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钢筋折断的声音。
能清楚地听得到,大得吓人的“嘎吱嘎吱”声响,就在耳朵边上吵。拖在后头的车厢已完全弯折下去,晃晃悠悠挂在车头上。蒙克见到有一根折成了九十度的铆钉,还坚强地别在链接的孔子里,勉勉强强在高空里跑。仿佛若是再飘来哪怕是一朵云彩那般小小的重量,便会断去,将他们一脚踹下万丈深渊里去。
然后是有什么扇动翅膀的响动。
在漆黑的雾下飞来了一只漆黑的鸟,比乌鸦要大些,但又比枭要小。只是全身上下都冒不出一点儿光,只有那对嵌在细细羽毛底下的小小眸子,红得透亮。它没有马上落下脚来,而就这么张着翅膀,在男人的头顶上盘旋了一阵儿。撇下小小的脑袋,“嘎嘎嘎”叫唤着。
“呵……”牛仔笑了,望着那小动物,挑起了细细的眉毛,“看呀,有东西来嘲笑我们啦!”
扇动的翅膀就在这时候落下,小小的身躯重重踏上了男人的额头。
嘣!
铆钉终于承受不住重量,就这么断开两截,仍执拗地在孔洞里挣扎了一小会儿,还是被扯去。车厢也随着“嘎吱嘎吱”尖叫,“哐”的一声往下拖,重重翻倒下后头,在半空里打了好几个旋儿,扯着“嗡嗡嗡”的闷响,悄声无息地消失在了浓雾底下。
也就在那钉子将要断掉的瞬间,蒙克的脚尖儿“意外地”踩上了一截卡在墙壁里头的座椅扶手。死死拽着门把手,使劲儿向上扯,竟将整个身子高高抛起来。落在额头上的鸟儿不情愿地又一次张开翅膀,却还没来得及跳起身儿,就被男人大张开的牙齿,狠狠咬住了翅膀的根儿。从那小东西的嗓子眼儿里冒出来一声短促的如汽笛般尖锐的嘶鸣,眼见着那漆黑的外形就这么忽然崩溃了去,在牛仔的牙缝儿底下散成了一团黏糊糊的烟,被长长吐掉。
“恶心!”他苦笑。
动作还没有停下,手肘而狠狠嗑在门框儿上头,另一只脚就跟上来,踩着门把手,使劲儿一蹬。就听着“哐当”的响,那门被整个从框子上扯脱,在狭小的车厢里“叮叮哐哐”撞。左臂用力向上一抛,将怀里的身子扔上去……玛丽安娜的脸孔从男人的肩膀里扯开的瞬间,纤细的咽喉底下冒起了一阵惊惶地喘息声,**在外头的牙齿紧紧咬着,甚至能见着牙根儿一点一点捅进龈里,扎出血来的模样……但她细细的腕子却一点儿没有松开,连着挂在下边的希拉姆人一块儿,两个姑娘的身子高高飞在半空里。
蒙克也跟着从门框儿里钻出来,趁着那截铆钉还顽强的挂在孔洞里头,踏上去,深深蹲下身子来。几乎就在男人蹦跶起来的一瞬间,沉重的车厢也终于“嘎”地一声,闷闷坠下地去。他在半空中飞翔,向着奔跑的车头,向着挂在后头的栏杆直直伸长了胳膊……铁灰的棍子擦上手心儿,飞快地蹭过指腹,眼见就要溜走……从指尖儿传来如被闪电击中般的疼痛,酥麻麻窜过全身,噼噼啪啪炸起扎人的疼。在最后的一瞬间,男人死死叩住了硬邦邦的铁,扯得他整个指甲盖儿都从指头上掀开,血淋淋打着转儿。为他在半空里争取到了足够将另一只手紧紧攥上的短暂瞬间。
深深抽起一口气。
还没来得及吐出去,高大的身躯已然蜷成了一团,右脚的根儿搭在下头的钩子上,来淌着血的指头刚一抽开出来,便立马向着下头拼了命地抓。蒙克一把握住了玛丽安娜那又细又软的脚脖子,听着那女人短短尖叫出声儿来。踏上去的脚就使劲儿蹬开,一把拽起来,跨上腿去,翻过身子,稳稳踏在了车头的地板上。
有人松了口气。
玛丽安娜攥着米默莎的指头稍稍松了些。
希拉姆人立刻紧张地大喊大叫起来,小小的身子惶恐地在半空里晃荡,眼角下就“噼噼啪啪”涌出泪来,“我要掉下去啦!”她哭叫,“不要松开我!不要抛下我!”
救命呀——
那小小的身子刚从女人的手心里滑落,就立刻被另一只又宽又大的手紧紧握住。蒙克·莫蒂默,将半截身子也挂在栏杆上,把两个女人紧紧抓着,就好像挂在马车顶上的两枚小小的铃铛。
“呼……”男人这才敢粗粗喘上口气,大滴大滴的汗珠子从灰扑扑的脸孔上渗透出来,噼噼啪啪落在铁扶手上,地板上,女孩儿的鞋底上。
“艹他妈的……”苦笑了一声,低低骂了句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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