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锌伸手去碰曾鸿影的鼻尖。
没有呼吸。
吴锌触电地收回手。不敢相信,不愿相信。
“影儿,影儿……”吴锌哭着叫着曾鸿影的名字,起身想要做最后的努力。
“快起来,不要睡,不要睡……”
伸手向曾鸿影的胸腔。
“嗯……”曾鸿影难受地娇哼了一下,睁开眼睛。见看到吴锌满是泪花的眼睛。
“锌,你怎么了?”
吴锌把手按在曾鸿影的胸口。跳动着。那么微弱,仿佛刚才停止过运作,但它依然跳动着。
不管曾鸿影的惊羞,吴锌换过耳朵贴着曾鸿影的胸口听着,那么有力。
「错觉……刚刚因为影在吸气没感到鼻息……?」吴锌睁大眼睛感受到曾鸿影心口传来的温暖。
曾鸿影倒是羞红一片,伸手小小拍了吴锌的脸一下。
吴锌松开,曾鸿影抱着胸前。
“你想做什么?”
“我……不是,影儿你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没事呀。”曾鸿影轻松说。
“不是,我是说……”
“行啦。人家没事的啦,人家答应了一直陪着你。”曾鸿影挽着吴锌手臂嗔道,把头放在他肩上。
“……”吴锌不好是什么了。
***
“锌,小荤。”曾鸿影坐在阳台的躺椅,对背后叫到。
“好好,等我一下就来。”吴锌抱着一盆花走来走去,像在挑地方装饰。
他一口气买了很多花回来,品种都是曼陀罗,曾鸿影喜欢的鲜花。但是不是黑色的不吉利,吴锌换了颜色经曾鸿影同意搬了好多好多曼陀罗来。
花盆零零散散地摆在公寓里,吴锌抱过这盆,移走那盆在调试装饰位置着。
“爸爸!小荤不吃了!小荤要陪妈妈!”厨房里传来小荤的不满。
“赶紧把你半碗饭给吃了!全家都等着你洗碗,还叫嚷!”
吴锌想等小荤吃完帮她洗碗,那时小荤就可以到妈妈身边。
今晚八点郊区有烟花大会,他们家的位置正好全部接收,准备三口子一起坐着看烟花。
“哼!我要妈妈喂小荤!小荤吃不下!”
“你这孩子!妈妈这么辛苦还提这种要求!赶紧吃完,我没空半夜给你热饭!”
那头小荤气鼓鼓地鼓起腮帮了,倒着饭就灌进肚子里。
这孩子真让人不省心。吴锌看准一个位子,把高高的花盆搬过去。
曾鸿影不出声了,她也不是一个聒噪的女人,只是默默看着夜空。
虽然吴锌没陪着她,他又怎么可能浪费和曾鸿影在一起的一分一秒,光是搬花盆就看着曾短发后脑勺几回。
吴锌走进卧室搬出一盆曼陀罗,嘟囔着『这盆成色不好,换出来』,走到大厅发现有点不对劲,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什么不对劲。
一看阳台,哗啦丢了花盆,吴锌冲上去。
“影儿?影儿?”吴锌跑到躺椅跟前,发现没了曾鸿影的踪影,只见空荡荡的吊针摇摆在椅子上。
吴锌眼前一黑,心口像堵了一块什么,身子摇摇晃晃差点要跌倒。
“怎么会……”
他有很不详的预感,“难道……”他冲向趴着栏杆往楼下看,并没有坠楼的身影。
「她怎么会做这种事?!」想到,吴锌自己抽了自己一巴掌,疯了似得跑进屋一边喊,
“影儿!影儿!”
这边小荤其实已经吃完饭,因为爸爸的话赌气要把自己的碗也洗了,好让他震惊一下。她根本不用推凳子,凳子自己平移到了洗手盆下面,她短小的身体爬上去,然后打开水龙头有模有样地洗起碗。
一听到动静,小荤把碗丢了,从凳子上跳下来。
在大厅碰见失心疯的吴锌,吴锌抓住她的胳膊,捏的她生痛,眼睛撑大的可怕。
“妈妈不见了!妈妈不见了!”
小荤拐角医生,也在屋里四处跑动,找寻母亲的踪迹。
“妈妈!”
“影儿!”
两把凄厉惨绝人寰的叫声在不大的公寓里此起彼伏。
碰,碰,不知道两父女开坏了多少门,甚至要出公寓寻找曾鸿影了。
“嗯?怎么了?”一把柔软好听的声音将两个疯子状态的人停下来,他们疯狂扑向声源。
只见曾鸿影睁大美丽的眼睛,像没移动过一样,惊奇地看着这两个『疯子』。
吴锌惊魂未定,气喘吁吁地抓着曾鸿影柔软的手,“你刚才去哪了,吓死我了。”
曾鸿影撑着眼睛,“我们去哪儿啊?我一直在啊?”
吴锌和小荤面面相觑。
慢慢,小荤眼里有了埋怨。
“爸爸你眼花了吧,吓死小荤了。”
吴锌讪讪一笑,“是我太紧张了……”
小荤说,“爸爸,你多久没睡了……”被吴锌捂住了嘴巴,剥夺了说话权。
曾鸿影嗔怪地看着吴锌,然后用手怜爱撩拨了一下吴锌的脸。
「没错,只是我想多了而已……」
突然,小荤不说话指着曾鸿影的椅子。
吴锌吃了一惊,“你怎么拔下来了,赶紧插回去!”
曾鸿影看着空荡荡的吊针有点茫然,然后不好意思笑着插回手腕去。
“别动,我来吧。”
“痛不痛?”
“亲我一口就不痛。”曾鸿影少有地撒娇说。
饶是小荤也受不了两人的腻歪,“哎哟,爸爸妈妈~”
“小荤也要亲吗?”
“……”
黑火通明。
但是在吴锌眼里也是那么亮如白昼,黑夜里的每一丝毛发他都看得清楚。他带上了神器变作的阴影眼睛。
吴锌神情严肃着,眉头捏着,坐在凳子上大腿一个劲地抖。托着脸的手不知道换了多少次。
曾经他多想和曾鸿影同床共枕,但不是这个情况。曾鸿影熟睡着,精致的小脸像天赐的宝物,但又为何会被上天收回生命。她穿着睡衣玲珑地躺着,像一具柔弱的洋娃娃。
即使小荤咬定不论昼夜都要看着妈妈,她也已经在曾鸿影一侧呼呼大睡,小短手攥着曾鸿影的衣服一角。
这么深的夜就只有……
吴锌先是撩拨了一下曾鸿影的短发,无限留恋地滑过她白皙的肌肤。
他怎能都想不明白。一个大活人会骤然消失,消失得无影无踪,要是再来一次……
吴锌低着头,双手撑着额头,双眼的血丝毫无顾忌地充血、突出。
吴锌惧怕曾鸿影消失……
突然,吴锌很想喝酒,或者抽一支烟。
他也明白到,原来烟酒是有用处的,并不是为了装逼,吴锌这种人一直不能理解的,喝那种不知什么滋味的液体、仅仅是烟雾在肺部走过一巡的无谓行为。
但是,他没有那种东西啊……吴锌在喝着液体,这种黑色的液体有助于缓解他的疲累,打起精神。眼睛在前方入神,并不是看到什么令人遐思的。电饭锅的蒸汽在袅袅上升。
“锌。”同时吴锌听到了轮椅的声音,他回过头,只见曾鸿影推着轮椅,轮椅上挂着吊瓶,销魂也在帮忙,驶向厨房。
吴锌赶忙放下咖啡,过来,“你怎么过来了,你不用做什么的。”另外瞪着小荤。
小荤嘴一扁,“妈妈一定要过来。”
曾鸿影浅浅一笑,“虽然我不能做饭也来看看,毕竟我才是家里的女主人。”说完,脸色绯红。
吴锌当然不能说什么了,而且深受曾鸿影的娇美摄服。
“那就看我的吧。”吴锌面向橱柜,装作无事偷偷把咖啡杯子隐藏起来。
“锌,喝的是什么,让我尝一下。”
吴锌一抖,“不是什么有用的东西,你喝了没好处。”
曾鸿影道:“我都已经不能吃饭了,就连饮料也不给和吗?”说着,可怜巴巴。
小荤也嚷嚷:“不许欺负妈妈!”
吴锌犹豫了一下,把半杯咖啡给曾鸿影。
曾鸿影捧着温热的饮料,笑了笑。
拿起匙子搅拌了一下,“我真没用,就算再最后的日子也不能做一个能干的妻子、母亲。”
吴锌大惊失色,“你是什么?!我们说好我们会一直一起下去的,什么最后的日子。”
小荤从后面抱着曾鸿影,“妈妈……不要这样说了……小荤……销魂……”
“好,好,我错了。以后不说了。”曾鸿影笑着举起了被子。
喝了一小口。
“好苦。啊,眼泪都出来了。”曾鸿影用手擦着流下的眼泪,越是无声的眼泪越难流干。
气氛阴沉了。
吴锌面如死灰,小荤则在小声抽泣。
“阿拉阿拉,怎么了,妈妈是觉得苦,不是因为别的。来,我们开心起来。”
“把苦水都喝掉,就苦尽甘来了。”曾鸿影勉力捧了捧杯子,似乎用这点力都很吃力。
“很温暖……和大家给我的爱一样……”终于从无声到红了鼻子,大家看她的样子都不进悲从中来。吴锌转过脸,不让看见他眼里抖动水花在打转。
“都喝掉,都喝掉……”曾鸿影捧起杯子,居然差点脱手倒掉。
吴锌赶紧上前扶着,小荤也深色紧张。
扶住了曾鸿影,但是,杯子还是掉了。
以及,曾鸿影的身影在两人面前『闪烁』。一种褪色,曾鸿影完完全全地从实在的肤色变得惨淡,这过程是渐进的,苍白,透白,甚至浑身的无色。像不存在一样。
像个红绿灯变换着。
吴锌睁大眼睛,空伸着手看着在自己面前闪闪叔烁烁的爱人。
真是没有一种无措比目前这种情况更甚。
一会儿,曾鸿影『稳定』了。
曾鸿影端坐在轮椅上,用手按着太阳穴,好一会儿才察觉。看着地上的杯子碎片,“哎呀,真是不中用,连个杯子都拿不住。”
看起来就像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一样。
父女面面相觑。
“妈妈,你不知道……”
谁知吴锌看了小荤一眼,示意。
“怎么了?”
吴锌转过身不敢直视曾鸿影。他怕情绪忍不住崩塌。
“没事。你很好。”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生离死别了。隐藏在疾病下更恐怖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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