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当初的无法接受,慢慢接受现实的我,早就不再担心这种小事了。
闭上眼睛挤出泪水,再用手抹去的动作无比地纯熟,应该不会被小亮发现。
「我真的不是一个好的劝解者呢。」我用笑眯眯的眼睛,试图掩饰不想被小亮发现的东西。
虽然对话的内容是小亮引开,但我也不好指责身为受害者的他。
「他需要的,只要一声道歉而已,别忘了,我能留到到别人心里最为强烈的想法。」我已无法抽空回应身后的声音了,被我无视的他,就略略发过言后,就再次消失了。
「让大家都冷静一下吧,我们都觉得对方的问题很严重,但其实,只是因为不想面对自己的问题而已。」
就此,小亮也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只剩下一个人的我,在找回了往常的熟悉感后,仰望着没有条纹,洁如白纸的天花板,就在宁静的伴随下睡着了。
躺在床上,连动都不想动的我,仿佛听到了那道突耳的声音,告诉我,小亮只是需要一个道歉而已。
过了不知多久,嘉聪把本来就没睡多沉的我叫醒,并告诉我现在已经到了晚餐的时间。
等我整理好衣衫,来到了旅馆的餐厅时,他们已经订好了六人的座位。
当我正以为我又要一个人独坐时,嘉聪告诉我,小亮已经先行吃过晚饭了。
我坐到那仅有的,本来应该是为小亮所准备的座位上,翻开桌面上的菜单,随意地点了一个套餐。
在候餐的过程中,再一次无法加入他们对话的我,只能无聊地四周观望。
坐在我斜对面的雅薇,在这本来就以份量作为卖点的餐厅里,竟然点了一件加大的套餐。
在看见其他人盘中的食物,以及餐牌上的图示后,才刚刚吐完的我,都克意在点餐的时候,告诉待应要少点饭。
真不知道雅薇的胃是怎么构成的,搞得好像连午饭都没有吃过一样。
「不如让我先去下一个活动的场地吧。」
在草草地解决晚餐后,无忍受这种气氛的我,就向身边的婉婷提议。
「其实我们也吃完了,只不过在等你而已。」听到我开口,就马上打断话题,回应我的雅薇,率先站了起来。
碍于雅薇是活动的发起人,本来想单独过去冷静一下的我,也只能跟在队伍后面走了。
所谓的活动场地,也不过是旅馆旁的小山丘。
独自一人站在山丘上的小亮,正拿着一根看起来非常专业的望远镜,弯低腰,闭上一只眼睛,把脸贴在望远镜上,颇有意境地观星。
听到脚步身的他,抢先在婉婷走到他身边前,离开那根架好了的望远镜。
「可能是我的原故,让本来能借够的望远镜,只借到了两根,所以你们就慢慢看吧。」小亮在说的时候,径直地走到一上山坡,就找到好位置躺下的我身前。
「反正你也不想观星的,那就陪我去一边谈谈吧。」
本来是想拒绝小亮的,但在想到就算留在这里,也会被其他人拉去观那不知所谓的星后,我还是觉得和小亮废话一下,来得比较实际一点。
「好吧﹗」我接过他伸过来的手,在婉婷的注视下,抓着小亮的手,站了起来。
虽然我早就能猜到他想谈的绝对不会是他的事,不过我也想借这次机会,来解开他的心结。
就像过往每次自以为成功的失败案例一样。
走到山丘不远处的长椅前,率先坐下并望向正在观星众人的小亮,拍了拍他身边的坐位,示意我坐下。
「都我忘了跟你道歉呢。」一来就开门见山地把话题引到那件事情上的小亮,伸出手,想和我握手言和道。
「没关系的,我早就习惯了,反而是你应该为你刚刚的鲁莽,向婉婷道个歉。」不甘示弱的我,也把问题向着他想回避的点上带去。
「不说这个了,其实我比较好奇,为什么别人对你的评价,会有这么大的改变。」脸色有点不悦的小亮,强行把话题转移到他想谈的内容中。
「我是没能留意到这点,因为其他人都和我断开交往了。」我才不会如你所愿地说出我的看法︰「那你觉得别人对我的看法有何改变,不然的话,你也不会问我这种问题。」
「怎么说呢。」小亮把右手放在下巴,思考道。
「那件事对你的影响很大。」
「你把我叫过来就是说这种东西?」我伸出手,止住想反驳的他。
「不用在乎我的感受的,我早就习惯了。」我的这句看似只是替他打了个预防针,让他能更开怀地说出心里的想法,其实把他说的内容,限死在他刚刚提到改变里。
「应该怎么说呢?」这是他替自己打的预防针。
「过往的你比较开朗……」他望了望我的表情,在没发现问题后,接话道。
「比较热心,不像现在般的冷漠。哦不,应该是冷淡才对。」说着就追忆起往事的他,仰起了头,望向那我不感与趣的天空。
「以前的你,往往能在别人提出需要前,预先把问题解决,现在冷眼旁观的你,还不是在尝试解决问题吗?」
「如果真能做到这一点,你我就不会在这里对话了,不是吗?」我像他那样,望向无边无际的天空,在这郊区野外的地方,感受到的,只是无尽的黑暗。
「至少尝试过,不是吗?」
「就是在尝试过,才能明白绝望的定义。」也许小亮也是因为这样,才选择远眺没能被闪烁星星照亮,显得黑暗的星空。
「我还是跟你说说当时的情况吧。」想借当时事件,让他和婉婷和好如初的我,在开口后,又不想提到那件事了。
「一切都是因为解释误解而引发的事件,在各自的性格缺点下,使误解越化越大,就这样而已。」
但其实,事情那有我说得这么简单。
刚进高中的我,正值浮躁的智年龄,任何事都非要分出个对错的我,眼里容不进半颗沙子。
天生聪敏的我,即使在应乎对他人而言沉重的学业压力的,依然显得游刃有余。
毫无兴趣的我,没有加入任何社团。
在课余后无所事事的我,就这样被要求了高中生涯中第一次的请求。
虽然仅仅是跑腿的工作,但当我把小跑着带回来的绘图工具,交给忙得不可开交的学长时,看见他万分感激的神情后,我平淡的内心,就被他的热情所点燃。
多次出任陆运会社际布景板制作–跑腿部的人,就这样把这份工作的热诚,带到了日常的生活中。
心里觉得,仅仅是替别人跑个腿,就能让他们喜闻乐见,那如果我能帮助更多呢?
当内心的想法,付诸实行时,空如幻想的构思,在行动中,被无情的言语给吹散。
差生只想过着他们目前的理想生活;课业代表并不需要多一个人来分享他独自的权力;老师更不希望学生用本应学习的时间,做一些骚扰同学的事。
明明只是想组建一个学习小组,还有替课业代表收收功课、搬搬本子,在他们克薄的言语下,自己所有的善意,都成了动机不纯的恶意。
第一年的高中生涯,就在尝试,和失望中渡过。
美好的结局终究是自己的,被帮助的别人,并不会因此得益。
因此,我得出了一个结论。
美好的结局终究是自己的,幻想只要不构建到最终,就不会受到影响。
当然,这句话也被我理解成︰
美好的结局终究是自己的幻想,只要不构建到,最终就不会受到影响。
三句大同小异的句字,正是代表了我一年间,心境的变迁。
第二年,成绩优异并时间空裕的我,被老师安排成为班中成绩落后同学的辅导,在满足了我过往失落的同时,我得到了一个与平时素不来往的同学交流的机会。
在交谈过后,熟知我随和的脾性后,畅所欲言他们,完全不在意我的感受,直接把他们对事物看看法说出。
原来在他们眼中,我就是一个里表不一的骗子。
每次在人前称自己平时都没事可做的我,一定是在回家后,花费了大量时间,才能保持名列前芧的位置。
可这不实的消息,就在我对他们细心的讲解,还有快于常人的解题以及理解新事物的速度,在把他们折服后,就如过过眼云烟般烟消云散。
人总是要把某些人定为敌对的目标时,才能建构起暂时的感情。
最好的例子,就是同学间的关系,在失去了校园这个载体,失去了老师和功课这个自认为敌人的对象后,这段为时三年,或者更长时间的关系,都会轻易破碎,留下锥心泣血的回忆。
真正能保留的关系,绝不是从如此自然,却幼稚的方式得来。
而我想要的,正是这种窂固的关系。
在他们每每的请问下,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越发紧密,有时,他们甚至会提出一些私人的请求,想让这个在各方面,都有从书中是涉猎,比一般高中生稍为成熟的我解决。
而踊跃提问的当中,其中有一个人,名叫雅薇。
所为问题少女的她,仅仅有数不清的问题想要问我。
还记得有一次,被她追问到烦不可耐的我问她︰「为什么你能想出这么多新奇的东西,却不把你的成绩搞好。」
「每个人擅长的东西都不一样,我只是不善于学习而已,更何况能不被退学的人,都是有一些本事的。」雅薇趴在微弯且压在作业纸上的手,把嘴埋在双臂之间,侧着脸,看着我,轻轻地吐气道。
当时只觉得她在狡辩的我,不但没发现她话中的歧意,还不曾注意到,自己说话的方式,可能影响了身边的人。
使不了解我的人,在了解我之前,留下深刻且不可挽回的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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