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要从哪里开始说起呢......我想想,啊,对了,就从她开始吧。就从我们昨天已经讨论过的那个女人开始吧。
“夏洛特·佩兰。根据我的猜测,她有可能就是真理子哦。我是说,我们遇到过的、交谈过的那个夏洛特·佩兰,有可能是真理子易容而成的哦。嗯,要让你马上理解可能不太容易吧——合上你的嘴,现在还不是吃惊的时候,所以说,我会尽量解释清楚的,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吗?
“不过要怎样才能把这个猜测得到的结论解释清楚呢?我是说要想把整个推理.....哦不,猜测的过程清清楚楚的解释出来对我来说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所以我在解释的时候可能会想到哪里说到哪里,不过凭借你的领悟力想要大致听懂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最开始怀疑她是因为直觉。呀,说是直觉倒不如说感觉。与她第一次碰面时,你看,我不是傻傻的愣住了吗?当时我还只当是因为她太好看,所以自己才失态了。但是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哦。虽然这么说可能会让你骄傲——但是你想,成天跟你这种级别的美女在一起都目不斜视的我,又怎么会对那种勉强能达到‘非常好看’这个级别的美女像个白痴一样失了神呢?嗯,虽然听起来像是狡辩,但其实那时我的失态,不过是直觉和感觉意识到了她是个我熟悉的人,不,这么说就太对不起我的直觉了——应该说当时我之所以失态,其实就是因为我的直觉认出了她是真理子吧。
“嗯,我也知道这么解释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傻瓜才会相信这番说辞。所以,我会继续解释的。
“我能想到的疑点就有六处之多哦。
“第一。为什么从院长办公室出来时,我会觉得那个迎面跑来的夏洛特·佩兰不是本人呢?那个其实不是我的错觉哦——她的确不是我们之前遇到那个夏洛特·佩兰。我的意思是,她才是真的夏洛特·佩兰,没错,她才是本尊啊。你说证据?呀,你看,你们不是已朋友相称的关系了吗?可是那次碰面她却像是完全不认识的你样子就从你身边跑过去了呢——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嗯,对了,你猜当时她之所以会那么慌张的原因是什么?我想大概是因为不仅没有接到院长让她去迎接的客人,而且还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当然是真理子做的手脚)......这样的原因吧。
“再来看看第二点吧。
“当然这个第二点其实我已经说过了——那就是她故意让我们看到了那房间。也就是说,是她故意将真理子的房间、院长被吊死的房间透露给我们的。她这么做的动机,难道不是跟把照片留给我的动机是一样的吗——找到当年发生的事情的真相。当然与其这么说,倒不如说这是从一个月前就已经安排好的一个连贯的事件吧。
“唔,我知道,这么说其实很牵强附会。目前为止能证明的不过是有人假扮了佩兰副院长,并在暗处帮助我们,至于假扮者是不是真理子——并不敢就此一口咬定啊。
“那么,让我们来看第三点。什么样的女人,会让你在第一次碰面后就说出‘我快爱上她了’这样的话?什么样的女人会说出‘我很期待你今后的表现’这样的话?什么样的女人会拥有那种让人后知后觉的神秘感?这个疑点你思考思考的话,不是挺有意思吗——女人的直觉可是比我更准确的哦。
“第四点。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见过夏洛特·佩兰本尊的,当时,连你都没有发现那个本尊与我们之前遇到的假货之间的区别吧。当然,我不是在说你的观察力不行,而是相反——正是因为你有着惊人的观察力才让我觉得那个假夏洛特的行为更不可理喻。嗯,就是这样的。你想,连你都看不出真假,那么安多拉院长也肯定区分不出来吧?可是,假冒的夏洛特·佩兰却没有与我们一起进去会见院长呢。这是为什么呢?明明就算进去了也不会露馅而且还能省去不必要的麻烦和嫌疑。啊——假的那个夏洛特为什么不愿进去呢?她为什么不愿陪我们一起进去与安多拉见面呢?现在想来,只能是因为她自己不想见到安多拉院长吧。是因为见到她会让那个假货想起许多不开心的往事吧。嗯,这倒是很符合真理子的作风呢——不想做的事情就绝对不去做,甚至连想都不去想。
“第五。嗯,说起来,那天晚上,我是说那个我们潜入孤儿院的晚上,我们不是恰好遇到了夏洛特·佩兰吗?当然,那时候遇到的也是假货。但我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根本就是一直都在外面观察着我们,在最后才看准时机出现的吧。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当然是要确保我们能顺利的潜入和顺利的溜走啦,你仔细想想,那天除了她之外我们没有遇到任何一个值班保安或值班老师吧?明明拆开封起来的房门什么的,是很容易被发现的事情呢。做坏事的时候太顺利,往往就要想到是被人利用了啊。
“第六。我刚才之所以会问那个服务员那种问题,不过是想确认一件事罢了——将这里的房间几乎都包下来的人其实就是真理子吧。你想,赶在我们来之前包下所有房间,却又像是完全了解我们似的只留给我们一个房间——你不是说过你其实一直都在犹豫着怎么跟我开口要跟我住一间房间吗?嗯,就是那个意思哦。虽然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但能做到这点的其实只有完全掌握我们行踪的人吧——对于在一个月前就能计算到我会在9月4日11点-13点之间到达戴高乐机场的真理子来说,计算我们在法国境内的行程不过是探囊取物般的易事吧。再加上女服务员的供词——包下房间的人是一个亚洲女人。
“当然,正如我所说的那样,这六点加在一起也不过是猜测、臆想。完全没有一点直接的证据——但这又不得不说是真理子的作风哦。让人感到奇怪也说不口、让人感到怀疑却拿不出证据,这种虚幻、虚假的缥缈感,不得不说是真理子的风格呢。
“不过,如果我猜得没错话,如果假佩兰真的是真理子的话,那么,等我们到了孤儿院后,会发现更大的......不,现在我还不想将那种话说出口......等到眼见为实、木已成舟的时候再作决定吧。
“啊呀.....我说了这么多,虽然难免有些语无伦次、条理不清,但直**,你是不是也有点相信我的话了呢?”
我终于将废话说完,扭头看向直白问道。
“嗯......有点信了......尤其是你说的第三点。的确,虽说我是‘柏拉图恋’,但至今从未对除了真理子之外的女人动过心......但是那天,我的确是对佩兰动心了......”
她低下头转动眼珠,犹犹豫豫的说道。那样子挺像正在表白的女子高中生。
“嗯,你能理解就真是太好了。那么,现在让我们加快脚步去孤儿院吧,赶巧的话,还能赶上那件事。”
我皱起了眉,心情变得无比沉重。
我在心中苦苦自语:
真理子,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所有问题的答案”中的一环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如何面对答案了。
我想找到的,不是那么残酷的结局。
继续前进。
约十分钟后。
我们顺利抵达目的地——那所的确发生过悲剧的孤儿院。那所正在发生悲剧的孤儿院。
嗯,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赶巧的话,还能赶上那件事”,真的被我们赶上了。
果然。赶上了。
进入通往院长办公室的楼倒后,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呼响起。
发声源就在院长办公室里面。
“果然......如此。”
我只能喃喃自语。
直白看了我一眼,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然后,不,说是然后有点辱没了这个人形自走机器美少女的反应力和爆发力。
下个瞬间,她已经点火启动一路狂奔到了院长办公室里面。
“啊——”
又是一声惊叫。
当然,这惊叫声的主人正是那个全马力冲进案发现场的直白。
“案发现场”?
我是说了这四个字吗?
对,就是案发现场。
院长办公室,就是“案发现场”。
确切的说,是——凶杀案的发生现场。
面对此情此景,我转身,向着孤儿院外面走去。
嗯,里面的事情,交给专业的警察去做吧——那不是我能处理的了的事情。
在走出孤儿院的大门时,我匆匆瞥到了一个背影——那个穿着黑白相间色的修女服、将连衣帽盖在头上的背影。
背影在我眼前一闪,很快又消失在了一条街巷里。
夏洛特·佩兰。
是她。
当然,她不是真的。
真正的夏洛特·佩兰现在应该正在办公室里忙着报警并在配合着直白做些现场维护工作吧。
说不定等她回过神来还会说出“谢谢你的帮助,请问你是哪位”这样的话。
现在不是关心她的时候。
“必须要问清楚”——怀着这样的心思,我奔跑起来,向那个背影刚刚没入的狭窄街巷跑去。
当我拐进那个街巷时,我立马停住了脚步。
已经不需要再奔跑了,已经不需要再追逐了。
因为这个街巷只是一个又窄又短的死胡同,因为那个假夏洛特正安静的站在死胡同的底部——戴着黑色连衣帽,一动不动的站立着。
像是在等人?
应该是在等我吧。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可能性吗?
“又见面了啊,佩兰副院长。”
我故作镇定的说着,然后移动脚步向着她的所在走去。
面对我的移动,她仍然纹丝不动的站立在那,不做声,也不作为。
看上去像是一尊雕塑。
“安多拉死了吧。是你杀死了她吧?嗯,作案时间应该是在昨晚下半夜,说起来昨晚碰面时你身上就已经有很强的血腥味了——人血这种东西啊,可是很腥臭的,一旦沾上了不管怎么换衣服、不管怎么洗澡,一个月内都是消不掉的。啊,说来可笑,这个知识......正是你告诉我的。”
我靠的更近了。可以说已经是到了她的跟前。
她却依然不做声、不作为的低着头,矗立在那。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是因为仇恨吗?是为了复仇吗?这就是你要我找寻到的答案吗?真......”
我伸出双手企图触碰她、企图掀开她盖在头上的黑色连衣帽,却——
霎时,一阵强烈的麻木感席卷我的全身,四肢、口舌、就连眼皮都产生了痉挛。
由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我无可奈何的顺应着地球重力,像块破布一样倒向地面。
跌下去的瞬间,我看到她握在手里的小玩意。
原来是电击枪啊。
我如此想到。
——与短时间内仿佛死去的身体不同,我的大脑此时无比清醒。这大概也是电击的效果吧。
看来她对我使用的是算不上高负荷的电击枪。
“还好是仰面倒下的啊。”
躺在地上的我苦笑着说道。
“还是说,即使是像这样仰面躺倒在你面前,也是如你所料呢?”
听到这句话后,她动了。
她行动了。
她褪下那碍事的帽子,然后卸下脸上的妆容——露出那张我再熟悉不过的脸、那张我许久不曾见过的脸、那张我找寻已久的脸。
“啊,真的是你啊。哪怕是在前一秒,我还在期待着这些不过是我的错误推理、不过是我的愚蠢妄想呢。”
我看着她脸上不知所谓的笑意,咬牙说出了这句话。
虽然我的话已说出,她却依然只是看着我,她却依然还是不知所谓的笑着。
“真理子,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就是你想让我找到的答案?”
她不言语。
“这就是你所谓的成为‘最伟大侦探’的必由之路?这就是你煞费苦心编织的骗局?这就是你费尽心机铸就的迷宫?”
她嘴唇吸了下。
“百转千折,甚至还更换了身体,就为了回到这里杀害安多拉?这就是你、这就是你真理子的真实?这就是真理子你的真理?这就是你所期望的全部?”
然后——
“真实?真理?全部?”
她蹲下身子,将脸凑到我的眼前,说道。
“啊啊啊,不全对哦——无关乎真实、更无关真理,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这只是全部。不,这只是全部的一部分而已。”
说完,她直起身,向着街巷出口走去。
在她的背影即将消失在我狭小的视线范围时——
“一切都是为了给你幸福哦。”
她转过头来,凄美的笑道。
接着,再一次,再一次的,她的背影消失了。
只留下依旧不能动弹的我,无奈的躺在地上。
下雨了。
正好。
这时候下雨挺好的。
“啊,又到了不知所措的时候啦。愚蠢的莫谈呦。”
我苦笑着闭上眼。
享受着这场及时降下的雨。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了脚步声。
颇为熟悉的脚步声。
嗯?雨停了吗?
那可真是糟糕啊。
我睁开眼,看到红色的伞檐。
“原来是伞啊,我还像个傻帽似的以为雨停了呢。”
我自嘲的说道。
“......”
对方沉默不语。
“呀——老实说你在这种时候突然出现可是会让我很没面子的啊,而且,你要是不说些什么的话,真有点不像你呢。”
“......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你遇到她了?”
“嗯,是啊,遇到了,所以才成了这幅惨样——我啊,从来都不是她的对手呢。我们最初相遇的那一天,哈哈哈,其实我也是这幅四脚朝天被她俯视的惨样呢。”
“她说了些什么?”
“嗯,说了些什么呢?似乎说了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说——啊呀,饶了我吧,换个话题吧,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我怎么可能说出那句“一切都是为了给你幸福哦”话呢?说起来那句话我一点儿也没听懂。
“你还好意思说啊,将我一个人丢在那,然后半天又不回来,还害得我在这种时候担心你,问了半天路人才找到你。这把伞还是在半路买的呢,你看我的衣服,全都湿了啦。”
“嗯,抱歉......”
“原谅你了。安多拉死了......头颅被人砍掉了。找到现在也没找到。或许以后也找不到了吧。”
“这样啊......还有吗?”
“现场留有一段信息,是用血液写成的——‘一切都是为了给你幸福’这样莫名其妙的话。你有什么头绪吗,莫谈先生?”
“不,没有。毫无头绪呢。不过,直白,我有话想对你说,你能靠近点吗?”
我严肃的说道。
“什么?”
她将脸凑近了我,睁大双眼问道。
“再近点。”
“嗯?莫名其妙~雨这么大,我会被淋......”
她的话没有能够说完。
因为我用我的嘴,堵住了她的唇。
然后,我说道:
“谢谢。”
“......能让我把伞捡起来吗?刚才.....不小心掉了。”
“嗯,快点捡起来,然后帮我挡住雨水吧——这雨水太苦、太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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