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孩子们睡觉休息的地方哦。我们这里因为是个小镇,收留的孩子不多,所以啊,几乎每个孩子都有自己单独的寝室。你看,从这里到那头,一共有三十多个房间,每个房间里都配备了非常齐全的家具、生活用品。我带你们进去看一看吧,正好孩子们都在上课呢。”
说着这句话的佩兰副院长打开了一间房间的门。
“嗯?佩兰院长,房间门没有锁吗?是因为门本来就没有锁还是因为孩子忘了锁?”
看到她没用钥匙便打开了房门,我脱口而出的问道。
嗯,这个没经大脑便抛出的问题显然很多余,换成其他人也根本不可能问出这个问题——但我毕竟是住在那家事务所两年的人,出于一向的谨慎、保密心理,我对门锁有着近乎偏执的关注(虽说后来事务所换成了看起来可靠但其实一点都不可靠的智能锁)。在我眼里看来,凡是关上的门,凡是人已外出的房间,都必须锁好门锁。
大概是因为我问的太唐突,而且这个问题本身也很愚蠢,所以她愣了一下,转动眼球后才说道:
“嗯......我们给孩子们配备的是装着锁的房门,而且孩子们也都有钥匙,但他们一般都不会锁门呢......莫谈先生,我来举个例子说明吧——你小时候在家里的时候会经常把自己的房门锁起来吗?我想应该不会吧。因为门锁是用来提防外人的东西,对家人的话,门锁基本是用不着的吧——对于这些孩子们来说也是一样的哦。这家福利院就是他们的家,这里所有的老师和孩子,都是家人。”
就算是我,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被人用正经的口吻这样解释给我听的话,我简直就像个笨蛋。但,说到以前的我,童年的我,在家的时候到底是锁门还是不锁门的呢?老实说我完全想不起来了。
“嘻嘻嘻,佩兰老师,你大概不知道吧——我的这位同事啊,小时候可是经常会将自己的房门反锁起来的哦......至于原因嘛,哎呀呀,总之就是青春期的男孩子都会干的事情吧。就是挺可怜那些被过度浪费的纸巾的。”
直白不怀好意的笑着说道。
小姐,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而且别逮着我没法反驳的时机就净说些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啊——青春期的我才不是什么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干浪费纸巾事情的人!
不过说起来,我在青春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由于已经过去的太久了,所以现在一时半会回忆不起什么太过具体的事情。哎,说起来,一直以来我也懒得去回忆那段时期,反正我这种普通人的青春,也不是什么值得浪费脑细胞去回忆的美好时代吧。
别说美好时代了,搞不好全是些丢人至极的黑历史。
现实之所以与小说不同,大部分原因就是在这两个位面里,青春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当然现在不是忆往昔、更不是就青春这个话题展开讨论的时候——
“呵呵呵,原来小时候的莫谈先生是那么调皮的孩子啊。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哦,据说早熟的男孩子长大后都是很温柔的呢。莫谈先生现在一定是个温柔的男人吧。”
佩兰副院长轻捂着嘴唇笑着说道。
“因为早熟的男孩子比一般的小鬼头拥有更长的恋爱史——是这么回事吗?”
直白道。
“是的呢。”
佩兰副院长笑着附和。
“不过那与其说是恋爱史,倒不如说是自恋史吧——爱上自己的左右手什么的,青春期的男孩子真是博爱啊。”
“是的呢。”
然后两人一同笑出了声。
两位女性在我面前,用我为食料,大快朵颐,在欢声笑语中完成了友谊的升华。
“佩兰副院长你可真平易近人呀,而且还很有趣呢。”
“说到有趣,直**你才是真的有趣呢。我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而且呀,直**,叫我夏洛特吧,我们两人的年纪应该也没差多少。”
“可以吗?”
“当然啦。”
“夏洛特,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初次见面什么的......啊,直白,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
我说,这种时候我应该插嘴吗?
见证了两个原本陌生的女人瞬间变成了能相互直呼名字的朋友,我总觉得女人这种生物啊,有时候真是挺可怕的——她们这种生物的友谊结构到底是怎么构成的?
不过比起纠结这些来,那个东西倒更让我在意。
不,早已不是在意不在意的程度了。
是感到了不祥。是感到了恶心。是感到了颤栗。
都是因为——那个房间。
那个隐蔽在楼道尽头、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像是孤岛般的房间。
那是只需看一眼便会让人不安的景象。
当然,说是房间,倒不如说是房门——从这个角度看去,能看到的不过是它裸露在外的房门罢了。
紧闭着的房门。
那扇与这层楼其他所以房门完全不同风格、甚至可以说是不同时代的、古旧到已然给人一种破败感觉的房门,紧闭着。
虽然看不出是不是上锁了,但事实上上不上锁已经无关紧要了。
当然那种状态之下,多半会是紧锁着的吧。
如果说只是造型与众不同,如果说只是外表古朴破败,那充其量不过是一扇年久失修的房门罢了。真正让我心生不安的地方在于它那掉漆腐朽的身体上,像是被人画了一个代表着否定意味的“×”。
——那是两张白色的、已有些年头的、用法语写着应该是“封”字的十字型封条。
有黑色的不祥气息从门缝里四散漫溢而出,进而充斥着整层楼道,几乎让我窒息。
我的眼球被黑色紧紧抓住,似要脱出眼眶,直奔房门而去。
惊恐之下我只能紧闭上双眼,不敢再擅自观望——
那个房门,不,是那个房间,在我看去,像是被审判之后堕入地狱的孤岛。
但,只闭眼是不够的。
仿佛有声音从那扇门后传来,逼得我耳膜胀痛、体温骤变,冷汗一瞬间便浸湿了背部。
我看了眼身旁笑若春花的两位女性,更感诧异。
——看来那声音只有我听得见。
只有我才听得见的声音?
也就是幻听吧。
我只好挣扎着再捂上耳。
不出所料,毫无用途。
多余的行为。
然后,漆黑的、不祥的气息愈发浓密,将我包裹。
......
“嗯,你怎么了,莫谈先生?只是这种程度的调侃你不至于被搞成这样吧——闭着眼睛、捂着耳朵、一脸慌张的,你有这么开不起玩笑吗?如果是演技的话——是想让我们就此闭嘴的演技的话,嗯,那倒是挺厉害的。不得不说,不愧是莫谈先生啊。”
直白贴近我说道。
她的声音驱散黑雾,破除噪声。
我睁开眼来。
看到的是她关切的眼神。
——她虽然说着玩笑话,但实际上却是看出了我的不堪。
啊,谢谢你。
虽然在人前开不了口。
而且,为了不辜负她的深意——
“啊,才不是演戏呢,被你们说到那个地步我真是无地自容了啊——真没想到女人的玩笑杀伤力这么强呢。”
我故作演技。
“哎呀呀,看来莫谈先生作为男人的修行还远远不够啊——听不出女人的话到底是玩笑还是真话的男人可是会吃苦头的呦。对吧?夏洛特。”
直白笑着对佩兰副院长说道。她将目光离开我又投向佩兰副院长。
我清楚地看到那道目光瞬间从关切、放心变成了笑盈盈带着玩笑样。
可怕的演技,远胜于我。
“不.....直**,我们是不是做的太过了点?莫谈先生的脸色都有点白了。”
佩兰副院长说道。
“不好意思,莫谈先生,我对我刚才的行为道歉,说实话我平时很少跟外人接触,所以遇到直**这么投缘的人后,有些太激动了,一下子没有把握好分寸......如果我刚才的言语和行为伤害到了你,请你一定不要放在心上......”
被她用充满歉意的眼眸注视着,我突然变得很紧张、局促。
“啊,没事,没关系的,该说道歉的是我才对,我竟然不识时务,哦不,是不懂风趣的把你们的玩笑话当了真,真是太愚昧了啊我。”
我真心实意的演着戏。
希望她能就此谅解自己。
否则,我可能不会轻易的原谅自己。
“嗯?嗯?嗯?”
我听到直白发出一声比一声轻盈的“嗯”。怪怪的语言,怪怪的语气。
但我没精力揣测她的心思。
“对了,这间房间参观的也差不多了,请佩兰副院长带我们去下一站吧。比如这里的食堂之类的地方——我们很希望能借鉴下贵院食堂方面的管理经验呢。”
我强作镇定的说道。哪怕只是多一秒,我也不想再在这个楼层多待了。
我这个放在此时没有一点问题、合情合理的的请求,却遭到了她的婉拒:
“两位,不好意思,其实呀,虽说我是带你们参观了孩子们的生活区,但事实上这只是顺路而已——我真正的任务是受院长嘱托,带两位去她办公室呢。所以,在继续参观之前,请先去见见我们的院长吧,她早就在等着两位了呢。”
佩兰副院长笑着这般说道。这次她的笑容里满是诚意。
啊,原来如此。
这就是她之前步伐紧急的原因啊——着急着带我们去见院长。
如此看来,她真是个责任心和使命感强烈的女人呀。
“啊,这是应该的,既然到了贵院,肯定要先拜见下院长的,这是起码的礼仪。嗯,说是顺路的话,那院长先生的办公室是在楼上吗?”
我又多余的问道。
总喜欢多说一句的我有时候的确挺讨人厌的。
忘了说了,这里是四楼。
“呀......是在楼下呢。而且,院长可不是什么先生,而是女士哦。”
“嗯,这些都不重要......还烦请您再次带路吧。”
“哎呀呀,某个想在美女面前表现的‘聪明’的人又弄巧成拙了呢。”
大写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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