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医生已经把田雨放了下来,她还有点站不稳,靠在她父亲的身上。
“田雨,别担心,这次的事不怪你,跟我过来,这边。”晓月说完便拖着张田雨走向教室门,那里突然出现了一双发光的橙色眼珠,吓得她又一哆嗦。
“那是阿呆……”晓月机械地说,然后加快速度把张田雨拽出了教室。
我戳了戳张医生,凑到他耳边:“您先带田雨回去吧,这我们来收拾,保证不留痕迹。”
医生低头望向我,目光很复杂。此时的自然教室里只有两个微弱的光源,月光使得窗口比墙壁要亮上许多。此时晓月应该和田雨在门口谈着些什么吧。
“教室倒是好处理,但你应该知道田雨的性格,我怕她因为这次留下心理阴影。所以真的你们先别声张,先过两天再说吧。”张医生仔细考虑后低声说。
“我很清楚,晓月也能明白的,所以给那两位做做思想工作,您就带张田雨回家歇着吧,这都挺晚了,收拾这里就交给我们。”我边说边把手电打向墙上的钟表,发现刚才那一通折腾后时间已经到0:20了。
如果因为今晚的事田雨受到大量指责或被孤立,无论对她守护者的身份还是个人的内心都是沉重的打击。
经过短暂说明利害关系,表姐和“耗子”也都答应我的意见,并且不把今晚的事说出去。其实我最担心的是以“耗子”的个性很难保守秘密,而且他毕竟受了不轻的精神伤害和肉体伤害。但我说为了张田雨以后先保密比较好,他也就很快答应下来了,或许这是某种感情的萌芽也说不定?
商量的差不多之后,我脑中向晓月示意可以了,张田雨便被她挟持着进来了,这次张田雨才是主角。
“那个,对不起,刚才是我失控了,对不起……”
“没事,你回去歇着吧,怪我把你吓着了……”表姐按照刚才商量好的说法回答,但这语气是真情实感。“耗子”不知为什么一直低着头掰着手指,没有出声,我轻轻捅他一下也没反应。
“那咱们明天下午,教堂见?”我见他没反应,只好自己打圆场。
张田雨点头,然后跟着她的父亲转身走出了教室门。
我回头,准备想办法处理刚刚五级大风造成的破坏,却听到地狱般的声音缓缓响起:
“菲格……嘛……弗鲁……查恩……西……莫尔……呜纳……弗它……”
我们能吓唬自己的方法基本用完之后,Boss终于出现了,看来闹鬼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这声音非常清晰,内容却有断断续续。显然这不是单纯的噪音,而是带有某种特定含义的邪恶语句。
这极为清晰的非人音调响彻我的脑海,一阵寒意从我的后脖颈直直地传到脚底,身体却相反地冒出粘稠的汗水。
而且这种感觉,确实不是通过耳朵啊,我和晓月心灵传音来谈话时的感受和这个声音很相似,但并不一样。我们之间的联系是带着感情的,而这个声音却是冰冷空洞的死物一般。
“那是……什么鬼东西!”我忍不住说出了声。
“什么什么鬼东西,你别吓我啊,你看见什么了?”表姐把手按在我头上紧张地说。
难道表姐听不到?抱着这个想法,我把手电照向何归那张老鼠脸,他的面部并没有什么变化,站在门口附近的晓月显然和我一样听见了,我急忙跑过去,到了屋外银色的月光下。
阿呆并没有大声吼叫,但它呲着牙发出低沉的咆哮声,好像发现了什么危险的东西。
“田雨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晓月语速很快地问道。
“没,不清楚,感觉脑袋有点晕,可能是困了。”张田雨的回答含混不清,她一只手按着太阳穴用力摇头。
“大叔,你呢,有听见什么吗?”我赶紧接着晓月问。
张医生的脸处于屋檐的阴影中,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的语气显得有些紧张:“有些嗡嗡不清的声音,就跟蜜蜂似得,不过要更低一些……不是,难不成这真的闹鬼啊!”
“快回家吧我觉得这不太对劲,反正明天周六,明天咱再来收拾残局,快走快走!”
我的紧张程度已经达到了极致,压低声音朝着教室里煤油灯的位置叫道,听到这,表姐和“耗子”极快地窜了出来。
我把锁头推上,一招手说:“走了!”准备快速逃回家,走出几步却发现晓月并没有跟上。回头一看,她正直挺挺地站在自然教室门口,我心里念了一句:“晓月,走啦。”
没有回应,感应失败了。我感觉好像失去了什么,一直以来我们之间的联系被切断了!
而阿呆终于不受控制地开始吼叫,引得前面几个人都回头看。
我的慌乱又升级了,心脏在砰砰地撞击着胸腔,我闭上眼,立刻感觉到晓月灰白色的身影和旁边的阿呆。晓月正抬起一只手放在铁质的教室门上,我两步跑过去,直接把她拉离了屋檐下的那片阴影,阿呆也立刻安静,跟着我们跑了过来。
“哎?”晓月终于出声了,那是正常的疑惑的声音。
“快走!这特别不对劲,你刚才那样就跟被附身了一样!”我顾不得张嘴,直接心灵传音道。
“啊呃……没事,快走把,回家吧。”晓月反应很快,代替我向前面几人解释道。但她随后捂着胸口喘息着,眼神中都充满了混乱与恐惧,好像刚才那句回话耗尽了精力一样。
我们一行六人加一条狗几乎是跑着穿过操场离开校门,张医生在传达室拿了一把短一些的铁皮手电,把自然教室的钥匙给了我。他背起了田雨,和我们一起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时紧张的心情终于得以缓解。
此时月亮再次隐没在云层之后,星绛镇的地面上是彻彻底底的黑暗,只有地平线附近的远处有微弱的荧光,夜空的背景比地面还要稍稍明亮一些。借着这微弱的差别,可以看到古塔和远方青牛山漆黑的影子。此刻已经接近1点,暗夜中只有一盏煤油灯和两把手电微弱的光线。
但黑暗中并非一片死寂,偶尔能听到蛐蛐的叫声、路边窸窸窣窣的声音,附近屋顶上还传来嗒嗒的奇特叫声,无法分辨是什么生物发出的。
“还记得吧,先别把今晚的事说出去。”我从后面对“耗子”耳语道,他轻轻点头,没有别的动作。
过了一会,“耗子”似乎想缓解一下压抑的气氛,他扭头看着我说:“咱们好像跑的太快了,真的有鬼么?”
“对了,星星,你刚才说那教室不对劲是咋回事?”
表姐的问题对我来说真是一如既往的麻烦,刚才我确实被吓了半死,就说了一部分实话:“刚才晓月好像被附身了似得,可能真的有什么东西在那,半夜就会跑出来。”
表姐把视线转向晓月,似乎在等待回答。
“我……确实刚才有一小会感觉特别奇怪,有点迷糊,然后听你们说话都不清楚了,晓星拍了我一下就清醒了,不知道那是什么……”晓月缓慢的回答让表姐和“耗子”都诡异地颤抖了一下,我看向张医生的背影,好像田雨已经在他背上睡着了,并没有再次受到语言惊吓。
到了古塔那里,我们分成了三拨人,各持着一个光源,分别走向西北南三条街的方向。分开前,晓月像是想起什么了一样,凑到张医生耳朵旁边用极低的声音说了一句话,使得他急促的点头。
我很清楚那句话是:“不许在田雨身上做跟守护者有关的实验!”
接下来离家只有三分钟路程了,表姐却还不断问着鬼的消息,能说的我都说了,至于只有我和晓月能听见的东西,那是万万不能说的。可能,阿呆也听到了?
我家院子的大门还敞着,姥姥和姥爷看来是很放心我们半夜出去的,早已睡了。
让还在上小学的孩子半夜出去这种事,放到外面,放到城里,简直不敢想象。但在星绛镇,只要我们提前打个招呼,大人就是这么放心。
表姐貌似很累的样子,直接把我俩扔在院子里就钻进了她的卧室。
“在自然教室吓出了不少冷汗,洗个澡再睡吧。”晓月这样说。
“你先洗,然后我再去。”我朝着浴室所在的平顶小屋摇了摇手电筒。啊,对了,现在停电了啊,小屋的灯开不了,只能摸着黑了。
晓月把手电竖在高处照着水泥天花板,就成了一个昏暗的照明,我们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这就足够了,即使小屋里有隔墙,我还是识相地移动到了院子里,在等待的时间里看向无垠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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