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和吸血鬼一样,在人们心中都是存在于传说中的生物,据说他们平时都是正常的人类,只在月圆之夜才会变成狼首人身,并且会因为失去理智而伤人。他们像吸血鬼那样有着超过超人的力量和速度,以及不死的身躯,但与吸血鬼一直是对头。如果变成了我现在的样子,要认同这样的存在也并不是难事。
但小梅父亲的身份没能打消我的疑惑,反而增加了几分:“那你——”
“爸爸是几年前被感染的,小梅是正常人。”
在提到父亲的时候,她没有一丝的恐惧,一如面对同样身为怪物的我那般平静。大概,村里的所有人都接纳了他的身份。
“那一天夜晚,我和妈妈像往常一样等着爸爸从矿地下工回来,可是突然门被撞开了,紧接着几个狼人就扑了过来,等爸爸赶到时,妈妈已经被咬死了,而爸爸拼死保护我还是被咬伤了。虽然闻声而来的村民吓跑了狼人,但爸爸开始发烧,并且变了模样。”
女孩提起这些悲伤的记忆时,脸上依然那么镇静:"就算变成狼人,爸爸也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每到月圆之夜他就会躲得远远的,还用自己的特殊能力保护村子里的大家。”
如此,村民才会在教会面前维护她的父亲,如此,她才会在监狱长面前维护同样身为怪物的我。
父亲的存在使她不再害怕那些害死她母亲的非人类,因为相信。
“虽然爸爸为了全村人的安全,向那些教会的人自首了,但冲突不可避免。‘狼人来攻击村庄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小梅母亲遇害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村民们这样嚷着,就和教会打了起来,最后全村人被视为异教徒而逮捕了。”
我没有想到一个村的人会为了已经是“怪物”的人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内心隐隐有些感动。
“我们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教会的人逼我们做苦力,好多人病了也不管……本来以为干完活就会放了我们,谁知道依然难逃厄运……后来我知道爸爸还活着,并且就关在这里,我求他们带我去见一面,但是差点被他们……”
少女说不下去,开始轻声抽噎。看着她满是泪痕的脸,我不由的动容,把外套也脱下来给她套在了身上。
狼人因为失去了理智伤害了家人似乎还情有可原,但并没有失去理智的人类伤害她才显得更加残酷。
村民被逼做苦力,难怪成了现在的模样。小梅不愿意和我一起逃,我还是带她找到了村长。
小梅出现在走廊时,人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喧嚣。
“小梅!”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囚犯之间响起来。
“村长爷爷!”女孩一下子扑了过去。
“孩子,你受苦了——”白发苍苍还佝偻着身体的老者,颤巍巍从栅栏里伸出手,心疼的摸着梅的头发,“唉,想不到这些教廷的狗居然是这样的败类。”
“我没事……”小梅指了指我,“就是这个人,是让把我救出来的。”
周围的人震惊的看着我——一个不起眼的白头发少年。被关了许久的他们,很难相信一个孩子会有这样的能力,不但在教会森严的监狱里自由来去,还从狱守的手里救出了他们的女孩。
村长看我的眼神明亮了一些,就算猜到某些可能性他也心照不宣:“孩子,不管你是谁,什么身份,这个人情拉什村都欠下了。只是我们现在是阶下囚,并且还有个不情之请。”
“爷爷……”小梅喃喃着。
“可我要是拒绝呢?”也许他是要我放出他们,但是我更加清楚自己的实力,要从教会手中救出上百个手无寸铁的人几乎是天方夜谭,这样做的结果是不但他们逃不掉,反而还会无辜丢了性命。
“我们不敢奢求太多,”村长看了看梅,用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对我说:“但是小梅她爸爸帮了我们太多。所以我们是生是死无所谓,但仅有的心愿就是他的孩子,小梅能够平安离开,我们只要你把她带出去,行吗?”
“之前是我们误解了你,请你原谅!”
“拜托了,孩子,把小梅救出去吧!”
在我犹豫的时候,一个又一个人隔着栅栏向我恳求。
这是无法拒绝的善意。
“不,村长爷爷,你们……”我要带小梅走的时候,她执拗着不肯离开。
“傻丫头,大家都是无辜的,在这里最多是受几天罪。这么多人,就算教廷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反倒是你爸爸……”
“爸爸……”小梅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眼角有泪水在打转,“小梅不知道爸爸关在哪里——”
我轻轻的叹口气,干脆好人做到底吧。
当我们去找小梅的父亲时,只能祈祷维亚多撑一段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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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克兰的夜晚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喧闹了。
在西路维亚的引诱下,一群士兵像没头苍蝇般到处乱串,奔走在重复的小径之间。
“我们已经和她折腾快一个小时了,可是连人影子都没捉到。”一个士兵抱怨道。
“果不其然……”为首的祭司抬头,看到了一发信号弹照亮了天空,顿时皱起眉头,““糟了,她这是调虎离山!马上返回教堂!那里出事了。”
西路维亚抬头看了眼月色,朦胧的光芒渐渐隐藏在了云霭之中,大地渐渐变得昏暗起来。
“不详的感觉越来越强了,难道小家伙被抓住了?”
她估摸了下时间,跟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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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层的入口只能从第一层下去,这也是我之前苦寻无果的原因。两个孩子一边躲避巡查一边寻找着通路,我感觉到这里的气氛更加紧张,建了一层又一层铁栏,防御森严可见一斑,也足以看到关押的犯人有多重要。
从踏入这里开始,我嗅到的那种奇特又危险的血腥气息便愈发强烈,直到一个正被铐着的男子出现在我们面前。他半裸的上身全是伤痕,还插了不少玻璃管子,样子颇为凄惨。
“爸……爸爸!”小梅拼命压低声音,扑到了父亲怀里。
她的父亲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到我时,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警惕。
虽然血族和狼人算是不共戴天的敌人,但他血液里的气息已经告诉我,眼前这个狼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不会再对我发动攻击。
“是你救了我女儿?”
被放下来时,男人几乎站立不稳,搂着怀里的小梅才勉强坐下,若有所思道:“我的名字叫做埃得蒙(Edmund),实不相瞒,虽然是个狼人,不过和你一样是转生的,小梅这孩子是个普通的人类。”
这话小梅已经告诉过我了。
转生者的样貌在变异的那一刻就不会改变了,所以他才会显得这么年轻。狼人只有在看到满月时才会变身,在监狱里他还是原来人类的样子。
看到女孩依偎在父亲怀中丝毫不恐惧的样子,我隐隐有些感动,也许我们这样的怪物在人群里生活还是有一丝可能的。
“谢谢,就算我们的种族之间有仇恨,但我现在对你没威胁。”
男人说话的时候,气息极其微弱,一种只有长期失血才会呈现的状况。
“教会的人用你的血做实验?”检查过那些沾染着血渍的器皿,我盯着他的眼睛问,“并且,你配合他们。”。
他默认的时候,我的猜测就被印证了。
如果不是靠着诅咒者的血,那个监狱长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怪力?而一个正常的人要进化成那种怪物的体型,眼前这个狼人被抽血恐怕不止一两天。
“我也是被逼无奈,他们用小梅的性命威胁,她是我唯一的女儿。”
小梅闻言,心里的委屈加上刚才事情的后怕又抽噎起来,不需解释,埃德蒙全明白,自己的女儿在这种地方,遇害是迟早的事情。
“请你带她出去,这样我就可以放心和他们抗争到底。”
“爸爸!”小梅看着父亲的脸,她本来以为父亲可以和她一起逃离魔窟,却想不到父亲给了这样的答案。
“你们在这里的事情,我想教会早已经知道了,他们之所以没有进来抓你,肯定是担心里面发生暴乱转而在外面布了天罗地网。”埃德蒙说,“当你们潜逃的时候,我就去正面吸引敌人的注意。”
小梅清楚父亲这么做必死无疑,断然拒绝,但我知道,于情于理,这是最好的选择。
长期非人的折磨让他的身体早已无力回天,如果有什么力量支持着他,那一定是没有亲眼看到女儿逃出升天,才拼着一口气不肯咽下去。
“拜托了。”他气若游丝的握了一下我的手,转身便离开了。
而被我拉住手的小梅则挣扎着,哭喊着,但她的父亲决绝不再回头。
我感到有什么东西被他传进了手中,大概是作为回报的礼物吧,与此同时也明白,他们父女从此永别了。
"抱歉。"
虽然这么说没有任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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