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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首 不倒铁人

第三十二首 不倒铁人

蝎子从他有着伤疤的右脸旁爬过

不倒的铁人也会有倒下的时刻

重要的是在关键时刻能够醒来

意识到自己的软弱却能舍弃恐惧

被困在小岛密林里的是闪电过后的秘密

逃离纷争的想法一直没有与初心断离

只是越是想逃离这个漩涡

就越难摆脱漩涡的引力

在内心的真实和虚假间折返

不倒的信念是否还会像以前那般强烈

不想再和脑海里的另一个自己争辩

既然已经在这里醒来就一直保持清醒

能在小岛的混战中活下来的才是胜者

如无意外这个胜者就是自己

——《不倒铁人》

“我知道,船长。”她吐了一下舌头,“快点出发吧,我的船长。”

“至少能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吧......”

小船到达葡兰岛的岸边时,已是下午3点。工业区的码头涌起有着白色泡沫的被污染的海浪,层层堆叠拍打着运集装箱的货船。货船甲板上的几个水手看见这艘小船,向他们招手和吹口哨。太阳的热度依旧不减,斯塔的额头、额头和背都开始渗出汗水。

“如果下次有机会再见,我再告诉你。”

为什么会想起这一幕,斯塔自己也不明白,明明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明明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那个为地理杂志工作的女孩,为她自己的毕业论文烦恼的女孩,她的脸上有一点雀斑,离开的时候没有告诉斯塔名字。

斯塔在那场暴雨后就忍受不了右臂的伤痛晕厥了,等到他醒来的时候,才返现自己的整个右手肘关节以下的部位都断了,是先前被蝮蛇组织的人开枪打掉的。现在整个人都趴在杂草丛中,杂草中的淤泥和水还没完全干透,斯塔整个人都脏兮兮的。从晕倒到现在,他一共做了十几个梦,梦到那个那个女孩的梦是最后一个。

为什么醒来前的最后一个梦是关于她的,斯塔也毫无头绪。他是在赶回丛林之家木屋的路上受伤过重而晕倒的,当然,身上还有其他伤口,但是与断臂的痛比起来已经算不上什么了。事实上他因无力而倒在地上的时候,就害怕自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还好现在已经醒来,自己还没死,不过没死似乎也是一种很糟糕的情况。自己从今天起变成一个残疾人了。自己还没到20岁就变成一个残疾人,想到这里不禁悲从中来。他坐起来撕下衣服的一部分包扎断臂的伤口,断臂的伤口已经止掉大部分的血了,但还是把那块衣服撕下来的布染红了。

他有预感,自己赶不上回去支援丛林之家的最好时机了。在自己晕倒的时候,说不定丛林之家已经被蝮蛇组织的人连根铲除。不知道老画家古斯塔夫还有古谈有没有活下来,如果他们也死了,那可是比断臂更让斯塔觉得疼痛的内伤。

为什么自己的生活总是在有点希望,趋于平静的时候就发生重大的变故,就像一只蚂蚁就快爬到一个玻璃瓶的瓶颈准备出来的时候,有人往玻璃瓶里倒水,蚂蚁又被水冲回玻璃瓶里。

这就是命运。就像那个斯塔不知道她名字的女孩,如果她还记得斯塔的话,如果她以后还想来丛林之家的话,估计是找不到丛林之家了,因为丛林之家逃离不了被毁的命运。

可能那个女孩回到自己的国家后,完成了自己的论文,继续去其他地方为地理杂志拍照片写稿,永远也不会想起斯塔,这可能也是一种命运。

肚子开始饿了,当务之急是要想着如今如何才能活下去,那些事情还是在自己能活下去后再想吧。斯塔坐在草地上,身上一点食物也没有,只有一把黑色的格洛克18手枪,退出子弹夹检查,只剩下12发子弹。

现在双腿连直立行走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想从草地爬回树林里,找点被雨打落的水果吃,或者用手枪射杀一些体型小一点的动物来吃。

只是他往前爬了几米,就再次失去所有的力气,只能趴在草地上喘气。他干脆艰难地翻个身,躺着才觉得好一点。不到二分钟,他又因为贫血而再次晕睡过去。

马田手上提着一个从小船上拿下来的小型油桶,里面慢慢装满了四升油,他把这个小型油箱拿来下是为了不让别人开走自己的小船。那艘小船连桨都被马田拿到小岛上埋起来了,所以别人即使发现他的小船也不能把小船开走。

那场暴雨到来的时候,马田躲在离海边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下避雨。大雨过后,他继续往岛内走,他是跟着胡安卡里来到这个小岛的,他跟踪胡安卡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斯塔复仇,因为他知道胡安卡里是和斯塔一伙的。

提着油箱的马田走在草地上,看到草地上有一些血迹,他就顺着血迹一路走去。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闻到一股臭味,是活人散发出来的臭味。活人还是死人散发出的臭味他还是能辨别的,自己身上的味道也不好闻,毕竟两三天没洗澡了。但是马田闻到的这股气味比自己身上的味道还要浓烈,而且带着一股血的味道。

马田继续顺着血迹和臭味向前走,把别在腰间的左轮手枪也拿出来。走了不一会,就看到了躺在在草地上断了一只手臂的斯塔。想不到自己要找的目标这么容易就出现了,马田心里一阵激动,终于找到这个人了。就是他在地下搏击场把自己打成轻微脑震荡,让自己在本来就在深渊中的生活滑向更深的深渊。

马田想起自己杀死橡胶园的大少爷锡的情景,那时他把汽油浇在锡乘坐的汽车上,点燃汽油让汽车烧着爆炸,锡先是被炸死,然后尸体被爆炸引起的火焰烧干。想起来就有点兴奋,马田干出这种事自己都觉得残忍,不过他就喜欢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杀死他不喜欢的人,他所仇恨的人,这样做能让他觉得刺激,同时又能过了报仇的瘾。

马田打开油桶的盖子,把汽油倒在晕厥的斯塔身上,他想把斯塔活活烧死。在烧到一半的时候,斯塔肯定会醒过来,到时候他会有怎样的反应,将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是一边打滚想灭掉身上的火一边向自己求饶,让我帮他灭火,还是像疯子一样向我扑过来想和我同归于尽,还是放弃任何抵抗就这样痛苦地死去,马田假设了这么多结局,无论是哪个结局他都想看。

马田假设的这么多结局没有一个会实现,因为斯塔在马田刚把油浇到他身上的时候就已经醒了。斯塔艰难地睁开眼睛,但是眼睛只能睁开一半,一来现在已经是白天,光线很强,二来眼睛处有一些脏东西,不能把眼睛完全睁开。他看到马田正在往自己身上倒油,一闻到那个味道就知道这是汽油。

斯塔第一时间没有想起马田是谁,只是觉得他的样子很是眼熟。过了一分钟后,斯塔才想起来这个人是自己以前在地下搏击场遇到的对手,当时自己在及其困难的逆境中逆转颓势把他击倒。此时在这里遇到他,他必定是找自己报仇的。斯塔不清楚的是,马田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个小岛上,又是怎么来到这个小岛怎么找到自己的。

现在不是寻找这些问题的答案的时候,斯塔让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要让马田把火点着,一点遇到哪怕一丁点火星,自己就会被烧成渣渣。斯塔身上能用来反击的就只有一把黑色的格洛克18手枪,把手枪掏出来开枪也没用,马田还拿着那箱汽油,自己开枪相当于自己把火点燃。

不能在想办法了,再迟点自己就是死路一条,斯塔赶紧扎起身子用仅剩的左手出其不意地掐住马田的脖子。马田想不到斯塔这么快就醒过来,而且还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和自己作对。他放下那个红色的汽油桶,和斯塔扭打在一起,好吧,既然要打,就把斯塔往死里打,好好报在地下搏击场输掉比赛的仇。

这场搏斗斯塔知道注定是要让自己的失败告终,因为他已经失去了右手,刚才他起来掐住马田的脖子已经用了大部分力气。此刻扭打在一起斯塔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不是要打赢马田,而是和他混在一起,让他身上也满是汽油,这样稍有不慎点燃火苗那么他自己也会被烧着。

马田当然知晓斯塔的这种打算,只是斯塔已经醒了,马田身上也沾上了不少汽油,也就不打算烧死斯塔,而是想把斯塔活活打死。马田用膝盖压着斯塔的胸口,一记又一记的重拳不断落到斯塔的脸上。斯塔的鼻子也被打歪了,还留了不少的血,眼睛被彻底打得睁不开,斯塔也无法说话,只是微笑,似乎是在嘲讽马田的拳头还是太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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