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赫瞥了一眼停落在右臂上的渡鸦。那是只有着石灰色羽毛的鸟,混浊的眼球里泛着深黄的光。它收起舒张的双翅,以锋利而弯曲、沾有血肉的条缕的长喙磨蹭着他的黑袍,宛如石膏像般立在他伸出的手上。
“女孩如何了。”他问,语气宛如在与旧友聊天。
“女孩很好,女孩不会死。”尖锐的响声在他的脑内响起。他抿了抿嘴角,试图忍受这宛如猫挠玻璃般的聒噪声音。
“老人死了,老人死了。”渡鸦继续聒噪着,不停拍打翅膀的动作令脱落的羽毛纷飞,“老人的孩子跟了女孩,使命未达,使命未达!”
“意料之中。”他拉起兜帽,似乎是想要掩盖脸上的哀痛神情。
渡鸦转了转眼珠,在他伸直的手臂上蹦跳了两下。
“Ciao!”渡鸦在他的脑内叫喊的同时也在现实中嘶鸣起来,“醒过来,赫!你的使命尚未完成!来自海勒的荒芜沙漠的的男人可不能倒下,站起来,赫!”
“我的使命——在完成之前我不会咽气。”
男人放下手,渡鸦拍打着翅膀落在他的肩头,咕噜噜地转着眼球。
“别喊Ciao,也别喊我赫。”他偏过头去看他的渡鸦,“更别提醒我使命。你总是最能激怒我,瑞瓦恩。”
乌鸦发出了嗤笑般的叫声,“我们是老友,赫。多少年前我就喊你‘赫’,我当然可以激怒你。”
男人重重地在被熏黑的砖地上踏了一脚。伴随着爆裂声与扩散的龟裂,他宛如有着光洁黑羽的展翅渡鸦般高高跃起。天穹是透亮而深邃的墨蓝色,无月之夜中的星辰光点宛如撒入冻结墨水中的细小亮片。
“Ciao是你好。”他在开口的同时高速下坠,风声呼呼作响,黑长袍在他身边翻卷飞舞,“赫是我的头衔——你到底是一如既往的无知还是在故意引你的老友发笑?”
渡鸦拍打翅膀从他的肩头离开,昏黄混浊的一只眼球盯着他的眼睛。
“赫。她与你一样,与萨·赫·洛文耶瑟一样——黑鸟的主子……”
“——不是黑鸟的主子。”他打断,“是‘黑鸦之王’。”
“好吧、黑鸦之王。她可与你——差不多。”
“是,差不多。”他宛如羽毛般轻盈地落地,“她可与我差不多。背叛者,破誓者。”
“赫——我不是说那个……”
男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周遭倏地陷入了死般的寂静。
“——啊。她与我,可真的不一样。”
“除却破碎的雕像与滚滚而过的沉寂狂风之外,这片土地上所有的仅是荒芜。”男人以宛如朗诵的语调吐字,诡异的风暴围绕着他卷起,抽打着枯萎怪诞的朽木与凸出地面的巨大石块,“看看那些昔日的雕像,那些威严的国王与愤怒的神灵。看看他们所守望的世界已经变成何等颜色。”
他做出夸张的动作,仿佛滑稽戏的演员般以夸张的动作向着天空眺望,“一座座的坟冢所组成的蔓延无边的城市,阴冷凄清的影子献给遥远的神祗;腐朽的风暴所掀起的滔天骇浪,亡灵在漆黑幽暗的残缺墙垣之上游荡。”
机轴转动所发出的干涩声响与低沉的吼叫随着男人的动作在起伏的山谷间回响,混杂着金属相击的聒噪与狂风掠过巨大神像的表面所发出的宛如悲鸣的声音。自坟墓中再度归来的死者披挂着腐朽的甲胄,以他们仍然泛着骇人冷光的矛身敲击发霉盾牌的金属包边,无声地开合下颚。
巨石所构成的巨像沉默地从地下站起,蹒跚着抖落塞入关节的泥土,寄宿其中的非凡灵魂发出静默的咆哮,沉重的践踏震撼大地。
男人开始沉默地大笑,渡鸦也跟着他无声地嘶叫——越来越多的鸟聚集过来,无一例外的有着乌黑的羽毛与尖利的喙。它们围绕在男人身边,随着男人的动作而拍打着翅膀,羽毛宛如雪片般落下。
一道惊雷撕裂了沉静的夜空,死人组成的军队摆成整齐的队列,除去行军的步伐声外一切都陷入坟墓般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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