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被撬开，舌头激烈地交缠，燕竹曦想要推开姐姐，然后质问这是在做什么，却被对方紧紧按住后颈。奋力夺回渐行渐远的意识，燕竹曦终于猛地睁开眼，立刻便看到姐姐的面容，从来没有这么近过。整齐的秀发散出缕缕清香，半盖住美眸，睫毛修长，隐约可见上午残留着的淡妆痕迹……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重点，唇间口内传来的搅动摩擦声与轻微的喘息，姐姐额头的汗滴落在自己鼻尖，浮着红晕的美艳俏脸……这一切让他的思绪剧烈翻腾乱窜，大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混乱无序……
“啊、啊……啊啊呃……”嘴唇互相纠缠在一起，燕竹曦被动地承受着樱唇的索取，同时他双手抵在姐姐胸前，拼命地试图往外推，事到如今，他根本管不了手抓在哪里，然而想到姐姐发出的喘息声可能跟自己抓住的地方有关……
“哈……”终于……姐姐放开了他……
近一分钟的热吻，姐姐面色潮红，燕竹曦亦然。
“啊……好开心……”姐姐妩媚地说着，盯着自己的双眼泛起涟漪，他却觉得那里面空虚幽暗如同吞噬一切的黑洞。
“你……”想开口，动作却僵硬住了，自己现在的双眼和姐姐一样空洞无神吧，毕竟，刚才受到的冲击太过剧烈。
“小曦，之后再解释好吗？”姐姐的美目回复了神采，带着某种奇怪的色泽。
“之后……再解释……”他突然有点愤怒，“你这一周一直说这种话……”声音突然变得很大，“能不能现在就解释一下刚才的事！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说出激动不已的言语，转瞬又觉得自己有些失控。姐姐沉默以对，秀发垂下，看不清视线，他突然又有些于心不忍，责问自己刚才是不是语气太不友善。
接着他才发现他们仍然拉着双手，一时觉得无比尴尬，正想示意姐姐放手，却隐约听到啜泣声。
泪水落在了他的手上，燕竹曦顿时感到惊慌。姐姐的下半边脸面无表情，嘴角甚至微微上扬，两侧挂着两条泪痕，泪珠不住地向下掉落，有的落在他的手上，有的落在姐姐手上，其中一滴落在刚刚戴好的戒指上，原本就小巧玲珑的钻石显得更加晶莹剔透。
燕竹曦仍然呆若木鸡，他想出声安慰，却碍于刚刚发生的事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姐姐的表情发生了变化，原本上扬的嘴角开始垂下，做出苦涩不堪的表情，然后出乎他意料的，挥开了双手，奋力向来时的方向跑去。
“喂……”燕竹曦惊呼，然后下意识地追赶过去。最后在女更衣室找到了掩面哭泣的姐姐。
不断传来的呜咽声，仿佛有流不完的眼泪，唯一让他感到庆幸的是，哭声似乎比刚才有所缓和。
燕竹曦静静走过去，轻轻坐在姐姐旁边，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姐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脆弱，他也从未像几分钟前那样惊讶，就这样安静地坐着，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可能是察觉到他坐在旁边，燕竹晚一边掩面擦拭泪水，一边依偎过来，半分钟后，主动打破沉默。
“那种事……我提前道过歉了……”言语断断续续，夹杂着呜咽声，“我也是初吻呢……”
又被姐姐环腰搂住，月色下，宛如一对恋人。
“姐姐你……”燕竹曦也缓缓开口，接着是漫长的静默，“喜欢我么……”几乎是鼓足了一生中的全部勇气说出了这几个字，静静等着预料之中的答案。
“嗯，我喜欢小曦哦。”这句话没有呜咽声，燕竹曦眼角余光甚至捕捉到姐姐正在微笑，大概……是恋爱中的那种表情吧。“小曦呢，喜欢我吗？”
面对这充满谨慎的提问，燕竹曦又像往常一样不知作何回答。
“没事哦……小曦听我说话就行啦。”他听不出姐姐的声音中有任何寂寞，反而还带着点喜悦，“姐姐我啊，从很早开始就喜欢小曦了，小曦一直没有发现吧……”
燕竹曦微微摇头，事到如今，他竟然也不觉得很惊讶。
“是呢，小曦一直很迟钝，不过这也是小曦的魅力所在呢。”姐姐抱得更紧了，然后继续娓娓道来，“我也忘了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记得比较清楚的一次，应该是小曦初识陆蝶梦那天吧，因为我和小曦从小就在一起，我们一直都是彼此的全部，可是那天，小曦的世界里突然闯进了其他人，我们是共筑爱巢的双燕啊，怎么容得下别人！”
语气中少了几分柔情，多了几点冷厉，燕竹曦现在总算知道了为什么姐姐会不喜欢蝶梦……
“可能最初的萌芽就是从那天开始的吧，后面种子就开花结果了，每次古典文学课上听到双燕这个意象就会为之一振，尤其是那些词人呢，从冯延巳、二晏、欧公，再到美成，最后……到梅溪……”
“后面吴文英使用得也多吧……”燕竹曦知道打断姐姐的话有些不解风情，但还是忍不住“纠正”。“嘛，不过你也是枚举……”然后再做点补充，算是留有余地。
“唔……小曦这不是文学课啦……”姐姐幽幽地说道。
“嗯，那你继续吧。”
“小曦人家在告白诶……你这样说，会很害羞的啦。”
“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感情……”语气出乎自己意料非常得冷峻。“姐姐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今天发生的事只是让我震惊，感觉自己……十多年的人生仿佛彻底破碎了……”燕竹曦再次打断姐姐的话。
“小曦……讨厌我吗？”姐姐头埋得更低，用力抓了抓自己的衣角。
“怎么会……”燕竹曦说着转头凝视姐姐，只能看到半张侧脸，和上午的表情一样凄艳，这更坚定了他说出下面的话的意志，“我会和姐姐永远生活在一起，如果姐姐对我的感情没有变化的话，我也不会结婚……”
“我对小曦的感情怎么会变呢，好感度一直是max呢……”姐姐调笑道，仿佛是得到了一个期待已久的的情报，“所以小曦你的新娘只能是我了……”
“那……恐怕姐姐得等……一段时间了……”说完有点害怕姐姐会伤心，自己总是这般迟钝啊。
“我会等一辈子哟……”姐姐抬起头，真挚地看着他，他不明白那眼神中是否带着爱意，但明确从中感受到了难以描述的凄楚，一辈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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