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南天
“你知道吗？剑这种东西，两手握着挥动，会比单手握着挥动还要强哦！”——《BLEACH》更木剑八
双子塔。
“少年，你的魔力是满的么？”雷瞳冷不丁地问道，她的蓝发淋得透湿，却还是没有兑现诺言，反倒是回到了双子塔。
博辉海哼了一声，一边操纵电脑，一边用脚拨开了保险柜的柜门，用里面满满当当的魔力结晶来证明自己的底气。
办公室的门大开着，室内的温度却要比室外还要高上几度，墙壁上的几个水冷设施超负荷运转着，一个超大数据量的术式正在准备启动，雷瞳叼着自己藏在博辉海办公室里某个箱子里的备用香烟，一边观察后者在电脑前忙碌，传送门术式，这是属于博辉海的专利，她可完全帮不上忙。
从行动队那里借来的通讯设备丢在一旁，已经失去了使用价值，雷瞳没能找到南天，但是他带来了一组正确的坐标，能帮助博辉海在那个坐标直接打开一扇传送门。
顺道一提，博辉海已经得到了在法网内使用法师刻印的许可，而雷瞳，她身上可不止一件不需要动用法师刻印就能够施法的工具。
至于得到坐标的方法，雷瞳往那个尚可使用的通讯器内重新关注了魔力，注入的量足以进行一次全频道的广播，而未能收到广播的点只有那么几个，再选取其中坐标高度最高的点……
“话说，你为什么觉得坐标最高点就是那家伙的位置呢？”博辉海回头，雷瞳正啜着烟，沉浸在难得的闲暇之中，鬓发若即若离地挂在脸上，像是卷曲的蓝蛇。
“啊，你这么问的话，反向着去思考不就行了，一开始我就在想‘这个地方有没有什么能够看清整个东城区的俯瞰点’，除了你这边的双子塔，就只剩那个特殊的居民楼了。”
“为什么这么说，和灵灾有什么关系么？”博辉海一时间理不清关系，再问。
“你也坚信灵灾是人为的灾难对吧，法术是人为的，现在的东城区已经张开了法网，用来限制法师刻印的使用——但那也存在上限不是么，你自己身为参与开发的一员应该再清楚不过了，那几台设备可是热地快炸掉了噢，说明在这个区域内，有什么你我都没有察觉到的法术正在运转，而且……是能够超越法网限制的级别。”她顿了顿，“其实不是没有察觉到，是明明看到了，却没有联想到那是法术的东西吧。”
这个女人脸上浮现出险恶的表情：“这可是引起灾难的法术啊，把一整个空间拖入世界暗面的极恶之术，能开发出这个法术的人一定是个疯子，那么根据疯子的审美，就应该在能俯瞰灾难发生的地方看戏吧。”她说着掐断了烟，“很不巧的告诉你，那栋民居，比周围的居民楼高出两层的建筑物，第九层是上不去的，那是给‘神’的瞭望台，在那上面是个俯瞰全景的法术。所以无论怎样，一定是在那上面。”
“不，那你怎么会知道那上面有这么个法术呢？”
呵呵。
雷瞳心笑博辉海一定是在装傻，但此时告诉他也无妨，用浮夸的，肆无忌惮的口气：“你还不知道么，因为我可是亲手画下了那个术式啊，用石灰和法师的血液，配合了蚀刻技术在大理石板上亲自画下东西，我怎么会不知道！”蓝发的女人又变得刻薄起来，“顺便再告诉你一件事吧，虽然灵灾的法术能覆灭一整个东城区，但它还是和那个我不是很喜欢的侦查作品一样具有法术的三个共性——”
一、法术无非是凑齐了使用条件谁都可以使用的技巧。
二、不管是怎么样的法术，其源头必定是人为的技巧。
三、失去了魔力供给的法术，仅仅存在当做装饰物的价值而已。
现在可别急着开启传送阵，如果你不打算连着我一起沐浴灵灾溢出的暗面黑光，从而深受暗面诅咒变成暗咒者的话。
还有就是不要担心，这场战斗的胜利之匙我已经说出来了，不要小看我们送过去的那个家伙，他可是个小英雄啊，和你这样快要三十岁的少年完全不同吧。
博辉海被雷瞳抓着右手，刚才就打算按下启动键展开传送门，雷瞳的手劲不大，他原本可以轻松挣脱，只不过这时也选择了放弃抵抗，仰头靠在皮质椅背上。
“我也是傻，他是你的学生，连你都不担心，我干嘛担心呢。”
雷瞳装作没听到博辉海话里的意思，抓着博辉海的手绕了一圈，给后者拗了一个卖蠢的姿势。
“谁知道呢……说起来，他到底是怎么通过你那一关的来着？”
“理由吗？大概是类似于‘有东西落在那里了得去拿回来’这样初中小子才会用的借口吧，是不是觉得很荒谬，那里可是和暗面接壤的地方啊，有什么东西能比自家性命更重要……呢？”
“你听听你自己的口气都出卖你自己了。”
“是么……那大概是吧。”
0
她说：
归还你的记忆，归还你的魔力，归还你的灵魂，让你的躯壳不在沉沦。
我听到了她的声音，先前听到的名字便能填入那空白的方框，少女的名字叫做——爱勒贝拉。
不过现在还是回忆起了重要的东西，为什么名为南天的法师没有对名叫爱勒贝拉的信标少女产生敌意，到底的原因还是不在于南天所管束的记忆，这个家伙总是沉沦在美好的事物里，把辛辣的东西全部摆在最深处，像是酿酒一样越酿越深。
但所谓法师的力量——知识，魔力，血统，以及那些神秘不可知的东西，也就是这些深酿般的东西。
属于南天的一部分，不属于南天的一部分，俨然成为了新的存在，却依然是镌刻在南天生命中的一环。
【这可是你自己要求我重放你的回忆的，可别把我撵回去了噢】
玩笑，不管你现在被谁掌握，不管你现在身处何处，自始至终你都是属于我的东西，到时候你还得被我撵到最深处去，但现在，姑且让我解放一下你的力量吧。
来自暗面的法术么，无非是术式（法术刻印），媒介（信标），以及魔力的集合体，现在又加上一个连灵魂都算不上的智能，去充当所谓的自律法术，想以此来逃脱法师的掌控么——未免也太可笑了一点吧。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不，应该换一个说法——就算现在它在你那里，依然是属于我的东西。
1
故事的开始很简单。
决心要战斗的剑客总会挥动手中的剑，就算是法师，也会下定决心念出咒语的第一个字符。
对于现代法师，下决心战斗的第一个动作就是——解放法师刻印。
于是南天挺直了脊梁，对着那无处不在的魔网展示出刻印所在的部位。
那天使嗤笑起来——
“想必你自己也感受到来自‘法网’的限制了吧，现在的你打算靠常规的刻印做些什么呢？”
南天的魔力上限：118
南天的现有魔力：3
的确，位于右手的常规刻印因为被限制的缘故无法使用法术，但南天可不仅仅只有一个法师刻印。而且，那个存在于左手背的刻印远比右手的刻印要早地获得，他只需要对自己的进行解锁，平日里，少年只让它负责存储一些自己不想要背负的东西。
但镌刻在自己生命中的东西，永远只能自己背负，就算是超魔之路也是如此，少年总会成长，就到了把一切背负起来的时候。
“‘谁说我只有一个刻印了。’这话我不是第一遍给你说了吧，数天使。而且你正好好地捏着它呢，虽然是概念一般的东西，不过恰好你也变成概念化的法术术式了，倒是省的我找，而且……你忘记了么，在你印象里叫做‘南天’的法师，对付法术的办法向来只有那一套流程。”
南天撤去了手套，让左手的手背暴露在雨中，魔网张开它的眼眸。
“以我的名字解放刻印，解锁代码【miraculum】。奇迹虹吸。”
这才是来自正主的召唤。
正如南天所说的，被夺去了一个月的东西，不管在哪里都会回应来自正主的召唤。
在数天使掌握中毫无动静的“那个东西”绽放出暗金色的强光，数天使原本背负着那六重轮盘，生着巨大不对称光翼的身躯被更大的虚影所笼罩，从南天的位置刚刚能看到其全景，那是一枚齿轮，像是中世纪时期的轮刑般把数天使整个束缚起来。
而与此对应的，南天的手背上同样有一类似的刻印——法师们通常在常用的部位做下基础的刻印，手背掌心则是最多被选择的地方，当然，此时南天举起展示的，是左手。
魔力上限：118
现有魔力：118
在奇迹刻印出现的一瞬间，就为南天补满了全部的魔力，而那魔力的来源则是这个把东城区拖入暗面的术式本身，也就是数天使。
然后，南天右手触及到枪套内那把博辉海那里拿到的魔力左轮，借由身体内的通路，从左手上的刻印将魔力转移到右手上的刻印，把整百单位的魔力注入其中的一个弹巢。
魔力上限：118
现有魔力：118
在场的不是非生命形态的自律法术就是已经接受过暗面诅咒的暗咒者，通过术式转变而成的暗面魔力奈何不了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反倒是接近南天的那几束黑光也被吸收，变成了填充在第二颗弹巢内的魔力。数天使能感受到术式内魔力的减弱，但它依然认为这还不到危险的警戒线。
因为，法网还在生效，南天依然释放不出哪怕一个最简单的法术，它知道南天的魔力上限是118，也就是说他只靠自己一人再也释放不出魔力要求大于118的法术，而突破法网界限的最低魔力要求则是300，至于数天使为何会知晓，它已经身为暗面术式的一部分，在突破法网界限的时候，感受到了那个上限，而光是发动暗面法术就抽干了眼下这个灰发少女所有的魔力储备，她可是超魔体质，魔力上限远高于300，至于超魔体质失去魔力后会发生怎样的不良反应，数天使根本懒得去想。
“噬神术？魔力震爆？凭你现在的魔力能放出那种法术么，就算给你那个条件，你能在‘法网’的限制下放出来么！我就在这里召唤暗面，在你被暗面拖入之前，我会好好欣赏你的绝望的表情！”他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而坐拥着暗面法术释放时产生的护盾，他在立场上也强过在场的所有人。
下一秒他听到了笑声，像是反馈给蹩脚演技的冷笑声。南天终于从枪套中抽出了博辉海的左轮枪，现在已经无需掩藏，那六联的轮盘里，两发弹巢已经发出魔力浓缩后的青蓝色辉光。
“你到了现在还是智能不足，在过去要摧毁你的实体可能还要用一些麻烦的法术，但是如今你却自愿变成这种形式出现在我面前，对我来说，要摧毁你再简单不过。”宣言的隙间，第三枚弹巢填充完毕，“不管你还是你背后的人想把我变成什么，尸体或者信标以及这之类的东西，在那些之前，我都只是个法师而已。因此，用法师的行动准则来战斗，再熟悉不过。说起来鸟人，你知道法术的三大共性么，其中有一条，失去了魔力供给的法术，仅仅存在当做装饰物的价值而已。不管是再强在神秘的法术，比如说你的暗面法术，比如说维持这整个法网的法术，只要抽干了魔力就是废物，而论抽干魔力这一点，没人比我更加在行！魔力虹吸！”
数天使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奈何他被创造出来的时候，灌输的法术知识并没有涉及到如此基础的部分。更重要的一点则是，在数天使的内部，其维持如此华丽外观存在的本质，终于出现了问题。
术式魔力：0
那如同黑洞般的巨大黑域，还来不及将内容物拖入暗面便土崩瓦解。
因为本体依然和爱勒贝拉相连的缘故，数天使还能得以保存外形，徒有其表的双翼和巨大的人像以及球形关节的四肢。
但其最根本的依仗，那能够把整个东城区拖入暗面的法术，成了摆设。
“怎么回事……”数天使检查所有的节点，都传来了魔力不足的警告。
而那巨大的齿轮的虚影依旧在身后，此刻俨然成了刑罚的工具。明明南天什么都没做，不，仅仅是那像是玩具般的左轮填满了辉光，自己这边的依仗就彻底失去了动力，怎么可能有这么扯淡的事情。
不，他终于看到了背后的齿轮。
“原来是这个，不，原来是你！南天，你终于使用了你自己背弃的东西了啊！”
魔力依然在被抽取，就算自律法术再怎么能够调整法术节点的通断，魔力枯竭就是魔力枯竭，失去了魔力供给的法术就是摆设，这是不争的事实，就连数天使的意识本身也开始迟滞，像是陷入泥塘的骆驼，即便是这样，它依然要嘲笑那个拿着左轮对准自己的法师。
直到它听见“噔”的一声，像是什么关键的组件落入卡槽。
南天双手持枪，不，是相当于握着能够一瞬间射出500单位魔力的杀手锏，“你不会不知道这个事实吧，不论是我还是南天，实际上都属于南天这个法师的一部分，既然用一只手举不动武器的话就用两只手……如此浅显的道理，鸟人你不会不懂吧。最后一击了，这次还是我赢。”
魔力制导，加载完成。
毁灭和死亡已经瞄准了数天使的人像，在被摧毁前的一瞬间它的视觉无限地加强，它看见南天的眼神里仅仅剩下敌意，那不是他见过的任何一类“南天”，在短短一个月内，南天又有了新的成长，不，谁也无法阻止南天的变化。
数天使终于回忆起来，为何自己会被派出来寻找两个人。
一个是因为漏洞逃逸出来的小白鼠；
一个是强行从那里闯出来的正体不明。
为什么仅仅是为了找人，却要带上这个暗面法术。
因为某种顿悟，它不甘地发出超出人耳频率的尖啸声。
诸多无用，带着曲终落幕的意境感，南天扣下了扳机。
科玛市 七月二十九日 天气阴 500单位的魔力在最后化作一束直径五厘米的射光，将刻写了暗面术式的珍贵人像击得粉碎。如此浪费的做法仅仅是某个研究法师的一次实验，不光是浪费，还背上了击毁沿途所有的居民楼，将四条主干道拦腰斩断，总共产生上亿维修账单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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