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披甲的武士停在这节车厢的入口处,镀着一层冷光的轮廓在黑暗中隐约可见,“姬君留下你来面对我?”
“与她无关。”我以袍袖拭去链刃上的血污,“留下来,面对你,了结。”
“了结?”低沉的嗤笑,“现在了结,太晚了。”
“晚?”我以同样的嘲笑作为回应,“不晚。从未晚过。”
沉默。
“——你失去了作为英雄而死的机会。”武士断言道,抽剑出鞘的清亮声音斩断了他的话。
我握紧刀柄,刀柄的冰冷沿着掌心向上传递,从中空的臂骨与致密的金属中流窜而过,碾磨着脊柱的同时令脑与思想剧烈地颤动。
“多说无益。”我行了个礼——即使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现在——”
“交由命运裁决。”他向前踏了一步,沉重的腿甲砸在脆弱的钢板上所发出的空洞响声在倾盆暴雨敲打地面的嘈杂中弥散。
我控制着自己呼吸的频率,肌肉在紧张与兴奋中不自觉地抽搐。这不是现在该有的反应,我告诫自己,脑子里却遏制不住地想着幼时所见到的、在冰冷的晚冬被剖开腹部丢弃在铁块上的幼犬。
“我有点好奇你究竟为何物。”他突然开口,音调低沉的恰如窗外苍穹“你的心里到底装着什么。”
“那你就来自己看看啊。”
带着焦糊味的雷霆猛地炸响,反射动作般地抬起武器遮挡刺眼的强光。震撼大地般的摇动与巨大的践踏声宛如有一整队骑兵猛冲过来,兵器带着拔木转石的狂猛力道相交,再度引发雷鸣般的巨响。
盔甲的每一下动作都划出流淌水银般的痕迹,铠甲上的金属挂饰随着挥砍而叮当作响。刀剑相击的高亢爆鸣与在喉咙中翻滚的低沉吼叫混杂在一起,间杂着凌乱步伐的敲击声,蒸汽从铠甲上的划创与裂痕中翻卷着涌出,消弭在宛如虚空的深邃暗影里。
他的喘息声宛如野兽,白沫从嘴角鼓溢出来,粘挂在粗略地修剪过的胡须上。看起来他的体力已经不足以支撑他太长时间,而他无形的剑刃所挥出的风暴与杀意却愈加激烈。
“你为何要抵抗?”他的声音嘶哑,混着急促与低沉的深深吸气,“你有罪,而正义现在来了。”
无形的长剑与嘶吼的链条相互咬噬,金属在各自的推动下发出尖锐的高鸣。他将整个人的重量强压上来,剑刃卡在锯条的两齿之中。我抽出剑刃的同时向后跨出一步,他则像是头愤怒的狮子般摇晃着头凶蛮地粘上来,招架猛劈的剑刃令虎口一阵发麻。他咆哮着向后重踏地板,宛如蒸汽车头般大吼着猛推,直到我的后背狠狠拍在厢壁上,留下人形的凹痕。
喉头甜腻视野模糊,他的咆哮在耳边模糊地轰鸣,视野在一瞬间被黑暗充斥,之后才是几乎碾碎理智的疼痛。
危险的光弧高高扬起。
落下。
咆哮、哭泣与杂乱的闪光充斥于眼前。
抬起左臂——
钢铁交击,不存在的剑刃深深切入金属之中。我将其紧紧握住,随后猛地一拉,覆盖着沉重盔铠的身躯失去了平衡,在自身的重力下向前倾倒。
以右手举起短矛,摁动开关。
嘶叫、惨嚎与喷溅的血,尚未消退的得意神色,抽搐的身体。
“好脏。”我以他能听得到的声音抱怨。
血沿着矛柄不停滴淌,手上传来的粘腻感无比恶心。
他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呼吸急促而沉重。血从他的口鼻中涌出来、沿着眼角淌下来,拉出两条血痕。
“你——有罪。”混杂着血迹的嘶哑声音,将死的勇士所吐出的血冒着粘稠的泡,打湿并凝结在他精心打理过的胡须上,“总会……有人来……”
我握住矛柄,再度令锯条转动。他的身体随着沉闷的切割声而抽搐。
“死吧。陨落吧。终结吧。”
我将矛柄向上扬起,血、骨碎与金属的风暴迎面扑来。
“死吧。陨落吧。终结吧。”
用黑袍的袖胡乱地擦了两下手上的血,靠着墙角缓缓坐下,深深吸了口气,随后对着车顶缓缓吐出。
被开膛的尸体意外沉重,我拖着那东西到车厢间的连接处,吐出一口血与唾液混杂的东西,风将染血的白发吹的乱七八糟。
我松开手,将武士的尸体甩了出去,巴洛克式盔甲狠狠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天色阴沉,东方群山之后的圆盘轮廓隐约可见。车组成员在远方呼喊着什么,我叹了口气,转身走进车厢之中。
后背被浸湿了。
突如其来地,猩红的粘稠液体泼在后背上。
此刻若是回头就正中了对方的下怀,强迫着疲惫的身体全速向车厢深处跑过去——
粘湿的声响从背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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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睡着了 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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