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色的铁桶般的物体杵在王宫正门外的大街上。他的脚下、身边,是20多具尸体。
“我说,这就完了?”黑铁桶发出闷声闷气的声音,原来这不是个铁桶,而是个人。
“攻击礼见堂的就这些了。还有30名左右的袭击者四散逃走了,士兵已经去追了。”回答的是黑簪。
“开什么玩笑!本大爷还没杀痛快!”
周围的人已经可以确定这个身穿黑色重甲的人就是逐乌尚。
逐乌尚这套乌黑重甲,看上去密不透风。头盔的面罩放下来时,连眼睛都看不到。
这套铠甲似乎很有来历,但是逐乌尚从来不对外人诉说,可以说是逐乌尚所有使用过的武备里最神秘的。这套黑甲没有名字,从逐乌尚做海盗的时候就已经被逐乌尚穿着了。那时的逐乌尚较少戴头盔,这是因为船内空间狭小,行动时需要良好视野才能较好移动。
但是与这套无名铠甲所表现出来的惊人的防护力相比,更让人不解的是逐乌尚在海盗时期大部分时间都身着这套重甲。要知道,毕竟是在海上,一个不小心掉进海里显然会被这套铠甲拖累,导致自己被淹死。跟随逐乌尚打天下的元老们知道的,只是在逐乌尚当海盗的那几年里,如果你能在他们的船上看到一个穿着漆黑重型盔甲的人,那么肯定是逐乌尚。
逐乌尚的一手拎着一把很长的重剑,剑上在不断滴血。
这两把重剑,一把名叫羲和,一把名叫狂龙裂甲剑。
左手羲和 剑身细长,像是一把很粗的棱刺刀。但是剑却意料之外得重。一个受过一年训练的普通士兵即便双手也很难举起挥舞。羲和是逐乌尚当海盗时掠获的物品。据说是某个神召者所持有的武器。
理论上神召者的武器只有神召者本人才能使用应有的效果,而逐乌尚是否能发挥这效果,完全是个迷。
羲和重5公斤,剑长138厘米,锋锐无比。基本不需养护打磨,非常坚固,所以用左手持握,还能起到一定的防御作用。据说“羲和”拥有使使用者冷静、思维清晰的能力。
逐乌尚的惯用手,右手所持的狂龙裂甲剑是一把阔刃剑,重量在羲和之上,达到10公斤,剑长144厘米,剑身最宽处24厘米。狂龙裂甲剑是蓝火国的传国国宝,通常被赐予最为勇猛的战将。
在蓝火国,似乎有不少人喜欢这种以现代地球人的眼光来看有点土气和中二病的名字。能被这样起名的剑自然也非凡品。
狂龙裂甲剑几乎可以砍断,刺破任何材质的盔甲。绝大部分兵器也不例外。实战时,普通阔剑往往在格挡其几次进攻后就严重破损。
穿着一身怎么看都超过40公斤的重型盔甲,还双手各持一把但是逐乌尚对这两把剑驾驭得非常娴熟,如此重量得剑在他手上却好似在使用匕首一般灵活。不论左右挥砍,还是用轻微、缓慢的动作做一些精细度要求极高的动作都得心应手,足见其力量之大。
逐乌尚和王海森分开之后,便在黑簪的强制要求之下找了个安全的地方穿上了这套盔甲之后,黑簪就不再阻止想要去前线杀敌的逐乌尚了。
这也能看得出黑簪对这套盔甲的信任。实际上,逐乌尚和这套装备也不负信任。或者说,名声在外的逐乌尚穿着那套死神般的盔甲出现在礼见堂正面战场的那一瞬间,就能看到己方士兵确认了胜利,敌方袭击者已经确认了绝望的神态。
最终,在逐乌尚的带领下,守备部队迅速荡平了剩下的袭击者,将所有的袭击者赶出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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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前不久,黑簪已经大概推断出对方的目的、攻击的来源。
只不过,虽说蓝火国目前正在举办大型庆典,最近50多天人口出入关数量激增,管理上确实十分困难,但是这并不代表这次活动是蓝火国防备最空虚的时候。
去年乌尚城发生了大规模瘟疫,死亡人口超过2万。很多军队的士兵也都病倒。那是一个绝佳的进攻时机。
而考虑到未来,如果“枯回火”计划真的进行,那么肯定是蓝火国本土国防最虚弱的时刻。
对方现在攻进来,虽然蓝火国在众多宾客面前会大丢面子,不过并不会真的对蓝火国真的造成什么损失。还会导致蓝火国上下更加团结一心,让“枯回火”计划得以更坚定的实施。
“报!”一个斥候骑着快马一路狂奔,有点不礼貌的跑到逐乌尚和黑簪面前,迅速翻身下马。
不过逐乌尚却并不以为然。当惯了一线统兵将领的逐乌尚对属下这种只要实用性不要礼节性的行为不仅不反对,甚至非常支持。
斥候手放在胸前,稍微一鞠躬之后说:“报告吾王!南北两个方向的敌佯攻部队均已荡平!西门城门外两公里处的敌方主攻部队也已濒临崩溃!前方将军逐飞狼报告说,稍后即可扫平敌军!无需支援!”
明明是开心的事情,逐乌尚却非常不满:“嘁,这不是说又没老子的份了吗。”
说着摘下了自己的头盔,随手提着。
海滨城市乌尚城的初夏虽然并不炎热,但是身穿如此厚重盔甲进行了一番战斗的逐乌尚,只是额头上有些细密的汗珠,并无任何的疲劳感。
黑簪扶住额头,用很烦躁的语气说:“我知道你的脑子全是惹事生非的念头但是还请你不要给我添麻烦,说服殓尸队去给你收尸是件很麻烦的事。”
“哼,随便你怎么说,本大爷就是本大爷,本大爷就算死在战场上也一定以勇武之躯站着死,吓得周围根本没人敢围上来!”逐乌尚的回答却让人无法理解的自信。
“那么,就是至今还没有消息的码头还不知道战况如何吗……”黑簪决定换个话题,所以自言自语的这么说着。
“哼!老子都披坚执锐了,我就不信这群混球还敢造次。大概听到我认真了之后就跑了吧。”逐乌尚的自信让黑簪愈发头疼。
“报!报报报报!!!”
突然,一个只穿着布衣的士兵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
“哎?你不是瞭望台的士兵吗?你怎么跑下来了?”黑簪看着汗流浃背,上气不接下气的士兵问。
一般来说,瞭望台的士兵是不能擅离职守的。他们的工作方式,是在晴好的日子里,用镜子反射阳光照射皇宫里巡逻或者站岗的士兵引起他们注意。然后把自己看到的情况写下来,再从塔楼上用专业的滑翔器上丢下来。滑翔器有翅膀和配重,说白了就是用木头制作的小型滑翔机。
夜间因为没有瞭望的意义,所以并没有夜间的快速传递信息方法。
但是,这个瞭望兵竟然自己跑了下来报信。因为塔楼很高,王宫主宫通往这边的路途不仅遥远,出于城防考虑还非常曲折,所以由瞭望兵亲自跑下来报告,这是相当没有效率的方法。
“今天没有……空闲的卫兵……重要的是……东门……东门危险了!”
黑簪没等瞭望兵说完就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大喊一声:“一半人跟我来!”然后指着前来送信的瞭望兵说:“还有你也来!”
便毫不犹豫的跑了起来,并且是往城外跑。
因为城外的路可以直达东门,而如果从皇宫里面走,则要绕来绕去。
了解黑簪的人都知道,黑簪不论是不是装出来的,从来都是冷静沉着。这次是少见的慌张不已。因为黑簪从来没想过还有玛莎摆不平的情况,更从来没想过如果玛莎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该怎么办。
“我也去!”逐乌尚大喊,连忙跟了上去。
如果说王海森穿着链板复合甲跑得很快已经就出了鬼,那么逐乌尚这个穿着全身加厚板甲的人也能跑这么快那简直是见了神。
但是,黑簪对眼前的一切熟视无睹。一方面是早已见惯了逐乌尚穿着这套铠甲跑,另一方面是她现在根本就没有闲心情想别的。
黑簪一边跑一边问瞭望兵:“报告你看到的具体情况!”
瞭望兵显然刚才跑过来的时候是拼尽了全力,这现在让他接着跑,还让他边跑边说话,他已经话都说不成句了,但是知道情况危急的瞭望兵没有任何抱怨和迟疑,说:“我……看到……敌军攻到……攻到……城墙下……我……看不到……的死角……之后……半天……都没有……再被打退回去……也……没有……看……到……我……们……的士兵……的身影……我那里……看……后门是……死角……所……以……”
“我知道了,从你决定下来报信过了多久?”
“15……分钟……”
“15分钟!”惊讶的喊出声的是逐乌尚:“你别跟我们跑了,现在立即回瞭望台。”
“你!”逐乌尚随手指着一个士兵:“去瞭望台下等着!再有消息他丢下来之后立即送到东门来给我!”
“快!所有人快!放弃队形能跑多快就多快!目标东门强行军!”黑簪对着士兵们大喊。
黑簪猛然加快了行进速度,迅速和身后的士兵甩来了距离。能跟上他速度的,只剩下逐乌尚了。
“玛莎……撑住啊……”黑簪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而逐乌尚不知道到底是听到了黑簪的话语,还是看透了黑簪的心思,说:“放心吧黑簪!你们!我所有的女人们!绝对不会让你们受一点伤害!”
黑簪心里涌出一股暖流,在心里暗暗的想:“这辈子做了很多错事,但是总算没嫁错人。”
逐乌尚和黑簪带领的援军拼命往东门跑。
跑了一多半的时候,看到城墙下有两个人躺在地上。
“玛莎!”黑簪高喊一声冲了上去。
“玛莎!你怎么了!”逐乌尚也连忙冲了上去。
黑簪刚想扶起玛莎,玛莎却伸出手阻止说:“别管我,我没事,快救她……”
黑簪连忙看了一下旁边躺在地上的女人——霏。
霏疼得满脸是汗,整个表情都已扭曲,浑身上下都是血,但是经验丰富的黑簪一看就知道那大部分都不是霏的血。霏的伤处在右侧腹部。玛莎已经用自己的衣服进行了简单的包扎,但是血还是缓缓的渗出来。
黑簪马上就发现霏受伤的位置非常危险,很难判断她的肝脏是否受伤。如果霏的肝脏受伤,以蓝火国的医疗实力是无可奈何的。
所以黑簪连忙给霏止血。
紧跟过来的逐乌尚也连忙冲到玛莎身边,玛莎还是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说:“我真没事!轻伤而已!只不过动不了!城外的情况很危险!快去!快去帮忙!”
“可是……”看到玛莎疼得整张脸煞白,流了不少血,逐乌尚堂堂一个暴君,心疼得都快哭出来了。
“快去啊!东门破了后宫就危险了不是吗!”玛莎吼道。
逐乌尚突然意识到事情的危险,连忙向东门跑过去。
没跑几步,就听见了绵密的金属互相砸在一起的声音,其中还掺杂着“砰”“砰”的巨响。
逐乌尚更加加快了脚步用力向前奔去。
逐乌尚首先跑到了皇宫的后门,也是离后宫最近的门,嘭嘭嘭的用力敲门后,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谁!”
“你们的国王!本大爷我!”逐乌尚大喊。
宫门上的观察口被打开,露出了一双女性的眼睛,女人说:“万分抱歉皇帝陛下,后门已经被我们锁死,一时间无法打开……”
说话的是蓝火国的女兵。后宫不能让男人进入,包括士兵在内,所以就用了女侍卫。虽然是玛莎亲自选拔训练的女兵,但是按照玛莎的说法是,以多打少还可以,一对一是肯定无法打得过受过良好训练的男兵的。
蓝火国女兵的训练确实差了眉月国很多个档次,即便是在眉月国当过兵的玛莎亲自训练也难以弥补这个差距。所以她们的任务很简单,坚决守卫后宫人员,绝不出击。并且,战法也以自保、拖延敌人为主,进攻能力不受重视。
而且,女兵总共50人,今天事发突然,也不知道是否全勤,袭击者冲进来她们根本抵挡不了多久。
“不,我不进去,我是来问,有没有袭击者渗透进去?”逐乌尚有点着急,语速很快。
“回禀陛下,目前没有发现任何袭击者进入的迹象。”
“那我走了,告诉所有守卫,严防死守,现在城里还不安全,你们无路可退了!”
“是!属下誓以血守卫后宫安全!”
逐乌尚不再纠缠,加速往东门跑。
跑到离城门50米左右的距离上,已经能够明显看清地上的躺着的尸体了。几个袭击者的尸体朝向城内方向,看来应该是在往城内突入的时候被刺死。
逐乌尚紧跑两步,来到城门前,只看到了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和重伤根本站不起来的人。城门已经破了一个两人宽一人高的洞,似乎是被炸的。
逐乌尚赶紧冲出门外,却看到了让他这样一个久经沙场的人感到震惊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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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森冲入敌阵之后立即感觉到了棘手。敌人已经通过交流找到了对付王海森的方法:控制他的行动。
准确来说,是宁可牺牲几条人命,也要把王海森放倒。
一个袭击者冲上来一把抱住了王海森的胳膊。王海森用上吃奶的力气终于把他甩脱,又冲上来一个。在这两个人抱住王海森胳膊让王海森无法挥剑的时间内,冲上来好几个士兵抱住了王海森的腰和腿,立即就要抱摔王海森。
察觉到异样的王海森用尽全力往后一跃,跳出了四五米远,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但是也总算甩脱了袭击者。
在袭击者冲上来再次抱住王海森之前,王海森赶紧站起来,举剑摆好架势。袭击者们慑于王海森的杀伤力,保持4、5米的距离站着,没有往前冲。
王海森用余光看到敌方的散弹枪手装好了弹药,上膛,瞄准,“砰!”
列成方阵守在城门口的士兵应声倒下了3个。
士兵只剩下30几个人了,敌人却还剩至少200个。
“你们这群蠢蛋这种什么还站什么方阵啊!给你们下命令的人已经晕了不是吗!”王海森对着他们大喊。
“按住他!”
趁王海森回头的这几秒,袭击者猛地扑了上来。
王海森没有防备,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完了……”王海森心想。
袭击者马上冲上来扑到了王海森身上。两只手两只脚,各有两个人捞捞抱住,王海森根本动弹不了。
一个袭击者矫健得骑在王海森身上就开始解王海森的盔甲。
王海森倒吸一口凉气,用力扭动身体。
袭击者一时难以解开王海森的盔甲,转而抱住了王海森的头盔,用力的往下扯。
王海森虽然很想反抗,但是头盔卡在脸上实在太疼了,一时泄力,被袭击者一下把头盔拔了下来。袭击者得手立即把王海森的头盔扔出去好远,然后把手伸到腰后面去掏匕首。
“完了……”王海森瞪大了眼镜挣扎,但是却没什么作用。
“兄弟们!别再当呆子了!杀啊!”
看到这一幕的守城士兵终于决定不再执着于逐天海最后的命令,打乱阵型冲了上来。
就在袭击者把刀子捅在王海森脖子上的一瞬间,一个守城士兵的长戟也捅在了这个袭击者的胸口。
滚烫的液体嚯嚯地流出来。
从袭击者的胸口里流出来,也从王海森的脖子上流出来。
“原来我的葬身之处是异世界吗……”
王海森内心突然变得平静,时间似乎变得缓慢,周围渐渐变得寂静无声。
王海森躺在地上看着周围的一切。
两方的士兵冲杀在一起。一个个表情狰狞,头上爆着青筋。明明全都精疲力竭,却又燃烧着身体里最后一点能量。
王海森突然觉得这两拨人没什么不同,甚至突然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要瞪红了眼用手撕对方的头发咬对方的脸。
他们为什么不在一起跳舞呢?
“砰!”
巨响之后,王海森眼前寂静的世界恢复了原来的速度,但是依旧寂静无声。王海森似乎只能听到散弹枪的枪声,听不到别的了。
枪声响过,两个扭打在一起的士兵应声而倒。
散弹枪手打死了自己人。
散弹枪手在喊着什么,但是王海森听不到。
“咔擦”
王海森听到了上膛声。
“砰!”
枪声再度响起,这次倒下了两个蓝火士兵和一个袭击者士兵。
“不行”王海森自言自语着:“我死之前必须得弄死他。”
王海森爬了起来,握紧了手中的剑。
一个袭击者冲他扑过来,王海森挥刀一砍,袭击者的头颅应声而落。还站在原地的尸体的脖子里喷出血雨。
王海森懒得去想了,反正自己早已全身是血。
“玛莎再见到我,就要喊我红铁皮了吧。”王海森自言自语。
又一个袭击者扑过来,王海森一捅。
脑子里仿佛有个人在对他说:致命伤的手感。
王海森有点疑惑,自己为什么会懂的致命伤是什么手感呢?
突然,斜后方一把刀对着王海森的后脑勺砍过来。王海森反射性的反手向右后方砍去,但是王海森马上就发现来不及了。
“算了……同归于尽吧……”
就在王海森这么想的一瞬间,视野的左端突然出现了一只手臂。银色的臂甲上雕刻着简单的纹理。阳光下闪烁着的光泽似乎在告诉王海森铠甲的主人每天都爱惜地保养着它,王海森甚至恍惚间看到了铠甲主人拿着布,一丝不苟擦着铠甲的表情。
随着金属砍断血肉与骨头的声音,王海森的眼前变得一片鲜红。右手的剑上传来了将大量的肉切断的手感。
王海森用左手抹了一把眼睛。王海森左手上的盾牌遮住了阳,王海森的眼前变得黑暗。
再次睁开眼之后,王海森发现,一个蓝火士兵用自己的右手,用自己右手的手掌帮王海森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士兵的双手已经血肉模糊。
他的脸十分狰狞。
确认袭击王海森的人被王海森反手砍死之后,看都没看王海森一眼,转身去攻击其他袭击者——空着手。
王海森的耳畔终于响起了声音。
“我**们姥姥!!!”
士兵伸出被几乎砍断的手掌向一个袭击者拳击。
但是他的拳头却并没有能够打中目标的脸。
因为士兵的胸口,已经被三把刀捅穿。
就这样坚持了几秒之后,士兵全身突然脱力,瘫软了下去。
王海森举目四望,现场还有150多个袭击者。
但是。
却已经没有任何一个站着的士兵。
“快攻进城去!”散弹枪手高呼。
“杀啊!”袭击者士兵们响应
“杀了你们才对啊啊啊啊啊!!!”
王海森终于找回了自我,猛地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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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袭击者穿过了城门上的洞,向城内跑,刚跑了4、5步,突然看到自己胸前银光闪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脱力倒地了。
躺倒在地上的一瞬间,他回过头,看到一个血红色的,穿着链板复合甲的剑士,正从突刺动作,往回缩手收招。
“你们一个都别想活!”剑士的声音不大,却震得他肝胆俱裂。
袭击者躺在地上,很想告诉自己的母亲,告诉自己朋友,自己今天遇到了死神,很想和朋友在喝酒后以此为谈资。但是,胸口的剧痛已经让他说不出话。
是再也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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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森挥剑。
挥剑、挥剑、挥剑、挥剑、挥剑、挥剑、挥剑、挥剑、挥剑、挥剑、挥剑、挥剑、挥剑、挥剑、挥剑、挥剑、挥剑、挥剑、挥剑、挥剑、挥剑、挥剑……
等他反应过来时,身边已经没有目标给他砍了。
“那么,就变成冲刺吧。”
王海森开始刺杀。
刺杀、刺杀、刺杀、刺杀、刺杀、刺杀、刺杀、刺杀、刺杀、刺杀、刺杀、刺杀、刺杀、刺杀、刺杀、刺杀、刺杀、刺杀、刺杀、刺杀、刺杀、刺杀……
王海森感觉皮肤上非常黏腻,可能是出了很多汗。但是却感觉这些汗似乎在以很快的速度干结,非常不舒服。
他突然意识到可能是血——血太多了,渗进了自己的盔甲。
不,也可能是自己脖子上流的血,流进了自己的盔甲。
不管怎么说,王海森看着周围这20多个吓破了胆根本不敢围上来的袭击者,嘿嘿一笑:“我想做还是能做到的嘛。”
“不……不……不是人啊!是鬼啊!”
3分30秒,活着的袭击者从150多人,变成了20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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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乌尚看到了一个简直犹如泡过血浴的人,长剑插在地上,双手扶着剑柄,巍然站在那里。
周围20多个袭击者完全吓破了胆,有的跪在地上不断的向他磕头,有的已经屎尿流了一地,还有的不断向后后退试图找机会逃跑。
还有一个冷静的人……
“咔擦”
他上下甩了一下一个很像火铳的东西,然后以很接近火铳瞄准的姿势对准了那个血人……
“哪能让你得逞!”逐乌尚将左手的剑“羲和”猛力丢了出去。
“啊!”在散弹枪手瞄准好之前,砸中了他的手掌,他的手指骨头应声断裂。散弹枪从他手中滑脱,摔落在地上。
“跪下!!!饶你们不死!!!”逐乌尚用可以说震耳欲聋的声音吼道。
“别……别杀我啊!”
“哈哈……哈哈……”
“我投降!投降了!”
二十几个袭击者,全都跪在了地上——不,这样说并不准确。
二十几个袭击者,全部跪在了血池里。
除了散弹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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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队到了之后,霏挣扎着站了起来。
虽然黑簪反复告诫她不要动,但是她还是不听,坚持要回城门去。
因为,她在附近没有看到王海森。
“海森哥没事吧!?海森哥他人呢?”
一个金发的小姑娘用紧张到颤抖的声音问着所有人王海森的下落。那焦虑的神情,让傻瓜都看得出他喜欢王海森。
“真感觉自己在照镜子。”看着这个金发的小姑娘,霏用虚弱的声音自嘲。
“你说什么?”用肩膀撑着霏的黑簪问霏。
“没什么……”霏虚弱的说。
“喂,那边那个小妹妹,你叫希索吧?”霏对金发的小姑娘喊。
“是!我是!请问你知道海森哥在哪吗?”希索连忙跑到霏面前,紧张的问。
“跟我一起去吧……”霏轻轻的说。
“喂!虽说现在死不了,但是你现在的身体再折腾下去没人能保证你不死啊!我肯定不会扶你去前线的!”黑簪焦急的说。毕竟玛莎在被抬走之前,千叮万嘱,说霏是头号功臣,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死。
“那么,希索妹妹,你扶我去好不好?”霏轻轻推开了黑簪,向希索伸出了手。
希索看着霏浑身的血,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用坚决的表情点了头。
“嗯!”
然后站到了霏的身边。
来到城门外后,霏发誓自己看到了自己活了20多年见过的最诡异的场景——
20多个人在围着一个血红色的雕像跪拜。
霏往周围看了看,看来不光自己,其他人也都没见过这幅诡异的场景。
早就到了的逐乌尚,来支援的士兵,不放心霏急匆匆赶过来的黑簪,几乎是排成一排,愣在了那里。
远处的大海如此的湛蓝,但是从城墙到马桶这300多米路上到处是尸体、内脏皮肤、断肢。尤其是眼前的这一小块区域,只能让人想起“人间炼狱”。
“呕……”有的士兵忍不住开始吐了出来。
霏有点担心希索,但是希索却似乎完全不以为意,直勾勾的盯着那个血人。
“海森哥!是你吗!”希索喊道。
血人没有回答。而希索身旁的霏回答道:“是他,还活着。”
“海森哥!”希索高声喊着向王海森奔去。
这一声,却像是爆发点一样,让王海森对面7、8米处的散弹枪手突然觉醒了一般,猛地抬起了头,从大腿外侧的刀鞘了抽出一把匕首就对着王海森冲了上去。
“不好!”霏下意识喊道,立即也冲了出去。
“赶不上了!”霏内心焦急的喊,但是却看散弹枪手踩到了尸体的胳膊,胳膊一滚,散弹枪手脚下打滑,没能站稳,一个趔趄。
“机会!”霏暗暗说道,继续猛地向前跑去但是也就是这猛地一用力,让她的伤口裂开,剧痛使她失去了平衡,跪倒在地。
“我真是……这下完蛋了……”就在霏内心自责的一瞬间,身边一个白影冲上前去。
是希索!
散弹枪手重新找回平衡,往王海森的头部猛刺过去!
希索向王海森猛扑了过去!
就在那一瞬间,“叮”一声微小的金属声响起,除了霏,谁都没有注意到。霏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脖子上的项圈。
而希索猛地扑到了王海森的怀里。
失神了好几分钟的王海森被希索这一刺激终于清醒了过来,却听见了金属刺进肉里的声音!
紧紧抱着自己脖子的希索的脸骤然紧了起来——
“希索!”王海森回过神,抱着希索原地转圈180度,散弹枪手剩余的冲力导致他一下子撞到了王海森的后背上。
王海森左手抱住希索,右手挥动利剑一下子砍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火枪手的右手瞬间被砍断,血马上喷了出来。被砍断的右手在满地的血水里不断的痉挛。
“快!快把他们都抓起来!”
慢了一步赶上来的蓝火国士兵冲上来,连忙按住了正疼得在地上打滚的散弹枪手。
“希索!希索!!!”王海森抱着已经疼昏过去的希索使劲喊:“你怎么这么傻!你替我挡刀,我不是白来救你了吗!希索!”
“希……希索……竟然是希索……”霏蹲坐在地上喃喃的喊着。
“快!快组织人手救人!抬到城里去!你!去教会把零思王妃叫回来!”不远处的黑簪开始指挥完全愣住的士兵行动起来。
在一片嘈杂的喊叫中,霏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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