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就看到有苍白的光柱冲天而起,不一会儿就有薄雾渗出来,淡淡笼罩在荒原之上。
原本密密麻麻,乌泱泱围着符文的保护打转儿的蝗虫,这时候就像是那透明的翅上沾了水,闷闷地“噼噼啪啪”响做一团,脑袋碰着脑袋,“稀里哗啦”从半空里落下地去,一下子就被马车甩得无影无踪。
“怎么啦……!?”米默莎眨巴着眼睛,从玛丽安娜的怀里探出半个脑袋,惊魂未定,慌慌张张地向四周围张望,“怎么啦?怎么啦!我们安全了!?”
“不好说呢!”朱莉普特拽着缰绳发愣。下腹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裂开了,将绷带染得通红。望向那光升起的方向,抽了抽鼻子,忧心忡忡地说到,“这个雾给我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
“和我哥哥的雾非常相似呢,”玛丽安娜轻轻抚摸着希拉姆人柔软的灰白小角,尽量挤出一道温柔的微笑来,“黏糊糊,冰冰凉,简直就是贴在皮肤上一样,不过颜色不一样呢。”
“雾什么的怎么都好啦!我是说虫子呀,虫子!”米默莎扯着嗓子尖叫,小心翼翼地往身后撇了一眼。伸长了耳朵,直到确定那些挥舞着翅膀的嗡嗡声没有追上来,才总算松了口气,轻轻将女人的怀抱推开,瘫在车板上。
“啊——安全了!”
“现在要放心下来还太早了哦!”朱莉普特咬着牙,依着座位的扶手,稍稍蜷下身子。绷带已经被浸得湿透,血滴滴答答顺着病人穿的袍子往下落,将素白的面儿染黑。因为甩掉了那些嗡嗡作响的虫子,拉车的马儿也稍稍放松了些,飞扬的四蹄儿慢下来,最后变成互相磨蹭着肩膀的踱步。她们顺着条平缓的坡道向下,笼在周围的雾越来越浓,每一口呼吸里都湿哒哒的带着淡淡的苦味。女孩儿紧咬着牙,挣扎着抬起半边身子,从怀里摸出拇指大小的一枚发光石,掐在手心儿里攥紧些,高高举起来。
石头里就放出淡绿色的光,将浓雾刺破,越过坡道,直挺挺照到底下去。起先还模模糊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但渐渐便能辨认出一对歪歪扭扭的轮廓。待马车走得更近些,女孩儿终于看清楚了那下边发生的事情,差点儿叫出声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枚高耸的石碑,目测得有数十米高,在昏暗的夜色里沉寂地站着,简直就像是世界的边界一般。石板的表面有纹路,泛着暗红色的光芒,互相交织,组成了一枚硕大无比的,怪异的符文。朱莉普特从没有见过那模样的魔法,只是紧盯着那些线条交汇的中心,却感觉仿佛有一股魔力,牢牢拽着自己的心,似乎要拖拽进去那样。
赶忙将目光垂下来,在石碑的底下凌乱铺着暗红的长袍,女孩儿看不清楚袍子的样式,只隐约见到有冒着泡的粘液,从袖管或是领口里头往外冒。那远远见到的一对影子,就纠缠在这样的地上。
待更靠近些,终于连咬着牙咽下肚去的力气也没有了,女孩儿捂着发抖的喉咙,短短叫出了声来。
她首先看到的,是倒在不远处的男孩儿的尸体。
青色的袍子在泥泞里蹂躏,皱成了一团脏兮兮的破布。漂亮的长发结了块儿,胡乱散在手腕子上。右手松松握着拳头,指间儿沾满了漆黑的泥土,似乎在不久之前,那里头还牢牢握着什么东西。他的脸孔埋在胸膛下,暖呼呼的血就咕嘟咕嘟从那下头冒出来。朱莉普特的视线模糊起来,摇摇晃晃想要在马车上站起身来,却怎么也直不起膝盖。只得咬着下唇,拽着缰绳,将身子更往下缩了缩,好不容易没有摔倒下去。
“喂,你怎么啦?”希拉姆人注意到了女孩儿的古怪,但又害怕见到什么恐怖的东西,只敢缩着脖子靠近过去,小心翼翼地伸出指头碰了碰她的肘子。
但朱莉普特完全顾不上搭理她。
发了好一会儿的愣,才总算注意到一旁扭打在一块儿的两个人。因为隔得远,她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很快,便注意到了另一样东西……有苍白的光织成的细线,从地上的什么物件里伸出来,就像某种软体动物细长的鞭毛,随着两人的动作轻轻摇摆……它们缠绕在其中一个影子的左臂上,又从那里探出来,轻轻抚弄上另一个的脸庞。
那影子赶忙扬起身子,躲避开。就在这个时候,朱莉普特看清了他的模样。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打量了许多遍。直到对方也注意到了自己,那对琥珀色的眼眸转过来,细细的立瞳里有暗红的鲜血在燃烧。藤原神威爬满了泛光瘤子的脸庞紧巴巴皱了皱,似乎冲她露出了一缕轻蔑的微笑。
待回过神来的时候,女孩儿手里的发光石已冲着那怪物的脸孔掷去。明亮的光在半空里摇摇摆摆打着晃儿,
“砰”地一声,炸成了一捧炫目的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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