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渐渐小了，慢慢变回豆大的雨点，雷声也从噼里啪啦乱一团慢慢变成单调，接着就只剩下雨水倾泻下来。
零手上拿着剑，他眼神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灵，生怕灵突然发起攻击。
雨中的灵是这么美，雨水倾注下的头发是那么动人，水珠顺着她的肌肤划过她的眼角，她的耳畔，她的脸庞。零看得有些痴了，梨花带雨说的就是这样的容颜吧，虽说自己不可能让灵哭泣，但是这场雨还是满足了他一直以来的一个遗憾。
“你好美。”
零看着灵，下意识地说。灵面无表情，她也在盯着零，丝毫没有因为零的话产生动摇。
天空不时还有一道道闪电划过，雷声虽然小却也不是没有。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零腦子都要想炸了，但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噗呲。
零突然笑了，平时这时候灵肯定会吐槽他木头脑袋，然后把自己数落个遍。
有时候真怀念和平的日子。
零的内心突然开朗起来，他知道一味逃避是没有用的，就像灵一样，应该像她一样。想到这里，零丢掉了手中的剑，双手握拳，剑刃终究是身外之物，身体才是最适合自己的武器。
其实零和灵是切磋过的，很多次，多到数不清。在他的印象里，他常常和她较高低，为了证明自己，也为了证明自己。他知道这次不同，虽然之前也有几次，但这次是真的不同。
灵一直在观察着零，在她看来零的实力和自己没有区别，但是自己更显得游刃有余。她侧着身体，甚至不需要动，就锁死了零几乎所有的进攻路线。但是只过了一小会，灵就意识到了零的可怕潜能。
灵在其间组织过几次进攻，居然都被零防御或者躲闪，零的步伐，竟有几分影响到灵的行动。灵被带入了零的节奏，然后，灵听到了零的声音……
“左……”
零躲开了灵的剑刃，尽管剑刃在刺出后迅速收回。
“左，左，右……”
灵在雷雨中听到了那个比呼吸声强不了多少的声音，零的声音。
刚才还被自己打得节节败退的零，居然在快速的进攻中预测了自己的动作。
“虚招，后退，右，右，左，右，左，下盘……”
就在零躲开灵的下盘横扫之际，他终于发起了进攻。此时灵身体前倾重心在前，零正是在这时发力，左手切入灵的攻势之中，正中胸口。然后双拳越打越快，将灵的防御打得支离破碎。
灵承受着零的攻击，耳边听到的是零若有若无的声音。
“左肩，腹部，右肩，肋下，喉咙，额头！”
他每说一个词，灵相应的位置就会中招，等到最后一击，零更是化拳为掌，扣住灵的衣襟，将整个人提起来甩了半圈狠狠砸在地上，紧接着又在额头补了一个掌击。灵的身体撞在地面上，竟然将地面撞出了蛛网般的裂纹。
“你赢不了我的。”
零保持着掌击的姿势，言语中全是宠溺。
“说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太自信，用力过猛会导致身体过分前倾。为什么这么多年这个毛病都没有改掉呢？”
言语并不能解决问题，只能安慰自己的心情。灵躺在地上，就这样看着他，她想用力腾身反抗，但还是没有这样做。
“放心吧，我有分寸。”
灵的想法零何尝又不知道呢，他保持着高度的警惕，随时准备面对灵的反扑。
零突然内心一顿，多年的相处给了他丰富的经验，但还是晚了一步，灵的侧腰被手刀狠狠戳中，剧痛使得灵的右半边身体失去了知觉。就在灵剧痛失神的时候，另一只悄悄蓄力的手臂已经被零死死按住，她不得不停了下来。
“很痛对吧，灵？”
零勉强睁开不知道是被雨水还是泪水湿润的双眼，含糊不清地说。
“如果你不是一心求死，我又怎么有机会战胜你！不是你赢不了我，是我赢不了你啊！如果拼尽全力，舍命相搏，就算是我你也能杀死！”
灵已经忘了上次内心如此困难是什么时候了，她现在双眼湿润的姿态，和零又有什么区别呢。
“零，我想死在你怀里。”
灵的声音永远这么好听，只是多了许多悲伤。零将灵抱起来搂在怀里，任由灵的血液向下流淌，血液流淌到地面。灵的血液流到地面便迅速下沉，地表似乎发出了轰鸣，大地在颤抖。
灵的体温越来越低，零将灵抱得越来越紧。可能是抱得太紧了，灵稍稍用力得挣了挣，目光失神地看着零，喃喃地说。
“你一定，要来找我……我会等着你……到永远。”
那是灵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随后灵的身体就充满金光，金光越来越亮，最后化为金光溃散化为光点渐渐消失。就像她从未出现过，就像她第一次出现那样。
最后的光点也飘散在了空中，零站着目送，久久不能自已，雨渐渐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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