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u...lu!”骑士的叫声越发激烈,长刀不断肆意绽放着刀芒,在缔月雪身前划开一道道几乎要切开空间的锋芒。
“看穿了!”缔月雪站稳双脚,另一把白银骑士剑凝聚于右手。缔月雪紧握剑柄,两把骑士剑在身前迅速挥舞,一剑一剑地破开刀芒。彼此快到肉眼无法捕捉到的锋芒掀起了空气中的气流,气流对撞间,周围的墙壁和地毯都随之破碎。
神代紧紧捂住耳朵,气流对撞产生的尖锐叫声几乎要把自己的耳膜震碎,自己怎么说也只是个普通人,缔月雪和骑士的战斗对自己来说简直是神仙打架。
“噹!”缔月雪假期双剑挡住了骑士全力的重斩,刀刃落地,激起一大片尘土,缔月雪和骑士双方都被震开,后退了数步。
“wu...lululu。”骑士的语言仍然让人不能理解,但从骑士重新提刀的样子来看,骑士仍然还有战斗的欲望。
“哦?还没放弃吗?但丑话先说在前头,你的动作虽然快,但是我已经全部看穿了。如果这样还不放弃的话就来吧,我会把你的每一刀全部斩开!”缔月雪挥开双剑,十字剑的剑刃流过数道银光,右手的戒指稳定增强着缔月雪的感知和敏捷,使得缔月雪能够看穿骑士的每一刀并予以反击。
骑士低下身,刀芒流窜突刺,如同流星一般耀眼。缔月雪迅速深吸一口气,右手反手握住剑柄,踏下前脚猛地上挑,随着刺耳的一声,长刀被弹开。骑士同时也抓住了这个机会,双手反手握住刀柄,雪白的刀芒侧下挑起,但缔月雪左手的十字剑已然做好了准备,后脚压下,挥剑迎合着长刀的刀刃斩下。
“叮”火花沿着刀刃一路上窜,雪白色的刀芒和银白色的剑芒同时照亮了缔月雪和骑士的脸,如果缔月雪没有戒指以及武器的抗衡,估计早已被面前的这个骑士击倒,但现在的自己不会输,不光是因为装备的压制和自己求生的意识,更是为了让神代活下去。
缔月雪举起左手空着的十字剑,剑锋指向骑士的头盔。
“请你,去死吧!”十字剑猛地刺出,但因为右手的乏力,骑士的长刀也在那一瞬间突破了剑刃的防护,斩向缔月雪的身体。
下一刻,血在两人之间飞溅,粘稠的黑血溅落在神代脸上,神代伸出手摸了摸脸上的血,双眼都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和自己一样的血,为什么会这样?一般的人不都是红色的血吗?
神代慢慢站起,惊讶地看向如同雕像站在原地的两人。
骑士的长刀划开了缔月雪的侧腰,看起来已经斩进了内脏中,但缔月雪右手的十字剑死死地阻断了骑士的剑刃,再也没能让剑刃动摇一寸。而左手的剑锋,已然刺入了骑士的头盔。
“咔...”随着一声声碎裂的声音,一道道细长的裂缝从剑锋向周围扩散。缔月雪慢慢扭转剑柄,缝隙加速开裂,进而遍布整个头盔。
“嘣”漆黑的头盔彻底碎开,露出了里面惨白而又狰狞的面目。
那是简直不是一个人类应有的样子,或者说这个姿态早已无法称之为人类。整个头就像是被硫酸浸泡过的一样腐烂,仅剩的几根银发仍然像钉子一样固执地留在脑后,原本应该是嘴唇的地方被惨白的肉连在了一起,只能透过肉之间的缝隙吐出话语。脸上的毛孔非常粗大,在空气中仍然不停开合,似乎是在吸收着久违的空气。
正统的铠甲中藏着的是一个丑陋的怪物,这让神代也始料未及。“wulululu”骑士猛地抽开长刀,抬脚踢向缔月雪。缔月雪强忍腹部的疼痛,挥剑挡住骑士的侧踢。骑士顺势退到神代面前,一把抓住神代后迅速向巨狼跑去。
“啊啊啊!”神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骑士拽住举起来飞奔,远处的巨狼这时也站了起来,甩了甩狼头后朝着飞奔而来的骑士压低的身躯。
“神代,拉开那个!”缔月雪捂住被切开的侧腰,即使已经靠药物治疗伤口,但照这个速度完全赶不上。
骑士踩下地面猛地跳起,神代在空中摸索着一直攒在手中的玻璃瓶,终于在瓶底找到了拉环。
但就在神代即将拉开拉环的那一瞬间,骑士的刀锋抢先一步洞穿了神代的胸膛。骑士站在狼头上,2米余的刀刃刺穿玻璃瓶的同时也刺穿了神代的胸膛,将其挂在刀刃上。
“神代!”缔月雪的叫喊是神代最后听见的话语,玻璃瓶中灰白色的星光在自己面前散开,此刻,连胸膛传来的痛楚也变得淡了起来。
“诶?为什么?”神代逐渐握住雪白的刀刃,粘稠的黑血沿着雪白的刀刃缓缓流下。“也...不觉得很痛啊...咳。”神代咳嗽一声,黑血如同流水一般流出。刀刃已然刺穿脏器,年轻的生命在刀锋下迅速逝去。
骑士扭转剑柄,刀锋上行,彻底切开了那颗心脏。神代停下了挣扎,挂如同一块破布挂在刀刃上,仿佛只要随意一扯就会化作两半。骑士挥开剑刃,神代无力的身躯如同纸片一般被甩飞到半空,粘稠黑血沿路洒下,粘上了骑士身上原本就漆黑的铠甲,巨狼张开血盆大口等待着落下的食物。
无力的少年在空中落下,他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少年,未经历人生抉择,亦未体会人生喜悦。本该如此度过平凡人生的少年,却因为想守护某人的女人之间的相遇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无数的藤蔓纷纷从墙壁内舞出,缠住半空的神代。骑士迅速拔刀想要切开藤蔓,但连刀芒都未来及吐露之时,黑色的线粒体就已悄然汇聚在骑士的身后。骑士回身抽刀,雪白刀芒斩向线粒体,但却在接触线粒体的瞬间消失殆尽,就像被分解了一般毫无反抗能力。
骑士明显被这一反应惊呆了,刀刃停滞在半空。但就是这僵直的几秒给了缔月雪可乘之机。线粒体迅速汇聚为缔月雪的姿态,两把十字剑凌空就朝着骑士斩下。骑士这才反应过来,反手握紧长刀,试图挥下下一刀来抵抗双剑。但此时即使骑士再快也已经来不及,两把白银十字剑的剑刃抢先一步斩下,剑刃猛地划开骑士的铠甲,骑士捂住胸口后退两步,漆黑的铠甲裂开两道长长的裂缝。
没有胜机,这一想法迅速在骑士脑中萌生。长刀迅速横斩,缔月雪翻身闪避后跳,降落在地毯上。巨狼嘶吼着抬高之前被缔月雪打到伤痕累累的狼爪,拍下地面扬起大片尘土后猛地撞开沿路的大门沿着楼道跑开。
线粒体渐渐收束,缔月雪捂住腰部的伤口面露苦色。要带伤利用类星体对自己的身体来说不只是一点半点的摧残,光是带动这么大的一道伤口就已经是极限。但在顾虑这个之前,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
藤蔓落下,神代安详地躺在藤蔓编制的网中,翠绿的藤蔓通过伤口伸进神代的体内,暂时充当了心脏的功能。但之前吸收了玻璃瓶内的星光,神代的身体逐渐变得难以掌控。
“主人,需要输血,这个失血量,即使是我也无法弥补。”花朵低声地述说着,白绿色的脸上显露出不安与担心。
缔月雪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慢慢敞开黑色的大衣。“用我的血吧,flower。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和他每次的生父生母以外就没人能够真正配得上他了。但我的血液是最合适的,这一点你也知道吧。”沉重的大衣和黑色的衬衫落下,扬起一片尘土。此时的缔月雪上身仅留下蕾丝花纹的内衣,敞开的胸口露出雪白通透的肌肤。
“如果出血点是心脏的话,那也从我的心脏下手吧。不要担心,我会用戒指保留生命的。”缔月雪淡然地对花朵说道,就像即将受伤的不是自己的身体一般轻巧。
花朵明显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将布满荆棘的藤蔓伸向缔月雪的心脏部位。缔月雪的皮肤就像白玉一般精致,当去掉沉重的外衣后缔月雪露出了她前凸后翘的完美的身材。古人云画中仙,想用画来记录美丽的姿态,然而缔月雪的美丽,根本不是用画能够记录下来的。因为美丽的不光是身材和长相,更是那经过多年磨炼后诞生的美丽灵魂。
荆棘划开缔月雪的胸口,宛如童话中以生命换取红玫瑰的夜莺一般凄美动人。粘稠的黑血不断从心脏处抽出,藤蔓贪婪地吸取着缔月雪的血液,逐渐注入神代的心脏并予以修复。神代的面色正以明显的速度恢复正常,神代的身体也在逐渐成长。
“唔,啊...”缔月雪微微皱眉,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上。
“主人,您还好吗?要不要终止输血,即使是现在的血量经过我的调理也已经足够神代大人醒过来了。”花朵深知缔月雪对神代的执着,自己也见证过数次神代的死亡也深知缔月雪的自责与内疚,如果能够以自己的生命换取神代的存活。
那无论多少次,缔月雪都会这么选择。
“继续,我要亲眼看到神代睁开双眼,我要亲眼看到他...醒过来。”缔月雪勉勉强强地站起,迈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走向神代。手指上的绿色戒指不间断地向她提供着塑血的能力,但这原本惊人的能力在藤蔓的抽血下变得不值一提。
神代的身躯逐渐变得饱满,和之前瘦弱的身体比起来简直想换了一个人。原本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呈现出土黄色的皮肤也逐渐透出红润,脱去稚气的脸逐渐焕发秀气。
神代睁开了双眼,乌黑的瞳孔不停在周围巡视,最后视线停留在了跪在自己身边的缔月雪。藤蔓从两人心脏处抽出,瓣膜完美地接合在了伤口处,甚至连血液都没有渗出就已经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生长,重新化为血肉,甚至和以前的血肉看不出有任何的区别。
“喂,你为什么要这么不要命地救我啊,我们明明才刚见过不是吗?”神代说着艰难地坐起,对于已经成长为17岁左右的身躯自己还不是很适应。
缔月雪安心地看着神代,终于露出了微笑:“我们的血,是一样的。这个世界上,我们两个是最亲密的人。就算你已经忘记了,我也会找到你。即使你已经不在爱我了,我也会再次爱上你。”缔月雪握住神代的手,惹人怜爱的眼神让神代逐渐脸红起来。
“好...好了。我知道了啦,你不要这样,我...很不适应的。”神代脸红地脱开缔月雪的手,双手撑地挣扎着站起,但就在自己站起的那一瞬间,早已被撑破的破布从神代的身上落下,露出了神代已经成长成熟的身体。
神代迅速坐下,将破布盖在自己身上,已然羞得面红耳赤。
“诶呀,你还真是个小孩子呢,即使身体已经成熟了,你的精神还是没有变啊。”缔月雪嬉笑着从大衣中拿出了一套衣服递给神代。“穿上吧,现在你应该正好才对。”
神代迅速接过衣物,但却没有立刻换上。
“嗯?怎么了?有哪里不对劲吗?”缔月雪看着迟迟没有换衣的神代,不免有些疑惑。
“那个,我以为很明显了,能请你转个身吗?你这样看着我哪里能换啊?”神代低着头,说着对于他自己来说明知故问的话。
“切~”缔月雪不屑地吐了一声,转身站起,捡起地上的大衣和衬衫后抖了抖尘土后重新穿上。
如果起点是在探险的路途上。缔月雪转头偷看正在换衣的神代,嘴角不经意间划过微笑。
那听起来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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