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抉择

抉择

在正午下葬是迪亚加郡人的传统,这里的人相信阳光会指引逝者找到通往天堂的道路。

“愿此剑此盾伴你左右,通往天堂之路同样充满荆棘,阳光会指引你,我们会祝福你。勇敢的战士你的长眠不过只是开始,前往天堂与先祖相见吧,在那里继续抒写你的传奇!”

鲜花填满了库龙的墓穴,剑和盾倚靠在他的墓碑上,随着第一铲土的落下,逝者正式与他的家人告别了。

巴瑞的心情非常沉重,并非完全因为他过世的父亲,当他重新回到这个家之后,他发现以前熟悉的家已经非常非常陌生了。这也使他和家人的关系越来越紧张,特别在昨天他的母亲将驳克驱逐出家之后,这种紧张的关系已经到达了爆发的边缘,若不是为了今天的葬礼,巴瑞已经和母亲翻脸了。

随着泥土将墓穴填满,葬礼宣告结束,亲戚朋友之间的告别声和寒暄声此起彼伏。巴瑞和母亲、妹妹站在墓地旁接受着参加葬礼者的致意,达官显贵甚至连本地执政官都到场了,提约家自然不能失了礼数。

不过就在众人纷纷告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匹快马飞驰而来,骑马的女子没有在墓园的门口停下,而是直接奔驰到了库龙的墓前。

“执政官是谁?!”

爱丽莎在马上大声喝问,她的傲气使她根本不会被众人的白眼所压倒,锐利的目光扫过人群,仿佛在警告着那些还不知道情况的家伙,她绝对不是来捣乱的。

“我就是本地的执政官,阿辛德。”穿着贵族衣饰的执政官走到了爱丽莎面前,昂起头对着这个傲气凌人的少女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一只非常强大的怪物!”爱丽莎深吸了一口气,用严肃的口吻大声说道:“听好了!它是一只怪物,聪明、狡诈,甚至会躲避魔法和围堵,刚才我和它交过手了,可是让它跑掉了。”

“只是魔物的话,我的民兵部队会对付它的。”

“那种级别的怪物不是民兵可以对付的!现在开始希望大家不要独自出行,执政官大人也请你立刻回郡城,请求正规军支援。在和怪物交手的时候已经出现了伤亡,绝对不能轻视它的存在!”

突然从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讥讽之词随之而来。

……

“不过是魔物而已,还用动用正规军?”

“太小题大做了吧!”

“不过是个流浪魔法师,应付不了魔物也是正常的吧!”

……

一切的质疑声,都在瞬间降临的三只巨大的冰霜铠甲战士的面前停了下来。这是安丽莎愤怒的具体表现,她冷峻的眼神也告诉所有人,她已经不想废话了。

巴瑞挤过人群,来到爱丽莎面前问道:“有人受伤了,是谁?”

“你就是巴瑞少爷,受伤的是驳克,你的同学。”

“他在哪里?”

“他一个人呆在大路上,我抢了一个信使的马赶来的。”爱丽莎将目光转向了执政官:“你认为你的民兵是我的对手吗?”

三个庞然大物齐齐的抬起脚又落下,那脚步挪动的震动声令在场所有人为之汗颜。

“放肆!”维利太太走到了爱丽莎面前,怒视着她说:“不懂礼数的东西!惊扰逝者的罪名,你担当的起吗?”

“逝者?”爱丽莎毫不退缩,她调转马头只将背影留给了维利夫人:“如果你们真的有够理智,就应该现在行动起来,否则你们会有埋葬不尽的尸体!现在我要回去,避免另一个人成为逝者!”

巴瑞心头一紧,急忙追了上去,却被她的母亲喝止了。

“巴瑞,你想干什么!客人还没有送走呢!”

“够了母亲!”巴瑞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了,就像那几个失去魔力支撑而正在渐渐融化的寒冰巨人,虚荣的假象正在他心中崩溃。

“习俗告诉我们应该见死不救吗?!习俗告诉我们熟视无睹吗?!习俗告诉我们不应该去怀疑吗?!守着过去的荣耀有什么意义!”

维利太太用颤抖声音说:“你是想和我反目吗?”

“不!我是在做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而且我相信!”巴瑞右手按在胸口,喊出了那个禁忌的名字:“我的弟弟卡维*提约绝对不会甘愿做一个逃兵!我一定还一个公道给我弟弟,而且不久的将来我也会带着比父亲更辉煌的荣耀回来!”

“你翅膀硬了!”

“学院没有给我太多时间,就此别过了母亲。”

巴瑞没有回头,他跑步回家拿上自己的盾牌和剑,骑上自家的一匹烈马紧追着魔法师离开了镇子,没有犹豫、没有后悔、心中的压抑感被瞬间释放,巴瑞感觉终于回到了正确的道路上。

在大路上,驳克正和一个落难的信使交流感情,信使被一副魔法镣铐牢牢束缚着,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

信使:“你们会受到审判的,我身上的可都是急件。”

驳克左手上的冻伤已经完全愈合了,连条疤痕都没有留下,他打开了信使身上的一个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叠信:“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这是情诗!”

信使:“偷看别人信件是违法的。”

“你不说不就没人知道了。”

信使:“我……唔……唔……”

信使的嘴被驳克用从破烂衣服上撕下的布块塞住了,推开这个碍事的信使,驳克开始一个个公文包翻阅,情书、汇款信、私密信都没有吸引他的注意,甚至一袋钱币都被他抛到了一边,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一封上面盖着战斗学院邮戳的信上。

他没有鲁莽的拆开,而是先用舌头舔开封信的胶水再打开信封,拿出信纸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

只片刻之后驳克的脸色骤变,他小心的把信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重新将那一捆信件绑好,他处理的非常细致,大概就连信使都看不出已经少了一封信。

快马绝尘而来,停在了驳克和信使面前,爱丽莎翻身下马对驳克说:“我已经告知了执政官,但是他能信多少就不知道了。”

“看起来你很努力了啊。”

“啰嗦!”爱丽莎的目光转移到了驳克的左臂上,当她发觉驳克的伤势已经不见之后,她惊讶的蹲了下来,对驳克的手臂反复查看。

“已经好了。”

“怎么可能,这么严重的冻伤!”

“都说了已经好了,快把马还给信使吧。”

驳克从爱丽莎手中抽回手臂,顺手把信使嘴里的布块掏了出来。

“你们……你们……”

“马已经还你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爱丽莎眼中透出的锋芒,让信使连连摇头,解开魔法枷锁之后,他惊慌的将驳克翻出来的邮件包全部收入袋中,然后上马一溜烟的走掉了。

“驳克!”巴瑞的马慢了一步,当他看到驳克完好无损的样子之后,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巴瑞,葬礼结束了吗?”

“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那个怪物真的就在这附近吗?”

驳克没有说话,他伸手指了指那一片冰冻树林和被撞断的粗壮树干,巴瑞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毫无疑问这将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驳克:“你想怎么办?”

“当然要斩草除根。”

驳克淡淡的一笑,打了个哈欠说:“时间不多了哦,我们至少要留足两天时间回学院。”

现在九月二十七日正午,从九月二十二日离开战斗学院,十天的探亲假期已经过半,剩下的时间最多只有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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