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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前夕(四)

圣诞前夕(四)

“川上老师已经答应了我的请求,虽然有些别扭,但平安夜我们确实可以进入学校里,在天台举行生日会呢。”

午休的时候,近夜向朝日如是报告,听完近夜的报告后,她先是感到难以置信,后来又因感到高兴而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那真是太好了,希望妹妹肯定会很高兴,能在海鸣见高中度过生日会,还是我和近夜君的秘密场所里举行呢。”

秘密场所啊,确实能这么叫呢,毕竟在这所学校频繁出入天台的人,只有近夜和朝日两人,而且海鸣见高中也没有天文社之类需要用到天台的社团。搞不好,近夜和朝日正可以创立一个天文社呢……开玩笑的。

为了方便当天生日会,近夜和朝日开始进行扫除工作,将天台上的积雪清除干净,最近几天都不会再下雪了,所以现在进行工作的话到了平安夜当天应该会方便一点。

冰冷的雪被铲到颠簸上时,散发出来的寒气让近夜瑟瑟发抖,空出来的部分露出了健康的青蓝肤色。近夜和朝日忙活了一个午休的时间都在进行扫除工作,因为拿袋子的话途中可能会融化而流出冷水,所以近夜和朝日准备了一个垃圾桶,当然这种程度的苦力活是近夜一个人负责的。不过搬下去的时候因为积雪加重了负担,需要有其他人来帮忙。

“抱歉啊,需要你做这种事情。”

“没事,尽情找我帮忙就行了。”

伊藤态度很爽快,虽然表面上长着一副吓人的脸,头发也是染成金黄色的,但本性却是一个十足的好人。接着是川谷从学生会当中匆忙赶过来。

“则,伊藤同学啊……”

她一看到伊藤,皱起了眉头,在不良少年事件未解决之前,她一直对伊藤抱持有敌意,但是已经不再背负中二病重担的她,现在又是怎么想的呢?

“来帮忙吧,伊藤同学。”

看来早已释然了,川谷主动走向伊藤,伊藤还有点吃惊,川谷已经一手抓着垃圾箱的一边。

“你还在发什么呆啊,真是的。“

“哦,哦。”被川谷的催促之下,伊藤有些措手不及,但还是听从她的指示。

两人一起抬着垃圾箱,侧着身子,缓缓走下楼梯。而近夜和朝日则搬着另一个箱子,无论是哪一方,自然是男性要多出点力。

“呼,多谢你们了,伊藤,川谷。”

“谢谢你们,川谷同学,伊藤同学。”

近夜和朝日老实地道谢之后,伊藤的脸通红起来,他想必还不适应这种被同级生道谢的情况吧。

“我,我先走了。”

因感到尴尬,伊藤匆匆离开,回到班里去了。

“对了,樱井同学,有件事情忘了和你说了。平安夜那天是希望妹妹生日对吧,那天我可能没法去了,有很多事情要忙,真的很抱歉。”

“是这样子啊,没关系啦,你也帮了我们很多,倒不如说给你添麻烦的我们才需要跟你道歉才是。”

虽然说川谷没有来生日会很遗憾,但至少还有朝日她们一起陪着希望过生日。希望一定会感到开心的,这样规模的生日会,已经有很久没有见到了。

黄昏在坡道上洒下了柔和的光线,将白皑皑的雪染成了金黄色。比起前几天,积雪的量已经明显减少了,照这样子不用等到年初,或许会更早迎来冰雪消融的时候。

“樱井近夜……”

啊,又来了,那个声音。

近夜猛然回过头去,没有社团活动的他和朝日是最先离开学校的,所以坡道上除了他们还有小白的身影以外,就只有橘黄色的雪。

“你怎么了嘛?”

朝日和小白同时向站在中间发愣的近夜问道。

“不,没什么。”

或许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了吧,虽然近夜不确定,但这个诡异的正太音就是一个征兆。

心头又悬挂上一个负担,不论如何,近夜现在只祈求希望的生日会能够顺利结束。这样子葵也可以没有遗憾地离开这个世界了。

*

在店里打工结束后,近夜等人在医院与希望和葵会合,希望和葵两人正愉快地谈论些什么,只听见葵发出了惊讶地叫声。

“啊,是哥哥来了。”

只要近夜的脚步靠近病房,希望就能轻易判断出来。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

“人家在跟小葵妹妹讲哥哥过去的事情。”

“等……那种事情没什么好讲的啦!”

希望睁着明亮的眼睛,嘴角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

“什么?关于近夜君的事情啊,那么我也有点感兴趣呢~”

希望这么一说,朝日满脸兴奋地走到希望旁边,坐在椅子上。小白也走了过去,包括葵在内,三人都提着好奇心坐在病床旁。

然而,听着妹妹语重心长的道出关于自己的黑历史给身边认识的人听,这算什么惩罚游戏啊?

“哥哥从小就很溺爱我哦,自我懂事以来,我的身边就少不了哥哥的身影,不需要父母操心的哥哥,会时常帮父母的忙。是个很靠谱的男子汉呢!”

一上来就是令近夜感到羞耻的描述啊……

“靠谱的男子汉……我想象不出来呢。”

那是当然的了,那时候我还没跟小白你认识啊。

“那样的近夜君,我或许能想象得出来呢……”

令近夜意外的是,朝日却说能够想象得出那样的近夜的模样。

“生病的时候会有哥哥陪着,喂我吃药,为我讲有趣的故事,还会哄我睡觉。如果附近的调皮小孩想欺负我,哥哥就会毅然决然地站出来保护我。哥哥的后背很温暖哦,虽然不够宽大,但那时候贴在他的后背上让我感到安心呢。还有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我跟哥哥讲,将来长大要当哥哥的新娘,当时其他人都嘲笑我,只有哥哥摸摸我的头发,温柔地安慰我,还答应了呢!”

“那是因为当时还小,连我都不知道那种事情啦!是说为什么那么久远的过去,你都能记得那么清楚啊?”

近夜感到脸颊发烫,往日的记忆逐渐浮现于近夜的脑海,光是这样还不算什么,但将这些事情光明正大的讲出来,才是让近夜尴尬到想找个洞钻进去。

“人家不会忘的啦,因为是美好幸福的回忆,是不会忘了的哦,而且是和哥哥的回忆嘛。”

希望看向近夜这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浅笑。

“果然啊,近夜哥哥是一个好哥哥呢,希望姐姐有这样的哥哥,小葵很羡慕呢。”

……

葵的话音刚落,近夜听见一阵刺耳的噪音。

他突然觉得周围的时间慢了半拍,所有人的表情都定格在这一瞬间。无论是小白的面无表情加上无法理解而纠结的眼神,还是朝日那张挂着怀念的表情,还是希望洋溢着的浅笑,以及葵有些落寞又欣慰的表情。耳边的噪音突然变成清脆的琴键声,一个个音符仿佛有了生命般。有的很轻快,的很郁闷,有的很响亮,有的很细小。情绪不一的音符跳进了近夜的心里。

“谢谢你,樱井同学。”

那个声音又来了,像是一个十一二岁左右的男孩发出来的声音,虽然清澈但又有些哀伤的语气。那究竟是谁?它想跟近夜道谢什么?是说,它究竟是不是存在着的事物,该不会是幽灵吧?

不可思议的是,近夜并没有感到毛骨悚然,也没有因自己的这个大胆猜想而感到慌张。

“怎么了嘛哥哥,你的脸色好像有点怪怪的。”

等近夜回过神来的时候,希望正担心地看着他。

“对不起哥哥,人家不会再说了,你别生气。”

“不,不是啦,我没有生气,只是稍微楞了一下,想着原来过去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啊。”

近夜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对了,蛋糕的事情还没定好呢。”

“说的也是。那么,希望想要什么样的生日蛋糕呢?”

这个时候,朝日像是为了给近夜打掩护般戳了戳他的手肘,换了个话题。

原本他就是要来问问希望关于生日蛋糕的想法的。

“嗯~~~今年就柠檬蛋糕好了。”

“唉?你不是喜欢巧克力蛋糕和芒果蛋糕么?为什么会想到柠檬蛋糕去了?”

要说柠檬蛋糕的话,那是近夜的口味,印象中希望是不对柠檬抱有好感的。

“因为啊,今年想要换一种口味,是哥哥的口味也行哦,这算是为哥哥表达谢意吧,一直以来受你照顾了。”

“咦?是这样子啊……不、不客气。”

希望突然变得客气起来,让近夜有些措手不及。不过既然是希望想要的,那么近夜也不会多说什么,最终就决定是柠檬蛋糕了。

“小葵还没吃过柠檬蛋糕唉,好期待哦!”

葵抱着土豆兴奋地摇晃着两股麻花辫,情绪很激动。地点的问题商量好了,蛋糕也决定好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准备礼物了。朝日没有什么意见,小白的话,即使问了她也不明白吧。说不定还会说些‘睡梦蛋糕’之类的蠢话来。

那之后,大家都尽量避免谈到关于葵会死这件事情,近夜和朝日说了不少学校发生的事情给葵和希望听。直到探病时间结束。

离别的日子又缩短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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