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推开阳台的移门，狂刀望向那个蜷缩在阳台一角的女孩。
天狂多少还是知道的，人发出什么样的声音，意味着在哭泣。
就是那种，一抽、一抽，呼吸特别急促，嘴巴里却一直发出“呜呜”声的时候。
天狂不理解别人的伤心或者绝望。
也之所以每次在地下室对欠款者或人质动拳或下刀时，别人无论怎么哭着嚷着求饶，天狂的脸上总是能风轻云淡的。
有一次，大佬给了他一个新的刑具——一种类似于土豆切片器的小型指套。
用那个给别人施刑时，对方的手指前段，不再是一下子就被被横着就切下来，而是竖着一片一片地，连着骨头一起被纵向的钢丝网压切成片状的午餐肉，在第一个关节处像花儿一样地绽开。
最后，在对象绽开花以后伤口表面积特别大的“指尖花”上撒上盐，就完工了。
这一次，几乎100%的对象都哭喊出了声，甚至数人都昏死了过去。
狂刀这时候也100%的确信了一件事——哭泣，一定是意味着哪里疼了，还和程度成正比相关。
“李茉莉，你哪里疼吗？”
一句话，让女人先是愣了一下，泪汪汪的眼睛望向狂刀——天狂脸上，依然是双个没有在直视自己的空洞双眼。
于是，哭声又更大了一截。
这让狂刀一下子困惑了起来。
自己没有对女人施暴，也没有用刑，为什么看起来...她好像更疼了呢？
——夜里凉，冻坏了吧？
想着，脱下长袖的衬衫，蹲下身子，套在了女人的身上。
他可料不到，女人刚被披上衬衫，一下子就扑进了自己的怀里。
嚎哭久久不止，住宅区里不少人家都亮起了等探出脑袋表示好奇。
但这阳台的一角，女人依偎在男人怀里尽情地洒落眼泪，除了那轮满月，没有别人看见呢。
...
“给...（抽气），给我买瓶酒回来。白的那种。”
天狂莫名其妙，大半夜的你叫我出去买酒是怎么一回事？
“你自己去...”
“你是笨驴吗？没看见我眼眶红成这样吗？!”
“这...”
他真的没看见。他看不见。
不过，似懂非懂地，他在背心外面披上大衣，套上牛仔裤系好要带，就出门了。
天狂平时不怎么喝酒，他也不需要烟草酒精来安慰自己。
比起这些，能在VR游戏里尽情杀戮才更让他觉得有活着的滋味。
但是偶尔来一杯或许也不差的样子。
回来后，女人已经大大咧咧地坐在了自己的床上——这四天来，其实这已经是她的床了，天狂都是打了地铺睡觉的。
摆好茶几，往挺深的玻璃饮料杯里倒满白酒，天狂也坐了下来。
“妈呀，你这样喝白酒的吗？”
“...”
天狂只喝过啤酒、葡萄酒之类的，并没有喝过白酒。
家里也不可能有白酒用的小杯子。
就这么倒上了。
然后，大喝一口，这有点吓到了一旁的茉莉。
顿时...脑袋就晕晕乎乎地，什么东西都开始讲了起来。
气氛一下子很不错，茉莉也就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了天狂。
两人侃侃而谈...
...
“什么和什么嘛...眼睛里看不见人脸？这是什么鬼哦...脸盲？”
“（晕...晕...）我...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反正不是什么好事情。不像你们，什么...东西，都看得见。”
“说的什么鬼东西（轻声：这就醉了？）...不过，大概懂了。”
这就是他没有直视过自己的原因吧——想到这儿，茉莉偷偷地笑了。
“倒是你...和那些男人做得不开心的话，干什么还要忍着。”
“不然呢...自杀吗？”
“搞他的啊...我告诉你...水果刀很好用，长度够...一刀进去就...得挂。”
“...你杀过人？”
“没...只是差点被杀过...”
“噗~...”
茉莉看那个人脸上朦朦胧胧地，感觉要睡着了，忽然，心头一紧...她第一时间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就这样让他睡着。
还有好多好多话，想和他说...
“你...有过女人吗？”
“...（晃）...（晃）...”
“问你话呢？！喂！——”
深夜里，稍微大一点的音量都特别明显，女人还使劲地推了一下那个没出息的男人。
“什么...”
“你...我只是问问的哦！你这怪胎，脸看不见，但J8总能硬的吧？说吧~你上过几个？”
“女人...没碰过...”
“.........（脸逐渐飙红）”
“怎么了？”
见女人没有回话，天狂就继续摇头晃脑地说了。
“嘛...瘸子是叫你来和我干那个的对吧...没事，就快一周了。马上你就自由了。”
这却让茉莉一下子低沉了下来。
“哈哈...果然是觉得我很脏吧...”
“脏？”
“...没什么。而且自由什么的...”
原本吵闹的女人陷入了沉闷，房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但深沉的男声打破了这个短暂的沉默。
“相信我，你会自由的。。。...原因我不能说，但是，有我在。”
开头，和结尾的六个字，让茉莉整个人，都像漂浮在了半空一样。
她或许误会了些什么...但是，她打从心底，从来没有那么幸福过...以前那些男人里，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同时对她说出过这六个字。
即使有，也是下一刻她就会忘掉的那种。
“天狂...”
这一刻，泪水又有一点控制不住。
茉莉赶紧别开脑袋，趁着天狂不注意用手掌快速地擦拭眼眶。
...
接下来，昏昏欲睡的天狂很快就闭上了眼。茉莉花了点劲，把他的身体在床上弄正。
——给我闭上眼睛哦，不然明天不带你去见爸爸了。
·【哎？这是要干什么吗？】
——闭嘴，然后闭眼。老娘可不说第二次了。
·【嗯，好。进入瞬时删除模式，持续时间...茉莉，大概要多久呢？】
——会挺久吧...嘿~看这个男人的能耐了~
·【嗯，持续时间，3小时。足够吧？】
——就他那怂样！哈哈哈~~
...
茉莉，绝对是美人。
即使看不到脸，那高挑妩媚的身材，只是一个扭腰就能让所有男人心醉吧。
女人熟练地为男人宽衣解带，自己也解开了衬衫的扣子...
坐在男人的下体，拿起那只宽大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
“喂...醒着吗...”
“...”
“装睡的对吧？对吧对吧？”
“...”
欣赏着男人的睡脸，女人不禁俯身凑上前去，亲吻起男人的唇。
男人独有的体味在酒后格外浓烈，光是这个凑近的动作，就已经让茉莉被欲望的云雾渐渐吞没...
女人...
...
姚天狂在半睡半醒之间，感受到了来自下半身的温柔而持续的震动。
同时还有奇怪的感觉袭上脑门，一阵、又一阵...
他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而接连的触麻也根本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睁开眼。
“嘿嘿...你的第一次，是我的了哦...”
迷乱中的天狂，还是勉强听见了这熟悉的声音。
微微眯眼，眼前看到的景象，让他有点吃惊。
他那一夜，看见了女人的脸。
那是难以置信的美貌，又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女人，精致的五官是那么动人，不大的脸蛋，尖巧的下巴，把细眉薄唇完美地柔和在一起。
大大的眼睛里，淌着流不尽的泪水。
笔挺的鼻子上，挂着摇摇欲坠的泪珠。
但是，女人在笑着。
这种表情，在他人眼里的话都很难理解，更不要提天狂了。
“我...真是个坏女人呢...”
女人轻声念叨着，微笑着，小小地抽泣了一下。
一手还牵着天狂的手，引导着爱抚。另一手则是时不时地，擦拭将要落下的泪水。
「您痛苦时的泪水，犹如苦涩的胆汁。您幸福时的泪水，却仿佛天赐的甘露。」——摩诃婆罗多
想必，女人此刻的泪水，是格外甘甜的。
...
第二天，女人就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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