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常见的故事,动荡不安的年代,常常会发生这种悲剧。虽然出身地位各不相同,却因为某种巧合而相识然后相恋。那个穿着旗袍的女子,原本只是一个可能永远都没机会穿上如此昂贵衣服的卖花姑娘。
“那你们后来是怎么分开的呢?”在老人絮絮叨叨的说完那一长串相识之后,成田问道。老人会抱着一张只有卖花姑娘的照片怀念,显然不只是因为那是她最美的时候,而是那是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
“因为有钱啊。”老人苦笑,“有钱并不总是好事,至少在以前的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我们后来因为动乱分开,就好像很多故事里发生的一样,生离变成了死别。我们没有许下承诺,没有许下婚约,也没能让身边的人真正认同我们。所有的除了那不多时间里的甜言蜜语和我送她的那一身旗袍,就只有一枚来不及送出的戒指。”
老人轻抚蜡像带着戒指的左手,轻柔的就像害怕自己任何一点突兀的动作,都会不小心令她纤细的手指折断。
“谢谢你小姑娘,谢谢你替我圆梦。”
老人将这句话作为他怀念已久故事的句号。
“算一算时间,如果你们结婚的话,应该是金婚了。”
“金婚?”老人问。
“这是从欧洲传过来的说法,为不同长度的婚姻,配上不同价值的矿物作为比喻,金婚指的就是五十年的婚姻。”
“金婚啊……好名字。”老人笑了起来,“蜡像什么时候可以送到我家去?”
“明天我就让人送过去。”
“有劳了,明天有些事,我会让儿子替我查收。”老人站起来,点点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蜡像后离开了。成田没有站起来,而是一动不动的看着蜡像,用眼角的余光确认老人已经离去。
“为什么不跟他说句话呢?”仿佛自言自语一般,成田对着蜡像问。毫无疑问,在场能够回答她问题的,只剩下还来不及离开的张恒而已。但就在他准备吐槽的一瞬间,蜡像回答了这个问题。
“这么大年纪的人,不应该受到过多的刺激。”她说,语调温婉,“况且,听他刚才说的,既然已经有儿子,也该有常伴相随的妻子。”
穿着旗袍的卖花姑娘的蜡像,像真人一般动了起来,用右手轻柔的摩挲戒指,就像抚摸爱人一样。
“看到他现在过的不错,我的遗憾只剩下一件事了:没能在活着的时候收到戒指。不过,事到如今也算满足了。”
“是吗。”成田有些不以为然,就她而言,这种对应或许算得上温柔,却什么也无法改变。但这毕竟是别人的事,于是她轻轻晃了晃脑袋,准备让自己重新回到放松娱乐的状态。
接着用眼角的余光瞄到了那个目瞪口呆的打工仔。
“啊,被你看到了。”成田叹一口气,“这样我只好杀你灭口了。”
听到这句话的张恒,目光下意识的与转过头来的卖花姑娘对视,后者冲他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目睹此景的张恒立刻惨叫一声,拔腿想走,却差点撞上折返的老人。
“发生什么了?”老人好奇的看着张恒张着嘴,惊吓的发不出声的样子。
“没什么,我们家打工仔怕蟑螂。”成田淡定自若的走到张恒身旁,一把将他推向放在角落的扫把旁,“让您受惊了真不好意思。”
“没事。”老人用奇怪的眼光瞟了一眼张恒,又留恋的看了一眼蜡像后才真的离开。确定老人走远了的成田,转头对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张恒露出一个笑容。
“来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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