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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半年前那天的冲撞、漠视与认罪

第二章 半年前那天的冲撞、漠视与认罪

梦,又是那梦。

又是自己在望见“她”的那一刹那,“她”就消失在黑暗里——

“别——!至少,至少让我看见你,哪怕,(哪怕只是一眼)——!”

话未说完,就突自传来一种下坠感,啪嗒~的一声,他就手朝着天花板重重摔在了地上:

“唉…疼疼……”

摸着尚有余痛的后脑勺,望着四周散落文件的地面,猜想:

想必昨晚自己是看着这些文件就睡着了。

于是兴许拾起身旁一张文件,自嘲起来:

一周了,送走妹妹的这一周下来,我对这理论的研究没有一丝进展,虽然说这是自己十年前提出的理论,但……

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自己只要把这理论回想起来,把它研究成功,就能回忆起“她”,就能找到“她”的感觉,所以他此刻正拼命研究自己十年前未完成的理论。

也许只是医生对自己心理暗示的缘故?不知,但只要能见到“她”,哪怕只是有一丁点可能,他也愿为之付出努力,为之付出一切。

于是迅速打整好文件,整理好妆容,穿上鞋,打开门——

开始了这不同于以往的一天。

漫步在沐浴朝霞普林斯顿大学的道路上,看望两旁随风曳动的花草,好似在相互问候,好似在嬉戏打闹,虽发出沙沙~不绝干扰自己思考的杂声,自己却无论如何都不认为花草们扰耳,相反是自己停止了思考,享受起了由这股清风,这片花草所带给自己内心的静谧、愉悦,好似时间停止了一般,好似能永远步足于此一般。

不知觉,道上的人已渐多起来,由四面八方汇集到这条路上,他们相互问候,时不时还嬉戏打闹,每个人眼中都包含着对新一天的憧憬,每个人都说着自信而开朗的话语,渴望而美好,仿若前方无任何阴霾般,可,自己——

泽恩抬头望了望晴空,虽已似初春的晨晕,可如今仍是一月的寒冬,自己依不得不裹紧外套才不那么寒冷,就如身处如此美好面前的自己,若自己无法完成理论,那眼前的美好也不过形同虚设,因为:

自己若无法找到她,那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想到这,泽恩加快了前往图书馆的步伐……

可,本该如此的状况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声:

“快让开!麻烦前面的小姐快让开!!停不下来!完全停不下来!怎么办?快救救我!快救救我!!!”的慌乱近乎崩坏的声响打破。

事实上,这一声几乎打破了所有在场人员正在进行的固有动作,若说还有谁的还没有被打破的话,就只有话语中提到的“前面的小姐”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这自行车停不下来啊?!!救命啊!快救救我!”

只见驾驶着一辆速度快到令人发指发指自行车的金发女孩,一边大喊,一边试图用尽一切方法使单车停住,可这一切都无济于事,并且无论她再怎么大声呼喊,“前面的小姐”也仍是无动于衷,专注地看着自己手上的文件。

“糟糕!这样下去她会被撞到的!”

未待泽恩思考完毕,他的身体就先于意识朝着“前面的小姐”撞去——

却不仅是这样,只见他以猛虎之势撞向她的同时,还拉住了车头与车上的女孩,改变了单车整体的行进方向,并且还大大降低其速度。

“啧——!”

即便是这样,凭人类的肉体还是无法驾驭这异常凶猛疯狂的“野兽”的,更何况是刚出院不久的泽恩呢?

他虽大大降低了它的速度,可由于改变其方向的原由,他自身的平衡也随之被破坏,犹似陀螺般被带转一小弧度,似听见骨头的碎裂声,才下意识地松开牵制单车车头的右手,而后继续行进的单车勾住了他的背包,将他拖撞向方才被自己撞开的“前面的小姐”身上,最终使他俩撞倒在一起后才似“心满意足”地朝一旁倒去,而本该坐在单车上的小女孩,在他松手的刹那就被甩飞了出去,不过庆幸的是由泽恩拖拽的缘故,被甩飞得并不是很远。

不久,四周传来赞叹之声。

“没事吧?他们”“要不我们去叫叫他们?”

可刚有人想上去叫醒倒地的三人时,第一堂课的钟声就已传入他们里,随即众人面面相觑,单只是轻轻拍了下他们便匆匆离去。

“唉,疼疼……”

许久,率先从倒地昏迷状态中苏醒过来的泽恩,半只起身子抱怨道:

“今天,已经是第二次了……”

但不待他能好好看清四周的情况,先传入他大脑的是柔软感,特别是自左手传来的柔软感:

“诶?”

泽恩有些惊讶,迟疑,猜想这若花苞般柔嫩,如团花般松软的触感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下意识朝左手望去——

只见自己身下压着名有若薰衣草般淡紫色秀发的女子,她五官清秀,有着哪怕无浓妆淡抹,既已胜过实世佳人的美貌,而自己的左手,也就在她不大不小的胸上若蜜蜂般“簇拥”着,啊,哪怕是现在,也还在“簇拥”着。

“等等,等等,这不对,现在不是弄这个的时候……”

望着不知为何脸有些潮红起来的女子,泽恩想到自己还有研究理论一事要做,当务之急是将她俩叫醒。

于是他赶忙双手撑起身,可就在右手触及地面的一刹那,右手手腕处传来剧痛:

啊——的一声,他在心中叫喊。

“是刚刚拉住自行车的时候扭到了么?”

他斜眼望过去,发现那里红肿了一大块,“呕—”他在胃里恶心得只翻腾。

就在这时:

“柏(B)…??柏(B)——!”

身下的女子醒来发出意义不明的读音,而她的神情,不知为何极度慌乱,极度震惊。

“柏?”

泽恩听罢不禁疑惑起来。

“B…滚开!(Beat it)离我远点!”

女子大喊道,好似说出了她那奇怪发音想表明的意思。

“原来是这意思么?!!”

泽恩赶忙站起身,将受伤的右手藏到身后,伸出左手问道:

“没事吧?”

“……”

但紫发女子什么也没说,单只是望着他露出一副好似期待的神色,可很快,这股期待便须臾之间就淹没在一种如若与世隔离的冰冷当中,让人不禁感觉刚刚她的期待,甚至是之前的慌乱与震惊都是错觉似地。

“……你,你没事吧?”

泽恩显然有些惊讶:

她,她原来是一个高冷的人么?

“……”

好像是刻意配合泽恩的猜想般,紫发女子什么也没说,只是以冰冷的眼光打量着他及四周,很快,像已明晰刚刚所发生的一切般独自站立起身,并没有多搭理站在眼前的泽恩,自顾自地背过身去弯腰拾起在刚刚事故中散落地面的文件去了。

…嗯??

泽恩脑里满是疑惑:

为什么她不搭理我?莫非是刚刚我,我“簇拥”她那里被发现了么?!但那不是“不可抗力”的么?

他刚想上去问个究竟,紫发女子就突然开口道:

“你的手受伤了吧?不用过多顾忌我,反倒是你的伤势最糟糕,等我整理好这些,跟你一起去校医院,医疗费就由我出。”

“诶?”

泽恩再度吃惊起来:

连自己都是刚刚才发现自己手受伤了,况且自己还将右手藏在身后了,她是怎么知道的?

但他并不打算领情,虽然女子说带自己去医院,可此刻连一个最起码的“谢谢”都没有,甚至刚刚还冷漠了他两次,这怎么能行?

“喂,可以倒是可以,那至少你(要向我道谢吧?)——”

话音未落,女子打断道:

“比起我,那女孩的状况你不是更应该去查看一下么?”

她似有意不想再和他聊多少。

见此情况,泽恩摇了摇头扫视四周,路上的学生早已被钟声吸引消失了踪影,所剩的,除了他与紫发女子,以及散满地面的文件和倒在一旁的自行车外,就只有躺在不远处孤零零的金发女孩了。

“唉……”

他微微叹了口气,扔下:

“你在这等等,我过去看看就回来。”

差不多包含“回来找你‘算账’”之意,他便朝黄发女孩那跑去,途中他回过头,见紫发女子仍只是默默整理着地上的文件,可不知为何,她本该冷漠的神色中却含得有一种难言的伤感,而这种伤感稍稍扰动了他的心绪。

“你没事吧——?!”

就在泽恩在跑到金发女孩身旁蹲下,试图将她拍醒时,他却望见女孩五官紧锁,露出一副困苦、悲伤的神情。

是她哪里受伤了么?

不。泽恩马上否定道,她并没有睁眼,也没有想爬起来的意思,所以她还是昏迷着的,沉睡着的,可露出如此样貌,简直就是在做噩梦,简直,简直就和他自己一样。

“啊……”

也许是出于共鸣,望见如此样貌泽恩就想到自己,就想到那场梦,一时他内心翻腾起来,好不容易压抑的“想与她相见”的情感妄图再次喷涌而出,就在此时他想起了艾蜜莉的约定:

“我可是已经和妹妹约定好了!约定一定要在现实生活中找到‘她’的啊!”

他略微嬉笑,拂去了这层慢慢迫近的思念,正伸出手打算将女孩叫醒——

“对不起……”

她说。

“嗯?”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对不起……”

泽恩原先还以为幻听,可听到第二声后就知道是这女孩发出的了,可她此刻还是闭着眼,泽恩想她应该还是昏迷着的。

“是在说梦话么?”

泽恩有些纳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不知为何,这梦话愈发激昂起来了,让人感觉这不想是什么道歉,而更像是认罪。

喂喂!这可糟糕了,不赶快将她叫醒的话!

他立马伸出手去叫醒眼前的女孩——

“抱,抱歉!!”“抱歉!!”

可身后突然传来两道叫喊。

“诶!?”

泽恩被身后突自响起声音吓得站了一跳。

“谁啊?”

他略显狼狈地转过身去向身后大喊。

只见身后有两名相貌不差,身着简朴修女服,看上去相较倒地女孩略显年长的女子急冲冲地朝他跑来,泽恩猜测她俩许是倒地女孩的姐姐或闺蜜,正打算以年长独到的“霸气”质问她俩这是什么情况时。

她们跑到跟前却仍未停下来,竟还直冲冲地撞了——不,该说是贴近到了几乎黏在一起的距离,还未待泽恩缓过神来,鼻腔内就涌入一股女孩子独有的清新芬芳气息,气息香醇而甘美,意识过来还是“双倍快乐”。

“嗯…嗯?…嗯嗯?”

泽恩满脑子狐疑这是怎么回事,他脑袋飞速运转,想以他那少得可怜的记忆寻找符合这个场景的合理解释。

但他越是想,就越是觉得这是自己在病院杂志上看见的“碰瓷”场景。

可“碰瓷了么?”、“这怎么碰瓷?”之类的疑惑充斥他的大脑,他就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样迷茫地看着她俩。

“你没事吧?”

突然其中一名少女拉起泽恩的左手,并用双手合并将其捂住呈祈祷状放在自己胸前满怀关切地询问道。

“没,没(事)——?!”

就在泽恩意识到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进而疯狂地将右手藏到身后时,右手就已传来了一股“温暖”,啊,没错,一种今生难忘的“温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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