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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首 最后真实的伤口

第二十八首 最后真实的伤口

从断掉的横梁和毁坏的家具往外看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否应该就此放弃自己的生命

只是从这残损的木房间仰望倾斜的阳光

这里究竟有多少人已经放弃抵抗

绝望的你绝望的我绝望的他

身上的伤是真实的伤口

肆意的枪声也是真实的伤口

木头墙壁上的弹痕是真实的伤口

鱼死网破的决心也是最后的伤口

迟来的英雄深知你们的感受

他的到来将会是未知的转机

请和他一起战斗

请和背靠背的人一起战斗

赌上这份多年未变的友谊

——《最后真实的伤口》

丛林之家木屋的人究竟是不是全都烧死了?蝮蛇组织有人拿着步枪向前移动着缓慢的步伐,想停止开火靠近木屋走进去看看。蝮蛇组织的几个小组长阻止了他们这样做,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让他们先不要行动。

因为白天才下完一场暴雨,木屋想完全燃烧起来还是比较难的,炸毁的部分附近烧着了的火也要想熄灭的趋势。从外面看,木屋里面还是毫无动静,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即使隔了很远也能听到一点。

蝮蛇组织的人利用PRK轻机枪对丛林之家的木屋进行疯狂扫射的时候,不远处的古谈就已经被吵醒了,他亲眼目睹丛林之家的木屋在子弹的疯狂洗礼下伤痕累累的模样,火箭筒发射出火箭在木屋造成的爆炸和起火他也能尽收眼底。

白天下着暴雨的时候,古谈还在想方设法想要回去木屋里面,如果那时进入到木屋里面那么现在自己就有可能死在里面,不过即使死在里面也好,好过在外面这么憋屈地苟延残喘。

处于悲愤中的古谈只想把那些蝮蛇组织的人尽皆铲除,但是只靠自己一人是无法完成这个艰难的任务的。如果木屋里还有幸存者就好了,老画家古斯塔夫还在木屋里面,不知道他有没有挺过这次的攻击。

古谈打开自己装蛇的袋子,里面只剩几条他最喜欢的最毒的花纹毒蛇。正面和蝮蛇组织的人起冲突自己必死无疑,他们有这么多火力强劲的自动武器。古谈身上只背着那把胡安卡里的栓动步枪,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察觉到自己的存在,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 的确切位置,不然无法给丛林之家的人复仇,自己的命也要搭进去。

古谈把自己那片训蛇用的叶笛拿出来,小声吹响几个音,观察一下有没有蝮蛇组织的人发现自己。过了五分钟左右,古谈确认他们没有发现自己,一些暴雨中躲雨的蛇现在也重新爬出来,它们听到古谈的召唤而出来探头探脑,不过没有下一步的指令它们是不会行动的。

现在蝮蛇组织的人已经抱团在一块,想要一个一个暗杀几乎是不可能的,那怎么办,栓动步枪能用的子弹也越来越少,难道天要自己绝命于此?古谈心中闪过一丝悲观的想法,不过这种悲观的想法没有持续多久。关键是想出能消灭蝮蛇组织的人的办法,然后再去丛林之家的木屋里救人。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丛林之家的木屋里竟然传来动静,一个,不是,两个,紧接着三个人从被火箭炸烂的正门大洞里走出来。蹒跚的步伐,满身的伤口和满身的血,他们手中还拿着比蝮蛇组织简陋得多的猎枪。估计满脸是血的他们已经无法看清蝮蛇组织的人所在的方向,只是拿起猎枪对着树林里盲目地开了两枪。

蝮蛇组织的人用步枪开枪,打中第一个人的腿,第一个人就此跪下。蝮蛇组织的人欢呼,吹着哨子,似乎对这么久才出来一个人表示兴奋。伤者沦为他们的玩物,他们一直开枪,就是不杀死他。子弹打在他的肩膀,打在他的腹部,打在他的手上。十几分钟那个人才掉进丛林之家木屋前的积水里死去。从他尸体流出的血,慢慢把他附近的水染红。

后面跟着他出来的人干脆拿起那杆猎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开了一枪,死得痛快点好过被蝮蛇组织的人折磨至死。

古谈目睹了前两个人的惨状后,不想再看第三个从木屋里出来的人。古谈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些蝮蛇组织的人,爷爷的部下,会这样毫无同情心地折磨普通人。这些普通人并没有伤害他们,也没有触及到他们的利益,纯粹是因为生活在这个与世无争的岛上,纯粹是因为他们看不顺眼,就要对别人施加最残忍的暴力。

难道丛林之家的人在他们眼里,连和谈的资格都没有吗?古谈第一次明白,人类在力量悬殊的斗争中,占绝对优势的一方从来都不会放过占绝对劣势的一方,和谈的条件是双方都觉得再斗下去会两败俱伤时才会产生,又或者占绝对劣势的一方投降才会和谈。

然而从来之家的人是不会投降的,他们离开葡兰岛的社会来到这个与世无争的小岛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就是为了维护自己寻求自由寻求快乐的权利,同时也是保护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从来之家的尊严就是这个公社的本身,这座木屋,这些一点点积累起来的设施,公社里的一切就是他们的全部尊严。

也就是说,从来之家的人一开始就不打算投降,蝮蛇组织的人就是知道这一点,才会肆无忌惮地展开疯狂攻击,他们要摧毁丛林之家里的人的所有设施,杀光或者羞辱丛林之家的人就是摧毁这些人的全部尊严。

丛林之家最后的真实伤口,不是留在那些在木屋里木屋外的活死人或者尸体上,而是留在古谈的心里。古谈慢慢从蝮蛇组织的后方接近他们,尽量不发出任何会引起他们注意的声音。

时响时停的自动步枪的枪声,蝮蛇组织的人也开始行动了,他们从树林里走出来,丛林之家木屋前空地的积水现在只到小腿处。蝮蛇组织的人可以蹚水过去了,他们与前一天相比轻松很多,但也不敢彻底放下心。行进的速度有些慢。

蝮蛇组织殿后的一个人突然发出惨叫,走在前面的人纷纷回头看,只见发出惨叫的那个人的口中钻出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那个人的嘴巴越来越大,两条,三条,四条蛇陆续从他的嘴里钻出来,紧接着,他的肚子爆炸了,很多蛇卵状的东西爆出来掉进空地的水里。

在他旁边的那个人,被他嘴里钻出来的蛇飞身啄中眼睛,也发出惨叫,把那条蛇从自己的脸上摘下来。摘下来的那条蛇被他扔进树林里,可是他的眼睛还是穿了一个不小的窟窿。带着毒液的血一直流下来,流进脚下的水里。他的脚附近的水也变成黑色的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伸手进那个被咬出的窟窿里抓痒,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总觉得眼洞里又痒又痛,很快就把自己那个已经被污染的眼球挖出来了。

其他那些从先前那个人嘴里钻出来的蛇纷纷潜入空地里的积水中,泛起一道道涟漪,那些走在前面的人感到十分恐惧,拿着枪把枪倒立过来用枪托倒腾自己身边的水,想不让那些蛇靠近自己。拿着其他冷兵器的人则神经质地用这些兵器划着水,思考着该向前走还是往回走。

蝮蛇组织其中的一个小组长发声了:“不要怕,不要回头向前走,走进木屋里面。”他刚说完这句话,一条蛇就从水里钻出来,顺着他的腿往上爬,但是这条蛇并没有爬到他的脖子或者脸,而是绕着他的手臂咬了一口他的虎口,这个组长用另一只手抓住这条蛇,掐住七寸的位置,直接让这条蛇断气。

另一条蛇趁此时从水里钻出来,顺着他的腿往上爬,爬到他的脖子后面照着他的后颈处就是咬了一口。刚才这个组长被蛇咬了虎口没有发出叫声,现在也终于忍不住了,随着惨叫,一口黑血也从嘴里喷出来,染黑了自己脚边的积水。

这下子蝮蛇组织的人彻底慌了,各自顾各自,其他小组组长也说不动他们。有的人往木屋的方向走,有的人往回走,一边拿起枪向积水划出涟漪处的位置开枪,又有人被蛇咬中脸庞,又有人被蛇咬中脖子,又有人被蛇咬中喉咙,他们纷纷倒在水中。

树林里,越来越多的蛇重新召集,纷纷钻进木屋空地的积水中。蝮蛇组织很多的人都陷入癫狂状态,它们只能听到凌乱的枪声和自己人的喊叫,当然听不到古谈在树林里操纵蛇的叶笛的声音。古谈安静专心地坐在一棵大树下,闭上眼睛吹奏叶笛,他身边的蛇也越来越多。他自己此时也不敢相信,这个小岛是原来是有着如此多的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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