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珍惜同类的，他和我们一样，不属于任何一个族群，只是一缕嗜杀的魂魄，可惜百密一疏，用王尔肖的身体和我们相处久了，不想再活，成为我们的一员。」
“那么，你们是什么？”
肖尔听到那些声音在吸气，似乎聚集着气息在笑，不久果然都猖狂地笑起来，咯咯的声音尖利如刀。
「你要知道，厌世而被世界青睐的灵魂们，既被世界抛弃，又被世界爱抚。我们生活在封印之书里，厌倦世界的、走上绝路的以及被惩戒的，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亡魂们，包括这个平民，他的名字是萨利萨摩尔，他曾经与我们为友，得到我们的力量，可是他与我们太融洽，自愿和我们在一个阵营，如今他也是封印之书的一员，名字是萨利萨摩尔，能力是萨利萨摩尔的能力，看你能不能战胜萨利萨摩尔而获得他的帮助了。」
似乎萨利萨摩尔这个名字很有吸引力，这些声音交叠着持续念这个名字，肖尔捂住耳朵大喊：“那我为什么来了这里！”
「封印之书是脱离世界的存在，这里聚集的都是不想活和不能活的生命，却都热衷于看活人的戏码，我们需要异世界的活人，我们也有这个能力，萨利萨摩尔提议出，我们用非同寻常的方式就能召唤出非同寻常的人，也就是不用这个世界的合理方式，能召唤出不合理之物，在你之前还有三十七个异世界的人，可惜他们都死了。」
「噫，你是异世界的对吧？萨利萨摩尔已经失败很多次了。」
“所以就是，萨利萨摩尔不想活了，所以把这个王尔肖的身体作为培养皿，召唤异世界的人来供你们享乐？”肖尔有点无语，暗暗握拳。
「我们是尊重别人的，只要你有资格，我们帮你实现任何愿望。」
「我们有这个能力。」
“哈？”肖尔不敢置信，“那你们是可以随便召唤异世界的人？”
「我们已经超脱于这个世界，就像塔尖，自然能俯视到异世界的存在，不在山顶的人看不到云海，你的世界处在塔尖的人也看到了我们的世界，只有塔尖之人知道的秘密，这是天帝的恩赐。」
「不必多说，我们会轮流赐予你能力，但在这之前，你需要证明你的能力。」
那个声音像海底爬的活海藻，黏糊诡异而低迷，肖尔眼前突然出现一道光束，光束下是他穿越前的样子，长相也是王二小的长相。
「我们所问的第一个问题，你认为哪个是真的你，详细说一说，你觉得情况是什么样的。」
类似于我是谁的存在感问题？
肖尔双眉一拧，听到浑厚的声音说：「你怎么认为在原来世界的你？」
“是我的复制品。”
「事实是你是他的复制品，灵魂复制粘贴的产物。」
“我们互为复制品，我是我，他也是我，既然世界都不同，我也可以多个，没必要只有一个。”
「我不是独立于世界的吗?你的存在该如何彰显？」
“没必要彰显存在，有智慧后的生命都乐于标榜自我，没有智慧的植物不需要标榜，可以认为灵性智慧是流窜于世间也充满世间的，因为他者的存在而觉得自己不是唯一，进而否定自我的存在，无意义。”
「强词夺理吗？」
“灵魂复制的是个性，人的个性从来不是固定的，等于两个同胞兄弟，我们终究会走向不一样的结果。所以我们都是我。”
「你真是随便的人。」
光束下的王二小随着光束一起消失了。
“等等，以后每天晚上都要听你们说话？”肖尔发现糊弄过去了，看来看缝插针对了，抓住他们厌世进而厌恶世界上的生命的特点，这么说的话会过关。这些灵魂还真是简单好相处。
「是呦。」
肖尔暗自叫苦，那些声音突然劝起他来。
「你白天不会疲劳的，放心好了。」灵魂们说，「每天都会给你新的能力，萨利萨摩尔的请求只有一个，你必须应允。」
「尽可能地带着栗日缇娅吧。」
“为什么是那家伙啊！虽然王尔....萨利萨摩尔以前和栗日缇娅认识，”肖尔回想起紫木丽塔的称呼和纳维萨死前的话，“萨利萨摩尔对她有意思的话，自己来不就好了。”
「好了你醒吧。」
什么鬼！这么匆忙让我出去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
内心的咆哮中，听到自己的声音放大了：「狗的同类感。」
噗。
这不会就是所谓的能力?封印之书这么高端的名字还有这能力?
身体一阵电流滑过，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肖尔懒懒地醒来，浑身短暂的无力。
屋里一片漆黑，只有烛台发着微光，窗外朗星疏月，还是午夜。
和自己刚穿越来一样的时间，看来周期是一整天，起始点都是午夜时分或是.....
桌上有沙漏，肖尔看不懂，他起身活动活动，心里算着秒数，谢丽在帆床上睡着，他把被子盖到她的被子上，拿起桌上的烛台走出去，墙角二人睡熟了，他在他们身上翻出一只西洋怀表。
22:24
心里正好数到两分钟。
22:22
数字真吉利。
不是午夜。
谢丽早早地醒了，四周看不到肖尔，她去把沙漏倒过来，换好衣服走出去，墙角的两人已经不在了，她听到乌鸦在房檐上吵架，去捡一条木棍，捅下来一个鸟巢，那些乌鸦竟然在她家筑巢，是被什么吸引来了?
谢丽还要去给送牛奶和乳酪，以及给农场工人们新烘烤好的粗麦饼，她是拿钱做事，发现桌上奶黄包没被开封，刷牙的时候想到昨天，她本来中午就可以回来，结果老板娘的妈妈跟皇后似的支使她们这些雇工做这做那，今天估计也是如此。
她想起肖尔，去厨房拿陶壶的时候看到一个新的瓶子，还没开封，写着蜂蜜字样，应该是肖尔早起买的，谢丽这么想着，抱着陶壶和鸡蛋盒出门。
肖尔把两人扔到某处郊外后把绳子松绑，快速跑远了，他在回市集的路上看到一队骑兵模样的军队，戴着鹰羽帽，佩刀，都高傲地昂着头，朝镇子内行进，路过的商贩和农人站在原地弯腰行礼。
他本来是想一走了之，临走买了瓶蜂蜜给谢丽当谢礼，结果听到几个流氓聊天谈论流氓魔法师。
那些人说着“军队要来了，据说一伙流氓魔法师在附近流窜，带着贵族学院偷来的宝物。”这样的话，肖尔见宝起意。
他想着栗日缇娅和萨利萨摩尔有渊源，甚至可能要凭着他的身体搞对象，肯定不会放过他，所以收集卷轴以备后患总是好的。
麻烦是麻烦了点，肖尔也想在这个无归属感的世界找到点存在感。
军队大约二十来人，左佩刀右带弓，簇拥着几个斗篷，看样子肯定是魔法师一类的角色。
他们衣着偏暗色，蓝莓色的旗帜上一本正经地画着剑与马与猫头鹰，可惜全长着东亚人的面孔。
肖尔咂舌，他还想见识见识活老外呢。
镇长和官员们把军队迎进政府大厅，肖尔至此就看不到了，他打算物尽其用，顺便参观一下布拉成魔法师有没有什么好东西，镇上的狗实在不多，而且「同类感」这种东西，就是让狗以为他也是狗?
真的会这么认为吗？这么大的单身狗啥的......
到底是哪位大佬有这种无语的能力啊。
胡思乱想着，肖尔突然瞄到那些军人骑过的马，它们蹄下激扬，双目炯炯，成群结队地被引到政府大院里，尾巴乱晃，尽是墨黑色，几只乌鸦在它们头顶盘旋。
肖尔盯着灿烂的天空，几只乌鸦在离他不远的水果屋檐上互啄，小眼睛直直盯着肖尔。
一直跟着他，从昨天就开始了，但是怀着莫名的胆怯，不敢上前。
他突然灵光一闪，飞奔而出，他觉得是飞奔，实际上是一拐一拐的慢跑，但已经是极限了。昨天的力气遗留，肖尔可以自由走了，但跑的时候腿还是僵硬。
乌鸦群扑棱开翅膀，乌黑的一团紧紧跟着他的影子，凄厉的低叫压到肖尔耳边，他听到呼呼风声，气血上涌。这时附近另一条街的乌鸦也跟了过来，镇子上空突然有乌鸦群掠过，它们令人发怵的惨叫很快被风吹散了。
乌鸦们有组织有目的，肖尔边跑边闻自己胳膊。
能不能闻到一股狗味儿啊？
好像能......
刚才在郊外看到了镇墓地和大片野树林，有猎人和樵夫进出，他觉得野狗的数量比镇上的家狗多，而且听镇上人闲聊说附近某个镇子被反贼血洗了什么的。
现在乌鸦还这么多，野狗很大概率会存在，肖尔身体机能已经不行了，跑远了开始喘，他一路跑到矮坡往下看，镇墓地面积尚可，再远点就离那个被血洗的镇子近了。
他看了眼乌鸦，越来越多了，简直像要直接聚众扑到他身上美餐一顿。
+
骑士团被反贼和异教徒冲散了，与首都和经贸大市直接断绝联系，他们艰难地护送着几位魔法师，等到进了政府大厅，魔法师们掀开斗篷帽，镇长的女佣把红茶端上去。
“尊敬的栗日缇娅大人，您身为皇家教会大魔法师怎么会前来对抗反贼？”镇长被支使出去，骑士团长迪里语气诚恳而尊重。
栗日缇娅神女的身份因为皇家不想引起民众恐慌或沸腾而掩盖下去，只对外宣称是皇家教会级别的大魔法师，召唤救世主的行动也是并未昭告天下。
其余的魔法师都是普通魔法师，对于栗日缇娅的来临并且帮助他们杀掉反贼一支表现出了格外的惊奇。
她突然就来了，手持皇家印章，气势威严，果断地砍下了反贼首领的首级，救下了这些被挟持的魔法师。
“我在执行秘密任务，附带行动是帮助你们。”小口啜饮红茶，栗日缇娅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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