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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扰动 其四

28.扰动 其四

“——啊。”

站在眼前的是十分纤细的女孩子。被看似轻飘飘的白色纱裙所包裹,隐约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有着丰润的金色的刘海洒落额前,漂亮的长发被盘卷起来,以宛如巫师的高尖帽子紧紧掩盖。

“是、艾德伦酱吧?”

她抬起头,秀气的鼻梁上架着金丝框的眼镜,像是为了遮掩住瞳孔。

即使如此,闪烁着淡淡碧色的双眸仍是隐约可见。

那样的瞳孔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曾于何处见过。头脑有些发寒,但在被称呼名字时仍是做出了回答。

“嗯。”

“那样的话,好久不见呢。”

露出了有些僵硬的笑容,语气中掺进了虚假的欢愉,能够察觉出来。真心与欺诈的比例为八比二,大概。技巧十分拙劣,是秉持着“不会被怀疑”的信念而来的吗?

“啊、好久不见。”

“唔、那语气是快把我忘了吗?”向前探出头,话里带着精心拿捏的不满。

不对、老实说似乎记得有着这种说话风格的家伙——无论如何都像是在欺骗、像是在伪装的女孩。

“是啊,所以您是?”

“哈啊……你还真是把我给忘了。”别过头去小声嘟囔,音量却是故意想让这边听到的样子,“多亏你没把我赶出去啊。”

“那么您是?”

虽然想起了某个名字,但还是不要叫出口了——那是已经『不在』的友人。

“塞勒迩。玛夏塔·塞勒迩。明知故问还是彻底忘记了吗——算了,不抱希望。只是路过时顺便来看望你。”

不可能。

早就逝去的旧友的名号与容貌,连同她的古老口音,被面前的女孩毫无瑕疵地复原出来。

纵使抗拒着回忆,搁置已久的记忆被却被那名字所唤醒,不由自主地将面前之人与某人的样貌联系起来——

“是你、啊。”难以相信,“掘穿了一千层冻土才返回人间、吗,是有着什么夙愿未完吗?”

“哈、抱有怀疑吗?”露出嘲弄的笑容,向着屋内投去目光。语气倏地生硬起来,像是在一瞬间换了个人,即使如此却仍旧不能掩盖住举手投足间的虚伪感。

——虚伪感,正是那人的标志,正是『玛夏塔』的标志。

“怀疑这种感情,在某种意义上是为了自保而诞生的,所以没有拒绝的必要。”尽力压抑着慌乱的样子,向旁侧退开一步以示意她进来,“基本的待客方式我还是明白的。有什么事吗?”

“真是……除了有事就没别的理由来找你了吗。”边抱怨着边迈进屋子,长筒靴敲在木质地板上,咚咚作响,“可真是很久没见呐。八年还是九年?啊啦、记不清了。”

“不换鞋吗,还有,摘掉帽子?”没有理会她的抱怨,回过身子关上门,望着女孩头顶的、摇摇晃晃的帽子。

“哈、给你带来麻烦的话我不介意。”

这样说着的同时将帽子与眼镜随手扔开,淡金色的瀑布流泻而下。她做出标准的四十五度转身,目光与那宛如冻结了的青绿双眸正正相对——

没有影子。

“哈、哈哈哈。”

干枯地笑着,举起单手捂住双眼,狂气而锋锐的眼神从指缝中透出来,令人浑身发寒。

“看出来了呢。那么,我的夙愿——请听我讲吧。”语气却很是平缓——倒不如说,宛如玩弄猎物的猫般的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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