是她口中的哥哥。
他之所这样问是想证实一个事情。
“他,不是我亲哥哥。”
“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说出的每个字都增加着心中的疼,她别过脸去,眼里的水在打转。
“这样啊,我还在奇怪他和你完全不一样。”
“他那黑发黑瞳和淡黄色的皮肤,是东方人特有的。”
“看起来你满喜欢他的,怎么不留在房间和他们聊天。”
“总比一个人在这里要好呀。”
戴纳看到她不为所动,加快了说话的节奏。
被一再逼问的她最终没能忍住,提高了音量冲着他喊道。
“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讨厌!”
“你知不知你很烦!”
“我的事情不要你来管!”
“不要再提起他们两个!”
她眼里的泪水像缺了提一样哗啦啦的打湿了脸颊,呜呜的哭了起来。
“就算我再怎么喜欢,也不可以介入他们之间!”
“我不可能代替风在他心中的位置!”
“我不知怎么办!”
格尔薇克一边哭着一边反复说着这句话。
他是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些在意,但是没想到她对魏佳的情感比自己想的要深,不经意间让她难过了。
戴纳伸出手想要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可格尔薇克狠狠的推开了他的手。
两手之间的碰撞啪的一声。
他脸上有些许疼苦的表情,那只被推开的手背上缠着纱布,红色液体被吸入纱布中。
停下了哭声的格尔薇克不知所措的看着他手上的伤口。
是那个时候弄伤的?
刚才只是推开了他的手,根本不知道他受伤。
应该很痛吧。
又不是故意让他伤口裂开的。
“我...对不起...”
她扭动嘴唇,很艰难吐出这几个字,眼睛不时偷偷的看着他的手背。
“没事,这种伤只是小事。”
“倒是有个物件你一定感兴趣。”
他从裤袋里又拿出了一样东西,是一条通体银色的圆形吊坠,正是格尔薇克丢失的那项链。
这次她的泪水真的是彻底止住了,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依旧笑盈盈的戴纳。
“怎么会在你手上?!”
“你昨天丢在了教堂里。”
“怎么现在才说!”
“这不就物归原主。”
她小心的接过银色项链,捧在手心一再确认后打开了圆形的吊坠,里面装着两张小小的照片。
一张是一对中年男女的照片。
另一张是一个金色秀发女孩,样子和格尔薇克非常神似。
不过,吊坠里并不只有这两张照片,还有一颗带着蓝色宝石的半环形饰品。
而此刻,那个饰品没有出现在吊坠内。
她抬起头疑虑的看着戴纳。
是丢在其他地方了吗?
还是说他...
可是吊坠本身的价值是远超过那个饰品的...
是我多心了吧。
“怎么了?是你的吊坠没错吧?”
“恩,是这个,没错。”
“那就好了,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
她本来要说让他把伤口好好的处理,话到了嘴边却吞到肚子里,不得不换别的话题。
“哥哥他被附魔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和封印有关。”
“封印?!我有什么可以做的?”
“别心急。”
“那个‘叶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个嘛,先保密。”
戴纳挥了挥手走出了枫树林。
晚餐后。
一楼的客厅中,所有人围着白色茶几坐着。
“那个...哥哥,你身体不要紧么?”
“没事。”
“哦。”
在安静的客厅中,格尔薇克小声的跟魏佳说着话。
由于风就在他两的旁边,让格尔薇克感到不自在。
她只好向戴纳投去“求救”的目光,好让他快点说明把大家聚集一起的原因。
对方仿佛了解她的想法,没多久就作出发言。
“关于昨天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我就不一一说明了。”
“简单来说,某种原因导致了卡伦罗森之境出现了状况。”
“而这个状况已超出了管理局的预期...”
“管理局早就觉察到有异样?”
清涵冷冷的发问。
“这点我不可否认。”
“关于卡伦罗森现在的情况,从那里归来的你应该有所了解。”
戴纳向魏佳点着头示意。
“恩,我知道的也不多。”
“我只进入到卡伦罗森南面大概十公里内就遇到袭击。”
“途中遇上了一名虚灵者,在他的帮助下脱险。”
“那个人当时受了重伤,最后他让我带上一片‘叶子’离开。”
“说那片‘叶子’是关键。”
“还让我到管理局请求支援,没想到却被附魔失去意识,还做出那种事情来...”
魏佳感到难过而低着头。
“不关你的事,哥哥。”
“我现在好好的。”
格尔薇克不忍看到魏佳那忧伤的神情,用轻松的语调来安慰他。
听到她那样努力的安慰自己,魏佳的心情也轻松不少,他轻轻的摸着她的头。
“刚才说的‘叶子’就是我现在手上拿着的这个。”
戴纳举起他手中如玉石般坚硬的‘叶子’放到白色茶几上。
“就是这个?”
“不就是一片普通的叶子嘛?”
樱满是好奇的拿起‘叶子’对着灯光转动起来。
“呀!这不是树叶!”
“这么坚硬的!”
“让我看看。”
清涵紧接着说道,接过‘叶子’细细擦看。
“确实不是一般的树叶,怎么看也应该是玉石一类的物件。”
“把我们聚集一起不会就是看这个叶片那么简单吧?”
她收紧的眼瞳越过众人身影紧紧的盯着戴纳。
戴纳合上了眼思索了将近一分钟,再次开口说道。
“本应该尽快上管理局请示。”
“可….现在局中的势力处于不明朗状态。”
“这次我想越过管理局,另寻方法解决。”
“所以想请你们作出协助。”
“你刚说的局中势力处于不明朗状态是怎么回事?”
泰伦斯快速打断了戴纳的话。
“现在不能透露。”
“要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协助你?”
“你说的没错。”
“当中有多少危险不可预测,要我们白白为此牺牲?”
“不...”
戴纳不能把情况一一说明,若他们知道了他真实的来意,一定会拒绝协助,也会对他满怀恨意。
格尔薇克看着他们满是火药味的对话有些着急,想要替戴纳说些什么,可一旦说出口她的立场就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上,其他人不知怎么看待。
她满脑子在想着如何才能让他们同意协助。
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替他担忧感到诧异。
怎么会这样?
自己是怎么了?
“泰伦斯,我明白对一个接触时间短暂的人产生戒备是很正常。”
“虽然我并不知道管理局高层内部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在考取视者资格最后的加试中,确实感觉到有不同寻常的地方。”
“关于这点你们就别深究了。”
魏佳的这一席话让在场的人都默不作声,格尔薇克想到了他和戴纳在大半夜里的谈话。
最后的加试考核内容到底什么?
能让哥哥有所疑虑,必定当中有什么情况!
要想法子查个明白!
格尔薇克心中暗暗默念道。
“哎呀呀,你们都决定好了吗?”
在一片静默中响起了风柔和甜美的说话声,其他人都带出奇的表情看着她。
“怎么了?,我是问你们决定好吃什么甜点没?”
“有点心的陪伴,接下的谈话也不会太乏味呀。”
她的这两句立即把僵硬的气氛软化了,大伙都被她感染了,放松下来谈论着接下来吃哪一种甜点。
魏佳轻轻的拨弄着她的淡绿色长发,脸上露出忍不住的笑意。
正是她有着这样的个性,才能让他们忘却痛与伤。
不过有些伤就算是她也无能为力。
比如格尔薇克此刻的内心。
看着那么般配的两人她怎么也笑不出。
就算面前放着她最喜爱的甜食也无心情品尝。
那份甜食在她眼中反倒非常扎眼。
她内心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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