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头。
牛仔打扮的红发男人正在街上游荡着,他的身后跟着几个同样打扮的小弟。
之前说过,砂烟镇的正午酷热难耐,而男人们在这种太阳当空照的日子里一般会去由那些企业家们赞助开凿的矿洞里埋头苦挖,地面上在傍晚之前一般只会留有老人、女人、还有孩子……除非你是这无法之地的“狂徒”…亦或是‘懒汉’。反正在这种时候留在地面上的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红发男人锐利的眼睛锁定了一位中年妇女。从她眼角的皱纹来看这位妇女大抵有五十岁,身材微胖,淡黄色的卷发从头巾的一侧露出了一部分,从她那四处寻找着什么东西的蓝色眸子和额头的汗水可以看出这位女士一定遇到了麻烦事。
“喂,你是丢了什么东西吗?”红发男人见状快步走向前去,用着他那沙哑且粗犷的嗓音问道。
那位中年妇女显然不会轻易相信一个凭空出现的怪男人:“不…这位先生,我没丢什么东西。”要知道,在这种时候地面上会出现的“青年男性”不是‘狂徒’就是‘懒汉’。
一阵热浪拂过红发男人的面庞,他右眼处那有意被头发掩盖住的东西被这阵风揭露了——一道长约五厘米的伤疤。
红发、粗犷的嗓音、壮硕的身躯……以及瞎了一只的右眼……
“你是……独眼龙…”中年妇女吓得瘫坐在了地上,“我我我…我没带钱……大爷您就饶了我吧。”
可是为时已晚,他后面那群与他一道的小弟早已把这中年妇女围在中间,如果她‘满足’不了这些家伙那后果可将会非常严重。
小弟们摩拳擦掌,就如同一群饿了好几天的野狗一样……
‘独眼龙’摆了摆手,示意那群小弟退下,随后向中年妇女配了个笑脸:“这位女士,我不是什么“独眼龙”,我是这镇子里新上任的治安官,名叫‘柯尔特’。我的这帮弟兄们不太懂事,还请您多谅解。”柯尔特想了很久才想出了一堆不那么“像”独眼龙的词语,并将它们凑成了一段还算通顺的话。
“原来是这样啊…抱歉抱歉,我可能认错人了。”中年妇女的双腿不再发抖,面部肌肉也变得舒缓了一些。
柯尔特又愣了几秒钟,随后说道:“这位女士,那您有什么困难吗?”他尽量抬高了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变得不那么粗犷。
似乎是还没缓过劲儿来,那位中年妇女迟迟没有说话。一旁的“小弟”等得不耐烦了,大声冲她嚷道:“臭娘们!我们老大问你话呢!”只见柯尔特反手就一巴掌把这位小弟扇飞了几步远……
“我他妈不是让你们别说话吗?知道老子想个词儿有多不容易吗?”柯尔特冲着那倒地的小弟怒吼道,随后又把头扭向中年妇女面前,变回了“慈祥和蔼模式”。“不好意思啊,他是这几天新来的,不太懂事。”
那中年妇女直接被吓晕了……
“那啥…我说柯尔特,这就是你今天的工作报告吗?”冰啤酒警长扶了扶自己的额头。
柯尔特点了一支雪茄,翘着二郎腿:“其实不止这一个家伙,还有个老头被吓得送了我一篮面包,喏,那边那个就是。”他指了指警长办公桌上的那一篮黑面包,似乎还冒着热气。
冰啤酒警长僵住了,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是跟柯尔特聊聊这黑面包的口感,还是跟他聊聊那位中年妇女被吓到时的滑稽样?哦对了,我想起来我要跟他聊什么了。没错,就是这个:“柯尔特……”冰啤酒警长用力(很大的力)拍了拍柯尔特的肩膀。
“你跟你弟兄们的那些‘臭毛病’要改改了,我们是来维持秩序的,每次出去巡逻都像是土匪巡街一样你觉得咱还能被市民们所信任吗?”冰啤酒警长笑着冲柯尔特说道,只是这笑的又阴森又恐怖,就连独眼龙…呃不,柯尔特这样见过大世面的人也后背一凉。
柯尔特的气焰好像并没有被这如凛冬一般的寒气减退丝毫:“那…那也是你的问题!你好歹也是个警长,整天窝在警局里不知道干啥还让我们这一群外行人出去巡逻,你知道外面有多热吗?”他猛地一拍大腿,忘了自己的手上还夹着雪茄……他“嗷”的一声跳了起来,比冰啤酒高一头的身形似乎让他说得话更加具有了威慑力:“这都是你的错!”
冰啤酒强忍笑容……但没忍住:“哈哈哈哈哈……好吧好吧,我承认这跟我有关,但你这自残式的“威胁”也太好笑了……你是不是当初瞎掉右眼的时候连右脑也一并伤到了?”冰啤酒这家伙还是老样子……
一般这个时候,柯尔特都会生气地抓起冰啤酒的衣领并把他抬离地面,但现在他正忙着掸掉裤子上的烟灰,并且在烈日底下忙了这么长时间的他也累得够呛,没闲工夫跟这“贱骨头”打打闹闹。并且他这“自残式威胁”好像起了点作用。
“这样吧,”冰啤酒抓起了一根篮子里的黑面包,咬了一口。“下次巡逻我跟你一起去,别带你那帮‘土匪’弟兄了。”这黑面包些许苦涩的口感跟啤酒有些类似,正合冰啤酒的口味。
“切,正合我意!老子早就看你这坐阴凉地儿里的家伙不爽了!”柯尔特又翘起了二郎腿,示意冰啤酒也递给他一根黑面包。
等等,这面包不是柯尔特“抢”过来的吗?
“话说…冰啤酒啊,我们是不是该把这面包还给那老头啊?”曾经做惯了“土匪”与“强盗”的柯尔特这时竟觉得良心上有些过意不去。
冰啤酒咬了一口手里的黑面包:“这个啊…倒还挺好吃的,要不就放这儿吧。”曾经从优秀警校毕业的家伙竟然在面对“抢”来的面包时做到波澜不惊的咬一口……不亏是优秀警校的毕业生!
柯尔特一把夺过了冰啤酒手里的面包:“等等啊喂!怎么想都不合适吧!”
冰啤酒嘴角一扬:“长进了啊。”随后踮起脚拍了拍柯尔特的头……
“你这家伙!”柯尔特抓住了冰啤酒的衣领:“我只要想,一发子弹就能干掉你!”他显然对冰啤酒这刻意激怒他的动作特别不满。
“你的意思是现在你‘不想’喽?这才过了几天,脾气方面也有长进了啊。”冰啤酒又笑了,摸过那根被自己咬过的黑面包就是一口。
柯尔特显然对这“贱骨头”没了办法,谁让自己认真起来也打不过这家伙呢?既来之则安之,老老实实当个治安官可比之前那动不动人头就会落地的生活好多了。
刚整修好没过三天的警局,屋子里新漆的味道还没散去呢,木头外墙上就被写满了各种‘粗鄙之语’,并且大小以及字迹各式各样,看来这几天柯尔特在外面没少惹麻烦。本身这里的居民就已经不再相信“警察”这种所谓正义象征的存在了,毕竟这片热得要命的鬼地方已经有20多年无人管辖了……而如今又来了冰啤酒这一行人,上来就“暴力执法”,让警察这一形象在居民的印象中变得跟土匪无异。
冰啤酒戴上了自己那牛仔帽,随后打开了房门,傍晚的太阳照射在他那金黄的头发上为他的头发增添了几丝火红,也为他那碧绿色的眸子添上了几分神秘。
“你这个外行待在后面看着就好了。”冰啤酒冲柯尔特回眸一笑。“切,我在这西部混的时候你还尿裤子呢!”柯尔特吐了口口水。
冰啤酒无法反驳,只好转移话题:“都到这时候了,那些地底下的家伙们差不多上来了,这种时候可很容易出大案子哦,“在我尿裤子的时候就在西部混的不尿裤子先生”。”
“我说,你这“贱骨头”的毛病是不是也该改改?”柯尔特已经开始认为在这家伙身上生气不值得了……
“也许吧,但那是在去喝一杯之后!咱先去老白的酒馆儿那儿逛逛…对了,别忘了带着那一篮面包,一会儿如果顺路的话就顺便还给那老头。”冰啤酒好像又发出了不合身份的言语。
“真是够了。”柯尔特无奈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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