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视野中,一名全副武装的战士,手持大腿粗的斩马刀,在腾跃而起的半空中,拦腰斩断了一个雪野人的身体,那迅捷的反应远远超出了奥露恩的认知。
就连周围另外两个雪野人都还没搞清状况,那名战士便再次挥舞起了手中的斩马刀。宛如寒风般锐利的刀锋,在一瞬间便斩下了另一个雪野人的脑袋,飞溅的鲜血将飞扬的雪花都染成了红色。
最后的雪野人在同伴倒下后发出了尖锐的嚎叫,但他显然没有将自己面前那个矮小的战士放在眼里。能够战胜远比自己高大的对手,在他们看来怎么都只是运气好而已。他拿起手里的大型铁头锤,向着战士所在的位置狠狠砸下。
然而,被击中飘起的只有地上的积雪,战士丝毫没有被手里的重武器影响,他高高跳起,用右手将斩马刀投掷出去。刀刃刺穿了雪野人的左肩,并且将他牢牢固定在地上。
在即将落地之前,战士拔出腰间的狼牙锤,咣的一声,砸在了雪野人的脸上,直接敲碎了雪野人继续反抗的能力。但是这名战士依然没有停手的意思,他的右手紧握着武器,以可怕的气势反复攻击同一个位置,直到那名雪野人的头已经变成了一团浆糊,他才罢手。
“你是······”
目睹了一切的奥露恩想要与他搭话,却发现这名战士的武装并不是远征军的制式装备。可他的胸甲上,又隐约印着帝国的纹样。前一天马尔克口中的怪谈,在这一刻浮现了出来。
“幽灵。”
还没等奥露恩说出来,那名战士立刻就肯定了她心中的判断,那说话的语气,也确实如同幽灵一般,比现在的寒夜更加冰冷。
“哈,也没有人类,能做到这种事吧······”
“呜——!”
与这声长啸同时,奥露恩感受到自己坐着的大地再次震动起来。从军营的方向,两个雪野人四肢贴地,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所在的地方飞奔而来。
“喂,会用魔法吗?”
“会、会······”面对这个幽灵战士的搭话,奥露恩有些不知所措。
“强化我。”
“可、可是,那需要先进行契约仪式······”
“对我使用你最拿手的强化魔法!”
冰冷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幅度,那种不容拒绝的态度如果是平时,无疑是奥露恩最讨厌的那类人,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奥露恩却意外地感觉到了安心。
缓缓起身的奥露恩,将法杖指向前方:“中阶肌力强化,中阶敏捷强化,中阶移速强化!”
原本只是抱着尝试的心态施法,但是强化成功的光芒却在幽灵战士的身上闪耀。不需要双人契约便能够进行强化,常识之外的状况让奥露恩的精神受到了更大的震撼。
从严密的头盔中,幽灵战士发出了轻笑,他从尸体上拔出斩马刀,踏雪冲锋。
亮出了利爪的雪野人们,眼神中对敢于向他们冲击的人类感到了困惑。但是,出于绝对种族优势的自信,他们想的,应该只是以何种方式撕裂眼前的人类而已。灌注全身力气挥下的一爪,意外地挥了个空。
攻击落空所带来的破绽是致命的,绕到了他身后的幽灵战士回头望月,将斩马刀从他的左腰劈入。本应从右腰贯穿而出的刀刃,却因为雪野人过大的身躯而卡在了里面。
紧随其后的雪野人,趁着幽灵战士的武器一时没法拔出,冲他挥下了爪子。钢刀般的利爪,从胸前划过,刺耳的钢铁摩擦声响过,在胸甲上留下了三道划痕。要不是那超凡的敏捷,幽灵战士在此时可能已被撕裂。
奥露恩的强化魔法只是普通的军用水平,但在这名战士身上,几乎达到了高级的领域。在闪避开那致命爪击的瞬间,幽灵战士将狼牙锤用力掷出,强化过的肌肉力量让狼牙锤以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打在了雪野人的脸上,在金属与皮肉接触的刹那,那张脸便凹陷成了一个诡异的造型。
雪野人捂着脸,疼痛让他停下了动作。幽灵战士不会放过敌人停滞的机会,斩马刀刀刃朝上,径直从雪野人的腹部穿入,在那雪野人还想做最后抵抗的同时,战士向上挥动长刀,顺着刀刃的运动轨迹,血液伴随着内脏喷涌而出,划出了一轮血腥的弯月。
“喂,该走了。”
战士那惊人的战斗方式,是奥露恩在军队的这段时间所见过最强悍的,以致于当他浑身血红地走向自己时,奥露恩依然沉浸在战斗的余音中。
“喂!”
“啊······什么?”
“该走了。”
“去哪?”
“先离开这里。雪,越来越大了。”
奥露恩甩了甩头上的积雪,这才发现,身边刚刚才死去的休斯,现在已经被雪落满了全身。
“你能不能,去救其他人?”
战士将视线投向了不远处仍然时不时传来惨叫的军营,在静止了几秒之后,头盔里传出了声音:“做不到,那边,敌人太多了。”
“那,能不能帮我,把他带走?”
奥露恩指了指休斯的遗体,想将他从被长枪束缚的状态下解脱,但也许是因为刚从极度紧张的情绪恢复,大脑瞬间的放松使奥露恩脚下一滑,全身瘫软在了雪地上。各种复杂的感觉从身体的各处散发出来,奥露恩很快便敌不过这肉体与精神的双重疲累,意识坠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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