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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冥界组,顺便新书在书客发布,科幻或者魔幻现实主义类

番外,冥界组,顺便新书在书客发布,科幻或者魔幻现实主义类

《魔法少女小王》

简介:为描绘宇宙生命图景,验证“宇宙中可能有且只有两个原生生命星球”的理论预测,K星人将一百亿只深空探索者撒向宇宙四面八方,其中第十三号探索者来到地球与高谭市鄂都县小学女生王小美合体,给她带来神秘力量的同时、也为地球生物圈带来近似近距离超新星爆发的灭绝危机。

——披着魔法少女皮的“硬”科幻,求粉求抽打!

正文:

三途川和是非曲直厅1

冥界。

“映姬大人真是心胸宽广、水量惊人、一望无际啊。”传说中的死神大人小野冢小町小姐双手抱胸,像一只风向标似的站在随水流任意飘荡的小木船上,面对三途川大发着重复无数次的感慨。

“这是哪?我是谁?我要做什么?”一只冒着柔和白光的半透明麻薯状生物躺在船板中央,时而翻滚时而蹦跳,“为什么我像一只白色麻薯?”

“从上船开始你已经自言自语发了好几次问,这次是在问我吗?虽然我可以告诉你这里是冥界,可我其实并不了解冥界又在哪,然后,我又怎么会知道你是谁?你要做什么?你为什么像一只白色麻薯?这些问题你应该问更有兴趣回答它们的人,比如心胸宽广的映姬大人。”死神回头说。

“好的,请告诉我映姬大人在哪里。”

“在不知何处之处……啊、大概在过了河再往垂直河岸的方向行走几里的地方,嗯,那是冥界负责人映姬大人人为规定的心灵距离,其实吧,咱们现在就在映姬大人的心里呢,只不过若是不走过这些距离,她不见人、人也见不到她而已。”

“是吗?虽然听不太懂,总之我了解了,麻烦您加一点速,我想快一些见到映姬大人,即使我对您的建议依旧抱有怀疑。”

“抱有怀疑是很正常、很正确的态度,每个来到冥界的逝者都抱有很多怀疑,见一见心灵导师映姬大人就是大多数人的必然选择啦,上次有个女子高中生对自己却一点都不怀疑呢,很爽快地离开了冥界选择轮回重来,啊不过,轮回什么的,到底是否真实存在呢?到底有没有必要存在呢?我观察了很多年一点头绪都没有,映姬大人也解答不了这个疑问,只能归结到事物自然发展自然选择里去,咱们能做的就是给你们一点临终关怀,顺便求证一下自己的修行目的而已,对社会发展啦文明演化啦什么的一点贡献都没有。”

“镰刀小姐您懂的看来不少嘛。”白色麻薯翻滚了几圈后说道。

“镰刀小姐?你是在叫我吗?随便啦反正很应景,我懂的的确不少,可相应的疑惑就越多,对自己的修行越发怠惰,我以为成就真仙就能超脱一切,可我却莫名其妙跟着映姬大人干了这么久死神的活,然后又发现我连要摆脱什么都不太清楚呢,唉……”

“不要叹息,镰刀小姐,只要持续下去,总能找到你想要的东西的。”

“你这话是出自真心还是某本杂志或者推特留言?不论如何谢谢你的鼓励。”

“不用谢,您能加一点速吗?”

“对不起当然不行,这条河叫做三途川,民间传说有三种渡河速度,某种程度上来讲是有点道理的,因为映姬大人改造冥界的时候加上了这条奇特的河流,河宽与岸边的总‘路程’就是逝者与映姬大人的心灵距离,而现在的速度,我看看——我猜你大概曾经是个爱思考的慢性子,所以漂流得比较平稳缓慢,当然比最慢的那一波要快一些,真心想要快些见到映姬大人不取决于我,而是你自己哦,我的职责就是告诉你这些的,顺便学不知道是否存在过的地藏菩萨观一观众生相。”

“是吗?”白色麻薯的疑惑几乎冒出“身体”凝成一个问号,然后陷入了沉思。

小木船依旧缓缓地飘。

“好了,我觉得我不着急了,在河面上飘一飘是很让人舒适放松的,我想我曾经一定很喜欢这样的放松方式。”

“哦、是吗。”

“是的。”

小木船慢悠悠地飘。

难以衡量的一段时间后,小船靠岸。

“恭喜你麻薯,你离心灵导师、冥界负责人、四季映姬·那啥啥大人已近了一步,再走过一段路,就是传说中的审判大殿,你的疑惑或许能得到解答,或许你什么都得不到,无论如何,之后你就得离开冥界。”

“在河面上我好像思考了很多,可一下船就忘了大部分,”白色麻薯在三途河岸边的花丛中打滚,似乎期望能够记下切身的感受,“镰刀小姐,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可以,但是否有回答的必要、是否有能力回答,我不敢保证。”

“嗯,我想知道我可以永远留在冥界,不去、那个、投胎吗?”

“是轮回,”死神纠正,“虽然轮回也不一定是对自然演化的正确描述,但所谓的投胎更是无稽之谈。”

“哦,谢谢您的纠正。”

“然后是能否永远留在冥界,这个问题很好、很普遍,很多人都问过,有些人在内心觉得,永远留在冥界岂不是另一种方式的永生?而且冥界看起来很空旷,很适合舒适地生活下去。”

“多少有这样的期待。”

“先不说这样的期待是否能够实现,冥界能够捕捉逝者的意志,看似阻挡自然演化的吞噬,可凡人终究是凡人,属于轮回的一部分,你们本身就是轮回,就是自然。”

“?”白色麻薯表示疑问。

“冥界虽是人造的,却又是硬生生挤入自然演化的一部分,当然也属于轮回,冥界本身也是轮回。”死神说。

“啊,”白色麻薯若有所悟地说,“我此刻的旅途,也是轮回的一部分。”

“是,停下旅途,待在冥界,你依然身处轮回之中,谈什么永生?”

“可我想我能把这段旅途永远延伸下去,独自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生活,这也是一种生活方式。”

“问这个问题的人都这么想,”死神继续说,“可其实这一切都在映姬大人的心里,她不会为任何人带来变化,你看见的、听见的、甚至思考的,都是冥界的负责人包容的,你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并没有你‘自己’。”

“不对吧,没有我‘自己’,我为何会生出可以永远留在冥界的想法?虽然我其实并不十分期望能够永远留在冥界,我更想见映姬大人。”

“所以才说是某种程度上。”扛镰刀的小野冢小町小姐不再打算多说,“总之呢,你可以有留在冥界的想法,也可以尝试付诸实践,映姬大人不会在乎心里是否多一个游荡的幻影,可最终,你总会自己选择离开一成不变的冥界、放弃一成不变的自己,那么留在冥界的行为其实带来不了任何意义。”

“可我觉得轮回本身也带来不了任何意义啊,如果有投胎、啊不、有新生,我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凡人,是否轮回对我来说有意义吗?”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回答不了你的疑问,这个问题你得问映姬大人,反正你不打算尝试永远留在冥界,而是见一见映姬大人。”

“啊、对,还有多远?”

“到了。”

三途川和是非曲直厅2

乐园的审判长平日的工作和最大爱好都是站在大殿中央高耸的台阶之巅,居高临下地为每个光临冥界、且选择见一见审判长的俗人提供心灵指导——或是临终关怀。虽然死神小姐觉得这样的行为并不能给灵魂带来实际意义,可她依旧千年如一日地为审判长映姬大人指引着灵魂们的路途。

白色麻薯像所有光临过冥界审判大殿——被某些人戏称为是非曲直厅——的前辈们一样,飘在台阶底部,仰望着高高在上的审判长映姬大人。

它感到奇怪,所谓的审判长为什么不是个脑袋像小山包一样大、犬牙像杨树一样长、脸色像大海一样青的巨人,而是个十几米外看起来像小学生似的幼女,它沉默着思考了很长时间,最终决定先解决自己最初的疑问。

“您就是映姬大人吧,我可以请教您一些问题吗?”

“当然可以,你想问这是哪、你是谁、你要干什么、为什么长得像白色麻薯。”

“是的,不过镰刀小姐已经解答过第一个问题,这里是冥界,可冥界在哪?镰刀小姐也不知道。”

“冥界在所有人的内心之中,”映姬大人爽快地给出答案,“但这个答案对你来说没有意义。”

“嗯、的确,我不知道该如何谈论我的心里有什么,”白色麻薯说,“那么我是谁?我要干什么?我为什么长得像白色麻薯?我觉得我以前不是这个模样的,对了,我为什么会忘掉许多东西?”

“你的问题增加了。”

“这还不是全部,我还有更多问题想请教映姬大人,比如离开冥界的话我真的会被轮回吗?成为一个新的生命?可这对现在的我来说有什么意义吗?我想我不会知道我变成了什么,而我变成的那个什么也不会知道现在的我是什么。”

“您果然是个喜爱思考的人呢。”

“我也不太清楚曾经的我是否喜爱思考,但现在我的确思考得停不下来,却思考不出什么结果,所以我来见映姬大人,镰刀小姐告诉我您可以解答我的疑问。”

“解答一部分,或许可能,”审判长大人说,“有的问题是没有答案的。”

“我明白。”

“那么,”四季映姬·亚玛萨那度挺起小胸脯——与小野冢小町描述得完全相反——认真地说,“先说一说可以部分解答的疑问吧,比如你是谁、你要干什么、你为什么长得像白色麻薯等等。”

“嗯。”

“我看看……你是一个杀人犯。”

“哦。”

“没有名字,”审判长接着说,“或者说你不在乎自己叫什么名字,所以别人给你安了什么样的称呼都无所谓,那么你叫什么名字都无所谓,你曾经的身份、或者职业、或者爱好,是杀人、是罪犯,而且曾经的你很清楚自己是一个不容于社会群体的罪犯,可你对此感到无所谓。”

“是吗?我不太清楚。”

“然后,你要干什么?”映姬大人闭眼思考了一会,“这个问题可不容易回答,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听我说,或许你可以去外面走一走,但这大概和待在大殿里没有区别。”

“我不打算出去走一走。”

“至于你为什么长得像白色麻薯,而且是透明的,这很简单,因为你忘了自己长什么样,而球状是最舒服的心灵姿态,加上意识的不平静,自然看起来会像不太圆的麻薯。”

“哦,原来如此,映姬大人果然懂得好多。”

“因为我可以‘是’很多人,包括你,自然可以从很多你不了解的方面给你解答疑虑。”

“映姬大人是很多人?难道我看见的您不是您自己吗?”

“当然是我。”

“哦……”白色麻薯似懂非懂,又陷入了沉思,接着白色麻薯的白色半透明躯体渐渐变成了面目模糊的人形,“我似乎想起来一些经历。”

“看得出来。”

“这里是冥界,那么意味着我已经死去?可我依然能感觉到自己,这是死去吗?”麻薯的疑惑没完没了,“我记起来的好像是死前经历,我打算杀一个人,到底是什么人?想不起来,然后……我大概被路过的什么人杀死?是警察吗?”

“也许是刚训练完回家路过的棒球青年。”

“哦。”

“你觉得这段经历怎么样?”映姬大人反问。

“怎么样?从哪个方面来看呢?满意或者不满意?遗憾或者不遗憾?”

“就说说你回忆起经历第一时间的感觉吧。”

“没有不满意,也没有遗憾,”人形说,“我还记得一个道理——人早晚都会死,既然如此,我应该早就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何况我是在追求我所希望的生活方式、或者职业的道路上迎接死亡,更不必有遗憾。”

“很高兴你能这么想。”

“镰刀小姐告诉我,我在映姬大人的心里,我的所思所想所有一切其实就是您本身。”

“没错。”

“这么说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映姬大人在自言自语自问自答?”人形状似苦恼地拍脑袋,“可我觉得不是这样的。”

“这取决于你,如果你希望现在所见所想的一切不是我的自问自答,那么这就是你和我的一问一答。”

“是这样吗?那么我放心了,”它仰起模糊的脑袋打算努力看清周围和高台之上的审判长,“为什么映姬大人会为我的想法感到高兴?”

“这说明你初步看清了自己。”

“我看清了吗?我并没有这样的感觉,虽然我渐渐回想起来我做过些什么,但我还是感到自己是个谜团。”

“每个人都是谜团,你可以想到这一步已经比大多数来到这里的人要清醒一些。”

“可我依旧在‘失忆’,一个会选择失忆的人真的能清醒吗?”

“也许能,也许不能,冥界的访客多种多样,有的和生前一个模样,有的成了像你似的白色麻薯;有的什么都不愿意想,意识到可以离开冥界立刻就会离开,有的想太多却对自己毫无所觉更没兴趣见我,有的爱想、又对自己产生怀疑,于是来见我寻求解答;有的记忆毫无损耗甚至比生前更清晰,有的失去大部分经历记忆却记得如何思考,这些人里面同样有的希望见我寻求解惑,有的却毫无疑虑离开冥界。”

“我是其中一种。”

“当然,而你这类失忆、又希望见我的人是最多的,也是最多姿多彩的。”

三途川和是非曲直厅3

“那么有永远留在冥界享受安宁生活的想法的人一定也不少。”

“很多,不论是受尽苦难的、还是享尽富贵的,所有人都会产生这样的希望。”

“因为不论苦难、富贵或是没有任何特点可言的平凡,我们大概对现实都有相似的不满、或恐惧,”化为人形的白色麻薯说,“于是产生了永远逃避的期望。”

“是的。”

“啊,我感觉我的思维越来越清晰,好多活着的时候想不明白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想的问题渐渐有了一些模糊的答案,虽然这些答案本身大概不可能有明确的内涵。”

“是的,我想你在轮回前的冥界之行或多或少总是有一些存在意义的。”

“不,我依然不这么认为,就像活着时的我,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上一次死前是什么,那么下一次——如果有的话——也不会意识到此刻站在映姬大人面前的我在想什么,活着时的那个我又是怎样的家伙。”

“站在独自的角度来看,轮回是否有意义的确没有答案,”映姬大人说,“甚至轮回到底是否如同我们所看待的那样存在也没有明确的答案,不过是古往今来的大神通修行人总结出来的一些经验和规律而已,冥界也不是自古以来就实际存在的。”

“那么我此刻站在这里的意义究竟何在?想明白一些生前想不明白的东西吗?”

“我改造冥界所抱有的最初期望,正是如此,不论如何,临终关怀只是希望你能死得明白一些。”

“唉,我也许懂了,现在我有些期望得到是否可以永远留在冥界的答案。”

“小町应该告诉过你答案。”

“镰刀小姐说我会主动放弃的。”

“我也会。”

“因为我现在就是您吗?”

“不,我说的就是字面意思,我会放弃让你永远留在冥界。”

“?”人形冒出疑问,“镰刀小姐告诉我,您不会在意。”

“起初不会在意,但若使一个瞬间永恒持续下去,再渺小的不适也会让我不得不注意到,当我必须为了这无意义的永恒持续守在不变的一瞬间,我也会放弃的。”

“我不明白。”

“很简单的意思,你以为从三途川抵达是非曲直厅花去了很长时间,又与我交谈了不短的时间,可这是心灵赋予的错觉,实际上现实的时间并未被跨越。”

“我明白了,我来见您这回事其实是一瞬间的幻觉?”

“是真实的,不是幻觉,只不过无论你觉得过去了多久,现实只需一个瞬间,这就是心灵接触的真实需求。”

“原来如此,所以无论我希望在冥界独自生活多久,时间其实并未改变,我自认为的安宁才是相对时间而虚假的。”

“是否虚假取决于你的领悟,并没有确切答案,但小町告诉你,你会主动放弃这永恒的一瞬,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不论你自认为此刻留在冥界的信念有多么坚定,任何人总是期待变化的。”

“我理解了,即使您愿意为了我将死去的一瞬化为永恒,可我总会比您先放弃,所以映姬大人是否放弃已经无关紧要。”

“没错。”

“您总是愿意为了来到冥界的逝者将一瞬化为永恒吗?”

“只要它有这个意愿。”

“那么……映姬大人已经经历过无数一成不变、化为永恒的瞬间了吗?”

“主观的时间感上或许有上亿年。”

“可这对您看来并无实际影响。”

“我的永恒和凡人理解的永恒并不是一回事。”

最终,人形决定放弃留在冥界,“我对映姬大人、对镰刀小姐这样的人很好奇、很感兴趣,我是否也能成为你们这样的人?”

“也许可以,也许不可以,这取决于生活的方式和一点虚无缥缈的运气,或许你可以许下坚定的愿望,让轮回后的‘你’走上追寻永恒的道路。”

“我不觉得这样的许愿会有意义,我依然记得活着时的我对所谓的轮回的无知无觉。”

“轮回是个泛称,它不仅仅指代凡人理解的生死轮回,意志、精神、社会状况、个人与他人的相处,都或多或少在轮回中不断重现,任何人都不需要、也不可能单单从生死轮回中寻求领悟。”

“希望如此,”人形并未被映姬大人的话打动,“请送我离开冥界吧。”

人形消失。

与此同时,数以百计的白色麻薯、模糊人形或是清晰可辨的人体自三途川河岸、自审判大殿、自冥界延伸的广大心灵地域中消失。

大胸脯死神小町小姐出现在台阶下方,“哎、我发现希望留在冥界享受寂静生活方式的人越来越少啦。”

“比例有所下降,但总数相比过去并未减少太多。”

“总之有下降啦,这就说明了一回事,”双马尾死神甩掉镰刀跳上台阶顶端与上司排排坐,“您改造的冥界还是有一些存在意义的。”

“你在讨打吗小町,当面否定上司的作为可是刚入职场的十八岁高中毕业生也不容易犯的错误。”

“我不是高中生,更和十八岁无缘,”小町小姐笑嘻嘻地打岔,“再说又不是全盘否定映姬大人,只是我对其中一部分理解不了,所以觉得您在做毫无意义的事罢了。”

“身在其中,是否有意义只能留待以后来看。”

“得多久以后啊,直到生物圈再来一次大灭绝吗?”

“也许,”审判长大人话锋一转,“不久前拜托你照顾一会流落外界的爱丽丝小姐,情况如何?”

“都过去快一个月了诶映姬大人,这段时间您真是忙得无暇关心外务啊,”死神小姐往后倒下去双手枕着后脑,“还行啦,她看起来很有干劲,我从八云紫那了解到她最近参与了一些很有趣的大事,对我们而言倒是无所谓大不大啦。”

言语中自然附带了来自八云紫的大量心念八卦。

“在上司面前表达懒散同样是刚入职场的十八岁高中毕业生都不容易犯的错误啊小町,”映姬大人指责道,然后默许了下属对上司的习惯性无视转而继续正题,“爱丽丝好像变得越来越特别,当然本质而言每个人都有特别的地方,不过从求索自然轮回的角度来看,爱丽丝小姐的特别尤其凸出。”

“我本来就是懒到为了偷懒而努力修炼的俗人啦您早就知道的,话说您觉得爱丽丝和神绮大人到底有没有关系?”小町抵不住好奇心提出了埋藏已久的疑惑。

“当然有关系,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否则为何让你以神绮的名义插手她的遭遇。”

“我指的可不是这回事。”

“我知道,”映姬大人接着说,“你想问神绮大人之女和爱丽丝是什么关系。”

“对呀。”

三途川和是非曲直厅4

“没有关系,”映姬大人说,“至少暂时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您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而且我以还神绮大人的人情的名义去插手帮助爱丽丝又是为了什么呀?”

“当然还是有关系的,只不过与我们平时的认知有些不一样,所以从常识角度出发说她们没有关系也是正确的。”

“那就请从不常识的角度给小町解个惑吧映姬大人。”

“嗯——解释不清,我也在寻求的路途中,这就是爱丽丝的特别所在。”

“唉,”从仰躺渐渐眼花为趴的死神侧头叹气,“我为什么要来做死神呢,原来以为度过最终的修行考验成就永恒可以让脑袋灵光一些,不用那么费力动脑子才能让自己活得懒一点,可这之后不懂、不理解的反而比做凡人时还要多,看得太多太远竟然让脑子更费力了,于是跟着您改造冥界期盼能够看得更多更远,然后……几乎把懒病给治好啦!”

“哈哈哈,你可以让自己不要想太多。”

“看见听见的都在脑袋里,怎么可能不去想嘛。”

“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也许可以尝试解释一下爱丽丝的存在到底有什么特别的。”映姬大人说。

“哦!快快,让我看看。”

冥界——准确而言是两人所处、或审判长的内心一隅——随着四季映姬一转念已变了个样。

朦朦胧胧、似有若无的冥界雾气瞬间被扫空,露出的却不是小町小姐见惯的、看上去相似却无尽的冥界平原,而是一座山峦环抱的小村庄,山峦向四面八方延伸而去,消失在无穷尽的雾中,远观过去仿佛村庄才是眼前所见最真实的存在。

“哇啊!”小町仿佛近视眼盯着屏幕似的伸长脖子观察村庄,“这不是我出生的小村子吗!映姬大人竟然还记得。”

“重点可不是村子,你再往里瞧。”

小町放大视角往村中屋子间的空地望去,“那是……”

那是一群村民家的小娃娃,嬉戏得热闹非常,吸引小町注意的不是那群娃,而是一旁歪脖树的树枝上挂着的一只萝莉,阳光下的她显得很是惬意慵懒。

“那是曾经的你,”映姬大人说,“或者说和曾经的你一模一样,可现在,你就站在我身边,没有分化化身出现在这里之外的任何地方,所以那个女孩显然不是小町。”

“当然不是啦,”瞪累了眼的死神小姐收回视线,“话说我越来越无法理解您的修为啦,这些人、诶、包括这个村子,是你刻意制造的幻象吗?”

“并非完全是幻觉,它们从上一刻开始生活在我的心里。”

“就像来到冥界的灵魂?”

“有些类似,只不过这些人依靠的是我曾经所见所闻带来的经验而出现,就像那个曾经的小町。”

“它们、真的活着?”

“我也说不清,你可以亲自试一试。”

于是小町小姐决定亲自试一试,她踏出一步,来到娃群边。

“不认识的大姐姐!”一个幼女最先发现不远处多了一个大胸女,叫了一声,接着小伙伴们扔下沙包、石块、红绳统统围了过来。

歪脖树上晒太阳的萝莉没有跟着起哄,投注了一会视线关注便继续专心享受颓废的人生。

附近村民在田间干活,没有发现突兀出现在村庄里的小町,所以她只能通过观察幼童来分辨映姬大人心中的这些人是否活着,可她不打算浪费时间在这些曾经认识、或有些许印象的幼童身上,便用随手变出来的糖果将孩子们打发走,然后悄悄爬上了歪脖树。

死神小姐有一搭没一搭地与让她心生异样感的小女孩闲谈,期间并未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惊人之语或豪言壮语,小女孩的确就是那个比其余村民小娃娃要显得更不活泼一些的普通小女孩而已。

半小时后,小町回到映姬大人身边。

“如何?”

“没啥感觉诶,”她敲着脑袋说,“如果是幻觉,那么映姬大人预设的人工智能已经让人难辨真假啦,如果不是幻觉,我还是不太理解它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那个小女孩的确和我记忆中的我自己一模一样,见到什么人会说什么话都和我想得差不多。”

“那本就是我记忆中曾经的小町。”

“我那时候见过映姬大人吗?啊,想起来了,好像懵懵懂懂中不自觉的开始修炼就和路边偶然见到的一个人有关,那就是映姬大人嘛。”

“这就是缘分啊。”

“先不说缘分什么的,这些人、姑且算是人吧,和爱丽丝的情况有关系吗?”

“你觉得,如果可以把下面那个‘小町’投入现实的自然轮回中,又能找到那个人,那么那个人和你有关系吗?”

“我觉得我脑子不够用啦,映姬大人可以把你心里想出来的幻觉真实地投入到轮回中吗?”

“当然不能,但我不能,不代表任何人都不能。”

“这么说……神绮大人在她的心里想象了一个人,而这个人被神绮大人投入了现实?”

“你愿意这样简化理解也行。”

“但这也不是下面那个小町和我的关系吧?”

“这多少可以类比看做是爱丽丝和神绮大人之‘女’的关系。”

“其实我还是不能理解,时间好像对不上诶,不过总算有了想象的方法,所以说爱丽丝和神绮大人暂时没有关系也没错——我和映姬大人的关系仅仅来自于认识和交往而已,可没有别的更不一样的关系。”

“大致如此,想要真正理解,至少首先要变得像神绮大人一样。”

“和神绮大人一样……我觉得在太阳系终结之前都没啥盼头啊。”

“谁说得准呢。”

四季映姬转身不再去看她根本无需用“看”的方式去观察的村庄,冥界随之回归原状,迷蒙的雾气充斥每一个角落,却能让人轻易看清地上的一花一木,似曾相识的平原延伸向视线与意识的尽头。

“哇?”小町小姐为突然的还原而惊诧,“咱们还是在冥界吧?映姬大人把村子和那些人怎么处置了?”

“它们本来不存在,”映姬大人说了一句与之前的发言相矛盾的话,“可你的意愿和我的作为让它们出现,就在你我的感知之中。”

“嗯……您说过它们不完全是幻觉吧?经过观察交流我也这么认为。”

“对我来说它们依然是部分的幻觉,给你演示完毕,我的梦就该醒了,于是它们回归了虚幻。”

“唉,我早就该想到,对我来说,我与神绮大人的差别其实和我与映姬大人的差别都一样。”

“所以不要偷懒了,干活去吧,现代人的死亡率在下降,可人口基数的增加让咱们自找的工作没有减轻多少。”

“我说,咱们什么时候可以放弃冥界呢?”

“我不知道,或许你可以抽空去问问西行寺大人。”

“啊……哈?”

白玉楼5

白玉楼。

冥界之大不以常理计,即使早已明确其由上古年间某人以誓愿所创造,但冥界在许多人的认知中依然仿佛自有自在已不知多少个年代。

三途川、审判大殿之外另一处被人改造的地域则是白玉楼,千年前,西行寺幽幽子出于某个旁人不明的缘由于动念间扭曲了一大块冥界,山脊、陡坡、广袤的庭院建筑依次拔地而起,一株不知从何而来、从不开花的巨型樱花树占据庭院中央,这处地形高耸的庭院从此成为外人所知的白玉楼。至于冥界中是否还有更多未知的有人区,除一群自称天人、疑似修行奇葩的亡灵开辟在冥界高空的神秘莫测的天界外谁也说不清,在此插一句,幻想乡中拥有目击报告、且最近的目击报告呈井喷爆发的天人只有个——比那名居天子。

“嘿!”

“呀!”

“哈!呜哇!”

面对自带莫名其妙的永不磨损属性木桩,日常晨练的白玉楼庭师魂魄妖梦小姐连挥三刀,第三刀后突如其来的刀背反弹让她额头瞬间红了一小块。

“哎呀,妖梦酱没事吧?”端坐在门廊边、问候庭师的幽幽子大人往嘴里塞着樱花饼。

“没、没事、我没事幽幽子大人,这是意外、是意外的说。”

不出意外地,憋了一口气继续挥刀的妖梦小姐又被第三刀后的刀背反弹砸中,于是她捂着红了一大片的额头蹲在地上反思。

“是意外吗?啊呜!”幽幽子的声音显得无比幸福,即使内容似乎是在为自己的庭师担忧。

“吃东西的时候请不要说话。”

修剪庭院花草树木向来无往不利的二把刀,今天其中之一显得特别不听话,专业庭师、专业剑术教练兼专业房产物业管理人魂魄妖梦,将长短二刀各自插在地里,蹲下身躯用双眼仔细观察它们。

“比妖梦酱还要高的楼观剑,啊呀我觉得叫刀更顺嘴,”白玉楼的主人叼着樱花饼来到二把刀一旁,“听说是对付幽灵的?也许它厌倦了对付花花草草呢。”

三刀后反弹砸中妖梦的是长一些的楼观剑,另一把仅比匕首长一些的白楼剑则在今天的训练出招表中占据第二位,没有反叛迹象。

“别开玩笑啦幽幽子大人,一把破刀知道什么叫厌倦吗!”妖梦直起身,继续观察楼观剑的中上部分,“我肯定我的刀法没有任何问题!楼观剑也没有被附丧神攻占的痕迹,所以,问题一定出在别的地方!”

“那就是看起来没啥问题的白楼剑咯?”

“白楼剑更不可能有问题啦!”

“哦、那就是——”幽幽子转身下蹲,将下属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只差掀起裙子检查灯笼裤,而她显然有这样的打算,只是被下属激灵地提前躲了开去,“妖梦酱本身出了问题!”

“是吗,那么请告诉我出了什么问题?”

“哼哼——”主人的眼神瞬间变得似洞察一切的侦探,这让本来对其言论不屑一顾的仆人感到十足的不安,“答案就是,妖梦的麻薯!”

妖梦的半灵当即钻到她背后瑟瑟发抖,“胡、胡说什么呀幽幽子大人,半灵不还是妖梦吗!”

“应该说你通过半灵器官感知到了某种变化。”幽幽子掏出折扇,用紫范十足的姿势接着说。

“您就别老cos紫大人啦,呆呆的模样一点都不阴谋家哦,幽幽子大人快告诉我半灵怎么啦!”

“诶!是这样吗?呜——”扔掉折扇,幽幽子大人沮丧地解释道,“你的半灵感觉到了波及整个冥界的微妙变化,反馈给你的身体其它部位结果导致刀法失控。”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练剑的时候的确有一种突如其来的震颤感,原来是半灵察觉到了什么吗?到底发生了什么呀?”

“也许是某个人的修行突发变故?”白玉楼之主同样满是疑惑,“和创造冥界者的根本想法产生了微妙的冲突?是谁呢?天界的死宅吗?还是那一位?”

“哪一位啊?四季映姬大人?”

“对呀。”

“我以为映姬大人热爱闲聊永远不会变呢。”

“我也这么以为呀。”

“可这和刀法失控有啥关系!”妖梦又摸了摸额头,通红的一片正在消退。

“生活在别人的脑袋里,”幽幽子说,“当然就要受到别人的制约和影响。”

“呃……您不提醒我都意识不到冥界到底是什么呢,”庭师提刀入鞘,“可整个白玉楼不都是幽幽子大人创造的吗?木桩什么的……啊呀我还是别去计较为什么楼观剑会弹回来吧,幽幽子大人早饭想吃什么?”

“肉!”

“稍等哦,这就去料理。”

所谓的料理到底有多麻烦、或者说多简单,西行寺大小姐并不关心,她享受的只是吃东西而已,于是在用樱花饼打发了等待早餐的时间后,早餐时间如约而至。

“前些时候人里的屠户身体都有些微不适,所以最近咱们囤积的鲜肉不多,计划表上距离下次大采购还有一周呢,幽幽子大人可不要再狼吞虎咽了哦,”同样兼职管家和厨师的庭师小姐稍感犯愁,“爱丽丝小姐失踪了好几周,听神社的猫和鬼说,妖精们都蠢蠢欲动呢,人里需要经常外出干活的村民越来越困扰,往新修建的大型生猪养殖场跑的运送贩都不愿意频繁出行,明明肉猪并不缺,人里的猪肉价格却在异常上扬,计划里下周采购肉类的钱也许买不够以往一样多的量。”

“啊呜、啊呜——嗯?妖梦你在说啥外星语呀?”

“……”剑术教练妖梦大人生气地用剑鞘敲门廊地板,“幽幽子大人!我是说,请您适当减少肉类摄入量,多吃蔬菜!最近一段时间最好改一改食谱!”

“为什么要改食谱呀!才不要!”

“因为神社又没巫女啦!”

“什么嘛,这才过去多久啊?博丽巫女都这么短命吗?可我记得上个月开宴会的巫女是爱丽丝酱诶。”

“所以说,爱丽丝小姐已经失踪好几周啦!”

“唔——”任性的西行寺大小姐不希望被迫减少肉类摄入量,于是眯起眼睑掐指一算,“爱丽丝酱明明在外界嘛,妖梦酱,麻烦你去找一趟紫吧,让她把巫女带回来。”

“您以为我没找过吗!”妖梦小姐叹气,“紫大人说她现在没法去外界,而且,爱丽丝小姐也不会听她的话。”

“喔,紫又在寻求奇怪的修行啦,那就没办法了。”

“所以请您改一改食谱吧。”

“没办法啦妖梦!”幽幽子仿佛下了一个让人万分沉重的决定,“经过深思熟虑,我已经研究决定,现在代表幻想乡常务委员会任命你为十三代的代理巫女的代理巫女,也就是爱丽丝酱不在时的代理,这就上任去吧,把调皮的妖精都教训一顿。”

“诶?”扶着剑鞘的庭师用了几秒钟消化上司的话,“诶!”

白玉楼6

“不、我干不来啊,做巫女什么的需要很专业的素质才对吧,我实在、我也不是谦虚,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妖梦酱有别的人选推荐?”

“呜、没有。”

“那就去干吧,这是命令!”

“是!幽幽子大人!”庭师小姐的条件反射像极了某个军礼。

“咦?幽幽子大人、还有妖梦小姐,你们准备进攻波兰吗?虽然是你们的自由,但别给大家带来麻烦哦。”

山门阶梯前,无聊到暂时放弃工作的大胸脯双马尾死神小姐正巧目睹白玉楼主人给下属下令。

“入侵者!”妖梦小姐的第二个条件反射是拔刀、跨步和挥刀。

“哇呀!”虽然早有准备却依然险死还生的小町小姐趴在之前站立位置的右边地板上,“妖梦砍人的动作还是那么熟练,不过为什么您还是学不会用眼睛先看一看啊!”

“哎呀,原来是小町,”收刀入鞘,剑术教练魂魄妖梦对条件反射的一刀感到十分满意,这让她消除了一些之前练刀失误带来的心里阴影,“这个时候很少有访客登门呢。”

“很少不代表没有嘛,”死神爬了起来拍拍屁股,“不在赏花的季节我的确也不大想来呀。”

“请问有何贵干?映姬大人有话要传?”

“那倒不是,我闲得无聊四处逛逛呢。”

“可您总是闲得无聊啊,也没见您常逛来我们家。”

“啊?我在妖梦小姐眼里竟然是这幅模样吗?”

“有句话说出来希望你别生气,小町在谁的眼里都是这幅模样。”

“……”小野冢小町默认了妖梦的描述,“话说幽幽子大人和妖梦真的打算进攻波兰?”

“波兰?什么乱七八糟的,幽幽子大人要我去代理博丽巫女呢,我还有话没说完,可是被你打断啦。”

“哦……哈?代理博丽巫女?呀哈哈,我可不是说笑,妖梦一点都不合适啊。”

“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幽幽子大人!”

看热闹的西行寺大小姐:“不!行!你已经接受任命,反悔无效。”

“我也不是想反悔,我一个种花修草的怎么就能做巫女呢?我来做巫女会不会让局面变得更糟糕?”庭师的忧患意识逐渐抬头,“给人里造成更大的负面影响怎么办啊?也许蔬菜都要涨价呢,幽幽子大人您不能不考虑全面一点哦。”

“诶?妖梦对自己那么没信心吗?不过的确有道理,”对食物价格波动的敏感度并不像表面表现出来得那般迟钝的西行寺大小姐,“就让小町小姐辅助你做巫女吧,映姬大人肯定会同意的,从来没出现过的双子巫女!耶!”

“……”

“……”被点名的双马尾死神愣了一会,“我只是无聊随意闲逛啊,为什么突然就要做巫女啊,还是啥莫名其妙的双子巫女啊!话说这个名称好过气的感觉啊!”

“偶尔换一换工作就不会那么无聊了哦小町小姐。”白玉楼的主人说。

“嗯?”心念一动,双马尾死神似有动摇,“那个……”

“幽幽子大人!小町是别人家的员工诶,不要随便帮人家换工作啦,对映姬大人很失礼的。”

“再说博丽巫女不都是平胸吗,虽然妖梦在这点上还算合适但我就……”小野冢小町依然身处矛盾中。

“什么叫这点还算合适啊!”庭师鼓起脸反驳,“哪点都不合适的说,话说回来幽幽子大人是怕肉类价格持续走高嘛,我有别的替代解决方案,不需要做巫女那么麻烦的。”

“哦?”

“把妖精全都砍一遍,啥问题都解决啦!”

“好可怕!”死神小姐被二把刀庭师凌厉的眼神和气势震得浑身一颤,“原来幽幽子大人担心人里的食材价格波动呀,这好办,去外界菜市场采购呗。”

“小町的主意似乎也不错,”妖梦小姐点头附和,可转念一想又摇头,“可咱们没有储存外界货币,而且、而且我好像没本事独自去外界又找到回家的路诶,啊,我明白爱丽丝小姐为什么没及时回家了。”

“再怎么说把妖精都砍一遍也……”小町小姐抹冷汗,“太费力太低效呀。”

“那我们去做巫女吧。”

“不不不,我还有别的主意呢——你们家这次采购交给我吧,保证让幽幽子大人满意。”

“可是——”幽幽子大人因死神的提议有所动摇,“太麻烦您啦这样不好吧。”

“帮妖梦做巫女就不麻烦了吗!”吐槽归吐槽,小町小姐认为请客吃饭这种事就算再麻烦也比换工作简单十倍,“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我的工钱正愁没地方花呢,白玉楼下一阶段的食材采购就由我承包啦。”

“不!身为白玉楼大管家我怎么能麻烦外人施舍日常用度物资!”妖梦坚决反对,“幽幽子大人!拜托您有点坚持好不好,不就是做巫女吗,我一个人就行啦,第一步工作是教训调皮的妖精!”

“哎呀妖梦酱,怎么可以怀疑主人家的动机呢,我可是完全为了人里的安定团结着想哦。”

“嗨嗨幽幽子大人最伟大了。”

“这么说不需要我了吗,那就再见了两位。”

“等等!”一把拉扯住死神的袖子,妖梦提出请求,“既然小町小姐很闲的话就帮我一块教训一下挑事的妖精吧。”

“全部砍一遍?没时间诶。”

“抓主犯就够啦,有空的话我再全部砍一遍,反正做巫女不就是干这些工作的吗。”

“我觉得你对博丽巫女有所误解。”

“别管那么多啦咱们出发。”

“……”

“路上小心哟。”幽幽子大人挥手。

“知道啦知道啦。”

从冥界去往幻想乡的大门和天界一样飘在高空,是常人难以抵达的位置。

可正常人基本上不可能来到冥界,也就无所谓是否能够挨得上通往幻想乡的高空门扉,这座大门的存在意义基本上仅仅是方便妖梦外出人里采购食材等日常用品——顺便让八云紫在定位白玉楼时省些力气。

穿越冥界大门,新鲜出炉的新冥界组踏上了幻想乡土地,几乎无处不在的妖精们陆陆续续打起了寒颤。

假博丽巫女7

虽说认为进行巫女工作的第一步是教训带头挑事的调皮妖精,比如用半灵尾巴思考都能直接锁定的嫌疑人琪露诺、桑尼、露娜、斯塔等惯犯,不过来到幻想乡后妖梦认为真正第一步工作应该是踏上博丽神社的地盘宣示主权,然后才能名正言顺地以巫女名义清扫乌烟瘴气的妖精。

“那就快去神社吧。”死神无精打采地附和,她决定暂时放弃思考听从指挥,赶紧解决掉这一阶段的巫女工作后回三途川岸边睡觉。

来到神社,意料之中没有见到日常失踪的猫,而门廊前则是让小町小姐羡慕不已的鬼——伊吹萃香正抱着酒葫芦一面晒太阳一面打盹。

“啊、哈——”伸了个懒腰,萝莉鬼王问道,“怎么是你们两个?真是少见的组合诶。”

“我是幽幽子大人代表幻想乡常务委员会任命的十三代代理巫女的代理巫女啦,”妖梦不喘气地说完,“现在就请叫我巫女大人吧,然后,话说萃香知道那些妖精的活动范围吗?还有啊为什么穿着巫女服却在神社偷懒不干活,给我们添了多少麻烦啊。”

“啊哈哈、巫女服只是穿着玩,又不能真正代理巫女的工作,”鬼王大人拍脑袋解释,“既然幽幽子派你来做巫女,不管代理还是代理的代理都好啦,这就去干活吧,人里村民被闹腾得不愿出门了呢,最近也给我带来许多麻烦,针妙丸也老是一大早就往人里跑一点不分担。”

顺便把闹妖精比较严重的方位指给代理代理巫女。

“为什么不能代理巫女的工作,哎、反正我已经接了工作,小町别瞌睡了我们上路吧。”

“哈——”几乎把腰向后弯曲六十度,小町依旧无精打采,“哦,要出发了吗,萃香大人再会呀,咱们先去哪?”

“去哪、唔、首先要去绝对不会找错的地方,”进入巫女模式的妖梦,“就决定是雾之湖啦,准没错。”

“哦。”

几分钟后,朝阳下雾气朦朦的雾之湖。

“你看,果然把准备出门捣乱的冰精堵着啦。”妖梦的脸换上了凌厉模式,将楼观剑抽出鞘,指着岸边浮动冰块上打盹的蓝色妖精对队友说。

“……”小町觉得就这样乱下定论有些草率,但为了早一点完成任务还是不要出声质疑为妙,“这只看起来很好收拾嘛,趁她还没完全醒过来赶紧砍了走人吧。”

“那怎么行,不管对手是妖精还是大妖怪,堂堂正正地打架才是剑术专家的品格!”巫女妖梦顺手丢过去一串弹幕,把浮冰炸得左摇右晃,顺便把毫无警惕心的冰精晃落了水。

“偷袭!敌袭!又是可恶的光妖精吗!大酱大酱快来帮忙打架呀!”从水下直飞天空的湿漉漉冰精熟练地喊起台词,“这次教训得你们老妈都不认识!”

“妖精的老妈是谁?”身边是不情不愿地准备射弹幕的巫女助手,妖梦大人不得不亲自开口抖威风顺便吐槽,“听说你老给人里添麻烦,那就是给我们添麻烦,安心受砍吧!”

“咦?你谁啊?哦!是宴会上的幽灵妖怪!俺记得咱们喝过酒呢,为啥突然就来偷袭啦!”

“幽灵妖怪?”愣了一会,代理巫女大人反应过来这是冰精给她的称呼,“是白玉楼大管家魂魄妖梦!才不是什么幽灵妖怪呢笨蛋!喝酒归喝酒,现在是套交情的时候吗,我现在不是大管家,是代表博丽巫女来找茬、啊不、来教训捣乱家伙的代理巫女。”

“哇啊!你说了笨蛋对吧!幽灵妖怪才笨蛋呢!”飘在空中用手舞足蹈表示生气的蓝色妖精,“巫女不是人偶妖怪吗?啥时候换成了幽灵妖怪?反正是来找茬的没错啦,吃俺冻牛肉射线!”

没在乎、或者根本没意识到代理巫女没打算偷袭,一言不合射线偷袭的反倒是被讨伐对象,但妖梦大人显然早有准备,即使她不做准备,一旁看热闹的双马尾死神也早有了足够的应付准备。

结果自然毫无悬念,脑袋被拍肿一大圈的冰精最终被代理巫女大人用刀挖坑埋了进去,只留下肿起来的脑袋露在地面等待其它路过妖精的嘲讽——妖梦认为这是震慑其它调皮妖精的有效手段,至于是否真的有效,小町小姐不置可否。

“呜呜呜——大酱、大酱你在哪啊,快来救我呀!随便谁到好、鹭酱也行呀!”

留下被埋在土中哭喊的冰精,颇觉过程无聊的巫女二人组悠哉飞离,朝着下一个目的地进发。

“我说……你好像调查审问都没进行直接给人家定罪了诶,”飞了几分钟死神反倒反应过来,“到底有哪些村民遭到困扰了啊之类的应该弄清楚吧,否则如何让村民安心?”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谁无罪冰精也不可能无罪,再说,把妖精料理掉村民自然就安心,调查什么的太麻烦啦。”

“……”小町思考了两秒,“你是代理你说了算。”

下一站是魔法森林的妖精密集区,光之三妖精曾经生活过的区域。

现身迎敌的当然不是桑尼、露娜和斯塔三只萝莉,她们早已搬家去了神社后山,妖梦的目标暂时也没轮到三妖精,神社附近的妖精处在批教训名单的最后一批——之所以如此安排是因为代理巫女和代理巫女的助手都懒得四处捉妖精回神社吊起来供村民参观,索性打算最后回神社再把附近的妖精捉住吊在鸟居前,以此向人里居民们传达妖精已经不足为患的信号。

如此安排的唯一要求就是动作得快,如果在她们回到神社前,神社附近的妖精就已获知大难将至,妖梦和小町将不得不另耗力气再去野外捉几只倒霉妖精做证据。

此刻,现身迎接前来魔法森林内找茬的代理巫女二人组的是一只看起来画风迥异的妖精——她似乎把美国国旗随便改了改穿在身上,而且从法力、精神状态等显露在外的因素上让人判断出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这只妖精不容易对付。

可再不容易对付的妖精面对此刻新组成的华丽冥界组,打架结果也不过是比冰精多撑几个回合,另外的不同是星条旗妖精还有余力逃跑。

“乱欺负人的家伙有本事等着,我去找邪神大人教训你们!”

放了狠话便一溜跑路的星条旗妖精让代理巫女二人组面面相觑,然后便将其抛之脑后继续上路。

假博丽巫女8

一路教训过来,满山满地满平原随处可见被埋在地里露出一个或半个脑袋的可怜妖精,这股风潮直从雾之湖蔓延到魔法森林、又从魔法森林迂回到人里通往神社的大道,最终,代理巫女二人组回到了萝莉鬼王打盹的神社门廊前,而鬼王大人依然打盹中。

“萃香酱醒醒,”妖梦轻推萝莉的鬼角,“快带路吧,把最后一批妖精捉回来。”

“啊?什么捉回来?”擦了擦嘴角,萝莉鬼王问道。

妖梦把简单粗暴的计划介绍了一遍。

“哦!这活我擅长,来来来咱们走。”

十分钟后,死神、庭师、鬼王都一脸满足地欣赏挂在鸟居下的三只妖精。

“喂喂!为什么把我们吊起来呀!那边那个长角的,前几天还请我们喝酒的说。”光之三妖精的大姐头桑尼扭着腰努力把脸面向神社方向。

露娜:“就是就是的说!”

斯塔:“我感觉要倒大霉啦。”

“会不会是那只蓝色笨蛋邀来的帮手?那边两个眼熟的家伙是谁?”桑尼回忆了几分钟前被轻松捕捉的不堪经历,然后大声质问。

“这个是代理博丽巫女,”因为欺负妖精而一扫颓废的萝莉鬼王,“这个是代理巫女的助手,可不是随便谁能请来的帮手。”

露娜:“哇!神社又有巫女啦,金发真的不见啦!”

斯塔:“换巫女就换巫女嘛,为什么要把我们吊起来?”

桑尼:“所以还是蓝色笨蛋请来的帮手!”

“你们对自己的罪行看来一点觉悟都没有呢,”妖梦大人抽刀拍打三只妖精脑袋,“蓝色的笨蛋先你们一步被讨伐了哦。”

桑尼:“哦!冰妖精也被揍了吗,那我就放心了。”

“你们别放心太早,先老老实实吊在这赎罪吧。”

“等等!”斯塔也艰难地把腰扭过来面对代理巫女大人,“我们到底要赎什么罪嘛,不要乱冤枉好人。”

“妖精也有好人?反正我不管,人里村民被妖精折腾了好几周,你们统统有罪。”

桑尼:“反对连坐!”

露娜:“反对连坐!”

斯塔:“反对连坐!我们最近啥坏事都没做的说!”

“没做坏事就拿出证据,拿不出来也不要紧,就当为过去做的坏事接受惩罚吧。”

收刀入鞘,代理巫女大人领着鬼王和死神回到门廊边,观赏着挣扎不休的妖精一面喝茶打发时间。

“这样有用吗?”小町说,“人里村民还不知道呢。”

“等一会大概有村民来神社或路过附近啦,总能看到妖精们的下场的。”萃香对巫女二人组的计划信心十足。

“不管有用没用,到处砍一砍果然身心愉悦呀。”妖梦大人终于将不久前刀法失控带来的阴霾驱散一空。

“我说萃香大人,你既然对我们的计划如此积极,显然不是为了偷懒故意放任妖精给人里捣乱,为什么事先不出手非要等到我和妖梦到来?”

“因为你们、啊不、妖梦是代理巫女呀,虽然是幽幽子一人给的任命,但她有权代紫临时下达一些不太重要的任命嘛,刚才我已经说过啦,我又不是巫女,为什么要主动管闲事?”

“因为只是代理所以幽幽子大人开口也是有效的?”

“没错。”

“萃香大人的确不是巫女,可在神社白吃白住这么长时间,分担点工作也没啥不好嘛。”

“话说这栋房子可是我建的诶,这叫没分担工作吗。”

“不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天人重建的吗?”

“我才是盖房子主力。”

“哦。”

“死神大人好像不相信啊,要不现在拆掉重建一次让你们开开眼界吧。”

“别拆别拆,我信。”

“好端端为什么要拆掉,”欣赏够了被吊妖精的代理巫女发话,“可话说这栋房子看上去并不新啊,梁柱、地板、屋顶的瓦片都有些年头诶。”

“因为建房子的材料大多就是原来的材料嘛,傻瓜天人只是砸烂了屋子,又没把整座神社震碎成粉末,”萝莉鬼王,“旧材料、新修葺、加上观赏用的做旧手法,就算混入了很多新材料一眼之间也看不出来,有些所谓古迹都是这么‘做’出来的。”

“啊?原来我们都白白为博丽神社的历史气息感慨了吗。”

“怎么叫白白呢,房梁砖瓦地板是假的吗?”鬼王不满意。

“当然不是假的,”死神接茬,“至少摸上去硬硬的。”

“……”

“房屋历史不是做旧造假而来的吗?”代理巫女妖梦小姐对此似乎很是执着,“说起历史气息,我们家白玉楼虽然总是貌似一成不变千年不易的模样,可外人走进来还是能感觉到跨越千年的气息的诶,特别是那株差点开花的树。”

萃香:“那是你们家,和现世一砖一瓦一木搭建而成的神社是一回事吗。”

小町:“我觉得三途川和审判大殿看起来就总和新的一样哈哈哈。”

妖梦:“因为河里的水是流动的所以总是新的嘛,又听说迎接每个人的审判殿都是不同的所以也是新的?哎呀怎么越说越偏题了,神社的历史气息到底是真是假?”

萃香:“你要是觉得建筑材料还是原来那些久经时光冲刷的材料,拆掉重建的神社自然还是原来那样,多了一些新材料而已,将就一点还可以认为是原来的呗。”

小町:“你这是偷换概念啊,一个保持了几百年的形态散掉重组还是原来那个形态吗?”

萃香:“那你觉得我散掉重组就不是鬼王?”

小町:“呃……您神通广大何必和一栋房子比较。”

妖梦:“不,我觉得这就是同一个问题,萃香酱散掉重组如果混入了新物质的话,我认为……”

小町:“怎么样?”

萃香:“怎么样?”

妖梦:“就是增肥版萃香酱。”

两人:“……”

妖梦:“所以我觉得神社的历史气息是半真半假不太好分辨的。”

萃香:“唉,反正不会有人真去计较,姑且就认可这个结论吧,另外据我掐指一算,这栋房子在未来大概还有不少重建的劫数呢,到时候就没人在乎它到底古老不古老了,我们又不是搞景点开旅馆的。”

小町:“那倒是。”

妖梦:“反正我也不打算住在这,只是代理几天。”

萃香:“不住?就算是代理的代理也要像点样啊,啥事都不管也没问题,至少帮我安抚一下躁动的猫和小人呗,爱丽丝酱不在,这两只都快赶上妖精一般能闹腾了。”

妖梦:“可幽幽子大人怎么办,我担心几天后回家看见一具饿死的尸体。”

萃香:“别担心,别说对幽幽子来说是否会有尸体,就算有,在尸体出现之前冥界也早就没了。”

小町:“……”

妖梦:“……”

阿求9

神社山门前,鸟居之下吊着三只抗议到筋疲力尽干脆晒着太阳打盹的妖精,稗田阿求寻着一路随地而埋的倒霉妖精到来,正听见伊吹萃香最后一句话,于是开口问:“什么尸体啊?竟要让冥界消失?话说妖梦小姐和小町小姐也在呀,真巧,我正想去冥界一趟呢,能请两位帮个忙吗?”

“是阿求呀,现在可不是宴会时间,怎么有空出门闲逛?”萃香蹦了起来,一个招手间让门廊前凭空出现一只茶壶和四只茶碗,“忘了烧水,不如都尝一尝我的酒虫酒吧。”

小町反应最快:“早就想开口讨要可一直没找到机会呢,来来来先给我满上。”

妖梦:“麻烦你了萃香酱。”

阿求:“白日宣酒欲好像不太合适,不过也多谢您了,请给我满上。”

少女品酒中——或狂引中。

少顷,打酒嗝的鬼王萝莉继续开口解释:“说的不是尸体,是幽幽子,还是简单一些从头解释吧……”

讲完前后因由,萃香又道:“我觉得代理的代理巫女就算不是正式巫女没必要以神社为家,还是在神社住几天把麻烦解决干净一些再回家更合适呀。”

阿求:“没错啊妖梦小姐,我也代人里村民请您帮忙。”

妖梦:“说什么帮不帮忙的,本来就是为解决幽幽子大人的困扰而来,而且既然领了巫女的任命,我当然要尽心尽力,既然两位都认为留在神社更方便解决麻烦,我就留下吧,幽幽子大人也可以吃几天生菜生肉的。”

小町:“事先声明我只是偶尔来帮个小忙,等会还得回去给映姬大人干活呢。”

阿求:“小町小姐是给映姬大人干活吗?”

小町:“这么说的确不严谨,我其实是为天下人干活,当然也是为了自己,帮映姬大人反倒是顺便的,唉,现在思索起来,我觉得我可能永远摆脱不了冥界死神这个称谓啦。”

阿求:“最近我似乎回想起来很多‘过去’的所思,修行人是否超脱,我觉得还是不在于到底是否和它人划清界限啊,更多应该和自己的追求和运气有关,小町小姐应该明白的。”

小町:“本尊入轮回了千百年,阿求大人也重新开始看待修行了吗?”

阿求:“那倒不是,《幻想乡缘起》不成,我入轮回所求不得圆满,紫小姐也无所得,所以我是站在今天这个我的角度去看的,再说啦,我就是我,是今天的稗田阿求,并不是别的什么,小町小姐不必那么客气。”

萃香:“怎么忽然说起了莫名其妙的话,喝酒呀。”

妖梦:“我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在听外星语,阿求小姐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进入冥界?”

小町:“啊对,阿求刚才说了的,帮您一把去一趟冥界倒是不难,等会就能成行,是为了您最近回想起的过去而入冥界探索吗?”

阿求:“不、和我想起的过去无关。”

妖梦:“那是?”

阿求:“近来翻了许多妖怪书,就是玲奈庵的小铃搜集到的一些,常常从其中读到关于彼岸花的记述或引用,于是兴之所至想要亲眼看一看彼岸花。”

小町:“您应该见过不少吧。”

阿求:“那些过往记忆就别提啦,不亲眼见一见,我觉得终究不实在。”

妖梦:“彼岸花说起来挺平常的啊,那些古代成书的妖怪书里把它妖魔化了吧,别说妖怪书,平常书籍里提到彼岸花也有许多故事传说,幽幽子大人常说古人之言多有夸大、不切实际。”

阿求:“和传说倒是无太大关系,我想看一看冥界的彼岸花与现世的石蒜科曼珠沙华、曼陀罗华有何区别。”

妖梦:“幻想乡中有生长彼岸花吗?”

阿求:“植物图谱啦,实物倒是不曾见过活的,却见过外界迷途客偶然带来的标本。”

小町:“原来如此,没问题,等会就能带您去一趟冥界……不过话说阿求大人此刻修为是否能够身入冥界不为所惑?”

阿求:“论神通我当然只是个普通凡人,至于冥界、和进入冥界的意义,我已有感,不必担心。”

妖梦:“阿求到底看到了什么,突然对彼岸花感兴趣?”

阿求:“最初是因为看到妖怪书中一则记述,说的是几百年前某大妖为情侣死于修行之劫而心伤,于是遁入冥界从彼岸花中唤回情侣灵魂,投于现世人家再生为人,待其长大便传授修行之道,直至转世的情侣度过当初未度的修行之劫成道,回忆起前世,复为大妖情侣。”

妖梦:“这不就是没啥根据的传说故事嘛!彼岸花中唤回灵魂?我怎么没见过?”

小町:“不,妖梦你错了,这种事真的发生过,我亲眼所见,虽然不肯定那人、啊或者那大妖的修为,总之即使一般真仙也做不到那种事,怕是它有特殊的修行之愿。”

妖梦:“这么说彼岸花中真的可能寄宿亡者的灵魂?”

小町:“那也得是修行有成的人才能做到与彼岸花相合吧,对凡人而言,冥界在某种程度上与幻觉无异,除非面对映姬大人。那冥界彼岸花对凡人来说就是一副摸起来有些真实感的贴图而已。”

阿求:“不论如何,和一般的志怪小说不同,妖怪书上的话总有可信的地方,这则记述是我对彼岸花起兴的缘起,之后我又见到许多在谈妖怪修行时引用彼岸花做论述说明的内容,那些和经中常见的引用倒是差不多就不多说了。”

小町:“我没听说过现世的红色曼珠沙华、白色曼陀罗华有这种能力,的确奇怪,当初眼见陌生大妖莫名出现在三途河边对满地彼岸花施法,之后摄神而去,我也请教过映姬大人是怎么回事呢,可当时的映姬大人也说不出所以然,彼岸花并非映姬大人心念所化,冥界多处可见,应是最初创造者的心念所化。”

妖梦:“我们家附近倒是不见彼岸花。”

小町:“或许是幽幽子小姐在初时已经施法移走。”

妖梦:“幽幽子大人不喜欢彼岸花?”

萃香:“你们家种的几乎都是樱花树,幽幽子显然喜欢樱花不希望庭院景色被别的植物打搅。”

小町:“喜欢不喜欢你回去问一问就知道啦。”

妖梦:“哦。”

这边聊得起劲,鸟居上倒吊的三只妖精却被打搅得无法入眠,嚷嚷起来。

阿求:“刚刚忘了请教你们呢,这几只倒吊妖精是怎么回事?是妖梦和小町解决人里问题的方法吗?”

阿求10

妖梦:“是幽幽子大人教导的稳定人里肉价的方法啦。”

萃香:“没错,幽幽子求的是稳定肉价,解决的问题可不止于肉价。”话中伴随着普通人也能理解的简单心念内容,稍稍解了妖精们所遭遇的来龙去脉。

阿求:“方法简单粗暴但是感觉会有效的,回去后我会让长老们告知村民的。”

小町:“这样就更有效了。”

妖梦:“多谢您的帮忙。”

阿求:“这可不是帮你们的忙,也是我自己的事情嘛,我也是人里村民。”

这时胡乱嚷嚷着让放人的妖精插话了。

桑尼:“那边的妖魔鬼怪听见没有,我有、啊呀、是斯塔有更好的方法帮你们解决问题哦!什么肉价物价降到免费也不是问题!”

露娜:“没错没错!”

斯塔:“没那么夸张不要乱说,什么免费嘛。”

阿求:“免费倒不用,有方法不妨说一说,我可以请求巫女大人提前放了你们。”

小町:“既然阿求开口,我没有意见,妖梦?”

妖梦:“我也没意见,不过你们要是胡说八道,当心多吊几天。”

桑尼:“不胡说、不胡说,斯塔快告诉她们呀。”

斯塔:“我知道最近许多妖精骚扰过路人,我保证我们三个可没参与。”

妖梦:“谁管你有没有参与,谁让你们和琪露诺都是出名爱搞事的妖精,有办法快说,没办法就封了嘴巴继续吊。”

斯塔:“别吊别吊我说,你们去把那个黑乎乎一团球的妖怪找来,放进森林里转一圈,保证大部分妖精三周不敢出门。”

妖梦:“黑乎乎一团?哦!露米娅吗,让她进森林就行了?”

小町:“我觉得主意不错诶。”

萃香:“好主意。”

阿求:“虽然似乎是个好主意,我想起来了,听说以前有一段时间妖精们活动频率异常降低就和露米娅有关,大概是因为怕黑吧,可就算这个法子奏效一时,过一段时间妖精们还是记不住教训。”

妖梦:“哼哼,一时管用也是个能用的主意,姑且采用,长效管用的方式还得是有个十四代巫女,或者灵梦、或者爱丽丝回来坐镇。”

阿求:“也没错啦。”

小町:“这么说,采用?”

萃香:“嘿嘿嘿,这回要捉妖怪了吗,我最擅长捉妖怪啦。”

妖梦:“咱们是请人帮忙,把露米娅捉回来不太好吧。”

小町:“这群经常腻一块的小妖我认识,我有办法找到,用不着捉。”

妖梦:“唔——二面联盟?”

小町:“对。”

妖梦:“我记得二面联盟的老大是……琪露诺?她还在土里埋着呢。”

小町:“冰精自从被慧音小姐抓包早就不算二面联盟核心啦,咱们可以去找夜雀或者萤火虫嘛,露米娅和她们玩得比较熟,夜雀常在中有之道出没,萤火虫也常和幽香小姐混在一块,找谁都方便。”

妖梦:“对呀!不过小町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小町:“你不是觉得我老闲得无聊吗,四处探听八卦就是我的强项啊。”

妖梦:“……”

萃香:“小町不正打算送阿求去冥界吗,快去吧快去吧,捉妖怪就交给我和妖梦啦。”

阿求:“那就祝你们快些成功吧。”

小町:“好好我就不掺和了。”

桑尼:“喂喂!你们是不是忘了啥!”

露娜:“我们呀!我们!”

斯塔:“嗯嗯!”

小町:“放不放人代理巫女说了算,我和阿求先走一步啦。”

她拉着阿求慢悠悠飞走。

萃香:“啊哈哈死神说得没错代理巫女说了算。”

妖梦:“就算别人觉得这个法子能管一时之用,也还没试过呢,不管用你们多吊几天,管用的话……”

桑尼:“放了我们!”

妖梦:“就不多吊了,等阿求从冥界回家,通知村民们来神社参拜,同时参观参观你们,然后再放。”

斯塔:“和说好的不一样诶!巫女说话不算数!”

妖梦:“我说过啥?不管用当心多吊几天,还有别的吗?再啰嗦,放走前多挨一顿砍哦。”

桑尼:“不说不说,我们不说啦,村民参拜完就放了我们,这可是说好的。”

妖梦:“说话算话。”

萃香:“哎,我还想看她们多吊些时候呢,我发现鸟居上挂一些有趣的装饰品还是不错的,不过代理巫女发了话,就便宜几只妖精了。”

穿巫女服的假巫女与不穿巫女服的代理巫女一同飞离。

视角转向冥界,三途川岸边。

不分季节地绽放是生长在冥界之花的特色之一,站在河岸边放眼远眺,冥水对岸似有若无,对于不愿走也不愿离的灵魂而言,对岸将是个永不可及的幻影。

而冥水这一头则是满眼镂空的红色映入眼中直达灵魂深处,稗田阿求对此即见怪又不见慌,“外观上看和曼珠沙华并无区别。”

“这不就是曼珠沙华吗?”小町随手摘下一片花瓣,搓了一搓,扔向半空,花瓣奇异地消失,再观原处,花朵依旧。

阿求指着被采摘却浑然无变化的花朵,“这就是最明显的区别呀。”

“见多了自然见怪不怪,但和现世的花比起来的确怪,可冥界毕竟不是现实。”

“不是吗?若非现实,我一个还没死的普通村民,又是如何来到此处的?”

“这个……”

“我听说小町已在冥界摆渡了近千年,却会被一个简单的问题问倒呀。”

“啊哈哈,我这人比较笨,别说阿求大人,任一凡人灵魂来此把我问倒也是平常事。”

“倒不是你笨,换谁来大概都一样,来到三途川岸边,我想所有人不论生死都会有许多疑问,死人最先见到的多半是你,不问你又问谁,可这些问题多半是会令神灵也要挠头的。”

“是啊是啊,什么我是谁我打哪来我要做什么我要去哪,被人问了一千年我已经懒得去思考该如何敷衍人了,干脆全推给映姬大人,反正她的爱好就是解疑答惑。”

“你若真不去想,映姬大人唤你来做船夫的意义又何在?随便寻个仙界神国飞升,永远不回来岂不是更自在?”

“阿求大人真是一针见血,我也在疑惑呢。”

“你会疑惑看来是好事啊,我就不多嘴了,再仔细看看地上的花。”

以阿求的眼睛当然看不出满地彼岸花有何异常,更别说是否寄宿着修行有成的灵魂等待不知是否会到来的寻觅,观察了半晌,却未用动手触碰花朵乃至花茎任何一个部位,最终,阿求起身对一旁仰面躺着打盹的死神说:“好了,请送我回去吧。”

“这就完了?”

“此时的我该看的都看了,看不清的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当然要回去了。”

“您看出了什么?”

“我得回去想一想,也许和我所见的轮回有关吧。”

“看来就算阿求说出来我也听不出所以然,既然如此,走吧我送您回家。”

白玉楼 End

小町送阿求回家的同时,代理巫女魂魄妖梦与假巫女伊吹萃香也顺利向夜雀和萤火虫等小妖“借”来露米娅一用,妖精聚集的众多森林和平原鸡飞狗跳,人间之里则渐渐传扬开大胆外出的村民带回来的奇观奇闻。

闲话少叙,视角回到冥界白玉楼。

从不开花的巨型樱花树旁是一只半人高的圆石桌,围绕石桌摆着几只石头墩子,此刻,桌上摆着一壶茶和两只茶碗,八云紫和西行寺幽幽子以石桌为界两面端坐。

“听说紫又去不了外界啦?”幽幽子眨巴眼睛,若非胸部规模昭示外表年龄,旁人多半要误以为她和红魔馆的妹妹大人是亲密无间的小伙伴,“这次你会有什么样的收货?”

“妖梦告诉你的吗,”金发大姐姐对待相处千年的闺蜜却不似在它人面前展现出的大姐姐模样,“幽幽子不妨猜一猜。”

“不想猜,告诉我嘛。”

“就不告诉你,猜中再说。”

“猜中还须你说吗!”白玉楼地主见纠缠不下去当即做沉思状,“猜就猜,我猜紫将得证神通,从此博丽结界内外无别。”

幽幽子这句话包含更多的内容在心念之中,大意如下:

博丽结界内自然就是幻想乡,幻想乡和外界的区别是什么?乍看起来似乎没有区别顶多不过是小山村和大都市的区别而已,但细说起来区别又太多几乎无法完全列举,最典型、也最让人感受深刻又习以为常的差异就是幻想乡中可以“飞”、而外界不能,准确而言应该是修行未成之人在外界无法自如翱翔,在幻想乡却可以做到如同修行高人般身随意动地飞。

这一切差异的起因或许来自八云紫,或许也来自所有隐居幻想乡的大神通人物,包括看似修改宇宙法则似的使所有稍有修为的小妖小怪都能够无视万有引力,如果紫的修为境界进一步抵达另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博丽结界内某些来自紫的奇特属性或许将突破地域的限制在整个地球空间展现出来——其中或许就包括“飞”,甚至包括所有幻想乡曾经独有的特点,乃至其影响到幻想乡生物而产生的生物特点,比如满世界调皮的妖精。

“没那么夸张,”紫收起羽绒折扇照着粉毛脑袋轻轻一敲,“再说求修为境界无需果真试一试神通,自己知道就行啦,外界是外界,与我早就无关了哦。”

“明明紫喜爱卖弄的说。”

“年轻时不懂事嘛。”

“总之我猜对了。”

“对了,但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就直接告诉你吧,”紫说,“博丽结界的确可以内外无别,任何人都可以自由来去,包括心思躁动的小妖,甚至外界凡人不必再依偶然迷途至幻想乡,只要在传闻中听说过幻想乡、内心拥有逃避的愿望都可以自然来到幻想乡,而幻想乡的面积也将随着人的进入扩展——任何人的内心世界,无论混沌还是清晰都将成为幻想乡扩展的来源。”

“听起来更不可思议了诶,和传说中神灵的国度有些类似呢。”

“幻想乡不是神国,依然在轮回中,是凡尘俗世,只不过它能让人活着时直面逃避而已。”

“是吗?和过去的幻想乡似乎差不多又似完全不一样了。”

“反正对大妖怪们来说都没啥区别啦,不管什么神国仙界还是凡尘俗世。”

“说到神国,我听说你蛊惑了地灵殿的小女孩飞升月之都?又打算策划月面活动吗?还是别有图谋?”

“就是提醒她找妹妹而已嘛,为啥我不论做什么都会被误解,太偏见啦!”

“可紫是如何知道她的妹妹在哪的?”

“诶嘿嘿,友人提醒而已。”

“又是在我之前认识的、我没听说过的友人吗?”

“吃醋啦?”

“哼!”

“有空我介绍给你认识嘛,还有许多稀奇古怪又神通广大的家伙呢,保证幽幽子会感兴趣的。”

“才不要!”

“那就算啦。”

“哎!我说着玩呢笨蛋紫酱!”

“唔——我想看幽幽子撒娇。”

“好啊,这就撒给你看,看招!樱花【樱吹雪花小町】!”

“……”

闲聊聊上天大概是常见景色,即使庭师未曾离去也只会对此见怪不怪,当符卡弹幕散尽,片尘不沾的八云紫落回了石墩,对面是笑眯眯的白玉楼主人。

“真是不客气呢幽幽子。”

“咱们这么多年交情有啥好客气的。”

“哼哼,”紫张开折扇遮住嘴巴,只露出眼睛和半只鼻子,“说起来,你又是听谁说我建议古明地觉飞升月之都的?”

“旧都的鬼王大人咯,她有时候会和神社的鬼王一块来冥界采花酿酒呢。”

“星熊勇仪?这才几天她就打听得清清楚楚,看来地灵殿的小动物都不太明白保密意识的重要性。”

“这也算秘密吗。”

“当然不算是秘密,我指的是别的方面,比如古明地觉初次接待代理巫女时不太友好的一面。”

“啊呀,囚禁巫女吗?好可惜没有亲眼见到爱丽丝酱和地灵殿主打交道呢,一定很有趣。”

“你看,连幽幽子都知道了这回事,我猜只有爱丽丝酱以为除了她和古明地觉没人知道这件事呢。”

“听说地灵殿的宠物很多呀,人多嘴杂嘛。”

“那是人家的家事我就不管啦,来说说幽幽子的家事吧,”丝毫不把西行寺大小姐的家事当别人家的紫大人,“那么随便地把妖梦扔出去做巫女,你到底怎么想的?”

“为了人里的安定团结呀。”

“既然幽幽子这么说,看来的确是这么想的,真少见你为别的集体着想呢。”

“虽然记不清楚,可我曾经也应该属于某个集体啊,这么做不是很自然的吗。”

“出于一种怜悯心吗?”

“对呀。”

“用别家的话来说,幽幽子也快要成仙啦,”总是一副我啥都知道模样的紫大人此刻显得很是高兴也有些意外,“看来是时候把月夜见留下的指路之光给你了,有兴趣的话就像古明地家的小女孩一样去一趟月之都见见世面吧,留在月之都体验生活也没问题哦,至于妖梦就让我帮你照顾吧,我很擅长指点别人修炼的。”

“唔、紫当然很擅长教别人修炼,否则为何人人都管你叫妖怪贤者?不过先别告诉我,我才不管成仙不成仙呢,目前我哪都不想去。”

“好吧,想飞升了再告诉我。”

“说起来,来到冥界不也算是某种意义的‘飞升’吗?一千年前我就飞升啦。”

“冥界就是轮回,从超脱的角度来讲可不算是飞升,”紫的说法和审判长如出一辙,“不过对你来说倒是无所谓啦,若非亡灵之身牵绊,千年前你就该飞升了,何必拖到今日,像那些躲在冥界自欺欺人的天人似的。”

“哼哼,也许是为了紫哦,所以我哪里都不愿去。”

“是吗,我很高兴。”

“不过嘛,各人有各人的追求,依托冥界寻求宁静和长存是天人的愿望和修行,没必要损人家啦。”

“幽幽子看得比我还透彻呢。”

“只是因为是某种意义的邻居啦,所以我隐约有些了解天人的心思而已。”

“不说他们了,你打算让妖梦代理巫女做到什么程度?或者做多长时间?”

“唔、直到妖梦领悟到人妖灵怪在生命意义的本质上一致无别的时候。”

“说得轻松诶,就算寻常超脱轮回的神仙也不一定能够看透。”

“和修为无关,为人的境界而已,妖梦太特别啦,必须有所得,否则或许会像我一样困在冥界解脱不了。”

“有幻想乡在,无所谓解脱不解脱。”

“可幻想乡能够永存吗?紫不也在寻求境界的变化吗。”

“虽然我很有自信,可现实世界的确无所谓永远,幻想乡或许也将有消散或融入外界不复今日所见的一天,好啦,我也没必要插手别人的修行。”

“对嘛,紫只要看着我就好啦。”

“若非另有心念含义,只听你的话真容易让人误会。”

“误会就误会呗,我才不在乎。”

“我就知你不在乎。”

“有些事我却得在乎一下,”幽幽子转而说,“不久前冥界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若非妖梦的半灵有感,我也几乎疏忽过去呢。”

话中的心念展示了她的感受和所见。

“看来是映姬小姐又有所悟,”紫的语气颇为肯定,“可这一重修行所悟竟然和冥界产生微妙冲突,看来就算不是什么不正经的开悟,也至少和佛陀之愿相左。”

“紫也能谈佛陀之愿?”

“有什么不能谈?无知凡人也能谈,不过是合理不合理的区别而已,谁说过什么话,一字一句皆在经典中,谁想谈都能谈嘛。”

“有道理诶,那么紫可能见如来?”幽幽子引用了一句稍微有些宗教常识都听说过的佛偈“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若我能见,你可就见不着我了。”紫的回答似乎奇妙却毫无歧义。

“我果然不能理解那么高深的境界追求呀。”

“无所谓高深肤浅,说到底就是愿望而已。从冥界的微妙变化来看,映姬小姐也终将弃冥界去而证自我修行,不过所谓的新地狱是否存在对世上人而言倒是无所谓,这冥界要多少有多少,不因一人去留而存灭。”

“紫在预言未来的冥界变化?”

“常理推测一下,看幽幽子的反应,应该也想到了这一重可能吧。”

“也无所谓啦,我不必多想,更不必去推测,不过今天小町小姐来了一趟,或许是疑惑于映姬小姐却得不到解答,于是来求我希望稍微解惑呢,可最终也未开口。”

“因为看清了幽幽子的不靠谱嘛,所以不必再问。”

“嘿嘿。”

发生在白玉楼的闲聊对外人而言无意义也无影响。

小町送了阿求回家便返回三途川继续做兼职苦力船夫的死神,阿求回了家继续思考完善成书顺便让家人向村民宣传代理巫女惩治妖精的功业,妖梦和萃香则一步一个脚印、兢兢业业地解决妖精祸患,不到半天便在神社迎来了第一个参拜客高峰,忙得乐颠颠,幻想乡又一次回到和平安详的氛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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