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文/闪灵
小女孩嘻嘻笑起来，观察着车璐阳漆黑平静的眼睛：“大哥哥胆子很小呢。”
“也不是，车医生只是不敢面对活人，却敢面对死人。”银发男人微笑地摸了摸小女孩的金发，看上去就像是个合格的年轻父亲，可是当他纤长冰凉的手碰到小女孩的脖颈时，小女孩忽然僵了一下，整个小小的身体都挺直了。
她乖巧地一动不动，仿佛在小心不要惊动脖颈上的虫豸，然后她疑惑地仰起头：“一个不敢面对活着的病人的医生，还是医生吗？”
“所以他永远，只能当法医。”银发男人和气地回答。
“哦。”小女孩站眨眼睛，“大哥哥好可怜。他一定觉得非常痛苦。”
她的表情天真，语气也没有什么恶毒，可是她看着车璐阳苍白的脸色，眼睛里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开心。
一直沉默的车璐阳，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一开始很轻，很快就越来越重，越来越撕心裂肺。
银发男人低头看着蜷缩着剧烈咳嗽的俘虏，神情不变，既不上来探询，也不显出嫌恶。
车璐阳的咳嗽越来越凶狠，忽然张开嘴，一口殷红的血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喷了出来，全部喷在了那个精致优雅的男人的衣角上。
他无辜地笑了笑，伸手抹了抹自己唇边溢出来的血：“真是不好意思。”
好像舍不得自己的血流出去这么多，他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又把把那些残血咽了回去。
“血医……原来不是说你嗜血成性啊，是说你自己喜欢吐血么？”眼前的男人饶有兴致地大笑起来，打量着车璐阳。
他暗金色的裤管下沾着车璐阳吐出来的血，被弄污了一大片。他低头看了看，不疾不徐地掏出精美的绣花真丝手帕，擦掉了那些血迹，再把那沾染了鲜血的帕子收回到了怀里。
这一连串优雅的动作看在车璐阳眼里，不由自主地一阵恶寒在心里泛起来，他忽然发现了一件事，这是属于他和这个人之间的某种默契。
和他喜欢鲜血不一样，这个没有生机的、长着人类外表的东西，他收藏起那条染血真丝手帕的神态，是真心的欢喜，甚至到欢喜得想要珍藏。
银发男人直起身，有点好奇地看着车璐阳：“你好像一点都不怕我？”
“假如你要弄死我的话，怕你，我就不会死了吗？”车璐阳好像比他还好奇。
男人想了想：“还是会死的。”
“那我为什么要怕？再说了，你们废了这么大劲把我弄来，肯定不是想一刀捅死我。”车璐阳叹了口气，胡乱地把自己唇边的血迹抹了抹，“说吧，大BOSS你有什么想法，要我做什么？”
银发男人笑得更加愉悦：“真是爽快又聪明的人。对了，一直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十三血族中乔凡尼族中的长老，我的全名是诺森特•乔凡尼。”
他随手再指了指身边漂亮如洋娃娃的金发女孩：“她是我的养女，你可以叫她艾米丽。”
果然，血族，也就是吸血鬼。车璐阳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这可是传说中的种族，他还没真正见过的！
但是他也曾简单地浏览过一些血族的基本知识，在他的记忆中，和十三血族中的其他氏族相比，乔凡尼族一向以入世程度深而闻名。
这个古老的血族氏族中除了著名的死灵法师外，还有大量的世俗企业家，历史上也曾经出过多起这个家族的人在历史舞台上攫取巨额财富的先例。
藉由玩弄世俗凡人的商品与经济，乔凡尼家族历代积攒下巨大的经济权力和财富。到了近现代，这个野心勃勃的家族更是和强调有序晋升的隐修会早早决裂，和主张极度晋升的夺灵组开始大量合作。
而凡尘之眼这样的世俗人类的代言人，一直是反对晋升的极端激进分子，更加和这些古老氏族是水火不容。
可是再彼此敌对，也犯不着和他这样一个外勤组的普通法医较劲不是吗？
诺森特像是看出了他的疑问，笑着站起身，向他伸出了手：“来，请允许我尽一下地主之谊，带你参观一下你即将工作的地方。”
“谁就答应了你来这里工作？”车璐阳看了看他伸来的手，皮笑肉不笑地躲开了。
诺森特充耳不闻，也不觉得尴尬和生气：“我有预感，你会喜欢这里的。”
“假如我说不喜欢，也没有兴趣留下来的话，那会怎样？”
“那我会吸干你的血，你就再也见不到外面的太阳了。”诺森特轻松地说道，就好像说着今天的天气，他转头凝视着车璐阳，深情款款语声低沉，“我很不喜欢太阳，你呢？……”
车璐阳闭上了嘴。
虽然很想再吐这个活死人一脸血污什么的，可是说到底，他暂时不想激怒这个神经病。
这种彬彬有礼地跟你说“我会吸干你的血”的异类，他有绝对的理由相信，那不是开玩笑，而是百分百的如实告知而已。
跟在诺森特身后，他走出了厚厚的钢门。
和他想象的没有太大出入，这里是一个巨大而空旷的古堡，阴森而不见阳光，没有半点自然光能够透过来，
长长的走廊上有无数蜡烛熊熊燃烧，细细闻来，里面的气味不是普通的牛油，而是昂贵的鲸油。
光线不算暗，他们俩长长的影子中间夹着那小女孩的小影子，落在古堡里的复古方砖上，那些繁复的花纹上有斑驳的痕迹，像是血痕，也像是时光经年留下的自然污迹。
四处有巨大而雕刻复杂的石柱，空旷的古堡里空气却不流通，到处充满了地下的腐朽之气和隐约的血气。
这是哪里？……车璐阳总有一种感觉，这里不会在中国境内。
虽然这些古老血族家族的财力足够巨大，在全世界各地都置办有大量的隐秘私人豪宅甚至驻地，但是这里某种古老的腐朽味道若隐若现，那是属于古老历史长河的气息，没有岁月的积淀，是无法聚集的。
他默默跟在诺森特后面，长而安静的走廊尽头，往下，是盘旋的地下室楼梯。
站在那扇暗红色地下室大门门前时，车璐阳忽然一阵头皮发麻。
虽然空气里依旧安静，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可是对于他来说，一种极其危险的直觉毫无征兆地袭来，那感觉叫人想后退，想逃避，还从心底感到悲伤和抗拒。
非常微弱，却像一根针轻轻刺进你的身体，刺痛而尖锐，不会因为创口细微而被忽视。更何况那感觉像是能很快
诺森特回过头，扬起眉，有点吃惊。
他看到了车璐阳那突变的脸色，看到了他忽然流露出来的警惕。
“你感应到什么了吗？明明这里的封印这么强大。”明明是一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类，怎么会有这样的感应？
车璐阳很不想看见里面的东西，可是他知道不可能。
诺森特淡淡一笑，苍白的手掌缓缓举起，没见到他多余的动作，已经有一滴鲜红的血滴从他的指尖慢慢飞起，向着那扇门的正中而去。
门的中间，一个古老的阵法闪动着微弱的红光，在这暗黑中闪动着一片淡淡的珠宝光华，但是它的正中间，是黯淡的，流转的光华中缺失了最核心的一块。
那滴血，笔直向着那最中心黯淡处飞去。就在那血滴落在那里时，忽然，整个空间里，鲜红的光芒蓦然大放光明！
灿烂如同朝霞，沛然有似潮汐，那光华点燃了整个大门，也刺到了车璐阳的眼睛。
阵法启动，封印打开，那扇门咯吱吱缓缓从里打开，迎接着陌生的客人。
车璐阳几乎在同一时间往后踉跄了一步！他不仅感觉到了这股明亮的红光，更是嗅到了一股霸道的血气，丰盛、鲜活，带着无比的生命力。
但是细细感受，却也隐约夹杂着一种腐朽而熏人的甜腥。……
饶是做好了完全的思想准备，可那扇大门终于真的在车璐阳面前徐徐打开时，他还是陷入了一瞬间的心神巨震。
直接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一间间的超级牢笼！一眼望去，这空间大得一眼望不见边际，就像是场面宏大的外星人基地，无数透明的玻璃牢笼四周支撑着坚固的银灰色栅栏，透着迷幻而不真实的科幻感，极度的光怪陆离。
而这些透明的玻璃牢笼中，有无数人！
车璐阳看着那些蜷缩在淡红色液体中的人体，忽然有一阵想要呕吐。
有壮年男人，有青涩男孩。有稚龄少女，有成**人。
还有婴儿和老人。……
都蜷缩在那牢笼里，一动不动。有的肢体健全，有的则残破不堪。
唯一相同的，他们都是活的。
虽然身体一动也不动，可是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灵动的，有着生机。细细看过去，有人在时不时轻轻眨动眼睛，有人在疯狂地转动眼球。
……看到他们进来的时候，那些浸泡在淡血色溶液里的人，都齐刷刷向着这边看来。那一瞬间，迎着那些或希冀，或恐惧，或挣扎的眼神，车璐阳只觉得毛骨悚然，汗如浆出。
“欢迎来到由我打理的乔凡尼家族的血池试验堂。”诺森特华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非常愉悦。
他身边的艾米丽也适时地拍了拍小手，拉起衣裙，在前排的玻璃笼里翩翩起舞。
“医生，你喜欢为你准备的实验体吗？”她眨着顽皮的美丽眼睛。
诺森特看着车璐阳一言不发的表情，似乎完全感觉不到他的震惊和恶心：“真正供你工作的实验室不在这里，我只是想让你看看可以供你尽情取用的实验体储备。”
车璐阳缓缓走上前，看着最近的几只玻璃容器。
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长得秀美而聪颖，看到他靠近，忽然眨了几下眼睛。
她纤长的睫毛飘荡在淡红色的溶液里，隔着折光度极好的玻璃，车璐阳甚至觉得自己可以数得清根数。
整个脸都在液体里，就算流泪也会全部无声无息融入四周，看不出泪水。
可是车璐阳知道，她在流泪。……
缓缓地望过去，那一排排的试验品，那一个个形态各异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特征。——黄种人！
黑发黑眸，黄色皮肤，全部是亚裔。
车璐阳忽然觉得，自己刚刚的判断不对。这里假如真的是欧洲，假如真的是血族所在地，那么这么大量的，亚裔的试验品又是来自哪里？
就算乔凡尼家族财大气粗，可是收集这么多试验品，导致这么多人口失踪，也必然是极费力伤财的事，哪有千里迢迢去别的大陆掳人的道理？
可是，这里无处不在的、那种刻着时间烙印的、千年西方古堡的感觉，的确又不是假的。
“车法医，你不想和这些人一样，被泡在这里，成为不能动的试验品，。对吧？”诺森特认真地问，像是征求朋友的意见一样绅士。
“不想。”车璐阳很快地回答，并不矫情，“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诺森特发出一阵轻笑，显然对他的爽快很满意：“你们中国有句俗语，识时务者为俊杰，车法医，我很喜欢你的率直。”
他的神色变得带着希冀：“车医生，我想你知道，我们这世界上，存在着一些绝对的力量，它神奇而强大，存在于整个多维度的宇宙中。而我们这个低级别的三维宇宙，也幸运地存在着一些神奇的能量体——它们来自于更高维度的宇宙。”
“……方石。”车璐阳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他虽然沉迷于医学研究，醉心于科学的力量，可是他的成长历程中，并不乏亲眼目睹各种超越科学的现象，也或多或少接触过许多超自然的力量。
“对，方石。——也被称之为‘彼方之石’，它们或大或小，有的深藏在不为人知的地下，比矿藏还难寻踪迹；有的却会因为种种原因露面在人世间，引起腥风血雨。”诺森特的眼睛是湛蓝色的，此刻却因为掩饰不动的激动而发出幽深的蓝，“对于所有追求绝对力量、期待晋升的物种来说，那都是值得用尽生命去追逐的。”
车璐阳淡淡道：“对于不同的修炼者来说，方石这种东西都是有用的。”
诺森特点点头：“是。这种来自高维宇宙的神秘物资，它们聚集着巨大的灵质——古往今来各种各样的异能者，你们东方讲求修身养性的所谓修仙者，西方各种神秘宗教的修炼者，他们都曾经接触过这种神秘力量。当然，叫法不同，能量、灵力，或者我们今天喜欢叫它们灵质，都是大致同样的意思。”
“是啊，我知道方石的力量。”车璐阳冷笑道，“方石数量稀少，被各种组织和异能者疯狂追逐，你们血族也同样狂热觊觎。”
“血族本就是最善于利用方石的种族！”诺森特语速蓦然一急，旋即又回复了优雅，“在漫长的岁月里，我们已经研究出了非常多的方法，能够更进一步激发方石的潜能。方石只有在血族的手中，才能发挥出最璀璨的血色光华，才能百分百地被利用！”
车璐阳看着他，慢吞吞道：“讲究安全利用方石、追求有序晋升的隐修会，怕是不太同意你们的想法。”
“那是当然。还有你们这些崇拜科学、厌恶我们异能者破坏三维世界的所谓人类代言人。——凡尘之眼这种由精英、高智商人群组成的人类组织，肯定也特别不同意。”诺森特淡淡道，毫无瑕疵的幽深眼眸里，不屑和倨傲袒露无疑，“实际上，你们对绝对的、真正强大的力量一无所知。”
说完了这句，他的手臂忽然向上方用力一伸！
那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但是就算是车璐阳这样对异能真的一无所知的普通人，也能感觉到，那个动作中蕴含的巨大力量，那不属于科学的范畴。
四周的玻璃罩忽然发出一阵微微的不安震动，某种无形的频率在空中传播，车璐阳敏锐地发现，玻璃容器里那些活着的试验品，全都眼神突变，极度的恐惧和绝望在那些人的眼神中显露无疑。
随着空气中那种恐怖频率的扩散，忽然，这间广阔的隐秘城堡的地下室中心，无数青石轰然晃动，一块塌陷慢慢形成，一个石台缓缓升空。
那上面，一个水晶方盒凭空悬浮，放射出无尽的耀眼光华！
车璐阳不由自主，眯起了眼睛，极尽目力，他已经看到了，在那水晶盒子中，其实还有一块东西！
同样透明，所以和外面的水晶盒子几乎融为一体，可是那东西蕴含的能量太过巨大，以至于虽然颜色相同，但是却能让人在心里感觉到，那里面的物质，和外面包裹的水晶盒子，完全不是一种东西。
诺森特双臂平伸，双目微闭，神情迷醉。有那么一瞬，他似乎被什么深深吸引，想要抬步向那边走去。
可他终究还是站住了，车璐阳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没有向着那个盒子扑过去——而那里面，明明是他全心渴求、急于占据的东西。
“方石？……？”车璐阳低声喃喃。
诺森特深深吸了口气，仿佛在这空气里也有他为止沉醉的气息，然后他回过头，温柔地回应：“是的，你该是有多幸运，才能恰临其境，得以近距离接触到这么神奇又稀有的神秘瑰宝。”
车璐阳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我怎么觉得我很不幸呢？”
他虽然对这些神秘现象不太感冒，更新喜欢埋头研究科学领域的事，可是他起码知道，方石这种来自高维度宇宙的神秘物质，根本不是现今这个三维世界该有的东西，它无法被毁坏，无法被改变性质，更别提被切割或者分解。
据他粗浅的了解，方石最常见的作用，除了能召唤高维度的生命体和他们直接沟通，内含的能量也能被各种需要修炼的异能人士吸收，可这和他一个普通人类，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诺森特开怀地笑了，“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从这些实验体的血液中提取一种物质，用你们科学界的话说，类似一种生物酶或者生长激素，来促进方石的活化能力。”
车璐阳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疯子：“生物酶就是生物酶，激素就是激素，两者完全不同，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诺森特靠近了他，声音极其温柔：“哦，对，我不懂你们那些东西。我只是要一种物质，它一定存在，就在那里——”他激情四溢地指着那些目露恐惧，却如同僵尸的试验品人体，“至于你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情，我的天才医生。”
车璐阳冷冷道：“这不可能。我只听说过方石这种高级神秘物质可以影响低级物质，使它们产生类似活化的特性，可从来没听说过反过来能成功。”
他看了看那些活生生的人，他们泡在那些不知名的古怪溶液里：“你是要从人体中提取物质，来影响方石？”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但是不是影响，而是……”诺森特苦恼地皱起修长的利眉，因为找不到合适的词汇而显得词不达意，“催化？或者异化？”
小女孩艾米丽在一边怯生生地忽然插了一句：“献祭？”
“是的！是的，我喜欢这个词。献祭这个词我觉得更加形象，而且有种美感。”诺森特眼里闪着热切的光，“医生，你看，这些普通的人类卑贱如蝼蚁，但是令人惊奇的是，他们作为智慧生物，却拥有蓬勃的、惊人的生命力。而这些生命力聚集在一起，往往能迸发出巨大的力量，就算是更加高级的生物也不能轻易忽视。”
他轻轻笑着，面容表情平和，只有眼神越来越兴奋：“医生你和生命打过无数交道，你一定比任何人都更加了解，生命就是这么神奇，越是低级而脆弱的生命，他们的遗传基因里往往含有不容忽视的物质——我总觉得方石这种高级神秘物质，一定能从这些旺盛的生命中汲取什么。”
“什么？”车璐阳重复着他的话。
“哦，我不知道。”诺森特诧异地扬起眉，“可我觉得你一定知道。你被他们誉为难得一见的医学奇才，在上学期间就研究过遗传学和生物基因的好几个重大课题，不是吗？”
看见车璐阳忍无可忍地想要反驳，他坚决地挥了挥手，止住了他的话：“你不用谦虚，我调查过你，你并不是真的沽名钓誉才被凡尘之眼抛弃，相反，你只是不敢面对活人，至于为什么，我无意去追寻。”
“医生哥哥，我们为了让你觉得安心，所以特意把这些人，变成了活死人。”小女孩恶魔一样的声音清脆地响起来，“爸爸对您的到来，可是费尽了心呢。”
……车璐阳的身体，忽然僵硬。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有点飘忽。
诺森特微笑着：“我知道你喜欢和死人以及尸体打交道，而不愿意面对活人。”他做了一个优雅的邀请手势，“那么这样的人，你喜欢吗？他们不会动，心跳和呼吸都近乎为零，靠着我们血族和你们现代科学结合的秘法，才能保持神智和清醒。——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这样的实验体。”
……因为他，因为他，这些人才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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