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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条:the passing

第五条:the passing

我,欧阳芥子再次声明:我并不理解异性!

因为……这里是幻想乡(1)。

好吧,反正我现在被露米娅缠上了。况且我还不知道缘由。

“我真不明白,”我略为无语地看着走在旁边的露米娅,“你难道就这么对人类感兴趣吗?”

“那倒不是呢。”露米娅摇了摇头,露出一个邪恶至极的笑容。“我可对食物感兴趣呢。(2)”

“切。”我挠了挠鼻子,对她的话不以为然。

幻想乡的森林(3)真是奇妙的存在,脚踩在地上其实并不觉得有多么的潮湿,头顶处也有着阳光射入。即便如此,在树底的阴影处菌类丛生,其中还不乏一些危险的玩意。

“这个是恋菇(4)噢!”露米娅看着被我摘下来的不起眼蘑菇说道,“这可是有毒的蘑菇噢!”“嗯?”我看着这珠和超市里买得到的可食用蘑菇没什么区别的恋菇。说实话,让我放弃这珠蘑菇我还舍不得。因为这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唯一看上去能吃的蘑菇了。

我于是半开玩笑似的猜测道:“这蘑菇虽然不能吃,但它应该有着一些不可思议的用处吧?比如增加魔力什么的……”我看到露米娅眉头一挑,眼睛变成野兽般的竖瞳。自知不妙,立马改口道:“难道是魔力药剂?又或者……”露米娅的表情不见得有多少舒展,相反,从她身上给我带来一种极危险的感觉。咙头一滚,我小心翼翼地问道:“……该不会……是做**……”

“你这家伙……”露米娅发话了,她看起来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要一开始就给我猜中了啊!”她一手拽着我的领子,竭力嘶吼道:“一开始我看你多付狼群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然后再看到你处理那珠恋菇的时候那种熟练的姿态就更加令我怀疑了。你这人类……为什么会用那家伙的语气啊!”我被她忽如其来的爆发搞得不知所措,但是她眼睛里的那股气息是掩饰不了的。那是杀气,我知道,露米娅这次出手可是抱着杀意的。“搞毛线……”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过下一刻也不需要解释了。凝聚着黑暗的巨爪掐住了我的脖颈,并且还在缓缓用力。

就像液压剪剪断钢筋,逐渐收拢的力道让我呼吸变得有些困难。两眼所看到的边框已经发黑,倒是鼓膜还在忠实地记录着露米娅所说的一切——

“你这人类……居然,居然敢模仿那个家伙的语气……简直不可饶恕!”此时的露米娅已经不是我所记得的那个少女了。扭曲的愤怒在她周围凝聚起了曲解的黑暗。整个人……不,应该说是返祖的野兽给为微妙。曲解的黑暗就像是她真正的血肉,看不出轮廓也看不出形态;獠牙竖起,被称为“口腔”的空洞内形态不一的利齿胡乱的竖立着;赤红色的鬼眼在边角流出细细的渍,流在脸上浑然一体。

怪物,一个真正的怪物。露米娅终于在我的面前展示出她非人种的本质。一时间我的奢望着,奢望能穿过扭曲的躯壳看到那个熟悉的、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娇小的身影。

然而奢望是无用的。

耳边的怒吼已经模糊不清,意识也混沌起来。我身为人类可以承受的窒息上限就快要到达。换句话说,我快死了。骨骼不堪重负的悲鸣声稍稍唤醒了一丝意识,我必须要干点什么让我不至于现在死掉。

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在我心底蔓延。胸腔挤压,把肺泡间隙内那一点点可怜的氧气都给运用。最后一点点气体从肺里被挤出来,快速地从器官穿过,在经过声带时被转化为有力的声音——

“够了!”

我大吼一声,丝毫没有顾及自己所吼的是中文或者其他什么。露米娅被我突如其来的大吼吓了一跳,赤红色的鬼眼抽搐着,连带着握紧脖颈的手也微不可查地松开了一丝……

仅仅是一丝,但那就足够了。

氧气涌入,尽管对于窒息得几乎快昏死的我而言可以说是少得可怜,但是支持一个动作还是可以的。右手握刀用力向上一挑,柴刀那厚重的刀身宛若划过奶油般划过了露米娅那丑恶的巨爪。啪嗒一声,巨爪的前半截断裂开来,切口处整齐且光滑。

露米娅发出了一身可怕的尖叫,断裂的手臂开始冒出黑色的雾气,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着。我被摔在地上,捂着掐得青紫的喉咙痛苦地咳嗽着。一股铜锈味从咽喉涌来,充斥着我的口腔。点点鲜血滴落在地上,这让我感到很不好。不过在让我关心自己的情况之前最好还是考虑一下自己的下场为妙。

毕竟露米娅表现得像是要掐死我来着。

腹部一痛,我感到自己的肚子遭到了猛烈的重击。“唔哈!”我弓起腰,就像是一只搁浅的虾米。鲜血不受控制地喷了出来,溅在身上、地上。虽然躯干有着金属板的保护,但在面对妖怪那种非人的巨大力量是并没有什么卵用。“吼!你死定了!”露米娅用另一只巨爪抓着我,就像抓着一只小鸡仔。她用那对恐怖的鬼眼瞪着我,就像要把我看穿似的。“该……死”我被瞪得心里发毛,连手上的刀脱手都无暇去管。我此刻只想着要干点什么脱开身来,然后赶紧逃命。

如是想着,我的指尖触碰到一个突兀的东西。刹那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不久前的谈话从我脑海里响起:

“怎么说呢......人类,你算是捡到一个宝了。”

“你可以把它丢出去哦!就像你们人类用的那种叫做什么......手榴弹的玩意一样。”

“……”

“切…”我咧起嘴角,用一种虚弱但是清晰的声音轻声说道:

“很遗憾不认识你口中的‘那家伙’啊,毕竟我只是……欧阳芥子呢!”话音刚落,一股猛烈的风就把我推开了——

“呜——”就像是激怒了风暴的神明,飓风在我俩之间如同花朵般绽放开来。青色的风击退了露米娅,把她身上那些黑暗凝聚的皮肤侵蚀的坑坑洼洼。

我被风卷起来,那些青色的元素好像有智慧般融入我的体内(5)。失重的感觉只是维持了一小会,脊背处忽然传来的撕心裂肺的重击令我晕眩。

我想站起来,但是撞击传来的晕眩感让我的动作有些混乱。侧头一望,我幸运地发现柴刀就掉在我的旁边。所以我一面拿刀支着身体,一面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

不过身为妖怪的露米娅就比我要好太多。她离我大概数十米,但是那股冲天的怒火在这里也能令我感到不寒而栗。原本还算混沌的大脑立刻清醒,我做了一个明智的举动——转身就跑!

不知为何,我在逃跑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身体轻松了不少,整个人的神经反射似乎也快了不少。

但若是如此,那还远远不够。

“碰!”摧枯拉朽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我回头一看,只见露米娅就像一头蛮牛一样在森林里横冲直撞!

森林里那些或高大或古老的树木没能阻止她,反而在恐怖的冲撞之下被撞得粉碎。她整个人就像是一道黑色的闪电,毁灭了阻挠她前进的一切。

眼看着这道黑色闪电就要撞上我了,我赶紧侧身一滚躲开撞击。只觉得一股猛烈的强风擦过身体,前方的树林就发出了毁灭的响声!

整个树林就像引爆了一枚炸弹,起码有数十米的范围被炸得灰飞烟灭。“我去……”咽了口口水,我不敢想象这要是万一装在我的身上会是怎么个下场了。

乘着她没能反应过来的这点时间,我立刻换了一个方向逃跑。后方传来了露米娅震耳欲聋的吼叫声,把我吓得汗毛直立。

我不要命的向前跑着,有几次都差点被地上的突兀绊倒。但是我没敢停下来,似乎我一停下来就会立刻死掉。

“嘭!”爆炸声擦着我的耳边响起。余光一扫,我看到旁边的地上被炸出来一个半米大小的坑。土石飞溅,有几块打在了我的身上。立马就有一块在脸上带来了伤害,火辣辣的痛感传来,显然是被划破了皮。

换做平时我要是受了伤立刻会找一面镜子看看我伤到了哪。但是现在我有否镜子且不论,就是身后那个发怒的家伙可能给我这个时间吗?我想她只会一心考虑把我撕碎吧。

又是一身爆炸,不过这一次遭殃的是一棵大树。伴随着吱吱嘎嘎的悲鸣,这棵不幸的大树就这么倒下了,倒在了我的面前。“你丫坑我!”树挡住了我的去路,而后露米娅的声音也越来越接近。

不能停下!但是我又无法通过。一瞬间我感到一股绝望笼罩着我,四肢发冷,莫名的感觉……很糟糕。

脑海里一片空白,我只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越来越接近那截树。不要几秒,可能只是下一秒。我就要撞上那棵树,然后丧命于露米娅之手。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身体的本能让我做出了一个危险的动作。视角旋转了一圈,我只是打了个空翻就落了地。

我通过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感觉就像幻觉一样消失不见。我连气都没喘就继续逃命。

此刻我再怎么白痴也不敢停下来,毕竟我可畏惧着死亡。所以我只想着“跑!跑!跑!”然后全神贯注地逃跑。只是从刚刚那两场爆炸来看……我特么没被她追上也会被她炸死啊!

即便我能从爆炸当中逃过一劫,我也会因为被犁烂的阻挠而被她追上。

如是思考着,我做出了一个自认为聪明的举动——跳上附近的一根藤蔓。下一秒,刚刚我站着的地上就多出来一个爆炸的大坑。我被爆炸吓得要命,手脚并用,以生平所不及的迅捷攀上了藤蔓的顶端。“混蛋!”露米娅站在树底,愤怒地朝我吼叫。

我吐了吐舌头,稍稍松了口气。逃命使我身心俱疲,但是我还得强打精神继续逃命。

看准了身边的一截貌似强壮的枝干,我深吸了一口气,让后纵身一跃……

“别跑!”露米娅的声音响起,然而我堪堪挂在树上当咸鱼。“哈啊?”我惊讶地看着她飞上来,这才想起一件事情:

幻想乡是不被常识所束缚的……

“我一定是傻哔——”我欲哭无泪,看着眼前的露米娅。

现在她不是那种恐怖的野兽了,而是用黑暗在周围凝聚出了一套漆黑色的骑士甲。只是……

“这种上身露肚脐,下身秀黑丝的给力设定是什么鬼?难道是诱惑杀?”我看着身着骑士甲的露米娅吐槽道,“还有,你手上的武器为什么会是柴刀啊?为毛我会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惧感?”

“啊咧咧……”露米娅微笑着,很温柔地道:“一点也不可怕噢!毕竟对于负心汉而言这可是最有效的办法噢~”只觉得眼前一花,我看到自己所挂的树枝被削断了!并且还是堪堪擦着我的手臂!我瞬间亡魂大冒,满头冷汗地看着露出病娇笑容的露米娅。

咽了一口口水,我在心中吐槽道:话说回来这到底是第几……

突如其来的撞击打断了我的脑洞,只觉得胸口一闷,然后只觉得整个人倒飞出去。

不,还要算上一截树枝和忽然窜到怀里的家伙才行。

从数米高的地方摔落下来,虽然疼痛但索性没有什么大碍。脊背发痛的我一声不吭,反倒是怀里的家伙发出了一声呜咽:“呜~好痛啦!”说话的是一个陌生的萝莉,我低头一看,只见一只粉嫩嫩的萝莉就趴在我的怀里。

哈,有她那么一压,我现在倒是起不来了。此时我仿佛用光了所有的力气,一脸苦涩地躺在地上。

“你死定了。”露米娅来到我的旁边,用一种淡漠的眼神看着我。她没有再拿柴刀,而是举着一把门板一样的黑色巨剑。“真是方便的能力,我都有些羡慕你了。”自知死亡将至,我只能苦涩地笑笑。

露米娅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却是闪烁的。她把巨剑举起来,有一种平淡的语气说道:“走好不送。”

巨剑斩下,带起层层劲风。明明只是最普通的斩击,但是却有着滔天的威势。我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只能尽力把怀里的萝莉给推开。

身体一痛,我的意识渐渐回归了黑暗……

事后总结:

激怒妖怪是愚蠢的,然而在交流时想避免激怒对方却困难重重。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人类在漫长岁月所做出来的那些努力究竟有没有作用?所谓的科学击败了迷性会是真实的吗?

这些问题我想只有妖怪贤者才能解答吧。

那我们,作为交流当中弱势而且脆弱的一方又能干什么?我想只有对天祈祷吧。

毕竟,

妖怪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注释:

(1):在幻想乡,拥有应付少女的能力可是必不可少的。因为这里的雌性数量可是多得可怕。

(2):妖怪食人是常识。事实上人吃人都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我们不应该为此感到难以接受。(即便是妖怪,也有完全不食人的存在的。)

(3):这里是指魔法森林。

(4):恋菇,仅产自幻想乡的特殊菌类。外表大抵与外界的食用菌类没有区别,但是使用以后会产生幻觉。产生幻觉的原因是无法吸收其中的魔力,若要是知晓魔法使的修行方式倒可以利用恋菇来增强魔力。

(5):这是一种纯粹的元素能量所产生的风暴。它对一般人可以说是毁灭性的存在,但是对于魔法使而言却可以是提升实力的挑战。但无论如何,只要能够幸存下来,那么就有了成为魔法使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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