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小队由二十余名荷枪实弹的士兵组成……漂亮标志的军装被荒原里扬起的风沙染成了泥土般灰扑扑的模样……他们押运拨下的物资,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地从帝国在荒原最大的据点城市,伦赛,出发。
他们和仙人掌擦过肩膀,在熊熊烈日下穿越整个赖塞尔荒原……就像一队蚂蚁,整整齐齐,肩并着肩,从一口架在火上的平底锅穿越……没有一丝影子可以为他们遮挡,身上挥下的汗水在落下地面之前便蒸发成了空气,又热腾腾的向上涌。虽然空旷得稍稍挺直身子便仿佛能望见大地另一头驾马赶牛的牛仔。却又沉闷得像是一口蒸锅,将这小队严严实实捂在怀抱里。
炎热化作了一双无形大手,将小队的每一个人都揉在一块儿,紧紧拧巴出水来……身子里的每一滴水……马匹垂下脖子,骑士蜷起身子。不知走了多久,直到眼前的景色都在明晃晃的阳光下打起抖,如水波一般摇曳破碎,他们终于见到两座高耸的山,直挺挺立在面前。由山脚下铺下来的,长长的,地毯一样的,淡淡的黑暗。
影子!队伍里有人惊叫起来。
山!领头的骑士兴奋的扬起手臂,将手掌笼在耳朵旁,侧起身子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稍许,便兴奋得几乎要从马背上翻下来,给那山一个大大的拥抱,“水声!你们听到水声了吧!”
小队“呜嗷嗷嗷”地嚎叫着,抖动缰绳催促马匹的步伐。满心欢喜的撞进那阴影之间……太阳刷拉一下便从他们头顶上隐去。有风从他们身旁掠过,被烤得仿佛要烧起来的身躯一下子便冷却下来,甚至因为汗水被晾干,身子上甚至还有些凉……仿佛之前在荒原里被炙烤不过是因为被褥太热而捂出来的一场噩梦。
“各位,”领头的骑士在马背上挺了挺身子,将垂在鞍座上的来复枪拾起,重新挂在肩膀上,“穿过这座山,之后还要再穿越一次旷野。”
小队里传起来一阵哀嚎。那些士兵们只要在脑海里想象一下这短暂的阴凉后面还有些什么挑战,便一下子瘫软下来。他们重重的叹气,整个身子不住的在马背上打着圈儿,一副马上要坠落下来,在这阴凉里摔死的样子。
“别这么沮丧嘛!”队长高声叫嚷,“你们能听得到水声吧!”
他将马鞭举起,从光秃秃的山头上掠过,落在队伍前方,“就在这山峡后面,我听说会有一条河流,之后我们便要顺着河流走了!”
经他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有“哗啦啦”的流水声在耳畔边响起,还随着每走一步,更加大了些。“到了河边,便休息半个小时吧。”队长承诺道。
士兵们放松下来。那些个瘫倒在马背上的身躯又能支撑起来,不一会儿,还开始聊天说笑了。
“我们离了这山峡,还要走多久呀?”一名年轻人催促着马匹向前快走了几步,并排在队长身侧……他削瘦的脸庞上扑满了沙子,因为缺水,如荒原的大地般裂开……年轻人紧张地舔了舔嘴唇,舌尖儿满满沾上了带点苦味的沙硕,干呕起来。
“就快了……”队长慢慢抽了口气,抹去眉毛上混了沙土的汗水,“只要穿过这山,再走一段路,我们便能见到在东部的营地,那时就完成了任务,只要再躺上一晚上,就可以上战场啦!”
就可以上战场啦。他低低的重复了一遍。
“别说这些没意思的事儿了。”一名有些上了年纪的士兵从后头探出脖子,将那张满是胡须,脏兮兮的脸庞凑上来,露出浑黄残缺的牙齿,冲着他们笑,“说来可有听说过有个叫碎骨者的匪徒?”
“听过。”队长点了点头,“一年前这个名字就已被贴在每一家酒馆的门柱子上了,那时他还只值1000元,根本不值得费力气去抓哩。”
“现在他可有3000啦!”老兵喘了口气,又立刻摇了摇头,“不过在上一个镇子歇脚的时候,我听说他已经被杀掉了。”
“哦。”队长挑了挑眉头,一副不怎么感兴趣的模样。
“但你们知道是谁拿了这笔赏金吗?”老兵一脸神秘兮兮的望着自己的同伴们,快速的摸了摸嘴唇,装模作样地缩了缩脖子,“据说哇,是一个东方人……”
还是个女孩子。
他的话憋了一半在喉咙里,挺了挺腰杆,望向挡在脑袋顶上的山头。
有声音传进他们的耳朵里。
咚咚咚,咚咚咚
“那是什么,水声吗?”年轻人皱起眉头,随着老兵的视线望过去。
他尖叫起来,却有一半声音卡在胸膛里,夸张的打了个嗝。
就在那山顶上,他们见着有十数枚硕大,墨绿,丑陋的脑袋……就像忽然冒起了一排排矮灌木叶子……在阳光下泛着恶心的光泽。
那些绿色脑袋下头,架着数挺转轮机枪!
那是弹鼓旋转的声音。
是兽人!队长抽了一口凉气,尖叫起来,“端枪,作战!”
一声枪响。随后,子弹便如雷鸣般从山谷里爆发出来,土地在脚下震的簌簌作响。
直到交火结束了许久,那缠在山谷里的声音才慢慢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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