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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解决

33 解决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事到如今我也不想有再多的思考。

越多的思考只会使无法分出真相的我更加困扰……

雅薇从床头上拿起了我的手机,在没有得到我的许可,却在我能反应之前,掀开了与原装相比略为厚了半分,并内置一块薄薄硬物的手机外壳。

「这是我让小亮在你洗澡时装上的无线话筒。」

只见雅薇又指了指天花板一角凹出的白色物体,总觉得手机放不进合身裤子的我,总算明白了问题出处并不是在我身上。

「这是小亮第一天先回来后,率先完成的部分。」

「等等,等等,你告诉我这些,到底有什么用意。」从一开始就不明白她所作所为的我,到现在更是对她的解释感到一头雾水。

「算了,这些你可能都已经猜到了,那你怎么还是不能理解事件背后的用意?」雅薇挑起了单边的眉毛,把头歪向了一边,不解地问道。

「我怎么可能会猜到这里莫明奇妙的东西……」听到她这样问,我不禁感叹了一声。

「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在一间双人房里加入第三张床,难道骗一个难得与人交际的独行者,就能得到由恶俗所造成的趣味吗?」我像平常那样高高地抬起我的左手,再重重地锤在地面,以示我的不满。可惜现在的我,在他们的影响之下,连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我本以为你会被蒙在鼓里,一直怀着异样的心态……」

「其实,我还是感觉到害怕的……」不知为何,不愿流下的眼泪,就这样再一次地被施害者看见……

「你满意了吧,我一直以来都很不安,很无助……你满意了吧……」渐渐低落的语调,在泪如雨下的同时,并不能给予相应语气般的强烈感觉。

软弱如哭泣的句子,仿似触动了雅薇的神经,这让我对她的动机,又出现了一点的怀疑。

我很想就这样把泪珠止于眼眶。可惜,在数日压迫之下,早已神经失常的我,已经无法妥善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还记得我所说的愿望吗?」她轻抚我额前头发时,我竟然出奇地没有失抗,似乎还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常然的事情。

我在她的抚摸下,没用干涩的嘴巴回应,只是轻轻抬起了头,用沾有泪滴而模糊的双眼望向她,识趣地等待着她的自问自答。

「你心中不是也有个愿望吗?」她在用另一只手撘上我的肩膀时,提出了一个看似无法自己回答的问题。

但也只是看似,因为她微微张开吸气时抽动的气流,免去了我回答的机会。

「可那早已自动地完成了,而你却依然不知道。甚至从头到尾,你心中的期盼的,就是现实中所发生的事情。」

她说的话越来越迷……

「你是指……」

「你一直以来都在担心你父母之间的关系,不是吗?也是因为这样,你才会担心与你性格不同的馨羽,会从日常的吵闹下,演变至最后你不愿看到的结果,所以才会选择一直回避她,不是吗?」

她连续的反问,都使我无法接话并解释。

「幸好你有这样的误解,不然的话……」

「这可不是误解……」我在吼完这一句话后,竟然找不到能顺理成章地接话的内容。

「其实,」她顿了一顿︰「我在医院深望你时,从你们家庭三人的反应就已经知道了这一点了。」

她笑了笑。

「还真是一对满有趣的家长,竟然在你醒过来之前,不断地练习接下来对答的内容。」

「你的意思是……」我似乎觉得,许多事情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复杂。

「你父母所吵架的内容,只是他们想让你步回正轨所编造出来的闹剧,也就是你觉得是不知所谓的东西。」她稍微展开的笑容,随即在开口后收回。

「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一点。」我握紧了仅能握起的一只拳头,疑惑地问道。

「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她在想了想后,给出了不能让我满意的回应。

「如果你真的觉得我不会相信,那你更不会在刚才把这件事情告诉我。」放下了一件心事的我,在短短数秒内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给出了强而有力的回击。

「即然你明白我不想回答你这个问题,你再追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的。」轻轻摇头的雅薇,借用我的逻辑,把我追问的权利给限制住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那其他人呢,他们不会真的消失了吧。」心情回复正常的我,拿自己稍不愿提及的回忆打趣,希望能化解现时的尴尬。

「当然不会,不过现在还留在这家旅馆里的人,应该就只有我,你,还有芯芯了。」

「那其他人呢?」

「馨羽和小亮昨天晚上就走了,得知小亮在昨天深夜就走了的婉婷,也在早就就离开了这里。」雅薇在换了一口气后,接话道︰「馨羽因为心中的那一份执着,而一直想要接近你,觉得自己没能力处理感情的你,却一直回避她。」

「不是这样的……」就算被她说出了事实,我也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坦白反而才是最坏的做法……

即使,两种不同的做法,得出来都是被明察秋毫的雅薇发现的结果……

「你知道吗?我一直害怕一件事情……」欲言又止的她从床上滑了下来,平视无法移动的我。

「当我在和他们讨论行程,听到婉婷想借这次机会,串合你和馨羽的时候,我的心里很不好受……」她把双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跪在了我的身前。

「所以你就想出了这个计划?」动不了也无力用言语抗争的我,尝试用简单的问题,把她开始凌乱的思路带回主题。

「这计划是由我、芯芯,还有小亮想出来的。芯芯希望小亮和婉婷配合,使你在未知的压迫下,明白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一人独自承担;小亮更是借这假中带真的机会,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告诉陪了他两年的婉婷。」说出的这些内容并不能使面色依旧雅薇动容。

「我知道你不懂如何去拒绝别人,所以拒绝这步骤,就由我来替你完成。」她上身前倾,把伸出的五指扣在了我略低的下巴上,替抬高我下颚的动作,让我对上不愿看见的深色双瞳。

「没有更好的方法吗?」喘着气反问的我,连张合的双唇都受到了她的限制。

单手支撑着身体的我,无法处理那只抓在我下巴上的手。

「也许有,」她好像首次同意了我的观点︰「但你没有。」但握紧我下巴与脸颊的她,始终未曾认同我这个人。

被迫与她对视的我,在数秒的对焦后,好像觉得她那双圆圆的大眼睛,并没有我想象中的这么吓人,只是,这不带情绪变化的面孔,让这对几乎不眨一下的眼睛,染上了一丝直透人心的感觉。

她推动锁在我脸上的四指,轻轻地抹去了挂在我脸上的泪痕。

我无法忍受这般暧昧的气氛,开口问道︰「这也是你弄出来的吗?」

即使被固定了的头部,使我无法看见我的左手,我还是尽量把眼珠转至左下方,希望她能明白我简略语句中所指的事物。

「如果不是小亮昨晚的反应,我们应该能再多拖一天,这样的话,就能避免你在我揭露真相前,留意到蛛丝马迹。」不知为何开始轻喘的她,用她那混乱的叙事手法,不清不楚地继续为我解释了起来。

「我们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也预料到你们冲进馨羽和芯芯的房间,但安排了芯芯的表哥在昨晚入住。」开始变得着急和词穷的她,不但抓紧了放在大腿上的那只手,还紧紧扣上了的我脸庞。

被牢牢按着的我,甚至连发话的机会都没有……

「本来准备好的计划,只能被迫加速了。我告诉身为麻醉师的芯芯表哥,计划推前了一天……」

「你先冷静一下……」我趁她开口的时候,尝试安抚快将失控的她。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她冷不防冒出的这一句,又打乱了我的算盘,使我不知道如何接话。

「你从过往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了结了芯芯一直以来的内疚,婉婷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剧本,馨羽在大家的帮助下说出了藏在心底的话,嘉聪在昨晚的安慰之下得到了馨羽的认同,小亮也多出了时间去思考两人之间的关系,这不是挺好的吗?」

「不是这样的,」不知为何就闭上了双眼的我,用力地摇头道︰「你这样根本就没有把问题解决。」

可我乏力的动作,并没有在她魔爪之下显露出来。

「问题永远无法解决,只要此时此刻还过得去,那就可以了……」

这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话,但却使我感到深深的无力。

身后突然传来了急速的脚步声。

「本来还想和你解释更多的……」

咔嚓,门被推开了……

「但我知道,你并不是一个懂得拒绝别人的人……」

正当我在思考她那句略为绕口的话时,一道温暖而轻柔的触感从我唇边传来。

来不及思考的我只听到了停下的脚步传,以及某人落地的声音。

我好像明白了雅薇一开始提到的愿望,到底是什么了……

但明白了这一切的我,竟然连把身前这个骗子推开的能力都没有……

还是说,从头到尾,我都不反感这种行为?

我不明白。

就像我完全无法理解雅薇在芯芯离去后,贴在我耳边的轻语︰

「聪明人都不让人觉得聪明,热心也是同样的道理。」

或者,只是被判定为失败的我,不愿承认已成定局的事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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