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市立中学两公里的位置,有条窄小的人工河,似乎在久远的古代就已经挖成,据传是某位帝王亲自下令建造的。而在上世纪的九十年代,政府曾经对河堤做过修缮,但始终由于地理原因,使得这片区域变得十分荒芜。
而苍木,已经从学校的地方,跟踪那个男人到了这里。那男人已经和他的其余三个同伴汇合,牵着两条硕大的猎犬,一路找寻到河堤附近。
靠着残留的气味一直追踪到这里么?他在找什么?
为了防止突发事件,苍木拿掉自己的隐形眼镜,重新戴上他惯以的护目镜。
周围的植被都长得非常茂盛,苍木放轻自己的脚步,潜伏在其中跟着他视线里的目标移动。
这些人腰板都很厚实,粗壮的手臂都非常结实有力。来这么偏僻的地方,总不会是打野兔吧。
况且从他们紧张的神色,以及略微鼓起的后腰判断,应该是带了武器。
下面的河水,苍木不经意望了望,因为没有复杂的支流和污染源,即使天气不好,但看起来依然比较清澈。
水里看起来好像有点奇怪,感觉有什么东西一样......
这时候,那几个男人牵着的猎犬突然狂吠起来。是什么有发现了吧。苍木又立即把注意力换回到他们上面。
是口井。两条猎犬围着口井吠。虽然上面有锁链,但不知道是谁把它剪断了。定睛往里面瞧,似乎还布满着灰砖,这也许是口颇有历史的古井。
四个男人交头接耳商量了会。因为有一定距离,苍木只能以他们的唇语读出,这几个人像是要下井。他们的神色紧张,仿佛如临大敌,额头也冒着冷汗。也正是现在,苍木也开始意识到失态的发展有些变味了,四人全拿出后腰的手枪,并且上膛。其中一人,拿得还是微型机枪。
他们绝不是一般人,不然,这些进口枪械根本弄不到手。
一个矮个子的家伙,从背包里面取出根攀岩绳,用钢钉插入地面再牢牢系上,再把绳子丢进了古井。最后,他们人手拿着强光手电,进入了古井里。
没有人看守?这样就方便许多了。
虽然把两条巨型猎狗拴在外面,但对于苍木却已经完全够不成威胁。
苍木从草里站起来,向两条猎犬大步走过去。两条狗起先怒视苍木低吼,似乎在警告他,再过来就会进行攻击。然而,苍木只抿着嘴,他的目光开始焦距,凝视着那两只生物。之前他为隐藏自己而收起的气息,开始释放。那是种属于他的压迫,只有死亡数次擦肩,经历过血雨般杀戮的人才有的,杀气!动物的某些感官往往比人灵敏,尤其受到死亡威胁的时候。苍木散发的气息在警告它们,若敢反抗,就只有死。
随着苍木的接近,两条猎犬的声音也在低下去,而到了它们跟前,它们已经趴在地上呜呜叫唤,甚至其中一只,已经吓得小便失禁。
但苍木现在并不想理会这些,他全神贯注盯着古井口的绳子。里面应该很深,不然他们早该到底了。下面还非常黑,根本看不清东西。所以苍木只有等到绳子紧绷的状态解除之后,他才决定下去。
苍木双手抓紧绳子,开始进入井里。
古井的上面还是非常干燥,但进入下面十米左右,周围就变得潮湿起来。有时候踩在壁面上会打滑,苍木不像他们有专用工具,他只凭借自己的臂力在支撑。
幸好他的眼睛比常人熟悉黑暗,就算不用手电,仍然能看清东西。
有点多管闲事了么?苍木忍不住心想。就算他们在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可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他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领自己无法释怀。
到底了。苍木轻轻踩在地上。上下落差有将近六十米吧,换了别人用徒手攀爬,恐怕早就摔死了。
地面很平,苍木伸手摸了摸,是青石板。这里的古井底下,居然是人工建筑。
四面都有水的声音,而且有荡漾的回音,里面的空间应该很大。还有水流声,是地下河么?他们来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该不会盗墓吧?在河面的下方,藏着某位古代人物的墓穴,那也不奇怪吧。
“别动。”
随着声音的响起,一把枪从黑暗中抵住了苍木的后脑勺。
“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们。”
苍木缓缓举起他的双手。
“我也想问你们,你们又在干什么。”
“别贫嘴!”他低吼,“不然一枪打爆你的脑袋!老实点!”
“你不会下手的。”苍木笑了笑,“在我嘴里挖出你想要的信息之前,你不会下手的。”
“呵,你倒很有自信,要试试么。”他的枪口压迫苍木。
“你们应该在上面的时候,就发现我在跟踪你们了吧。”他说,“所以你们才会全部下井,并且留人在这里等我。”
后面的人冷冷笑了声,说:“你挺冷静的。但也嘴硬到这个份上,有人会往险坑里跳?”
“有。”他回答,“那就是我。”
听到这句回答,后面的人呆了呆,然而就这片刻的时间,苍木出手了。等那人再次反应过来时,枪已经在苍木手里,被他拆得稀烂。
对方完全傻眼了。仅仅是这串动作,那人已经明白,自己和苍木根本不在同个层次上。
“你、你究竟是谁。”
“不要在意细节。”苍木耸了耸肩膀,“好了,请告诉我,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没、没什么......”
“哦,可别说你们带着枪械到地下散步。”
苍木在瞬间拽住男人的臂膀,以柔术里的招式把他锁在青石板上。
“老实交代。”苍木的语气很轻,但却充满着威严。
“只是来找东西......”
“找东西?”
男人没有再继续回答,而是又紧紧闭着嘴。
苍木撇了撇嘴。慢慢在口袋里拿出他的铁盒,上面有六只注射器。他取出其中一支,然后放到那人的眼前。
“烈**物,只要进行注射,增压的血流会在几秒钟内会冲爆你的脑血管。”
“别!你别!”立即紧张起来。
苍木的针头已经接触男人的皮肤,只需稍微用力,就会刺破。
“那就告诉我,我想要的答案!”
当然,什么强烈的毒药只是苍木的谎言。这是他备好的肾上腺素,虽然这支已经超过常人的用量,但作为经过训练的人员,即使被注射也没有多大问题。
“我们在找它......”男人的、吞了口唾沫,“它知道我们要找的东西。”
“它?”
“嗯。”男人点头,“它,就在这里。”
“谁。”
“那个生物。”
“那个生物?”苍木眉头紧皱,“那个生物是什么?它能带你们找到什么?”
“它能带我们找到、”
正当他要把后面的几个字吐出来时,男人的表情突然停滞了。他微微张着嘴,两颗眼珠瞪得很大,并且暴起了密布的血丝,嘴角不断呕出唾液。
“喂!你怎么了!喂!”
苍木拼命地摇晃男人,但片刻之后,他放弃了,因为,已经摸不到脉搏了。男人已经死了。
怎么回事......
苍木闻了闻他的嘴角,没有异味。用手电看他的肤色,也没有任何变化。应该不是中毒死的。但为什么,他却突然死了?没有外力的介入,从他死前的打算交代的态度看,也不像会是自己咬破什么毒囊之类的。
这简直就像有人在里面直接拧断了他的脑神经一样。
正当苍木在思考的时候,凄厉的惨叫和枪声却忽然响起。
是另外三个人!
通道只有眼前的一条,所以苍木马上往声音的源头奔跑。判断传过来的叫声,应该有段距离。而越往里面深入,苍木发现,里面的空间越大。这个铺着青石板的通道,是往下的。因为有苔藓,对苍木的速度多少有影响。从上面滴下来的水很冷,落在苍木脖子上,都会令他打个激灵。
而才几十秒的功夫,惨叫和枪声已经停止了。
哪方面赢了?是他们,还是他们在追的那个东西?
随着距离的接近,淡淡的血腥味道在空气中飘散。然后,苍木逐渐停下了脚步。
一具尸体,呈现在苍木眼前。是那个矮个子的人,他的半张脸几乎被打烂了,胸膛上还有触目惊心的爪痕。是什么东西?苍木忽然想起刚才那个男人的话。那个生物。
再往前,地上有零星的子弹壳,而且还有温度,应该就是刚才的。刺鼻的味道还在前方,苍木又往里面走了三十米,看见地上有滩血,血的上方还有斑驳的痕迹。手电随着血迹移动,那里又躺着具死尸,是在学校里遇到的男人,他的胸口被开了个打洞。从迹象上判断,他死的时候挣扎过,所以才移动了位置。
除此之外,苍木看见青石板上还有些黑色的粘液。
那个生物,究竟是什么。
但不管事实如何,现在的情况确实有些棘手啊,苍木不禁开始后悔跟下来。但,没有退路了。
苍木再次取出铁盒里的肾上腺素。因为前几天才用过大剂量,至少为身体着想,现在只注射一支吧。
刺入皮肤,苍木把针管里的液体送了体内。效果很快,他的皮肤开始泛红,血液流速和心率开始加快。
“出来吧。”他说,“我知道你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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